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門時照了鏡子……覺得這樣子的話顏色不相配……就拿出這個皮包……對了,我想把這個皮包在亮的地方擦一擦,就到內廳……那段時問……大約有五分鐘左右,東西都還好好地擺在前一個皮包裡……”
“這麼放心不下嗎!”
“嗯,片山……”
片山又是緊張得全身一震,那是因爲很少被女孩子用嚴肅的語調叫喚名字。
“啊!什,什麼事!”
“我覺得好害怕。”
立子目光垂視桌面說,剛纔一直洋溢着開朗活潑的聲調的立子,頓時陰沈憂鬱起來。
“害怕什麼?我嗎?”
立子張大眼睛,“不是!我當然喜歡你。”
轟然一聲,霎時天旋地轉,片山覺得眼前的影像就如焦距不對的鏡頭,模糊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立子的話已經講到一半。
“我想如果你能的話。”
究竟在說些什麼,片山一頭霧水,他清清喉嚨正想說:“對不起,我方纔沒聽清楚。”
可是當要張口時,立子卻不慌不忙地握起他的手,這回又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拜託你!好嗎?”
立子緊緊地盯着他……片山已經愈來愈無法說:“請你再說一次。”讓對方知道沒有認真地在聽對方說話是很傷腦筋的事。可是,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那就不能隨便說好或不好。
立子一直用哀求的眼光注視着片山。好吧!片山下定決心,大概不可能是要我借她一百萬,或和她一塊殉情吧。
“我瞭解了。”
他一點頭,立子臉上馬上洋溢着光輝。
“太棒了!這種事我一直非常困擾,不知方不方便拜託你。”
片山擔心起來,她或許知道有什麼很糟糕的事情,可是現在不可能再請她說一次。沒辦法。
“沒什麼……”
片山只能吞吞吐吐地自言自語,曖昧地微笑着,這時,菜送來了,片山如獲大赦。
“我們吃了之後再繼績談吧。”片山說,“嗯!一放下心,突然肚子就餓起來了。”
立子發出宛如小學生欣喜雀躍的聲音。這個模樣是多麼天真無邪可愛,令人無法想像她曾誤入歧途,還曾進少年感化院。
“真好喝!”立子啜着熟清湯說。
她和片山對看一眼之後,噗哧地一笑。片山也竭盡全力,以連臉都快抽筋的微笑來回應……夜晚的新社區宛如無人的遊樂園,街燈依舊明亮,就是看不見一個人影。
“才九點多。”晴美在車裡向左右張望說道。“這裡實在太淒涼了。”
“這裡的商店很早就打烊了,抱歉。”
“不必道歉呀!好靜喔。”
“是啊。夜晚的寂靜比沙漠的中央還淒涼。”
“連沙漠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還瞎扯。”
“我去過鳥取的砂丘。”
石津把車開入大樓之間的巷道。“好,到了。”
車停定,晴美先下車,扳下車背,坐在後座的福爾摩斯一骨碌地溜下車,一點聲響也沒有。
“二樓吧。”
“206室,最那邊的樓梯。”
兩個人,一隻貓急忙上樓,206的大門就在右手邊。按了電鈴,卻遲遲沒有人來應門。
“大概不在吧……”
石津執拗地按着電鈴的當兒,晴美下意識的看看門牌。
“唉呀!”晴美嚷出來。“弄錯啦!”
“什麼!”
“你瞧,門牌寫的是“濱井”。”
“我怎麼這麼笨。可是明明是206……”石津向晴美說:“啊,完蛋!弄錯楝了!”
此時從門的裡頭傳出狐疑的男人聲音。
“誰?”
晴美和石津一聽聲音便慌慌張張下樓。
“討厭,請你搞清楚嘛!”
“對不起,方向弄反了……忘記看大樓的編號。”
“幾乎都蓋得一模一樣,也難怪會弄錯。”
晴美擡頭望望大樓。
“請再上車,這回不會弄錯。”
他們確定是寫着3-2-5棟之後,才把車停下。
“好,就是這裡。”
“看了門牌再按電鈴吧。”
這回的確是“上野”,屋裡門鈴一響,“來了。”
馬上就有聲音,“啊,石津。”門開了,林田說。“這位是片山的姊妹嗎?”
“是,一起來打擾了。方便嗎?”
“沒關係!請進。”
“啊!貓也可以進來吧?”
“唉呀!是叫福爾摩斯的貓嗎?聽絹子說過。”
“絹子呢!”石津問。
“還沒回來,已經超過兩小時,究竟怎麼回事……”
林田憂心如焚地說,晴美因爲只見過林田穿警官制服的模樣,所以一直盯着他一身毛衣和半仔褲的打扮。
“不會是順道去哪裡嗎?”
“她說馬上就回來纔出去的……”
“的確很奇怪,你沒想到打個電話看看?”
“最近她幾乎都不再和別人來往。那件事情之後吧,大家都不和她講話。”
“真可憐。”
“雖然其中也有人對她很親切,可是她說那樣反而會連累別人也受到孤立,所以乾脆自己避免去和他們接觸。她是個剛強的人,真可憐。”
“如果她不是順道去哪裡的話……”
“會不會是遭到意外呢?”
“我打遇電話問了,附近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
“唔……真令人擔心。”
“是呀。”
林田陷入沈思,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晴美腦中突然一個靈感浮現,便開口說:“林田,你不是說過絹子想要自殺,而你擔心得不得了嗎!”
林田嚇了一跳,看着晴美。
“有這件事嗎?”
被石津一問,林田略遲疑了一下,然而也終於慢慢地點點頭。
“事實是如此。最近,她有點怪怪的……她父親死亡的打擊,好像出現在她身上了。”
“這是很可能的。神經緊張還沒啥要緊,就怕一放下心來就……”
“是呀!所以,我這三天都留在這裡。”林田一說完,又忙着加上一句:“可不是什麼同居之類的意思。”
“也沒人這麼說呀。”
“是,是的……?我是爲了慎重起見。近來,她常常被可怕的夢魘驚嚇。”
“夢?”
“是的,我想一定是看到案子現場,受到驚嚇的後遺症。”
“她做的是怎麼樣的夢!”晴美問。
“她自己說不記得了。只是,一睡着時……就會一直叫着:“紅色貓,紅色貓。”!
“紅色貓?”
晴美不由得反問,和石津互看了一眼。絹子在去現場的途中,看見了渾身沾滿鮮血的琴,所以那種強烈的印象一直無法抹去吧。
“因此,我實在很擔心。”林田說。“而且,我一出去找的話,這屋子裡就沒人在家了。”
“不過,這種情況之下,不去找也不對。”
“絹子帶鑰匙出去嗎!”
“沒有。”
“哦……可是,這會兒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萬一絹子出了什麼事的話……”
“晴美你留在這裡……”
石津一開口說,晴美就瞪大眼:“你忍爲我就沒有用處?”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石津趕忙搖搖頭。“那……還是大家一塊去找吧。”
wWW ◆Tтká n ◆c○
“謝天謝地!”
林田終於開朗許多。
“但是,說要找……範固這麼大……”石津說。
“就先分頭在這附近找好了。”
“對呀,我們先到有水池的那座公園附近找。”
林田正說的時候,福爾摩斯突然對着大門口“喵”的叫了一聲。
“是誰?”晴美站起來,馬上快步走向大門,打開門。
“絹子!”
絹子跌跌撞撞就快倒下來,晴美只能趕快扶住她:“快點!石津!”
絹子,就像是在山中流浪了好幾天一般,頭髮散亂,上身只剩下襯衫,鈕釦也被扯得七零八落,胸部袒裸,裙子被泥土弄髒了,旁邊的拉鍊被拉開,“怎麼了?絹子!”林田抱着絹子大叫,可是,絹子卻宛如失了魂似地,只是茫然望着空中。
“來吧,上來,快躺下。”
林田正要摟絹子的肩時,突然絹子大叫:“不要!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絹子的手胡亂地揮舞。
“你要振作啊!”
林田搖了搖絹子的身體,絹子猛然清醒過來,環視四周,然後突然咚的一聲,就昏倒在榻榻米上。
晴美急忙把牀鋪好,林田和石津兩人合力把絹子擡上牀,讓她睡下。
“這究竟……”
林田閉口不再說下去。看了凌亂不堪的衣服和裙子都沾着的泥土,實在無法做其他想法。
“她被人……。”
林田到嘴邊的話,又像剛纔一樣吞了下去,他用力咬着嘴脣。晴美和石津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拍拍林田的肩膀。
“來吧,就交給我。我替她把衣服換下,你用臉盆裝熟水來,用毛巾幫她擦擦臉。”
“好的。”
林田想要站起身來時,卻踉蹌了一下,幾乎摔倒了。
“不要緊吧?”
石津抓着林田的手腕。
“……不要緊。”林田的臉已失去了血色。林田一去浴室,石津在絹子的身旁跪坐下來。
“好像是被強暴了。真可憐。”
“怎麼辦,這種情況?”
“雖然很可憐,可是還是就這個樣子去警察局比較好。因爲若不保持這種遇襲狀態的話,以後就無法留下證據?”
“可是,她已經昏遇去了。”
“叫救護車吧!這樣的話,就可以早點辦完手續。”石津如此說着。
“等一等。”林田緊繃蒼白的臉,已經走到面前。“請不要那麼做。”
“林田……”
“我曉得,也不同意忍氣吞聲,就此作罷。可是,叫了救護車,弄得天翻地覆的話,這件事一下子就會傳了開來,甚至平白地背後被人造謠中傷,她卻什麼也不能說,那實在太可憐了。至少……我想幫她換了衣服之後,再送去醫院。”
林田的一番話,充滿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氣魄,語調平靜,令晴美十分感動。
“是啊!石津,有我們作證的話,就沒關係了吧?而且林田已經不是警官了,照他說的去效吧。”
石津顯得非常困擾:他抓抓頭。他是很想照晴美說的做,不過,他也很明白,調查強暴案子有多麼的困難。女方提出控訴被強姦,即使知道對方是誰,若男方強調是兩廂情願的話,就成了擡死,因此最好是被強暴的痕跡還保留之際,提出告訴。
“那麼……有沒有照相機呢?”石津問。
“嗯,有。”
“先拍成照片吧!或許以後可以當作證據。”
“我懂了。”
林田急忙拿來一個內附閃光燈的小型相機。
“只有這個。”
“這個就可以,裝底片了嗎?”
“應該還有十張左右。”
“好。閃光燈會亮吧?這樣夠了。”
當石津以好幾個角度,拍下昏厥的絹子時,晴美把臉別過去。爲了要找出可惡的犯人,而拍被強暴昏厥過去的女性,是多麼殘酷的事情,“這樣就可以了。”
石津擦擦額頭的汗,“以後的事,就拜託晴美啦。換好衣服之後,用我的車送她到醫院。”
“知道了,林田,她的內衣放在哪裡!”
“唔……我想是在衣櫃的下層。”
“知道了。請你出去一下。”
等石津和林田走出房門後,晴美替絹子脫下衣服。**上好像有用指甲抓過的痕跡,也有咬過的傷。
究竟是誰做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晴美不覺胸中有把怒火在燃燒。
換完衣服,絹子稍微呻吟着搖搖頭。晴美探試着叫:“絹子。”可是絹子又失去了知覺。
晴美打開門,叫喚石津他們。
“已經好了。不過,她又失去知覺了。”
“我揹她下樓吧。”林田進去。
石津輕輕地對晴美說:“總算稍微鎮靜點了。”
“自己的女友被人強暴,會是什麼樣的心情……。”.“若是知道兇手的話,大概會想一手宰了他吧。”
“唉呀,福爾摩斯呢?”
晴美突然想起,便環視一下屋裡,然後往腳下一看,“怎麼,在這裡呀!害我找了大半天!喂!你在幹什麼呢?”
福爾摩斯叼着絹子脫下來丟在一邊的涼鞋晃來晃去,而且用爪子想要把裡面黏着的東西鉤出來。它擡頭看看晴美,短促地喵了一聲。
“什麼!”
晴美彎下身子,翻過涼鞋來看看。
“這是竹葉子嘛。”
“真的,可是這附近並沒有竹子呀。”
石津思忖,便問揹着不省人事的絹子往門口走來的林田。
“喂,這附近有沒有竹林?”
“唔?啊!那是竹葉子。”
“是的。”
“這附近……竹林……。”林田說着說着,忽然揚起臉。“對了,在那裡……”
“哪裡!”
“貓屋。那房子的後面就是竹林子。那麼……她是在那裡……“可是,她爲什麼去那種地方呢?”
“等她醒過來就知道啦,不管如何先送她到醫院去。”
石津一催促,林田逕自穿上鞋,一聲不響地下樓去。石津將車掉頭之後,打開車門,“講坐前座。”
“石津。”林田揚起臉說:“絹子就拜託你了。”
“你想幹什麼?喂!林田!”
由於林田出其不意地跑走了,石津大聲叫喚他。
“林田!”
晴美也叫了,可是林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樓後面,看不見了。
“他……”
“林田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去貓屋,怎麼辦呢?”
“能怎麼辦?”石津爲難地吐了口氣:“不先把她送到醫院不行呀。”
“唉呀,你看!”
晴美大聲叫出來,原來福爾摩斯朝着林田消失的方向跑去。“他一定是去追林田。”
“那樣的話……””“就交給福爾摩斯吧!走吧,趕快到醫院去!”
石津坐進車子:“唔?晴美,你要去哪裡?”
“我留在林田的房間裡。我要打個電話回公寓,如果哥哥回來的話,叫他過來一下。”
“的確。也許這會比較好。”
“那就拜託你。”
“知道了。”
石津的車一籬去,晴美看了一下林田和福爾摩斯跑去的方向,然後走上樓,回到上野絹子的房間。
“哥哥大概回來了吧……。”
已經十點,不管怎樣,先撥了電話再說。可是隻聽見鈴聲一直響着,並沒有人來接。
“到底跑去邸裡?”晴美嘀咕着,“不可能第一次約會就到飯店吧!哥哥不是這麼大膽的人呀。”
片山在計程車上猛打噴嚏。
“唉呀,你感冒了?”
立子擔心地注視片山,“不,不是的。”片山搖頭,“八成是妹妹在說我的壤話啦。”
立子看看手錶,“已經十點了,對不起,這麼晚。”
“不,沒關係……。”
片山看着馬路前方說:“這麼晚去,方便嗎?”
“嗯。那個男人經常是不到這個時候。不會回來的。”
那男人,就是指石澤常夫。
“可是,並沒有證據……”片山不太願意去的樣子。
“這麼卑劣的事情,一定就是他做的。”
立子斷然說道。所謂卑劣的事情,是指三個女人檢舉片山那件事而言。
“可是,又沒有證據……”片山重複地說。
“你只要稍微嚇唬他。那個沒出息的傢伙,馬上就招供。”
立子反倒樂觀。可是,片山那頗不以爲然。雖熱很想洗清自己的冤屈,不過爲了這而不講理硬逼,萬一又被粟原課長……計程車穿過熟悉的道路進入新祉區。車到中途,立子突然說:“請停這裡。”
“這裡就好了嗎?”
司機發出疑問的語氣。是進村子的地方。也是琴滿身鮮血衝出來的地方。琴究竟怎麼樣了?找到了嗎?還是已經死了呢?
一回過神來,立子正在付計程車費。
“啊,我——。”
他趕忙要付,立子攔住說:“好了,今晚是我請客。來吧,咱們下車。”
片山沒辦法,只好先下車,無論怎麼說,連飯店的晚餐費也讓立子付,讓片山覺得自己沒出息。
“因爲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就請讓我付吧。”
“晴美這丫頭,每次看到我的錢包,就說剛好可以給她貼補一些,那從未曾拿走錢之後再添回去的。”片山嘀嘀咕咕道。
“你一個人在說些什麼!”立子挽着片山的手臂。“來,走吧。”
“好,好的。”
片山心頭小鹿亂撞,看一下週圍,在這種路旁,應該不會有人在看,可是終究還是在乎別人的看法,或許是自己才年近三十的人吧。再過十年後,或許會成爲那種下流的中年人,會隨便摸女人的屁股“啊!”
片山瞪大眼。沿着馬路快步跑向這裡的是……“不就是福爾摩斯嗎!福爾摩斯?”
立子茫然地看着片。
“它應該在家裡的,爲什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福爾摩斯在片山和立子稍前的地方停下腳步,一直盯着立子看。
“怎麼回事?福爾摩斯。”
片山叫喚,但福爾摩斯卻充耳不聞,一動也不動地注視立子。
“不放心我是嗎?”
立子有些手足無措地說。
“喂,福爾摩斯!”
片山大聲地叫喚,福爾摩斯總算才醒過來似地,走到片山的腳旁,朝草叢的方向喵了幾聲。
“有東西是嗎?裡頭?這麼說是那間貓屋羅?好,咱們走吧。”
立子大吃一驚說:“你懂貓說的話?”
“嘿!”片山有點得意洋洋。“因爲這隻貓有些特別,貓屋那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走吧。”
片山和福爾摩斯在一起,就突然變得很有氣魄,領頭衝進草叢裡去了,村子和以前來的時候一樣,靜悄悄的,還帶着一點恐怖的氣氛。時候也已經很晚了。
“喂,福爾摩斯,別那樣快麻。”
片山喘着氣,放慢腳步,“這可是違反速度的!”
福爾摩斯停下來,以一種你在搞什麼鬼的表情回頭看片山,“雖然很急……可是有女孩子同行……”
片山邊說着。真的,自己已經快不行了。福爾摩斯似乎很着急的樣子,一直“喵,喵——”地高聲叫着,突然,四周圍的住家咕咚咕咚地發出東西碰撞的聲音,大門一個接着一個地打開,裡面衝出人來,片山嚇了一跳:“怎,怎麼回事?”
片山驚慌地環顧四周,天色雖然很暗,可是由打開的門所傾射出來的光,照在村民的臉上,使他們的臉色看起來好恐怖,而且僵硬。
“這只是誰的:”一位村民聲音有些發抖地叫嚷。
“這是我的貓,我是警視廳來的。”
“警察嗎?警察現在來做什麼?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不,是別的事……”
片山正要解釋時,立子站到片山的前面,“各位請等等,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特別可疑的人。”
“咦,你是……”
有位似乎見過立子的村民說:“是貓屋那家人的侄女。”
“是的。因爲有點事要去貓屋。”
“這樣的話,就沒什麼關係,不過,剛纔被貓的叫聲嚇了一跳……”
片山覺得有些奇怪,不管怎樣,以前貓屋也養了二十隻以上的貓,不是早該已經習慣於貓的叫聲及樣子嗎?爲什麼顯示出如此膽怯的樣子?
可是,就在片山尚未開口的當兒,“好吧,咱們回去了。”
村民們都走回自己的家。片山和立子互望一眼……兩個似乎都在思索同樣的一件事。
“總之,我們走吧。”
片山對福爾摩斯叫:“喂,走羅。”
立子打開貓屋的大門,一走進去,就聽到裡頭傳來的怒罵聲,是女人的聲音,言詞卻非常激烈,“你這小子!開什麼玩笑!”
“你看我們好欺負是嗎?”
“欠揍嗎?”
就是這種情況!有兩,三個女人的聲音,立子嚇了一跳,便對着裡面高聲叫:“晚安!”
從裡頭跑出來的是石澤常夫的妻子牧子。
“啊!是立子。你來得正好。”
“怎麼了?那麼吵。”
“不曉得怎麼回事……忽然來了三個女人,把家裡吵得難犬不寧……”
“放心,這兒有刑警在。”
“啊,曾經受您照顧……”牧子客氣的打招呼。
“啊,上回非常謝謝你。”
這種場合,打什麼樣的招呼都好。打完招呼便走進屋裡。
“拜託您,再這樣下去,我先生恐怕都會被谷掉……”
片山隨着石澤太太,趕到房間裡,那時突然想起一個似曾廳過,淒厲的女人聲音,“你不管怎樣就是不付錢對不對?”
WWW☢тт kan☢¢ o
“話也不是這麼說。”說話聲音顫抖的是石澤常夫。“一定會付的啦,只是——”“你開什麼玩笑!你想半年才付嗎?”
“是你們要讓我去湊足一百萬的呀……”
“這,因爲……原先的約定……現在情況不同了……”
“那是你們的事呀!”
“是嗎?我們已照你所託,冒險辦好事情,不論如何,你不是應該要把錢交出來嗎!”
“大概你猜對了。”片山對杏眼圓瞪的立子說。
“你應該說推理。”立子微笑着說。
片山吸了一口氣,走進屋裡。
“到此爲止吧。”
三叩女人——其中的一位,自然是白天抱住片山,自稱和他有婚約的女人。石澤目瞪口呆地看着宛如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片山。
“你們這些人將會以僞證罪和其他罪名,被嚴加訓誡。石澤,你很明顯地做了無聊的勾當。”
“我不曉得!這些女人胡亂——”“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片山對立子說:“對不起,請你打110,叫巡邏車來。”
“槽了!快跑!”一個女人叫囔起來。
“你省省吧。”
“哼!我會輸給你這乳其未乾的小子嗎?”
自稱有婚約的女人一說完,便從半仔褲的口袋裡拿出刀子,另外兩人也拿起手邊的菸灰缸、花瓶,擺好架勢,片山有些招架不住了,三對一的話,即使是女人也敵不過。
“喂!再加上這個,罪將更重喔!”
“哼,橫豎公家飯已經吃習慣啦,你給我閃到那遑去,如果不閃開的話……”
她掄起刀子。這時,福爾摩斯鑽過片山的腳下,朝持刀女人的臉飛撲過去。
“唉呀!”
女人雙手蒙着臉慘叫。福爾摩斯腳一沾地,說時遲那時快,又豎起爪子,連續向另外兩個女人撲上去。
“唉呀?”
“疼死了……救命!”
三人都沒有反抗的餘地。片山如獲大釋地喘了一口氣。
“福爾摩斯,辛苦你了!給她們點懲罰,她們以後就不敢了。”
“真想不到!”立子一副非常欽佩的表情,“好優秀的貓呀。”
“是嗎?和主人很像吧。”片山得意洋洋地說,“那麻煩你打110。”
“好。”
待立子快步走向電話,臉色蒼自全身發抖的石澤才慢吞吞地站起來。
“嗯……我突然想起件事情……”
“別想溜,你也想試試看嗎?”
片山一瞪眼,石澤又乖乖地生回椅子。片山說:“你這種人真是少有。拜託這樣的女人,不是一定會把事情搞砸嗎?”
“我也這……這麼想了,可是……因爲也沒有其他人肯做這種事,所以……”
“究竟是什麼原因?”
“這……嗯……那……有很多原因。”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啦。”
“所以……還是沒辦法……”
這時,立子回來了。
“110打過了。”
“謝謝。”
“有人打電話給他。”立子的下巴撇向石澤。
“電話?”
“是的,打完110,切斷之後,突然打進來的。”
“那,我得趕快去接……”
石澤想這下正好,但要起身時,片山不悅道:“真是沒法子,不過你若是想要溜掉的話,那是白費心機的。”
“放心啦!我不會跑的。”
“好!你去接電話。”
石澤趕忙走出房間,朝走廊的電話走去。
“簡直是個沒出息的男人!”
“不過,你們爲什麼要做這種勾當呢?”片山對掩面而泣的那些女人說,然後又轉首對立子說:“不管他怎麼破壞我和你的婚姻,這種事一定馬上就會露出馬腳的。”
“他真是愚蠢。”立子一針見血,明快簡單地做回答:“至此你的嫌疑也洗刷了……。”
“你說得是。”
“請你別用那麼客氣的口吻好不好?”
“可,可是,我從小學的時侯,就被教導對女性要恭敬有禮。”
“那也要因人而異吧。”
立子一說完,突然抱住片山親吻起來。和白天自稱有婚約的女人的吻比起來,這吻截然不同。片山眼前瞬問暗了下來,雖然會以爲是不是昏了過去,其實,只因爲眼睛閉上的緣故。
突然,有種爆炸似的聲響傳來。立子把片山推開,說道:“這個聲音!”
“會是什麼呢?”
難道……正要走去時,便聽到石澤太太的驚呼。“不得了!”
片山一到走廊,石澤太太便跑過來,抓着片山說:“我先生……我先生他……””石澤握着聽簡倒臥在地上,胸口汩汩地流出黑紫色的血。從走廓要出院子的玻璃門上,因子彈打穿,而向四方龜裂,“是被槍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