“郝易,咱們今年就靠你了啊!”劉楊雪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對呀,我們部門團年飯能上什麼檔次,全靠年會得冠軍的獎金呢……”
在短暫的驚詫之後,這羣女孩子又嘰嘰喳喳開始討論起來,顯然,對於自己能上年會舞臺這件事,她們還是挺開心的。
不過聽她們議論得越多,我的心也越涼。
原來年會並不單隻有上遠金融,還有上遠房產一起合搞,每年都會像電視節目上那樣分成兩個隊pk,反正哪個隊贏了就可以瓜分十萬塊的獎金,而單次節目的第一名,則可以分走其中的一萬塊。
而劉遠鳳的原則是年前的錢年前花,一分不留,所以,我們部門每年的團年飯都很高端大氣上檔次,完了還要去ktv嗨個通宵,這纔算完。
那好,問題來了,別說跳舞,從小到大,我連廣播體操都是能躲則躲,對自己身體柔韌度的認知幾乎是零,現在突然要我在極短的時間內練成一支舞,還得站在最前面,在衆目睽睽之下表演,這不開玩笑嗎?
“年會什麼時候?”我悄悄問劉楊雪。
“就下週一啊!”她瞪大眼睛,“週二只上半天班,下午就開始放假,那就是咱們部門的狂歡時間啦!”
果然!我深深嘆口氣,只有七天啊,還得刨去上班時間,能利用的空餘時間簡直就屈指可數……
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大家的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的沮喪,反而很興奮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曲目的話,公司已經幫忙定好,就那首韓國舞蹈《nobody》!大家都聽過吧!”
就在這時,劉遠鳳不緊不慢地說道。
聽到這話,我不禁倒吸口涼氣,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一羣女人穿着襯衣熱褲騷首弄姿的樣子……
“時間太緊,就不用改編了,照搬原曲吧!大家待會兒就下載這首歌的mv,等下午打完卡之後再商量怎麼安排!”
說完,劉遠鳳便站起身,走到白蘭身邊,俯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白蘭突然笑了笑,伸手握住劉遠鳳的胳膊。
“劉姐,我沒事的,別擔心!”
她說話的聲音很柔很細,又有些空靈的質感,光是說話就這麼好聽,唱歌那肯定更了不得。
以前都沒怎麼注意,現在仔細打量,竟然有種驚爲天人的感覺。
她的美和她的聲音一樣,溫婉細膩,五官像是用水墨描出來似的,淡雅柔和,很像是那種民國時代,穿着旗袍出現在摺扇上的美女。
“白蘭,真是委屈你了!難爲你練了那麼久!”劉遠鳳輕嘆口氣,語帶歉意地說道。
“我有什麼好委屈的!正好,今年大家可以一起上臺,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呢!”白蘭淺淺地笑着,一笑一顰都頗具古典女子的風範和氣質。
可她的話一出口,大家卻只是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人迴應。
吃過午餐,我完全沒有睡意,乾脆和劉楊雪一塊兒到後面的小花園裡散散步。
對於年會,劉楊雪的興奮點挺高的,還把去年白蘭上臺表演的視頻翻給我看。
沒想到這一看又讓我驚豔了一把,白蘭身穿淺藍色緞面旗袍,在大紅色背景的襯托下,尤爲膚白貌美,一首婉轉動聽的夜來香,唱得婉轉動聽,雖然劉楊雪拍攝的地方離舞臺比較遠,周圍也有些嘈雜,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演唱效果,我聽得如癡如醉,居然把整首歌都聽完了。
“哇,我的天,白蘭這水平,完全可以出道當歌星了啊!”把手機還給劉楊雪,我忍不住驚歎。
“可不是嘛!我都跟她說過,她要上選秀啊,絕對能火!”劉楊雪一臉的遺憾,?“可人家說唱歌只是業餘愛好,志不在此……對了,我這兒還有一張照片,是林總給白蘭頒獎的時候照的!”
林總?不就是林少陽嗎?
我饒有興致地把腦袋湊過去,果然是他,一身純白西服,連領帶襯衣都是白的,也不知道走的哪種風格,右手拿着張放大版的假支票,左手輕攬白蘭的細腰,倆人站一塊兒,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我注意到白蘭的站姿是向林少陽的方向傾斜的,網上有說這是代表情感的傾向,難道林少陽的魔爪已經伸到陸啓琛的公司來了?
可這樣的想法轉瞬即逝,我突然覺得自己挺搞笑的,也不知道整天胡思亂想個什麼勁兒。
“咦,這個人不是上遠房產的老總嗎?咱們公司的老闆呢?”
這張圖裡恰好照到主席臺,迅速掃了一眼,居然沒看到陸啓琛的身影。
“你說咱們陸總?”劉楊雪嘆了口氣,?“公司年會他只來過一次,不過那會兒我沒進公司,也沒見過,聽說和林總一樣,是個大帥哥呢!”
聽到這話,心裡一股無名火冒起。
搞毛啊,既然他都不出席,那幹嘛要把我弄上臺?
“反正呀,白蘭是本地人,開的車是輛奧迪,家裡應該挺有錢的吧!”劉楊雪搖搖頭,收起手機。
她居然把話題又帶了回去,連帶着我的思路也回到白蘭身上。
不差錢,又是高學歷,幹嘛跑這兒來跑大堂呢?真是搞不懂。
不過這會兒,我也沒功夫管別人的閒事,沒幾句話的功夫,午休時間就過去了,便又開始緊張忙碌的工作。
好幾次上洗手間的時候,我都想抽空給陸啓琛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安的什麼心,可週圍人太多,實在找不到機會,只好作罷。
忙到下班,打完卡之後,我給劉大嬸打了電話,告訴她晚上不會回家吃飯,然後跟着姐妹們一起換完衣服,齊齊地聚集在大堂。
劉遠鳳在清點完人數之後,表情嚴肅地掃視一遍大家,這才一字一頓道:“接下來的一週時間大家得辛苦一下,讓你們下的視頻都下載好了嗎?”
“好了!”大家脆生生地回答。
“那好,郝易,你過來!”
冷不丁被點到名,我嚇了一跳,見大夥兒都笑嘻嘻地望着我,只好硬着頭皮從隊伍裡站出來。
“還有白蘭,你也過來!”劉遠鳳朝着隊伍的一頭招了招手。
白蘭也很快走到劉遠鳳身邊,我倆一左一右,就跟左右護法似的,把劉遠風擠在中間。
“這支舞呢,其實也不難,關鍵在於多練習!郝易是領舞,白蘭有舞蹈底子,接下來的時間,咱們大家就都聽白蘭和郝易的安排!大家鼓掌歡迎!”
說完,她便帶頭拍起掌來,緊接着就是一陣熱烈的掌聲,趁着這時候,她快步走進隊伍裡,站在白蘭剛纔的位置上。
這巴掌拍得我有些懵,我特麼什麼都不懂啊,轉頭看看白蘭,卻見她笑得十分優雅,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不覺暗鬆口氣,剛好趁着掌聲未停,悄悄在她耳邊說道:“白蘭,我不會跳舞,就麻煩你多教教了!”
“嗯!”她懶懶地應了一聲,語氣頗爲淡漠。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感覺到些許涼意,可很快又被她溫和的笑容所驅散。
看來這個女孩的確不容易親近,也許是性格使然,我也沒必要去套近乎,尊重彼此,保持眼下的關係即可。
接下來的時間裡,不出意料,我完全成爲一名聽衆,白蘭對舞蹈很有研究,她先是幫我們排好站位,然後教我們如何做熱身運動,就這些簡單的動作教下來,差不多都花了兩個小時左右。
天色漸暗,可大家沒有一個人抱怨,似乎都興致勃勃的,這種快樂的氣氛也感染到我,全身心投入到排練之中,就連電話響了十幾遍都渾身不覺。
劉遠鳳替大家叫了外賣,吃過之後又加緊練舞,一直折騰到八點過才散夥。
從員工通道出來,大家並沒有立馬散去,叫車的叫車,攔出租車的攔出租車,看來時間規律被打亂,都只能自己回家了。
“看,那輛就是白蘭的車!”劉楊雪拉拉我衣袖,悄悄指了指前面。
話音未落,一輛紅色跑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
雖然只是掃了一眼,可我還是認出,那是輛tt,市值三四十萬。
這也讓我更爲詫異了,這車絕對不居家,應該是白蘭的專駕,一個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美女,又不爲生活所迫,怎麼會選擇這份工作呢?
“郝易啊,其實大家都挺高興的!”這時,劉楊雪沒由來的一句,把我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白蘭都連續三年代表咱們部門去參加公司年會了!雖然吧,每年都得第一,可大家還是挺想親自參與一回的!”說着,劉楊雪似乎想起了什麼,竟然自己捂着嘴偷偷笑起來。
我恍然大悟,難怪中午劉遠鳳說到集體參與的時候,大夥兒都挺高興的,原來事出有因。
“那你們幹嘛不早說啊?”我順口問道。
“都不好意思唄!”她笑着搖搖頭,“人家上去能得第一,你拿什麼去比啊!說不定還會被人揹後說是想出風頭呢!反正呀,這回大家興致都挺高,得不得獎其實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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