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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紅色貓上

第2章 紅色貓上

春眠不覺曉……片山打了個大哈欠,要是能到戶外走走的話就好了,坐在書桌前,面對一堆文件,不知不覺地腦筋便模糊起來,就像眼前降下一層薄紗般……“如果能響個電話什麼的,也能使人清醒些。”他望着電話自言自語道。心裡想着:“至少我可以打個電話出去。”

此時電話卻發出尖銳的鈴聲,片山嚇了一跳,“果真就響啦。”

會不會是聽錯或是在做夢,片山瞪着電話。

隔壁的根本刑警莫名其妙的問道:“喂,片山,你爲什麼不接電話呢?”

看來,真的是電話在各。片山一楞一楞地說:“你沒看今天早上的報紙嗎?”

“怎麼了!”

“聽說電話一響,馬上就接的人,很容易得癌症。”片山說完纔拿起電話筒:“喂,我是片山。”

“片山刑警先生嗎?”

是年輕女孩的聲音,感覺上好像聽過,不過,年輕女孩的聲音幾乎都很相似。

“是。我就是。”

“啊,片山先生,我是刈谷立子。”

那個臥鋪車上的白色貓。

“唉呀,上回真是不好意思。”

片山很流暢地說出應酬話,雖然對方是位美女,但在電話裡談話,自己就可以比較不緊張。

“有一件糟糕的事。”

“什麼意思?”

“我想見你一面。”

“哦!”

殺石澤常代的上野已經自殺,整個案子理應結束了。常代的葬禮已過了一個禮拜。

“唔……是不是你對常代的命案有新的發現?”片山問。

“咦?是……嗯……和案子似乎有關,又好像無關。”對方的話有些含糊。“有件很奇特的事情,在電話中不便說。”

“我懂了。”

片山邊說邊偷偷瞄着粟原,因爲理應結束的案子又翻案,他是不會有好臉色的。因爲人手不夠,會使他覺得很爲難,不過,只是去聽聽對方的新發現,大概沒關係吧。

“那麼,我現在馬上就去拜訪你。”

“不,請你不必那麼急。”刈谷立子趕快說。“今晚你有空嗎?”

“啊?瑰上嗎!”

“是的,如果方便的話,七點在t飯店的大廳見。可以嗎!”

“這個……可以吧!”

“誚你務必要來,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明白了,一定到。”

“老實說,被女性邀請到那個地方去,真覺得有些小生怕怕。因爲,到目前爲止這種邀約一直都沒什麼好事”“真好。我一直擔心你很忙,不知道有沒有時問。”立子以一種鬆了口氣的口吻說。

“不要緊的。那……時問和地點呢?”

“七點在?飯店的大廳。”

“啊,我問過了嘛,七點,t飯店,大廳。”片山還是怯場的樣子。

好不容易放下電話,根本壓低聲音問道:“片山,到底在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

“課長不知爲什麼一直往你這邊看。”

“沒有呀!”

說時遲那時快,慄原課長的聲音響起。

“喂,片山!來這裡一下!”

“什麼事?”

“這個……”

粟原表情複雜,吞吞吐吐地。片山覺得似乎和平常要和他說悄悄話的樣子不太一樣。

“怎麼說纔好呢……剛纔,四谷署來電。”

“什麼事!”

“你認識一個叫市村幸子的女人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片山想了想,聳聳肩說:“不認識啊,那女人有什麼……。”

粟原擡頭看着片山說:“她控訴你施加暴行。”

片山搖搖頭,是不是瞌睡蟲還沒醒啊!搖了頭之後,覺得有點頭昏眼花,東搖西晃,便趕緊用手扶着粟原的桌子,支撐身體。

“剛纔你說什麼?”

“我說啊,你對這個叫村幸子的女人施加暴行。明確地說,就是強姦。”

“有此理!”片山大吃一驚的喊出。他瞪着眼說:“絕對沒這回事!”

“是嘛!我也認爲這是不可能的。”

粟原點點頭道:“不過若是你被施以暴行的話,我還覺得比較可能。”

片山失望地說:“課長!”

他正要抗議,但爲粟原所殂止。

“四谷署那邊也因女人的供詞曖昧含糊,而覺得可疑。不管是不是強姦,你和這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完全沒有關係!”

“我瞭解,我瞭解。或許是有人假冒你的名字,或許是那女人信口開河……不過,爲何對方知道你的名字?”

“這……。”

“據說她斬釘截鐵地指明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片山義太郎。”

片山一邊覺得困惑,也很生氣。別說恨女人,他也沒做過被女人懷恨的事!.“也許那女人和被你捉過的犯人有關係也說不定。總之,你就先和四谷署這麼回答,對方大概會再調查一下吧!或許也會傳喚你,不要外出。”

“是……”

到底什麼是什麼?真令人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片山回到座位上,一直豎着耳朵聽的根本說:“片山,是不是你和旅館小姐或是土耳其浴的女人要好過,對方認真了,而你卻冷淡人家,所以對方將你懷恨在心……”

“根本!”片山忿然地雙手抱胸,“你認爲我會做這種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喲。”根本幸災樂禍地笑着,別人的事你說得倒輕鬆。片山神色不悅地回頭看自己的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粟原又把片山叫去。這回是打電話耍他到會客室。

片山想大概是四谷署的刑警來了。進了會客室,慄原說:“坐吧!這位是池袋署的藤田。”

藤田是個約三十五,六歲模樣的刑警。

“你好。”

藤田簡慢地點個頭,片山邊回禮,邊想四谷和池袋距離相當遠啊!

“藤田說……”粟原看着片山,“有位小姐控告你騙婚。”

片山一下子呆住了。

“是剛纔的……”

“不。是另一件,這次的女人……叫什麼來着?”

“阪下久仁子,三十二歲。”

“喚!年紀大的女人。”

“課長!別開玩笑了。這名字我連聽都沒聽過呀!”

“她說已經和片山先生訂了婚,而且她還拿出三百萬日幣的所有積蓄。”

“豈有此理!胡說八道!她撒謊!存心找碴!”

片山雖然還想在罵,但是所知罵人詞彙有限,便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喂,冷靜點。”慄原說:“藤田,這個叫阪下的女子,難道沒有可疑之處嗎?”

“這個嘛……因爲是個老處女,所以多少有點歇斯底里,除此之外……”

“她說我拿了三百萬?你可以去調查,我那裡有這筆錢?我根本沒有那樣的存款,而且我也不**,薪水的話,也不可能……”

“薪水少那是廢話。”慄原苦笑道。“總之,你是不知道此事羅。”

“當然!”

“傷腦筋呀。”藤田搔搔頭。既然對方提出告訴,我們不能不調查。”

“調查是應該的,沒有關係。”粟原說:“不過,請你也同時調查那個女人,我總覺得怪怪的。剛纔說強暴案,這回又有騙婚,這都不像是片山會做的事。”

“當然,這些都是冤枉的。”

“我知道。”藤田點點頭:“我會好好調查那女人。但是,我也會查一下片山的家,那時請多指教。”

藤田鞠躬行禮離去。

“我受不了啦!”片山抱着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奇怪的事情。”粟原點頭說:“兩件事同時發生……似乎是有人要陷害你……你有沒有線索?”

“什麼線索?我根本想不透。”

片山左思右想,百思不解。

“唔……不管如何,你回家吧。”

“課長!”

“你在這裡,一定會被記者們纏住。刑警強暴婦女及騙婚,是絕好的新聞題材啊!”

說的也是。片山勉勉強強地嘆了口氣後說:“我瞭解。”

片山回到位子上,開始整理桌子。根本問:“喂,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惡劣到極點!”

片山無力地說。什麼強暴婦女,騙婚?這種事竟會落到自己頭上。究竟怎麼回事?

“唔……”

根本聽了一本正經的說:“這可不是普通的事,或許你自己不知道,一定是被某人陷害的。”

“傷腦筋,簡直是莫名其妙……”

這種事情辯解起來非常困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客觀地斷定誰是誰非,真是棘手呵!

即使因證據不足無罪開釋,搞不好也會有人認爲你確實做了這件事。難怪你心情不好。”

“不管了,我現在就回家去,讓頭腦冷靜些。”“唉,如果沒發生什麼事就好了。”

“我先走了。”

片山向根本打個招呼,打開門正要走出搜查一課的辦公室的當而,差點和一位年輕的女郎撞個滿懷。

“啊!對不起。”片山慌忙地閃到一旁。請問……你找誰?”

女郎只有二十二,三歲吧!端正,微胖,像個運動選手。她瞪着眼慌慌張張地環視辦公室。

“那一位是片山?”她問道,片山嚇了一跳。

“我就是,你——?”片山問。

女孩突然發出一種奇怪的尖叫聲,之後,便向片山飛撲過來。即使是大個子的片山,結結實實捱了女人撞過來的體重之後,也會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地退了兩,三步。片山就這樣地砰一聲跌倒在地上。

“你,你想幹什麼!”

女人的臉進逼過來,片山靈光一閃,會不會想掐死我?”不要!救命啊!”片山正想叫出來,但是那女人突然把自己的嘴脣緊黏在片山的嘴脣上,片山大吃一驚,卻因嘴巴被堵住了,而叫不出聲音來。

“嗯……嗯嗯……。”

片山只能邊用鼻子哼着,就像四腳朝天的鳥龜,手腳向空中用力掙扎揮動。

在千鈞一髮之際,辦公室裡的刑警們終於趕過來,把女郎拉開,片山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你究竟想幹什麼!你是誰?”片山怒吼道。

女孩哀憐地說:“片山!你怎麼說不認識我呢?我是夏子啊!和你訂有婚約的……”

片山嘴大大地張着,直盯着連見都沒見過的女郎。

“我……我不認識你!你……你打算怎麼樣?”

“你……竟然說出這種冷酪無情的話……你太無情了!以前那麼地深愛着我……”

“不要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片山此話一出,女郎便放聲大哭起來。哭聲的種類有各式各樣,可是,這種哭聲卻哪種都不像,總之,就好像把獅子的咆哮聲提高八度音之後,再由增加輸出功率的超大型擴音器播放出來的那種音且,連用文字都無法形容其可怖。屋子裡的刑警不得不把耳朵塞住。

但是片山驚訝得連耳朵都忘了塞,只是目瞪口呆地站着。他的頭髮胤七八糟,領帶也歪七扭八,襯衫領口的鈕釦已脫落,乍看之下,真像個流浪漢。

此時,因爲女郎的尖叫聲,許多人從其他房間聞風蜂擁而來,片山祈禱着:如果這是夢的話,就讓我早點醒吧……“哥哥不履行婚約?”

晴美聽了片山的說明之後,瞪大了眼,訝異的說。

“是的,她揚言要告我。”

“可是……你不認識這個人呀!”

“那當然?她一進到屋之先問“片山是那一位?”然後,知道是我之後,就開始嚷起來了。如果是真的訂了婚,怎麼可能會不知對方的長相呢。”

“當時如果你這麼說就好了。”

“我當然說啦。”

“然後呢?”

“她硬不承認進來時說的話,而且也沒有一個人把我的話聽進去,所以我怎麼說,還是吵得沒完沒了。”

“那要怎麼辦呢?”

片山一肚子氣,轉身便躺下來。

下班回到公司的晴美,看見哥哥竟然先回來了,先是大吃一驚,問他是不是被炒魷魚了。片山回答原因時,把頂序顛倒過來,先講第三件,晴美受到的打擊可能會比較小吧。

“那個人該不是腦筋有間題吧?查查就如道啦。八成是慣犯。”

“可是,她的哭聲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一定是哪所戲劇學校裡特別教授的哭法。”

“你在說什麼麻。所以,中午你就提早回來了。”

“是啊。老那樣接連不斷地來……”

“接連不斷?”晴美詰問,“還有其他什麼麻煩事嗎?”

“唔,唔……”

片山都搞不清楚應該先說哪一個,是騙婚那件呢?還是強暴婦女?不過,一開始就說強暴婦女的事,晴美會昏倒吧!唉!她比較堅強,應該沒關係。

“你怎麼了嘛?”

晴美坐在片山旁。

“啊!總而言之呀,是件很詭異的事情……”

片山正要說時,門鈴響了。

“來啦。”晴美起身去開門。“誰?”

“石津。”

是石津愉悅的聲音,晴美趕忙打開門。

“石津?怎麼突然地……”

“對不起。我聽說了片山的事,心裡擔心。”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特意跑來。”晴美微笑地,“不過,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不要緊的啦。你先進來再說。”

“嗯!但是……片山的事引起很大的騷動喔!說什麼現任刑警……”

“喂,石津:別再說下去啦!”

片山想制止石津說下去,可是爲時已遲。

“強暴婦女,騙婚,不履行婚約,同時被三個女人控告,這是前所未聞的大新聞!

片山嘆口氣,臉轉向一旁。晴美目瞪口呆地說:“強——強暴——婦女?”

“咦,你難道不曉得嗎?”

“騙婚?”

“對!還有不履行婚約。”

“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怎麼會知道!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我認識的!到底是誰的陰謀?是誰想要搶奪我的位子?”

雖然沒有人會去覬覦一個普通刑警的位子,但是因爲電視劇中常出現這樣的臺詞,所以片山就順口說出來了。片山唉地嘆了口氣。說:“想想看吧!三個女人同一天提出控訴,實在並非偶然。”

“說的也是。”晴美也漸漸平靜些,她雙手抱胸說:“不過,你一件都沒做過嗎?”

“喂!你不相信老哥哥嗎!”

“好啦,好啦。”石津插嘴道:“晴美,你冷靜地想想就會了解片山不是這種人吧。”

“對嘛,對嘛。”

片山點頭說。嗯,話說得還真不錯。

“對吧?”石津繼續道。“而且也不可能有女人會被片山所騙呀。”

“喵。”

片山握拳正想揍石津時,福爾摩斯出現了。

福爾摩斯用前爪輕輕地戳片山的手,向手錶的方向點頭。

“怎麼啦?要吃晚飯的話,去找晴美呀。”

片山說着,無意中看了下表。六點二十分,唔……六點,還是七點好像有事?

“對了!完蛋了!我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片山站起來。想起和刈谷立子的約會。

“怎麼啦!”晴美詫異地問。

“我想起有個約會,去去就回。”

“好啊……你要去哪裡?”

“飯店。”

“飯店?和誰見面?”

“唔……是刈谷立子。”

“刈谷?”晴美皺眉。

“是那個……那個女孩子嘛!聽說是石澤常代的侄女。”石津想起來說道。

“對啦。我去去就回。”

“不吃晚飯了嗎?”

晴美叫道,可是,此時片山已經快步衝下樓梯了,“他不喜歡人家說這說那,所以才溜掉。”晴美嘟囔地說。”石津,一塊吃個晚飯嗎!”

石津欣然地說:“方……方便嗎?”

“沒關係。我也想順便買哥哥的份回來,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不,沒有,沒有其他的事。”他搓着手。“讓你請客,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客氣,請稍等一會兒。”

“是?”

比時福爾摩斯尖聲地叫着,石津嚇得躲到屋角。

“啊,福爾摩斯,我知道,一定會先做你的晚餐。別嚇他嘛!好可憐喔。”

福爾摩斯好像瞭解似地,若無其事坐下來。石津悄悄地擦去額上的汗珠……。

片山急促地走進t飯店的大廳時已經七點十五分了。連找都不必找,刈谷立子自動從沙發站起來打招呼。

“片山先生。”

“唉呀,對不起,遲到了。”

“沒關係,你這麼忙,還找你出來,真不好意……”

到這裡爲止一切都很順暢。可是片山“老毛病”又開始發作,喉嚨似乎被東西梗住,話都快說不出來,尤其——刈谷立子穿着一身淡藍,漂亮的套裝,把年輕的氣息和女人味得宜地表規出來,令人乍見,就無法再將眼光移開。

“我們邊吃飯邊談好嗎?”立子微笑地說。

“好,好……是的。”

“我已經訂了這飯店地下褸的餐廳座位。可以的話……”

“好的。”片山說。

這會兒,他恨不得將所有聽過的美麗臺詞全部用上,可是片山既不是風流倜儻的唐璜,也不是卡查諾巴。“注:義大利文人,着有“回想錄”——。”

走進寧靜的英國式西餐廳,兩人在僻靜的一角坐下,片山嗯哼地咳嗽一聲,“嗯——你好嗎?”

沒說“拜啓”已經還算有救了。

“還好,伯母死後,曾有茫然若失的感覺,不過,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

“片山先生也好吧?”

“啊!託福。”

交談無聊地進行着,侍者拿着菜單來,商量片刻後,兩人終於點好了菜。片山因此也感覺輕鬆多了。

“今天真是倒楣。”

“怎麼了?”

片山把接連被三個女人控訴的經過說一遍。然後解釋:“不用說,我一倡也沒見過!”

“我瞭解。不過這可真是件怪事。”

“我受不了啦!我明明未曾興人結怨。”

他嘆了口氣,立子突然說:“對了,我想到,搞不好……”

“咦?什麼!”片山問。

“這……說不定是他搞的鬼……”

“誰?”

“石澤常夫。”

“你的堂兄?”

“對。”

“不過……他爲什麼恨我?做這種事有什麼企圖?”

“一定是想破壞我們結婚。”

“原來如此。”

片山點頭,“你說結婚?誰的!”

“我們的呀。”

“你和……誰?”

“當然是我和你啊。”

立子很乾脆地說。

“之後?社區都沒出過事?”

晴美泡着茶問。

“你的意思是!”

“唉呀,就是小孩有沒有再遭到意外嘛。”

“啊!這個嘛……好像沒有再發生什麼事了。”

“那……上野的女兒,就是絹子,她怎麼樣了?”

“因爲父親殺人,她在原地待不下去,聽說要搬到別地方。現在是還沒搬,可是白天也將房間的窗廉子緊閉……”

“好可憐。”

“林田常常去看她。”

“是那位已經辭職的警察嗎?兩個人都還年輕,從此以後到別的地方,一切從頭開始不也很好嗎?”

“是啊。”

“再吃一碗好嗎?”晴美微笑地問。

“不,我已經飽了,非常謝謝你的招待。”

“味道如何呢?”

“沒吃過此這更好吃的!”

晴美笑着,“你過獎啦。”

“確實是最好的東西。”石津堅持說。

“那我就只好接受誇獎了。”

晴美說着,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說:“對了,那些貓找到了嗎?”

“啊貓……”

一聽到貓,石津便發抖得縮成一團。

“唉呀,對不起。你覺得不太舒服嗎?”

“現在已經習慣,不過突然聽到的話,還是有些受不了……”他大吹大擂地說,“你說那些貓……是石澤常代養的貓嗎?”

“十隻矢蹤的貓,找着了嗎?”

“這……沒聽說找到了。不過我也沒有特意去問這件事。”

“不是一隻兩隻的事情,所以一定會引起人注意。”

“說得是。下回我問問派出所的警察。”

晴美垂視地上說:“我永遠無法忘懷……“琴”沾滿鮮血,衝到馬路上來時的恐怖情景。白色的貓變成紅色的,眼睛閃閃發光……也不知道琴的去向吧?是隨着主人死去了?還是在社區附近的林子裡徘徊流浪?想到就令人害怕,喂,福爾摩斯,你認爲呢?”

福爾摩斯蜷縮着,好像在睡覺,可是聽見晴美的聲音,就睜開眼。而且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走到晴美的面前坐下,擡頭直盯若晴美,“吃飽了吧?不過,這不是吃飽的表情。福爾摩斯察覺到什麼嗎?有關那些貓的事情?”

福爾摩斯輕巧地眨眨眼,這可以說是點頭同意的意思,“果然不錯,我也是一樣。貓屋的老婆婆被殺,十一隻貓也一起被殺……然後,剩下的貓行蹤不明,犯人雖死了,可是他果真是真正的兇手嗎?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未了結,並且,陷害孩子們的兇手也沒有查出……。福爾摩斯你也這麼認爲媽?”

福爾摩斯眨眨眼。

“是這樣嗎?你和我想的一樣。假使那位上野先生不是兇手的話……知道真正凶手的,就是逃走的貓!貓們說不定會找兇手報仇,搞不好就是死了的貓,也會化成鬼出現,十一隻鬼貓……”

突然,福爾摩斯轉向大門的方向,尖聲地叫,瞬問,似乎有羣柔軟的物體穿過房間,向大門這裡靠近,晴美也覺得氣氛非比尋常。

“怎麼回事!”

福爾摩斯隔着門高聲尖叫好幾次,晴美跑到大門。

“有人嗎?”

晴美大聲叫喚着,打開門。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福爾摩斯跑到走廊,可是卻沒有再往前走,只是在門前慢慢地來回踱步,好像在找什麼似的。

“福爾摩斯,有沒有什麼……”

“唉呀。”彎下腰去,晴美提高聲音,“這是什麼?遣裡太暗了,看不清楚。”

走廊上殘留看像是腳印的東西,可是太暗了,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晴美對着房門內叫:“石津,麻煩你把掛在廚房上的手電筒拿來好嗎?”

“石津……。”

因爲沒有迴應。晴美便探頭進去,瞪眼一看,石津已經擺平在榻榻米上。

“怎麼了?”

晴美趕忙進屋裡,猛搖石津,叫着石津的名字。

“唔……”

石津呻吟着張開眼,在晴美攙扶之下,總算坐了起來。

“怎麼回事?不要緊嗎?”

“是……好像還活着。”

石津的聲音讓人覺得不太放心。

“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不是……晴美……你剛纔說鬼貓……那時福爾摩斯突然尖叫一聲……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晴美又是鬆了口氣又是驚訝,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不是開玩笑的呀。”

石津抱怨地看着晴美。

“對不起!我和福爾摩斯談着談着就忘了,你忌諱談鬼貓的事情。請放心,我不會再說。”

“不……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石津無精打采的說。“希望晴美不要因此討厭我纔好。”

“你在說些什麼呀,喂,打起精神,走廊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耶,你幫我拿手電筒來,就掛在廚房裡。”

“好,好的。”

石津有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依照吩咐去拿手電筒。

“在那裡?”石津問。

“這兒,你瞧,好像是腳印吧。”

“哦?”

手電筒照近。“這不是人的腳印,可能是狗的吧?”

真不愧是當刑警的。

“喂,你看,這裡的灰塵上有福爾摩斯的腳印,那腳印和福爾摩斯一模一樣,一定是貓的腳印。”

“啊,是貓嗎?”

石津臉又變慘白。

“你不要緊吧?”

“沒關係。這只是腳印而已。”

“它們上了樓梯,又下去了。”

“似乎是如此。大概是哪裡的野貓吧。”

“所以福爾摩斯才叫的嗎?呼!赫我一跳。”

“真是的。”石津終於恢復了笑容。

“剛好就選在我談那種事情的時候來……。”

晴美邊用手電筒照着足跡,邊下樓梯,可是,一到外頭,地面的足跡便混淆不清,而且一下子就中斷了,只得關上門,回到屋裡。

“真是個詭異的夜晚。”

石津雖是如此說,心裡卻大大鬆了口氣。

晴美坐定之後說:“咦?福爾摩斯呢?”

晴美環視屋內,福爾摩斯已經蜷縮在房間裡的角落。

“把我們弄得人仰馬翻……”

晴美苦笑着說。這時電話響起。

“也許是哥哥。”

晴美拿起聽筒時,邊向石津說:“如果我說你還在這兒,他一定要吃醋。——喂。這裡是片山家。”

“喂,片山先生……”

“哥哥出去了。”

“啊,你是他妹妹嗎?我是林田,以前見過面。”

“啊!你有什麼事嗎?我哥哥恐怕不會馬上就回來。”

“這樣嗎?我有件事一定要和他商量……”

“不過,石津先生在這裡喔。”

“那真是謝天謝地!麻煩你叫石津來聽電話!”

林田說得很快。石津接過電話。

“唔?你說什麼?嗯!然後呢!”

石津傾聽的當而,表情愈來愈凝重。“好,我馬上回去……”

石津放下聽筒。

“怎麼了?”

“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她?是絹子嗎?”

“對。林田和她在外面吃過飯回來之後,絹子說有點事情,要到附近一處人家,結果一去超過一個小時,到規在還沒回來。”

“希望沒事纔好。”

“說不定只是聊得正起勁。你們女孩子不是常常這樣嗎?”

“是嗎?這是你的經驗談嗎?”晴美微笑地說。“不過,讓男朋友在家裡等那麼久,不是很奇怪嗎。”

“對呀,這麼說的話……”

石津歪着頭想。“不管怎樣,我也孩走了。”

“那麼,麻煩你順道到絹子住的地方看一看。”

“好的。謝謝你今晚的豐盛招待。”

“不客氣。”

晴美走出大門。“我送你到馬路上。”

“我車就停在這裡。”

“那輛跑車?”

“是的,因爲被同事嘲弄……”

石津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然後突然“哇?”的驚叫一聲跳了起來。原來是福爾摩斯穿過石津的腳,跑下樓去了。

“福爾摩斯!你要去哪裡!”

晴美也快步跑下樓,這個時侯它要去哪裡呢?奇怪。”

走上馬路一看,石津的跑車就在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

“唉呀,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坐在車旁擺出一副:“快點上車!”的模樣。

“怎麼了嘛?你要上車嗎?”

福爾摩斯喵——的叫一長聲,並用前腳的爪子抓晴美的裙子。

“不要這樣!這件裙子很貴的耶。”晴美趕忙向後退。“你是說我也去嗎?”

福爾摩斯短短應了一聲:喵。

“似乎有什麼事情……橫豎哥哥大概很晚纔回來。——石津!”

“有!”

石津也走過來,一看到福爾摩斯就馬上停止前進。

“福爾摩斯的樣子很奇怪,一定有什麼事,讓我坐你的車去一趟好嗎?說不定要發生案子了。”

“到新社區嗎?”

“對。不要緊吧?”

“嗯!好是好,但……”石津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待會片山要是揍我,你可要好好解釋一下。”

“那麼……請徵信社調查我的是你去世的伯母嗎?”片山大吃一驚反問。

“是的。片山,在事情發生以前,你曾見過伯母吧?”

“對,是見過……。”

那是在第一次到石津家的歸途上,從車裡看過她一眼。片山把這件事說一遍。“有這回事呀!好像是老姐母的故事。”立子微笑。“我想就是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片山先生。”

“那……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們並沒有交談,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可是石津是住那個祉區的吧?我想一定是從他那兒調查的。”

“啊……。”

雖然這麼一說,片山還是覺得事情實在太突然了。

“看過徵信祉的報告後,她便說要你和我結婚?”

“是的。她被殺的那天叫我去,也是爲了這件事。她打算和我談你的事。”

“可是……真沒想到,簡直不可思議!”

對片山來說,真不知該怎麼說纔好,“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因爲伯母留了一卻信給我。”

“信?可是,她不是打算叫你去,當面告訴你的嗎!”

“這一點連我也不太能理解,或許伯母自己感覺到會有意外發生在她身上也說不定吧!寫治我的那封信,是在保險櫃找到的。”

“保險櫃!”片山反問。“好奇怪。”

“對啊,大概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吧。”

立子似乎不大放在心上,而片山卻有點不能理解。就算再怎麼不願讓別人看的信,也不會將它放進保險櫃裡。片山想不通這點是因爲:石澤常感覺到白日有被殺的危險,纔會留下信,而上野卻是臨時起意闖到貓屋,然後殺了石澤常代。那麼,常代的危機意識,和上野臨時起意的行爲便相互矛盾……。

“可以讓我看那封信嗎!”片山問。

“當然可以。信我帶來了,我本來也想請你看看……。”

立子打開皮包找,“唉呀,奇怪……”她皺着眉。

“怎麼啦?”

“不見了……我明明放在裡面。”立子歪着頭想半天。真的是放進去了。

“你有沒有拿錯皮包呢?我也常常在換西裝時,把定期車票套子或其他什麼東西放在前一套西裝裡。”

片山似乎不管談到什麼衣着,就會拿西裝來說。

“唔……出門時是換了皮包,因爲覺得和這件衣服不相配的緣故。不過,也應該已經將裡面的東西都放進這個皮包裡呀。”

“一定還放在前一個皮包裡。”

“萬一……有人偷去了……”

立子凝視片山說,眼睛閃耀光輝,是頗具魅力的。不曾被女孩子盯着看的片山,不覺緊張得身體都發抖。

“不,不會有這種事吧。”

他極力裝作鎮靜地說。而立子似乎並未注意片山心中的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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