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什麼事呢?”
“不如道。”
“什麼都沒說嗎?臂如說,要去那兒,去幹嘛之類的話啊。”
“是的,什麼都沒說。”
“那有沒有說要去和誰碰面呢?”
“他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就出去了嗎?”
“只說馬上回來。”!那大約是傍晚五點左右吧?”
“是的。”
“那麼,你出去找他時大約是幾點?”
“……我想是九點以後。”
“那你等了很久嘛。”
“什麼?”
“沒,換句話說,再早點之前你都不擔心嗎?”
“那是因爲他和朋友喝酒,通常都是在八點左右纔回來。”
“而且,我也打過幾通電話給那幾個常和他一塊喝酒的朋友,可是他們都說今天沒看到他。”
“你因此擔心纔出去找他。”
“是的。”
“爲什麼會找到貓屋那一帶呢?”
“因爲出門前,曾說要經過那一帶。”
“原來如此。你先生有沒有和人爭吵或結怨過呢?”
“沒有。他是個善良的老好人。”
“完全沒有兇手的線索嗎?”
“沒有。他是很親切……和藹的人。”
“我知道。孩子呢?”
“兒子在名古屋。女兒已經嫁了,孫子都有三個了。”
“通知了沒?”
“沒有。我和我先生商量決定的,絕不去麻煩孩子們……。”
“可是,這次特別呀!該通知你女兒他們。”
“這樣嗎?……我和我先生先商量看看。”
“你說什麼?”
“我先生一回來,我就和他商量看看……。”
走出門外,根本嘆了口氣。
“真受不了。”
“好可憐。”片山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喂,石津。”
“是。”
“查查她女兒的家,通知她。”
“知道了。”
突然,片山向四周張望着,“咦!”
不見福爾摩斯和晴美的蹤影,一定又單獨跑去調查了。真傷腦筋。這可是兇殺案的搜索啊!
“是的,我偶爾會和堀口先生在一塊兒喝酒。”叫做關谷的村民說着。
“今天沒在一塊兒嗎?”片山問。他和根本正分頭進行調查。
“是的。今天我一次也沒遇到他唷!”
“堀口先生是怎麼樣的人呢?”
“這個……他是真正會爲村子設想的人,常爲人解決糾紛,很受大家歡迎。我實在不認爲殺他的兇是住在村裡的人。”
“原來如此,那麼,你也沒有任何兇手的線索羅?”
“幾乎沒有。”
“屍體是在貓屋前被發現的,堀口到那兒有什麼事嗎?”
關谷搖括頭。說:“嗯……那已經是村子外面了,什麼也沒有。和到社區或是去買東西的地方都是相反的方向。爲什麼會跑到那兒去呢,我也不明白。”
到此幾乎都還沒有任何線索。
“最近,堀口先生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呀?”
“沒什麼啊!”
“此如說害怕什麼,或是顯得很不穩定啦?”
“都沒有啊?”
“好好戚想。在喝酒聊天時或是其他交談之中,有沒有一些特別的事情!”片山緊追不捨地問着,對方抱着胳膊沈思。要是在電視的刑警片裡,這種時候,對方一定會說出:“啊,你這麼一說……”
告訴刑警重要的線索。這麼一來,聽到這線索的刑警們會互相注視着說:“握!”“嗯!”
片山一動不動地等着。關谷在想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還是沒有耶!”
走到門外,片山打了個呵欠。又累又困。已經是半夜了。
不過,片山想着,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村落。在村裡理應受到大家喜愛的老人究竟被誰殘酷地殺害了呢?而他年邁的老妻從此將孤零地度過人生。雖說如此,村民也沒半個來此悼念的。
村子宛如屏氣凝息的人,靜悄悄無絲毫的聲息。
咳,殺人這種不尋常的事件,在這小小的村落中,接二連三地發生了三起。也難怪村裡的人會害怕躲在家裡不肯出來……片山又打個呵欠,揉揉眼睛。然後,若無其事地將頭轉向一旁,然後,他突然嚇了一跳睜大雙眼。
貓——白貓坐在路的正中央,一動不動地盯着片山。
片山想,那不是琴嗎?不,只是只白貓,說不定是其他的貓,可是,實在是覺得很眼熟。
絕對是短短的數秒之間,不知白貓是否感受到片山打算要靠近它,突然奔跑離去。
“喂,等會呀!”片山叫着,正要追出的時候……“啊!”一聲尖叫聲,穿越夜晚的靜寂衝進耳裡。
那是……晴美!
片山向聲音的來處狂奔而去。
晴美和福爾摩斯正被幾個男人包圍住,片山邊吼邊走過去。
“喂!幹什麼!”
男人們嚇了一跳,呆呆地佇立原地,像是村裡的人,手上都握着棒子,菜刀。
“你們是什麼人?”片山爲了,發揮出相當大的膽量。極爲敏捷地擋在晴美的身前。
“你纔是什麼人!”一名男子衝了上來。
“諮脫廈的人。”片山將警員證亮了出來。男人們面面對望着。
“那個女孩和貓呢?”
“她是……特別調查員。”片山胡亂編造個名詞。
“貓呢!”
“警貓。”
男人們睜大了雙眼。
“我只聽過警犬……”
“最近也使用貓了。”
男人們似乎相信了片山胡謅的解釋。
“因爲有貓叫聲……。”
“這樣啊!你們可真是奇怪的人。”
“是因爲兇殺案不斷地發生……”男人們異口同聲地辯解。
“等會兒。”片山打斷他們的話。這實在太奇怪了。不論你們有多麼擔心,這只不過是貓叫聲,你們如此地騷動是幹嘛。”片山盯着每一個人,又說:“而且,還拿出了棒子和菜刀,怎麼看總覺得沒這麼簡單。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你們這樣地駕慌害怕?告訴我吧!”
男人們突然問變得慌胤,互相嘰嘰喳喳地低語着!
“沒什麼呀……是不是?”
“得了吧,在石澤常代被殺以前,貓屋裡有二十隻以上的貓。當然它們也常會在村子裡自由走動,對於貓及貓叫聲,你們應當早日習慣了吧?既然如此,爲什麼今天貓叫聲會引起你們如此大的騷動呢?
一定有什麼理由。如何!誰來告訴我?”
男人們靜默地不發一言,這時,有聲音向他們的方向傳來。
“片山先生!”石津跑了過來。
“喔,怎麼了?”
“是這兒怎麼了呀!大老遠聽到尖叫聲……急忙跑了過來。晴美小姐,你沒事吧?”
“是的,只是有點小誤會罷了。”晴美穩靜地說着,而石津卻轉身向着男人們說:“這些傢伙想欺負你嗎?等一下。現在也要讓你們嚐嚐這種滋味。”
由於石津體型龐大,而且,眼中燃燒着怒光,那壓迫之感彷佛是大金剛似的。男人們慌張大叫:“快跑啊!”便四散而去。
“哼!沒用的傢伙。”石津得意地說。
“片山先生,已經沒事了。”
“可是我還有話要問他們……白癡!”片山瞪着石津說。
“真不順利啊!”第二天,看到根本及片山報告的粟原警視,沈思了許久之後,這麼地說。
“在一個幾乎快被人遺忘的小村落裡,接連的發生三件兇殺案,真今人厭煩。”
“可是,前面兩件已經破案了。”
根本才說完,粟原便看着片山說:“片山似乎不那麼認爲。”說完又慎重地加了一句:“對吧?”
“沒……那是,嗯……”片山文支吾吾的時候,粟原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麼一來的話,關於前面的兩件命案也有重新衡量的必要。這次的命案看起來似乎和前兩件沒有關係,不過,我總覺得不該將這次的事件認爲是偶發的殺人事件。我們假設以前兩次命案的結果,是造成這次命案發生的原因,來進行調查。”
“知道了。”根本點點頭回答。
“那麼目前……”剛說起話,慄原桌上的電話便響了。
“等會兒。我是粟原。……誰?……嗯,這樣啊。……好,帶他到會客室去。”慄原放下話筒。
“有個叫下板的傢伙來了。”粟原說,“是誰呀?”
“搞不動產的。一直想把那個村子整個買下來的傢伙。一塊來,很有意思的。”粟原愉快地說着,站起來,板張臉坐在會客室裡的人,乍看之下,頗有商店老闆的氣勢,是個五十歲上下,禿頭的男子。
“下板先生吧!”粟原說。“有何貴幹?”
由於對方一下出來三個人,下板有些畏怯的樣子,他乾咳了一聲纔開道:“嗯……是這樣的,我們想早點收購石澤常代所有的土地。”
“這件事呀!”
“但是,關鍵人物常代太太卻被殺了。當然,我們認爲她的兒子常夫先生是土地的繼承者,卻沒料到連常夫先生也被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爲了弄清這些事情,我們也正在調查。”
“聽說昨天那兒又發生了兇殺命案。在這種情形下,土地的價格會一直往下滑落的。希望你們能早點抓到兇手。”
“關於這點我們也有同感。”粟原輕描淡寫地閃避過去,又說:“可是,我不太明白,爲什麼你要急着逮捕到兇手呢?你立刻和繼承土地所有權的人進行交涉不就好了嗎?”
“那是行不通的。”下板陰沈的表情,“土地現在在石澤常夫的未亡人以及另一個人的共同名義下。”
“哦,是誰呢?”粟原的目光爲之一亮。
“石澤常代的侄女,叫做刈谷立子。”
片山張大了嘴,立子是那塊土地的……“那位刈谷立子小姐說了,答應交涉的條件是要等這伴事情解決之後,否則她絕不會將土地讓出的。”,“總而言之,沒抓到兇手之前,她是不會和你交涉的羅?不過,這又爲了什麼?”
“聽說是爲了個叫做片山的刑警。”
片山緊閉雙脣,“我不知道是她的男朋友或未婚夫,總之是個叫做片山的傢伙。等事情結束,她纔會答應和我商量有關土地的買賣。在這之前連電話也下能打。就是這樣啦!”
粟原狼毒地瞪了片山一眼,片山縮着脖子。
“知道了。我們會盡力將你的話傳給那位片山刑警的。”
“萬事拜託。那塊土地現在可是大好的時機唷!一旦錯失良機,地價會一落千丈的。”下板站了起來。“怎麼樣啊,等那邊的房子蓋好之後,你們要不要買一楝呀?”他老練地推銷一番後纔回去,“喂,片山。”粟原以寒水般的目光盯着片山說。
“你什麼時侯追到了個有土地的小富婆啊!”
“沒那回事!”片山慌忙地說。
“我和她……什麼也沒有,真的唷!”
“看來你是不指望警務工作了。”根本嘲弄地說。
“是啊!你不是還遞過辭呈嗎?”粟原拍着膝蓋說。
“辭呈跑到那兒去了呀?”
“課長……”片山啞然失聲,“以前也向您請示過好幾次!那實在是……”
“不,不。應該是不會丟掉的。嗯,等到年終大掃除的時候,我會替你找的。”
片山無言以對。會客室的電話饗了,根本就近拿起話筒。
“喂。嗯!他在。”
根本將話筒遞向片山。
“你的。”
“謝謝。”
根本對片山微微地使了個眼色。
“是刈谷立子小姐。”
怎麼打到這兒來,不過,規在也無可奈何了。
“我是片山。”
“啊!是我,立子啦。昨天調查到了很晚吧?”
“是,是的……”
“今天會來嗎?”
“你還在貓屋嗎?”
“是啊?”
“大概會去村子裡搜查。”
“太好了。你一定要順道來一下喔!”
“工作方便的話……”
“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來。”她任性地說着。
“那,我等你唷!”立子在另一頭將電話切斷了。
“喂,片山,那個叫刈谷立子的小姐是住在那間屋子裡嗎?”
“是的。”
片山將事情原委說明之後,粟原點點頭道:“那太好了。我們就把本部設在那兒。”
“可是,課長……”
“不好嗎!”根本愉快地說。
“你也可以常常在你未婚妻的身旁。”
片山放棄辯駁,嘆了口氣說:“知道了。”沒有什麼人緣,卻會有桃花劫降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回到辦公室裡,法醫甫田正無聊地等着。
“喔,跑到會客室去睡午覺啦?”
“你還是一樣,嘴巴那麼毒。”粟原苦笑。
“是不是發規了什麼?”
“大新聞。”
“啊?”
“昨天被殺的那個男人。”
“怎麼樣了!”
“今天早晨,睡醒回家去了。”
粟原以不悅的表情瞪着甫田。甫田吃吃地竊笑,“我只是閒玩笑啦!”
“真是無聊的笑話。你看,片山他們認真得臉色變成慘白了。”
“沒啦,那有……。只是因爲這次的命案總是有聊齋怪談的感覺。”
“死因是什麼!”
“喉頭上的傷口。”
“兇器呢?”
“還沒確定。傷口像是被尖銳的牙齒或爪子抓裂的,不過那也許只是外表而已。”
“絕不會有老虎或獅子出現的可能。”
“會出現的只有貓吧!”
“什麼?”
“被害者的右手上.雖然非常的微小,卻的確有東西黏在上面。對了,就是你那隻花貓教給我的玩意。”
“是什麼?”
“木天蓼。”
“哼,這可麻煩了。”在開往新祉區的車子裡,聽了片山的話之後,粟原用爲難的口吻發牢騷。
“什麼事呢?”根本問。
“村民怕貓,被害者的手中握着木天蓼,還有傷是被動物撕裂之類的啦……這種事要是被新聞界刺探到的話,會有大批記者蜂擁而來。目前,必須弄清楚這是強盜或因私人恩怨而犯下的人爲罪行。”
“知道了。不過,片山,你還記得昨天包圍你們的那一羣傢伙的長相嗎?”
“嗯,當然記得。”
“是嗎!你倒是很有本事。”
片山清清喉嚨,咳了一聲,說:“我也看到……”片山的內心也十分迷惑。他還有話沒對慄原說出。那就是上野絹子跑出醫院的事。
這實在是無法啓齒的事情,就算告訴他們,絹子由窗戶偷偷跑出去,像貓一般用四肢在地上四處走動,大概也只會被嘲笑一番吧!更何況,她像被貓附身鳴叫的事情……一定是有點神經不正常。這些不是能對慄原說的話。再說,晴美應該和石津一起去看絹子了,那邊會有怎麼樣的情況呢?
“絹子小姐。”
聽到晴美的叫聲,呆呆望着天花板的絹子像剛甦醒般地回答“啊,晴美小姐。”
“石津先生也來了。”
“打擾你了。”石津竭盡全力地擺出一副可親的笑臉,將手中的花束送出去。
“哇!謝謝你,石津先生。”
“不,是晴美買的唷!”
晴美使勁地踩了石津一腳。
“疼……。”
“怎麼了!”!沒事呀!有花瓶嗎?”
“有。那兒有個以前人家留下來的……,”“快拿來用吧!”晴美拿起花瓶。
“好髒耶!我去幫你洗。”
“晴美小姐……你對我那麼好,真是太謝謝你了。”
“說什麼嘛!你不久就可以出院了唷!”
“嗯。可是,出院以後,我也不如道該做什麼纔好。”絹子以微弱的聲音說。
“別急麻。慢慢考慮呀!”
“是啊!”石津也鼓勵着絹子說:“而且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的。”
“絹子指了指擺在小櫥櫃上的陳舊花瓶。
晴美責問他說:“我們,是誰啊?”
“啊?總之有我,片山先生,和……因爲都是住在東京內嘛!”
“您的身邊可真遙遠啊!”絹子微笑着說。
“是呀。從片山先生的公寓開始,乘噴射機的話就很快了。”
“胡說八道。”晴美笑笑地說。
“我瞧然一直睡着,可是很奇怪耶!手腳好痛,好像做過什麼運動似地。”絹子若無其事地說着.晴美和石津卻不禁對看了一眼。
“就是一直睡,身體纔會疼痛的呀!”晴美才說完,絹子便搖搖頭說:“是這樣嗎?可是,我的手和膝蓋好像是擦破皮了耶!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當然羅!要是從窗戶進進出出的話……”正在說話的石津被晴美瞪了一眼,乖乖地閉上了嘴。
“昨晚睡得好嗎?”晴美問。
“我……做夢了。”
“夢?什麼樣的夢?”
“昨天,我夢到自己在社區裡到處遊蕩。”
“因爲漸漸恢復所以想回家了嘛!”
“可是……總覺得好恐怖,有一隻紅色的貓……眼裡還閃着綠光。”
“夢是彩色的話很好哦?”石津說着頗不合時宜的話。“像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電視機是黑白的,連做夢也都是黑白的耶!”
“該不是你沒付電費吧?”晴美嘲諷地說。
“好了,我去把花插好。石津先生,請你來幫我拿花瓶吧?”
“好啊!”
“絹子小姐,我們馬上回來。”
兩人走出病房,“石津先生,當我刻意問話的時候,請你別說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好嗎?”
“對不起。”
“不過,絹子幾乎不記得昨天的事了,這點是可以確定的。”
“好像是耶!啊!前面就是供水室了。”
“總之,她就像是夢遊的人。”
“可是,所謂的夢遊症,不都是搖搖晃晃地走着嗎?從二樓的窗口跳下來……”
“話雖如此,不過,也許也有這樣的人啊!不查查看是不知道的。”
晴美將花擺在水槽裡。
“把花瓶放在這兒,我來冼。”
“是,是。”石津正要將花瓶放下時,手一滑……“啊!”
兩人同時叫了出來,不過,很可惜的那並沒止住墜落物體的力量。遵循重力加速度的原理,花瓶一氣地落在地板上。隨着“砰”的一聲碎裂開來。
“啊?”
“真抱歉,手滑了……”石津感到十分頹喪。
“算了啦!再去買個來吧。不過,現在可得把碎片收拾掉。”
“我來弄?”
“請你先去和護士小姐說,再借個掃帚和畚箕來。”
“知道了。”
石津匆匆地跑出去,晴美想先把大塊的碎片撿起來,剛蹲下身去……晴美的手停住了。
花瓶裡並沒有放水,但是,由於瓶嘴很大,裡面竟擺了個圓形的劍山。劍山有釘子的那一面朝下擱看……。
“萬一……”
晴美不由得自語着,輕輕用手拾起劍山,將有釘子的那一面朝上擺着。
“繼續昨晚還沒說完的話吧!”
片山站在昨天手持棒子,菜刀包圍住晴美和福爾摩斯一夥人中,叫做山本的男子面前,說,“沒什麼好說的麻……”
“希望你別讓我太費事唷!”
片山有些威嚇地說。雖不是很懾人的力量,不過,大概由於對方早知道他是刑警,所以似乎還頗有效。
“嗯……只是些不怎麼重要的話……”那個男人勉強地開了口。
“的確,貓屋在老太太還活的時候,貓是不怎麼稀奇的。”
“村裡的人討厭貓嗎?”
“不會。因爲那些貓過得滿奢侈的,不會到人家家裡去偷魚,而且大家也喜愛它們。那些貓就是不送到其他地方去,也不會帶來什麼麻煩。”
“然後呢?”
“可是,後來來了個說要買那棟屋子土地的人……。”
“是個叫下板的男人。”
“嗯,下板先生是個大方,說話又清楚的人。”
生意人大概都是那副樣子。可是,無法想像下板會被形容成傑出的人物。
“還說買了土地,要讓我們優先選擇店或住宅,這種事求都求不來的呢!但是……”
“石澤常代拒絕了。”
“是的,因爲她的理由是貓會沒地方住,竟然絲毫不顧及我們。”
“果然如此,這就是你們討厭貓的原因羅?”
“不,那也不是什麼特殊的原因。只是……看到貓時的眼神就是變得不一樣了。不是嗎?只要它們不在就好了,會這麼想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片山無奈地苦笑着。
“我總覺得太過單純了吧!不管這些,再說下去。”
“是。孩子們因爲聽到大人說的話,在那段期問變得會去虐待貓。一看到它們,不是用石頭丟,就是將它們追得四處亂跑。要是以前,因爲是地主家的貓,大人們還會去制止,不過由於情勢改變,就是看到了也裝作沒看見。”
“這麼一來的話,常代老太太也就愈發固執己見吧。”
“可不是嗎!”叫山本的男子點點頭。
“老太太也生氣了,說她絕不賣土地,也絕不見那個搞房地產的人……”
“然後呢?”
“然後,老太太就被殺了……唉,我們內心的感覺也是很複雜,土地的事情上,她雖然不肯讓步,但她不是個壞人,而且,就算地租遲交,也不會催促我們……她這麼一死,也讓我們覺得很難過……。”
山本費盡心機不使人家有他會因爲石澤常代的死亡,而感到高興的印象。
“這我明白。”
片山點點頭,他安心似地說了下去。
“她兒子常夫先生常說,那塊土地老早就該賣了。因此,我們也期待着他母親的喪事告個段落後,能夠儘早和那位搞不動產的先生進行交涉。可是……”說到一半,山本稍稍停頓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
“喔……老太太一死,大概有一半的貓也跟着死了。剩下的貓,嗯……也不知道是不是變成了野貓。下過,就在喪事辦完,第三天的晚上開始,貓的叫聲竟然充斥了整個村子。”
“這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呀!或許是跑掉的貓咪回來了。”
“一開始大家是這麼想,讓它們餓死也是太可憐,因此,就在院子裡準備了一些吃的東西。可是,隔天大家發現,那些食物竟然一口也沒動。然後,一到夜晚,又聽到它們到處喵喵地叫。”
“會不會存有戒心呢?因爲以前受過你們的虐待。”
“就算如此,可是到半夜還是沒來吃。而且,白天幾乎看不到它們的蹤影,也聽不到叫聲,怪吧!
要是是在這附近的話,最起碼也該看到個兩,三隻啊!”
“的確是。”
“然後,一到半夜,又是喵喵……真讓人毛骨悚然。也許是因爲在那種氣氛下聽到,那叫聲,像是空着肚子,要不然,就像是懷着怨恨般的聲音……”這大男人畏怯般地述說。
“因此,貓的聲音使你們神經緊張羅?”
“是的,而且,常夫先生被殺,還有這次村裡的堀口先生……”說完後,山本以刺探似的目光看着片山。
“廳說堀口先生的傷是被貓咬的,是真的嗎?”
“誰說的?”
“大家都這樣說啊!說是貓屋的貓在作祟。”
“這個時代還相信作祟?”
“這似乎是很愚蠢……不過,恐怖的事還是恐怖呀!”
“確實,掘口先生的傷是什麼造成的還不肯定。可是,我沒聽說過什麼貓襲擊殺人的事情。”
這麼一說之後,片山突然想到,問:“堀口先生有沒有被貓特別憎恨的理由呢!”
山本慌忙的向下張望。
到底是不善於隱瞞事情及說假話的人。
“你可別隱瞞唷!”
“是……”
山本死了心,點點頭。
“掘口先生是被選上的。”
“選上什麼?”
“擔任說服老太太的任務。”
“原來如此,說服她把土地賣掉的事!”
“是的。村子的人集合在一起討論,要委託誰去說服老太太?太年輕的,或是剛到村子的,都和老太太不熟,因此,決定無論如何只能選派村裡的老面孔去……”
“這樣的話,除了堀口先生以外,其他的呢?”
“連堀口先生,全部共選了十位。拜託他們去了好幾次……”
“當然是徒勞無功羅!”
“是的。”
“堀口先生是那羣人之中的代表嗎?”
“並非刻意挑選出來的,但是,不管在什麼地方,那個人就是有那種成爲領導人物的魅力,自然而然地他就成爲代表!”
“原來如此,因此他就受到了貓的怨恨?”
“嗯,聽我這些話也許您會覺得我很愚蠢,不過,這實在是讓人心裡發毛的事唷!”
“這我知道……堀口先生以外的九個人是誰?”
片山將山本舉出的名字記入小冊子裡。
“那,今天就此先告辭了。”片山正要走出山本家的時候,回過頭來,慎重地囑咐:“也請你多跟其他的人說說,就說,看到貓別再隨便拿着棒子或菜刀到處揮了。”
決定要回到貓屋去。敗在粟原的厚臉皮之下,石澤牧子已經答應將貓屋暫時充當搜查的總部了。
“啊,片山先生!正好。”
片山正在玄關脫鞋時,刈谷立子跑了出來。
“晴美小姐打電話來。”
“謝謝。”片山匆匆地走進屋裡,跑向電話機。
“喂,晴美嗎?”
“哥,那邊怎麼樣了!”
“纔剛開始調查,上野絹子的情況呢?”
“唔,唔……還不錯啦!”
“昨晚的事兒?”
“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樣嗎?那件事,我還沒跟課長說……”
“和兇殺案沒有關係吧!”
“希望如此。我這邊還沒掌握到兇手的線索耶,你工作怎麼辦啊?”
“現在要去了呀!就是請不了假。石津的車子要去那兒,我和福爾摩斯搭他的便車!”
“知道了。今晚大概會晚點回去。”
“嗯,早如道了。”
掛上電話,片山微微地歪着頭。晴美說話的語氣,和平常不同,顯得有些笨拙,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在胸口似地。
“那傢伙,是不是吃太多了……”
“片山先生。”立子走向前來。
“還沒吃午飯吧?”
“是啊!給你這麼一說,肚子都叫了起來。”
“來廚房,我做了午飯。”
“太謝謝你了。課長他們人呢?已經吃過了嗎?”
“我給其他人吃麪。”
“吃麪?”
“嗯,給他們吃籠屜麪條太浪費了,所以我給他們吃竹屜麪條。等下再把帳單送到警視廳去。”立子一本正經地說着。
“這麼說,憎恨那個叫堀口的男人的是貓了?”粟原說。
“好像是。”
“混帳!我能逮捕貓嗎?”
“手銬會從貓手上掉下來唷!”根本邊笑邊說。
“可是,也不能說和貓完全沒有關係。”片山說。
“因爲被害人的手上沾有木天蓼。”
“這真是不可思議。”慄原也點了點頭。
“如果說,殺害石澤常代的不是上野,殺害常夫的不是林田的話“難道,真會是……”根本搖搖頭。
“上野確實已經自殺了呀!”
“也可能是他殺。”
慄原淡淡地說。慄原從不會對已經解決完了的事件,說過這樣的話。片山和根本驚訝地望着他。
“這麼說有三個人……不,應該是四個人被谷了?”根本說。
“你們想想看,石澤常代,常夫是由於不同的動機而被殺害。可是,兇手都像是自動認罪似的,一個自殺身亡,另一個則在繼續逃亡之中。你們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
唉呀,這不是我對課長說過的話嗎,那時候,完全不當作一回事。真是狡猾!片山這麼想。
“有道理,給您這麼一分析……”
根本感到很佩服。相同的見解,由不同的人說出,似乎造成共鳴的程度也會大不相同。
“喂,片山。”慄原看着片山,“夾在被害人鞋跟上的玉砂利,查出來是那裡的嗎?”
“沒,還沒有。”
“趕緊查。應該離這兒不會很遠。”
“知道了。”
課長這個人,把別人的看法當作是自己的發現,竟然還揚揚得意,片山一邊嘟嚷,一邊走出大門。
正好望見石津走向前來,片山揮揮手。
“正好,片山先生,福爾摩斯拜託給你。”
石津指指後面,福爾摩斯正以悠閒的步伐跟上來。
“晴美呢?”
“去上班了。她說電車會比較快,所以我只送她到車站。”
“好。石津,你知不知道這一帶那裡會有玉砂利!”
“喔,昨晚的命案這個麻……”
“像是神社,公園啦……”
這附近幾乎沒有耶?”
“死者是個老人,去的地方應該不會很遠纔對。”
“的確。”
當石津抱着胳膊想的時侯,福爾摩斯夫步地走進了玄關。
“福爾摩斯,不要隨便進去!要先說一聲。”
片山正說着不合理的話,福爾摩斯銜了只女用涼鞋出來。
“喂,又不是狗,不能不咬那種東西嗎?”
片山蹲下身伸手拿起掠鞋,鞋跟上夾着玉砂利。
“是的,這是我的涼鞋。”石澤牧子不可思議地說。
“這隻鞋跟上夾着玉砂利。這一帶好像是沒有,知道是在那兒夾到的嗎?”
“嗯,神社吧!”
“神社?”
“是的,就在這附近。”
片山暗暗地瞧了石津一眼,石津搔着頭說:“唉喲,我不如道還有神社耶!”
“住在社區的人大概不會知道吧!”牧子點點頭。
“沿若前面樹林的道路走,在很高的地方。有石階,一看就會知道了。”
“村裡的人常去嗎?”
“不,幾乎都已經不去了。是一個小神社,規在已經沒有人了。”
“很冒昧,請問你去那兒做什麼呢!”
“自從我先生去世以後,當我想獨處的時候,就會到那兒去。可是,很快就會回來的。那間神社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
片山拉着石津,一走出門外就開口說:“喂,到那間神社瞧醮吧!”
“好是好……”
“怎麼了?”
“我是目黑分局的刑警唷?”
“唉呀!不是特別允許你加入了嗎?””興其說是林中小道,還不如說是夾在蔓草叢生中的小路,這是一條既窄小又彎彎曲曲的小徑,對於像片山這種毫無方位感的人來說,幾乎已經分不清該往那個方向去了。
不過,確實是不遠,大約五分鐘後,來到一處大約有三十級雜草蔓延的石階下。
“是這兒吧!”
“這種地方竟然會有神社。”石津戚到相當地訝異。
“上去看看吧!”
“好。不過,有電梯的話,就更好了。”
兩個人開始走上石階,福爾摩斯輕巧快速地趕過他們,一下子就到了上邊。
“貓真是身輕如燕!”片山才說完,石津就接着說:“我的身體也很輕,因爲還單身炕!”
那是間陳舊,荒涼的神社。牌坊的顏色已徑脫落殆盡,看似柵欄的木樁,要是沒有玉砂利的話,根本不像神社,而像是臨時搭建起的小屋。
“那,我們要查什麼啊?”
“我要知道就好了!”這是片山的口頭禪。“只能仰賴福爾摩斯的鼻子了。”片山望着在神社四周嗅來嗅去的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鑽進地板下不見了,過了一會兒,銜着個像是棒子的東西跑出來。
“什麼東西!”
片山跑過去,拾起福爾摩斯扔在地上的東西。
“這是……”
“刷子嘛!不是用來塗油漆的嗎?”
“是啊!紅色的油漆吧,已經風乾凝固了。”“對了!紅色貓!那是……被塗上了紅色油漆的貓啊!”片山突然想到。
“那,不是怪貓羅?”
“還不肯定麻!有人故意把貓塗成紅色的。可是,他的目的何在呢?”
片山努力地思索。福爾摩斯喵地叫了一聲,將目光投向神社的地板下方。
“還有什麼嗎?喂,石津。”一回過頭去,石津便慌慌張張地搖頭說:“我不行啦?”
“爲什麼?”
這套西裝的分期付款還沒付完呢!”
“說什麼麻,快點進去看看!”
“可是……我身體龐大,不容易進去耶!片山先生比較苗條……”
“別廢話了,絕對夠你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