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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一來,就讓林田那個傢伙給跑了嗎。”粟原狠狠地瞪了片山一眼。
“是,他多半是混進了正巧經過祉區的飛車黨裡,大約有三百多輛的機車,實在是無法一一地盤問,因此,只好假裝不知道,放他們走了。”
“真是太散漫了。”粟原埋怨地說。“確定林田混在他們之間嗎。”
“不敢說是一定,不過社區的商店被偷走了一輛摩托車。本以爲是飛車黨乾的,可是,有人看見了偷車時的情形,從那名偷車賊的身影看來,怎麼看都像是林田的樣子。而且,飛車黨的那一羣傢伙大致都有一定的裝扮。”
“是嗎,林田的女朋友叫什麼來着。”
“上野絹子。”
“啊!對。因爲那名女子被強暴後殺害——”“課長!她沒被殺害啦!”片山急忙地打斷粟原的話。о米о花о在о線о書о庫о?h
“這樣啊,只是被強暴而已嗎?”粟原以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說。
“嘿,總而言之他因爲憎恨這件事的發生,而殺了石澤常夫。而且是利用襲擊派出所警員所搶來的手槍。然後,用偷來的摩托車混進了飛車黨之中……”說到這,他看看片山的臉,慎重地問着:“沒錯吧?”
“嗯,大概是如此吧。”片山微微曖昧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不……只是覺得太過巧合了。”
“什麼意思!”粟原向後靠着椅背。
“上回石澤常代的命案,由於上野的自殺而結束。這次是林田的逃亡——我總覺得不是那麼單純。”
粟原聳聳肩說:“這樣不好嗎?只要知道了兇手,我們就可以省去許多的麻煩。”
“話雖如此,不過……。”
“你有什麼意見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樣的話,就別把事情搞得複雜化,要不然可就有得忙了。”
“唔……”
片山回到位子後,感到相當地無趣。對片山來說,他也不想和兇殺案這類的事件有任何的牽連。可能的話,只想將那些血腥的事件完全拋出腦海中,回家睡個大頭覺。但是,身爲片山,就無法和這件事情完全脫離干係。就因爲如此,他相當地在意,如果能就這樣將林田逮捕結案的話,是再好不過了,可是……。
當他正在沈思的時侯,電話鈴聲響起。
“喂,我是片山。”
“片山先生?是我啦。”
“啊,立子小姐。”
“喲,聲音怎麼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是不是在等其他小姐的電話呀?”
“不,纔不是呢。”
片山慌忙地說,雖然只是用較輕快的語調,這對片山來說卻是一種很大的變化,但是立子卻無法理解。
事實上,將片山和石澤常代,石澤常夫兇殺案牽連在一起的就是由於立子的存在,“有事嗎?”
片山的口氣就像是跟來借錢的人說話般地冷漠。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
“不!……沒那回事。電信局會很高興的,讓別人戚到快樂是件好事情。”
片山邊說邊訝異着,自已竟也會說出這種無聊的話來。
“知道了啦!”立子用氣憤的語調說:“本來想找你幫忙的,現在不必了!”
“立子小姐,那是——”鏗,話筒像被摔出般地掛上了。片山的耳朵嗡嗡作響,他搖搖頭,這樣電話也許會壞掉。別說電信局會商興,搞不好還會來抱怨呢。
不過,片山就是這樣的老實,因爲他全然不知立子有什麼打算,所以茫然不知該如何應付。
在飯店用餐的時候,的確拜託過我幫忙某件事,不過那件事是在還沒搞清楚前就答應了她,事後,也一直沒有確認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在石澤常夫被襲擊之前,立子親吻了片山,不論怎麼想,那像是對情人親吻般的感覺。不過,由於片山並非是接吻的內行人,不知道究竟什麼樣的態度纔算得上是情侶,可是,最起碼他知道在日本,通常除了情侶或夫婦以外的人是不會接吻的!
另外似乎也有一些喜愛親吻寵物的人士,不過,怎麼瞧片山都是個人,因此,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來,不管往那一方面裡,立子是將片山當作情人般對待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片山左思右想着。由於他確信自己不是很有人緣的人,因此總認爲這件事有內情。會這樣想正是片山可悲的地方了。
既不是那樣,又不是這樣,當片山越來越弄不清什麼是什麼而想放棄的當兒,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片山先生嗎?”
傳來石津很有朝氣的聲音。
“畏,打那兒來的?”
“署裡呀。”
“有公事嗎!”
“不,不是……。”
“那,什麼事啊!”
“剛剛刈谷立子打電話過來。”
“打給你?”片山驚訝地問着。
“是呀!到底怎麼了呀?”
“這正是我想問的。她說了些什麼?”
“這星期日幫她搬家……”
“搬家?”
“是啊。聽說是石澤牧子一個人在那兒住不下去,所以拜託她去一塊兒住……。”
什麼?想找我幫忙的事就是這種事情嗎?嗯,從石澤常代生前的願望來看,立子搬進貓屋,也許是件好事,就是對石澤牧子來說,她也不願意一個人待在曾發生過兩次兇殺命案的地方吧!而且,她的先生就在她的眼前被殺的屋子裡吧!
“而且她還說,本想拜託片山幫忙卻遭到他冷酷的拒絕。”
“什麼,她竟然那樣說?”
“嗯。還說你是冷酷無情,自私任性,螢橫不講理……”
“還說這些?”
“那些是我加的。”
“混蛋!怎麼隨便加油添酷!”
“嘿……”
石津笑着且得意洋洋地說:“可是,她這樣說了唷。如果是小姐的請求,石津先生是絕對不會拒絕的,因爲他是位既穩重又值得信賴的人。”
總而言之,這意思就是在煽動我,要我去做那些體力勞動的工作,不過,很慶幸地石津並不瞭解這其中的微妙之處。
“無論如何,我也要去唷!”
“好啊。我就知道應該通知你的。”
“謝了。”
“嗯,還有……。”
“什麼事?”
“可能的話,希望晴美也能來。”
“她說的?”
“不,這是我說的。”
片山不覺地笑了出來。真是個令人無法憎惡的男人。
“好啦。就那麼辦了。”
“謝謝,謝謝。”
石津請求的表情就像在眼前似地。片山正要放下話筒時,石津又說了。
“啊!對了。忘了一件事。”
“又有什麼事?”
“今天晚飯要到外面吃。可能會晚點回家。”
“只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不,剛纔的話是晴美交代的。”
“晴美說的?”
“嗯,剛剛她打電話來,說今天回去的時候,想去看看上野絹子。”
“嘿。可是,她爲什麼跟你說這些呢?打給我不就好了嗎!”
“因爲我也要一塊去。”
“汁個應該先說!”
“對不起。所以片山先生可以吃留給福爾摩斯剩下的……”
“你說什麼!”
“不,那是晴美說的。”
這傢伙,把她哥哥想成什麼了!
“那,我也去看看。”
“去那兒?”
“當然是去探望上野絹子羅!”
“這,這樣啊……好呀。”
想像石津失望的樣子,片山不由吃吃地笑了起來。
“沒那種事。”晴美橫眉豎眼地。
“對我發火也沒有用,”片山聳聳肩。“無論如何,要是能抓到林田的話,這件事就可以解決。”
“是嗎……”晴美相當不同意的樣子。
兩個人並坐在石津所開紅色跑車的後座上。車子在夕陽殘照的道路上駛向上野絹子住的醫院。
“可是,不是還有一些問題存在嗎?”
晴美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對物價波動大發牢駁的主婦。
“爲什麼有許多貓被殺了呢!沒死的貓又都如何了?而且,對了,孩子們接連不斷髮生意外的事,都還是個未解的謎題唷!”
“那也許和事件沒有牽連。”
“沒那回事!”晴美堅決的口吻。“女人的直覺是不會有錯誤,偉大的人也這麼說的。”
“誰啊?”
“我呀!”石津愉悅地說:“片山先生家是女性至上嗎?”
“當然羅!因爲有我和福爾摩斯呀?”晴美說。
片山不想又惹起無謂的麻煩,假裝聽沒到,看着窗外。
“還要多久!”
“再十五分就到了。”
“她的情況如何?”
“嗯,本來外傷就沒什麼大礙,問題還是在精神上的驚嚇。”
“被人強暴,男朋友又因爲殺人被通緝……”
“快到了。”石津說。
一到醫院,他們立刻向櫃檯申請會面。
“會客時問已經過了。”
那個次毛求疵的護士毫不掩飾她那不耐煩的表情說着。
“不是還有十五分鍾嗎?”石津說。
“只剩十五分唷。”護士轉變語氣。“請你們在規定時問以前離開。”
“我們是——”石津火冒三丈地要取出警員證。
“只要看一下就好了。”片山移身到石津面前制止了他。
“這裡,名字……。”
他捫在登韶簿上寫下名字,走向病房的時侯,片山說:“拜託你好不好,再怎麼樣的刑事案件,這也不是公務,不要隨意賣弄你的警員證。”
片山對石津提出這個意見。晴美一邊聽着一邊拚命地忍住不笑。哥哥竟然也會對人說教。
“就是那間。”
“抱歉。”石津走向前去敲門。
“沒有回答耶,是不是睡了?”
“怎麼辦?”
“嗯,要是那樣就算了,只要偷偷看她一下就好了。”
“好。”
打閒門一進去。
“啊!”石津停下腳步。狹小的房間,一目瞭然,但是……牀上空空的。
“上那兒去了?也許去廁所,等一下?”
“好吧!”
三個人在病房中晃來晃去,這時……“窗戶開着耶。這樣不冷嗎!”石津說,“真的。奇怪了。護士應該會關好的呀?”
片山靠向窗邊,探出頭望望。醫院的二樓,就在下面,突出着一樓窗戶的窗檐,那上面……。
“曖,那有隻拖鞋。”
“什麼?”
三個人擠向狹窄的窗邊將頭伸出。窗檐上有一隻拖鞋。
“那是……”晴美低聲地說。
“大概是打蟑螂時扔下來的。”石津立刻說出他那樂天派的看法。
“幹什麼!”從背後傳來一聲叫聲。三個人擠來擠去好不容易纔將頭縮進來,是剛纔櫃檯的那名護士。
“時問已經到了?”她用着極爲不悅的目光瞪着三個人。
“請趕快出去。”
“請等一下呀!”片山指着空空的牀上說:“病人不在。”
“那真不巧。也許上廁所去了,好了,請你們快點回去吧。”
“可是,拖鞋……”
晴美閒口說話,可是對方並不理睬。
“好了,好了,快回去!這是醫院的規定。”
“可是,病人上那兒……”
“再嚕囌的話,我要叫醫生來了哦。”護士不容分說地將三人推出病房外。
“可是,不——”“請你們明天再來。”
在推拖之間,三個人已經被趕出醫院了。
“混帳!沒大腦的傢伙!”
“規則是不容通融的!知道嗎!”片山遷怒到石津身上。
晴美不安地說:“我很擔心那隻拖鞋。”
“到那個窗子下看看?”
由於片山的提議,三個人繞過醫院的外圍走到上野絹子的病房下面。
“要是從窗戶跳到下面窗檐上的話,就能輕鬆地到達地上了。”
“是啊。因爲這下面是花圃,土質很鬆軟。”
“片山先生,你看!”
石津叫着並且將腳踏進花圃之中。
“這裡……”
石津拾起的是另一隻拖鞋。和片山,晴美注視着。
“絹子小姐果然……”
“沒錯。她從窗戶出去了!到底上那兒去呢?”
“真令人擔心,她爸爸因爲殺人而自殺,自己被強暴,男朋友又行蹤不明……”晴美搖搖頭說:“要是我的話,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說什麼嘛!”石津突然地吼了起來。“不是有我跟着晴美小姐嗎!就算片山先生殉職了……“誰都不準說那種話!而且,我也不會隨便讓別人殺死的!”片山勃然大怒地說。
“不管如何,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好,那麼,分開來搜索。喂,石津,你對這一帶很熟吧?”
“是,嗯……”
“有沒有想出自殺的人會選擇的地點!”
“唔……”石津想着。“因爲幾乎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所以……”
“離這祉區遠嗎?”
“不會,很近呀。到她家,就是走路也只要三十分鐘左右而已。”
“女人自殺大概都會留下遺書……說不定絹子小姐早已經回家去了。”
“好,坐車去看看。快點!”
三個人像參加百米賽跑似地一塊衝了出去。
石津的跑車,到達上野絹子家的時候,大約是七點鐘左右。四處可見到剛由公司下班回來的人。
“是206號唷!”
晴美領頭先跑上樓梯。鑰匙插在門鎖上,晴美敵敲門,開口叫:“絹子小姐!你要是在的話請回答我?”
“好像不在!”
“到外面去,看看她有沒有開燈。”
三個人跑下樓梯,繞過公寓的側面走到陽臺的那一邊。
“是黑的。”
“這麼說,她是沒回來羅!”
“白跑一起。”
“那,她上那兒去了呢?”晴美微微喘着氣說。
“要是知道的話就省事啦!”片山稍微想了一會兒。“這樣的話,我們只好就動員這一帶的警察來搜索。水池啦,樹林裡啦,做重點式的搜查。”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石津張大了雙眼。
“不能見死不救呀?”
“是啊。立刻去部署。”晴美說。
“知道了。”石津立刻附和晴美的話。
“那麼,石津,你開車到派出所去替我部署安排。我們再把這附近稍微搜查一番。也許上野絹子等下會來。”
“好。”
片山突然對正要跑到車子那邊去的石津叫道:“喂!打電話給醫院告訴他們這些情況!叫他們找找醫院的附近!”
“知道了!”
石津敬了個禮,急急忙忙地坐進車裡,車子引擎發出尖銳的聲音奔馳而去。片山苦笑地說:“那傢伙,我真搞不懂他是真認真還是假認真。”
“他個性是很善良,老實的。”
“太單純。”
“那是哥哥。”晴美瞪了一眼,說:“他是很有誠意的人。”
“夠了。總之,上野絹子可能就回來過,然後又出去也說不定。因爲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時侯跑出醫院的。”
“是啊。但是說不定已經寫好遺書……”
“那麼,就要快找到她可能自殺的地點……”
“上次小孩溺水的那個水池呢?”
“那兒嗎,可是,對大人而言,那裡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要是想死的話那可就不一定啦!”
“這倒是。好吧!總比傻等要好。”
“要不要留個人在這兒呢?”
“不用了,從這兒去很快吧?稍微看一下就知道了。”
兩個人走出住宅區,向渺無人煙的公園而去。夜晚的公園有許多爲人所疏忽的暗處,明亮的水銀燈以等距離的問隔並列着,其中有的相當光亮,照遍了池面。
“繞水池的周圍看看。你從另一個方向,要是有看到什麼的話就大叫。”
“知道了。”
兩人開始以反方向走去。
晴美沿着水池邊椽走着,聚精會神地注視水面,生怕會遺漏些什麼。雖然不希望會看到什麼,但是,一將目光凝視在黑暗的水面上,就覺得絹子的屍體會突然露出臉來似地。
大約走到一半的時侯,晴美停下腳步,稍稍地喘口氣。這時,一個白影無聲無息地掠過眼前。
“啊?”晴美不假思索地叫出聲。但是,那只是只白貓。或許是聽到晴美的尖叫聲,白貓突然停了下來,以閃閃發亮的雙眼望着晴美。
“呼——嚇我一跳。”晴美輕撫自己的胸口。
“你是那來的貓咪呀?”
本打算一邊輕聲對貓咪說話一邊靠近它,但晴美才剛踏出腳步,白貓就像被彈到似地起碎石跑了。
“不莒歡我呀……。”
晴美喃喃自語。可是,社區內是不準飼養貓狗的,剛纔那隻貓是那兒來的呢?怎麼看也不像是隻野貓。
“喂,晴美!”片山叫着,快步地跑了過來。
“嘿,哥,怎麼樣了!”
“沒有可疑的跡象,什麼也沒發現。你剛剛說什麼啊?”
晴美提到貓的事,又附加了一句:“我想也許是從貓屋逃出來的貓咪吧!”
“原來如此。不過,我可沒辦法向貓進行詢問喔。”片山假正經地說着,“不管它了,我們回去剛剛的地方吧。”
兩人才回到上野絹子家附近的時候,就看到了石津開車回來。靠過來後,石津由窗口伸出頭。片山問道:“怎麼樣,安排好了嗎?”
石津抓抓頭說:“真是有夠丟臉的。”
“怎麼了?”
“我打電話到醫院,告訴他們上野絹子失蹤,要他們幫忙搜查。”
“然後呢?”
石津嘆口氣說:“他們說,上野絹子好好地睡在病房裡。”
“是你們啊!”
剛剛攆他們出去的那個護士用懷疑的眼光盯着又回到醫院的三個人。
“就是你們信口胡謅什麼病人失蹤了。”
“可是,的確……”片山制止晴美說話,將剛剛拖鞋的情形說明一番。
“那種事啊!”護士冷漠地說着。“有些情緒不佳的病人會將拖鞋由窗口丟出去,根本不足爲奇嘛!而且,所謂的病人幾乎都是情緒不佳的人。”
“屋……”就連片山也火冒三丈,不想回話了。
“請讓我們看一下上野絹子。”晴美堅持地說。
“她現在在睡覺!”
“沒關係,只想用這雙眼睛確認一下就好。”
“好吧!請。”
護士竟一副認輸似的樣子。
“請跟我來,可是,請你們別把病人吵醒了唷!”護士令人厭煩地又叮囑一番。
悄悄打開上野絹子病房的門後,護士點點頭示意。片山一行人走進病房裡。
上野絹子靜靜地躺在牀上睡覺。
“真是自尋煩惱耶!”晴美低語。
“嗯,沒事就好了。”片山點了點頭。
“安靜!”護土在門邊叫着。“好了吧?”
“知道了啦?”
片山老實地回答她,三個人正要走出病房的當兒,絹子突然地叫出:“貓……”
三個人吃驚地回過頭去。
“貓……紅色貓……”
“說夢話啦!”護士催促着。“好了,請快點出去!”
“等一下。”
晴美靠近牀邊。
“哥,你看!”
晴美將絹子抓着毛毯的手指扳開。
“瞧,手上有泥土指甲縫裡也有。”
“真的耶!看看左手。”
“這邊也是。”
兩人互看了一眼,片山確定絹子仍在熟睡後,將她腳邊的毛毯捲起來。護士吃驚地叫了出來:“幹什麼?”
“安靜!病人要被吵醒了。”片山反罵回去。
“只是看看腳掌而已。”
就像是剛剛赤足走在外面似的,絹子腳上也沾着泥污,腳趾及趾甲縫裡也都塞滿了泥土。
“沒錯。她是去過外面又回來的。”片山肯定地說。護士也走進來,看到她的手腳後。
“啊!真的……”說到這竟忘了下面該說些什麼好。
“去了那兒呀?”
“嗯,只有問本人才會知道。等她醒了再問吧。”
“好。”
“明天早上再來這看看吧!”
絹子突然像胸口脹痛似地渾身扭動,“貓……紅色貓……”呻吟般地叫着。
晴美搖搖頭說:“真可憐!一定是在做惡夢!”
“嗯……”護士開口說:“這件事,可不可以請你們別對大夫說呢!”
護土的態度和先前迥然不同,低聲下氣地請求着。要是讓院方知道隨便讓病人跑出去的話,也許會捱罵吧?
“知道了。那請你用熱水或什麼幫她把手腳擦拭乾淨。”
“馬上做。”護士飛奔出了病房,“真爽快啊!”石津對着門那一邊吐了吐舌頭。
“夠了!別那麼孩子氣。”
“可是,我真搞不懂耶!”
“什麼事!”
“只是跑到外面去的話,爲什麼連手上都會有泥土呢?”
“那是……一定是跳到樓下的時候,手碰到了地面上的泥土吧。”
“這樣啊!”片山稍喘口氣後說。
“那我們回去吧!”
“是啊!總之,知道她平安無事就好了。”
“請醫院多注意,別再讓她跑出去。”
三人輕輕打開門,正要走出病房的時侯“唔……”絹子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又被夢魘纏住了!”晴美說。突然間……“喵——”一陣尖銳的貓叫聲。不,不是貓。是絹子。突然由牀上坐起,高亢地鳴叫。
“喵——”片山感到相當地恐怖,背脊上一陣涼意,絹子的眼睛,剎那間看起來就像是貓眼般地閃閃發光。
然後絹子又突然像是被抽盡全身的力量般的,“砰!”地倒回牀上。
一時問,好像每個人都僵住了。
“哥……”就連晴美的聲音也顫抖着。
“什,什麼!”片山的聲音顫抖得此晴美更厲害。
“絹子小姐的手弄髒是因爲……”
“真,真的嗎?……你是說因爲她是用四肢走路的緣故嗎!”
晴美沒有回答,但她很清楚她和片山想的是同一件事。剛纔的呻吟聲像是虛幻的,絹子現在靜靜地睡着。
片山悄悄地擦去冷汗。
“唉蚜?”
剛纔的那名護土,站在那兒手裡拿着臉盆和洗臉巾。
“麻煩你,請幫她洗乾淨。我們要回去了。”
“那當然的,可是……”
“還有什麼事啊?”
“這位先生怎麼辦呢?”
一看,原來石津早已呈大字形昏倒在走廊上了。
雖沒什麼食慾,但也不能不吃晚飯,三個人走向郊外的一家餐廳。
“咳!真沒面子。”石津非常頹喪,“難怪呀!就連愛貓的我,一下子臉色都發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做惡夢啦?”
“是嗎?”
“如果不是的話,又能說是什麼呢?”
“唔……真想不到,看來她是被那些死去貓咪的冤魂附了身……”
“夠了!這可不是什麼聊齋怪談。”片山臉色陰沈,不樂地說着。
“石津還昏倒了。”
“抱歉……不礙事了。”石津擠出一臉像抽筋似的笑容。
“不管是怎麼回事,總讓人覺得怕怕的。”晴美拿起裝着水的杯子。
“不會這樣就結束的,一定還有什麼事要發生。”
這回片山也感到無法去否定女人的直覺。上野絹子由病房的窗口跑出去再回來的事是可以確定的。
但是,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她在外面又做了些什麼呢?還有,爲何手上也沾着泥土呢……點的食物雖然送來了,但是,不知怎麼地三個人就是不動它。
“得早點回去給福爾摩斯做晚飯了。”晴美邊切着漢堡邊說,目光不經意地投向地板上。
“啊,貓?”
石津啊地大叫,跳了起來。
“沒關係啦!你看,只是只普通的貓。”
一隻相當常見的灰色日本貓,嘴饞地望着晴美他們。
“肚子餓了嗎?”
晴美試着丟一小片漢堡給它,不一會兒就吃得乾乾淨淨。
“果然。”
“是家貓吧?毛長得很整齊。”
“是啊!說不定是貓屋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
晴美想再切一塊漢堡給貓咪的時候,一名服務小姐發現了貓,她喊着:“唉呀!不可以進來!”便把貓趕出去。貓心有不甘似地走出店外。晴美叫住了那位小姐。
“剛剛那隻貓,常常來嗎?”
“不止它哦。每晚來個四,五隻。廚房那邊常給它們一些剩菜剩飯,可是,有時它們也會跑進店裡來,真是抱歉。”
“不,沒關係啦。你知道是那裡的貓嗎?”
“不知道。”
“從什麼時侯開始來的呢?”
“就在最近呀嘛以前根本都看不到貓的。”
“這樣嗎?謝謝你。”片山點點頭。
“果然有此可能。”
“是貓屋的貓!可是她說是四,五隻,那其他的貓怎麼樣了呢?”
“說不定都死掉了。”
石津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說:“我去一下洗手問。”正要走開時,突然回過頭來,向片山提心吊膽似地說“片山先生,一塊去吧?”
“對不起喔!福爾摩斯。好,好,現在就幫你做飯……”晴美說給繞在她腳旁的福爾摩斯聽,然後又加了一句:“可是,等一下你也要讓我聽聽你的意見喔!”
“唉喲,我可累死了!”片山大大地伸個懶腰,解下領帶和外套一起丟在榻榻米上,坐下來不動了。
“明天要去醫院吧?”晴美邊將魚放在鐵絲網上邊說。
“對。不過課長大概不會有好臉色。”
“管他的,反正也不會有出息的嘛!”晴美一如往常明明白白地說出令人難以入耳的話。
“可是,我該問些什麼呢?總不能問她是不是認識什麼怪貓。”
“帶木天蓼去的話呢?”晴美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吻說。
在福爾摩斯一個勁兒吃魚的時侯,晴美走進浴室裡放水。出來就看到片山在聽電話,“是……知道了……馬上去。”片山的表情十分地緊張。
“公事嗎?”
“嗯。”片山放下話筒問:“石津公寓的電話是幾號?”
“寫在電話簿上啊。到底什麼事?”
“命案!”片山說。
“那個村裡的村民被殺了。就在貓屋的附近。”
“這是第三次吧……”警車開向深夜中的新社區,片山喃喃自語的道。
“什麼?”坐在旁邊的晴美望着片山,“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這是第三次了,在晚上到那個村子去。”
“每次都有人被殺……”
“嗯。石澤常代,石澤常夫,再加上這次……”
“第三個人了。上野先生的自殺,絹子小姐怪異的情祝,紅貓……好像越來越像什麼怪談似地。”
“會不會是貓在作祟呢?”片山剛說完,晴美的膝上便傳來喵的抗議聲。當然是福爾摩斯發出的。
“你說什麼貓作祟,它生氣了唷!”
“那它就快一點揭露真相替我解除疑問呀!”對一名刑警來說,這可真是有點不負責任的話。
“沒問題,只要福爾摩斯出馬,什麼懸案它都會替我們解決的!”
“貓也能說出馬嗎!”
“就是那兒。”開着車子的警員說,在平常進入村子溪谷間的道路旁,停列着數輛警車,紅色警燈一明一滅地閃着。
“替我停在那邊。”
“哥,你看,石津先生……”
石津從警車後面露出身影,跑了過來。
“好快!”打開車門,一看到晴美,臉上便充滿了喜意。
“晴美小姐也一塊來啦!”
“嗯。福爾摩斯也來了。”福爾摩斯輕輕地跳到石津的腳旁,“啊!”石津一叫,往上跳了三十公分左右。
“喂,別把福爾摩斯踩扁了。”片山苦笑地說。
“喔,不,要是事先告訴我它老人家要來的話……我就不會那麼吃驚了……”石津取出手帕擦汗。
“好熱!”
“是嗎?有點冷吧!”
“是,是啊!這個春天還真冷。”
“相當冷啊!”片山笑着。
“現場情況怎麼樣了?”
“我接到你電話後,就立刻趕過來了,請跟我來。”
三個人和一隻貓撥開重重的草叢,進入村子的道路。
“被害人是誰!”
“叫做堀口安彥的人,年齡六十七歲。”
“做什麼的!”
“好像是賣雜貨兼種蔬菜的。不過,因爲他們世代都住在村裡,好像是個頗有聲望的老先生。”
“嗯……那到底是誰……”
“要是如道的話就簡單了。”
“那只是我的口頭禪而已。”村子靜悄無聲,除了急急忙忙四處奔走的警員及記者們之外,幾乎是渺無人影了。
現場在離貓屋門口僅數公尺的正前方。
“來了啊!”回過頭來的是根本刑警。
“根本,這件案子是……”
“到底如何我不清楚,不過這是課長的命令。”
“屍體呢!”
“在那兒。”根本用下巴比了比以布覆蓋的屍體,“或許你還是別看的好。”
“爲什麼?”
“因爲致命傷口在喉嚨,出了相當大量的血!片山一看見血便會引起昏倒的老毛病是衆所皆知的了。
“事先知道的話,就沒關係。”
片山鼓起勇氣走向屍體。
“喂,石津。”
“是。”
“掀起來。”
石津照片山所說將布掀起。果然喉嚨上開了個令人慘不忍睹的傷口,血潮由胸部覆蓋至腹部。
“真殘忍耶!”石津以極爲鎮靜的表情搖了搖頭。雖然他很怕貓,但面對屍體時卻全無懼色!
“的確。”片山勉強睜着雙眼,而且還是拚命地睜開那雙不由自主使要闔上的眼皮。
“咳……”
連晴美也簌起雙肩。此外,福爾摩斯並未被嚇倒,反像是靠近正在午睡主人身邊一樣,躡手躡腳地在屍體的周圍繞過一圈後,用鼻子靠近屍體的手腳開始了它的調查。
“怪異的傷口。”根本說。“不這麼覺得嗎?”
“是,是啊!”片山點點頭。老實說,他實在是無法那樣地正視屍體。
“就算是刀刃所傷,大概也不是很銳利的兇器。傷口相當的寬,好像是砍了好幾刀的樣子。”
“是誰發現的?”
“被害人的太太。因爲很晚還沒回家,出來尋找時才發現的。”
“兇手的特徵呢?”
“還未發現那傢伙。”
此時傳來一陣吆喝聲。
“請讓開點!”法醫甫出來了。他看到片山一夥人便閒扯了一番。
“哇,片山全家總動員了!請貓小姐先替我檢驗一番吧?”甫田是位性情有點古怪的人,不過,他從事以屍體爲對象的職業,性情若非如此的話,恐怕早已精神分裂了。
“喂!福爾摩斯,別搗蛋。”片山剛說完,甫田就接着說:“不妨事的,貓擁有此人類更爲敏銳的感覺,也許它能彌補我疏忽掉的地方哦!”甫田說完後,蹲靠在屍體旁。
片山安了點心,正要往後靠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他。
“片山先生。”
片山回頭一看,不禁睜大了雙眼。
“啊,這不是立子小姐嗎?”
“太棒了!你來了。”刈谷立子微笑地說。
“你怎麼會在這兒?”
“牧子請我來的呀!”
“你要搬來這兒?”
“是的。今晚又有命案發生了,是不是?她害怕得不得了,所以哭着請求我趕緊來。”
“那你是剛到羅?”
“是啊。看見牧子了沒?”
“沒有。我想她和這件事沒有關連的。”
“那就好。雖然我很討厭她先生,不過,牧子卻不是壞人。她大概精神受不了了。”
“也難怪。請你好好地陪她。”
“我會照做的。明天你會打電話給我嗎?”
“好。”
“再見。”立子說完便朝貓屋的門口走去,但是好似想起什麼了,又轉身回來,出其不意地向片山的臉頰吻去。說聲“晚安”便轉身而去……片山則呆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悄悄地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回頭一看,晴美和石津站在背後曖昧地笑着。片山乾咳聲問:“驗情形如何?”
“哥,好熱耶!”
“片山先生,今晚好熱喔?”
“嚕嗦?”片山大吼了一聲。
甫田站起來,說:“真是奇怪,這個傷口,看起來像是被動物咬的。”
“不可能!”根本說。
“大白鯊不會出現在這一帶!”
“不是開玩笑的。”甫田極爲不悅的樣子,“詳細情形要等解剖之後纔會知道,不過,我可以確定這不是普通刀刃所傷。”
“如道了,還有嗎?”
“這名被害不是在這兒被殺的。”
“什麼?”
“嘖!還沒發覺嗎?”甫田愉快地說,“地面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跡,注意到的話就清楚了呀!”
“的確,可惡!”根本表情痛苦地咂了下舌。
“這樣的話,首先要查出第一規場的所在。”
“被殺害之後才搬來的。”片山也加了句話。
“循血跡找回去的話……”
“這種黑夜裡根本看不清地面沾的是血還是什麼玩意。等明天天亮吧!”
“那,可以讓我回去了吧!”甫田說完,突然看着自己的腳邊。
“什麼事,貓小姐?”
福爾摩斯正用爪子抓着甫田的褲腳。
“好像有事想告訴你唷!”片山說。
“嗯。什麼呀?”甫田剛蹲下問時,福爾摩斯便走向屍體的右手旁,喵喵地叫了起來。
“手怎麼了呀?”
福爾摩斯將鼻子靠上鋪體的右手頻頻地嗅着,甫田不可思議地湊上前去。
“手上有味道嗎!”甫田拿起屍體的右手聞聞。“沒什麼味道嘛!”
福爾摩斯以高亢的聲音愈發地叫着,甫田只得點點頭。
“好。好。敏銳的貓鼻是人類所無法此擬的,我相信絕對有什麼味道。等一下我一定會好好調查的!”
“該不會是魚腥味吧?”根本戲謔地說?接下來,福爾摩斯又繞到被害人的那邊短促地鳴叫。
“再來是胴嗎?”甫田也跟着過去。
福爾摩斯將爪子伸在死者的鞋底輕輕地抓着,這時,突然掉了些東西下來。甫田拾起,說:“小石子。”
“好像是夾在腳後跟上。”
“福爾摩斯特地挖出來的,一定是什麼特別的石頭?”片山說。
“嗯……。這是玉砂利「注:一種石名」。”
“玉砂利,那是鋪置在神社之類地區內的石子羅?”根本問。
“是的。看看地面,道路上是沒有這種石頭的,這名被害一定是從有玉砂利的地點被移過來。”
片山由甫田那兒接過那又黑又小的石子,低喃地說着:“有玉砂利的地方嗎……”
堀口安彥的妻子敏子安心似地坐在自己的家裡。
“這麼說,你先生是在黃昏時出去的嗎?”根本問着敏子,但半天都沒得到任何反應。根本剛要開口重新詢問時?她總算點點頭答道:“是的。”
敏子的口吻一直都是這樣。失去老伴不知是多大的衝擊,她不帶感情,振振有辭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