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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要不要報警

139 要不要報警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我不自主的也笑着走到他身邊:“在這等了一個下午?多無聊啊。”

他很自然的接過我手裡的包說:“纔不無聊,第一次知道等一個人的感覺還挺美妙。我也沒閒着,抽空處理了幾件事。在北京的慈善晚宴差不多敲定了,等一下有郵件過來,我轉給你,你看看流程什麼的。”

“嗯。”我應了一聲,揚頭看着他淺笑盈盈的臉,心裡暖暖的。

“走吧,晚上好好吃一頓,我都訂好了。”劉季言說。

他在海市的時間不短,熟悉這裡每一家餐廳每一條小巷,所以訂一個有特色的餐廳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他開着車子左拐右拐,把我帶到了一家規模不大的私房菜。這家餐廳小到什麼程度呢,進去以後,我看到一共才六張桌子。如果不是這裡裝修得很有情調,我都懷疑這是不是小吃店。

不過,吃了以後我才知道,這麼小的店還要等位的原因了,味道確實好到飛起來。我本身不太愛吃,但吃了最後一道牛尾湯時,差一點把舌頭吞進去。而且吃到味道好的東西,心情會莫名的好起來。

等到晚飯以後,我已經把中午的不快忘記了。

劉季言要送我回家,我坐在副駕上忽然大煞風景的說:“對了,你訂好住的酒店了嗎?”

他一怔,壞壞的笑着湊了過來:“不訂酒店了,我睡、你家。”

“不行,牀太小。”我馬上拒絕。

我和他,還沒到這一步。

他哈哈笑了起來,最後才說:“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去住你家的沙發,不然你半夜再做惡夢怎麼辦?還要我坐在門口冷冰冰的再等幾個小時啊。”

他這樣一說,我的臉驀一下就紅了,原來是我想多了。

對劉季言說出來的話,我是相信的,所以就和他一起進了家門。

我去洗漱換衣服時,他把電腦拿了出來,收了郵件以後轉發給我,等我換好衣服出來,他提醒我收郵件,然後換他去洗漱。

半個小時以後,乾淨清爽的我們兩個坐在小小的沙發,開始工作。

劉季言身邊能人無數,一場小小的晚宴做得盡善盡美,各個細節都考慮到了。我看完流程,開始看他似好的來賓名單,一看之下倒吸一口涼氣。劉季言整整拉出了三百多人客人。

我從頭看下去,其中不少都是我在新聞上看到過的名人。

看完以後,我一擡頭就碰到了他笑盈盈的眼睛:“怎麼樣?還滿意嗎?這些人我不敢保證每人都到,但至少能到百分之八十。”

“滿意到出乎意料。”我長長呼出一口氣,“你這是把自己能用的關係都用到了,對我就這麼放心?”

他笑了笑,手很自然的攏上我的腰說:“我看中的人,自然放心。網上不都說了嘛,想要對一個女人表白就兩年事,一給她婚姻,二帶她進入自己的交際圈。”

他聲音小小輕輕的,在我耳邊掠過,如同羽毛一樣輕。我的心卻一下就動了,他爲了肯付出這麼多嗎?

一瞬間,我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眼睛不知不覺就潮了。

他用手指碰了碰我的鼻子說:“怎麼了?感動得一塌糊塗了?”

我嗯了一聲,鼻音重重的。

他輕輕笑笑,用力摟了一下我的腰說:“別這麼容易被感動,我對你的好纔剛剛開始。”

接下來我們又重新捋了一遍流程,然後各自睡覺。他老老實實睡沙發,君子到我都有點不相信。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個晚上我沒做夢,睡得香甜極了。

第二天我是被電話吵醒了,打電話過來的是孫兵。他和劉翹留在鎮子上了解一個未成年人懷孕的事,所以他的名字一顯示在電話屏幕上,我馬上清醒過來。

“喂,怎麼樣了?”我直接問。

我聲音可能比較緊張,劉季言用手輕叩了兩下門,然後把臥室的門推開。我赤腳站在地上,走到窗口接孫兵的電話。

“阮總,讓劉姐和你說吧。”孫兵把電話遞給了劉翹。

“劉翹,怎麼樣?你們有沒有報警,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最好還是要報警。”我忽略了身邊的劉季言,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電話上。

“前天晚上,我們到了以後那個女孩正在家裡割腕自殺,還好我們趕到的比較及時,把她送到了醫院。醫生看了以後說割得位置不對,所以流了一些血,沒生命危險。我們在醫院守了大半夜,她父母趕到了。”劉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哦。”我鬆了一口氣,“監護人到了就好,他們是怎麼說的?”

劉翹似乎很看不慣女孩父母的做法,氣呼呼的說:“我們說是來幫他們的,他們還直接把我們趕走了,說自己家的事不用我們管,把我們兩個罵了一頓。我沒辦法,拿出了未成年人保護法,說這件事必須報警。女孩的爸爸差一點把我打了,要不是孫兵攔着,我肯定會捱打。”

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也很驚訝,只好問:“最後怎麼樣了?”

“女孩的家長說不讓我們管,後來我們走的時候,女孩的奶奶不好意思,出來說讓我們別管了,是她老糊塗了才跑去鎮政、府要我們幫忙的。我怎麼問,都問不出來原因。這樣事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都鬧到我面前了,我總不能裝不知道吧。本來就涉及到強、奸未成年人的事,我那點倔脾氣起來了,執意要報警。在女孩家扯皮了今天一天,就在剛剛女孩的父母說了,惹出事的那小子家拿出了一筆錢來賠償,要我們別多管閒事。你說,怎麼會有家長拿到錢就把事兒了了呢?”劉翹還是很氣憤,說話的聲音很大。

她把事情的始末說完了以後問:“現在怎麼辦?我們到底是報不報警?現在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回海市了。我倆也沒臉去鎮政、府,在外面的小旅館裡呢。”

“賠了多少錢?”我問。

“不管賠多少錢,也事就不是能用錢私了的。”劉翹的三觀很正。

“我知道,所以我才問多少錢。”我緩了一下說。

劉翹在電話那頭問孫兵賠了多少錢,孫兵大聲說五十萬,我心下了然了。女孩的父母長年在外地打工,一年的收入估計最多也就十多萬,一下賠償了他們五年的收入,心裡自然是同意的。但是,不管賠了多少錢。劉翹說得對,這件事壓根就不是能用錢解決的。

我想了想又問:“這件事的男主角多大歲數了?”

如果這兩個孩子都是未成年,十三四歲的樣子,我們想插手也插不了發。如果不是,還有迴旋的餘地。可是,我在問劉翹問題的時候,腦子在飛快的轉着,如果男孩子是成年人,我報警就合理了嗎?一個女孩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她的監護人都不再提這件事了,我們提合適嗎?男主家能一下拿出五十萬,也不是普通的家庭,我們得罪得起嗎?以後在當地的救助工作還要怎麼進行?

“現在還不知道,女主父母嘴很緊,一個字也不多說。”劉翹說。

“那你們先別回來吧,統計第三批救助名單的同時,查一下這件事的男主角多大歲數了。我去諮詢一下相關人員,看這種事要怎麼處理。”我想了想說。

劉季言在一旁也聽了個大概,問了幾句以後瞭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很鄭重的對我說:“這件事報不報警,要看你怎麼想了。如果想出名就報警,如果不想出名,也不想惹麻煩,就不報警。”

他一提醒,我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這件事要是鬧成新聞了,我的好處是名利雙利,壞處是以後在當地的救助活動可能會受到影響;這件事要是就這樣不管了,我們除了良心不安以後,沒什麼好處壞處可說。

“這種事現在不少,弄一下典型出來也不錯,至於後面的事,我可以替你平了。”劉季言認真考慮了一下說。

我也在想要怎麼辦,只不過我想的更多的是對女孩的影響,如果不報警,她以後怎麼樣,報警以後她以後怎麼樣?

想來想去,沒個頭緒。

劉季言心疼的用手撫平我的眉心說:“算了,先別想,打聽到男主角是誰再說吧。”

我看着他,忽然嘆了一聲:“爲什麼就沒有人能夠在女孩成年以前教會她們怎麼保護自己嗎?”

“這個只能靠家庭來做,社會在這方面做的很少。而且,中國是幾千年的男權社會,很多思想都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時一刻能改的。好多父母自身受教育程度不高,他們覺得這種事難以啓齒,甚至說的時候也是遮遮掩掩的,孩子們好奇,就更容易去嘗試,然後就惡性循環了。不過,現在好的一點是,人們受教育水平越來越高,也越來越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再是以前粗放式的餓不死就得了的水平。”劉季言幫我認真分析着。

接完孫兵和劉翹的電話,我心裡挺沉重的。但是手上還有一堆工作要做,只得去了公司。

在公司樓下,我又遇到了莫雲飛,他和我一起上的電梯,比較湊巧的是,這一班電梯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電梯門一關上,他就說:“你那個滴滴司機和門神大哥什麼時候回北京?我怎麼不知道現在當官的都這麼閒了,他不需要工作嗎?”

我看着鏡子裡的他,他表情恬淡,微皺着眉,就像真的劉季言的不走表示擔心和懷疑一樣。

“這個您就別管了。”我說。

“數據早一點做好對比,別光顧着約會把工作耽誤了。”莫雲飛給我扔了一句話下來。

下午一點半,我才把所有的數據做完比對,手機就響了,給我打電話的居然是黃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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