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貓系列
“原來如此。所以,全村的人都出席參加說明會。”
“沒錯,你明白了吧,雖然不是他們自己的土地,卻很熱中這件事的原因了吧。”
“那麼村裡的人都希望賣土地羅?”
“是的。面對眼前便利的現代化生活,誰也不願被留在原地,能夠住進全新的文明住宅,是令人雀躍的事。”
片山心想這真是個難題?在都市裡,高喊着:“迴歸自然。”在鄉村裡卻殘存着對都市的僮憬。
“大家都知道常代不願賣土地嗎?”
“是的。村子的代表好幾次來遊說我媽。總之︰米︰花︰書︰庫︰?h
m,雖說是農家,但年輕人一個個地離開,留下來的幾乎是老人,農事對他們而言已經是件吃力的工作。”
“賣了地,往後要以何維生呢?”
“到商店裡去啊。這點房地產公司也替我們考慮到了。售貨員那樣的工作,即使老人也可做。”
“原來如此。那……大家一定很傷腦筋吧。”
“最近,村子每天都有集會,商量有沒好方法。”
“常代說過她爲何不賣地的原因嗎?”
“有。她說過。”
石澤苦笑地點頭,“說些什麼?”
“她的理由非常可笑,她說這裡一開發成住宅區之後,貓們就無容身之處了?”
片山瞪大了眼,不發一言記下來。
“我已經非常嘹解了。今天就到此爲止。”
“刑警先生,請你不要誤會我纔好……”
石澤挨近身子說:“母親死了,我可是很悲傷的,恨不得親手把兇手掐死,希望你明白這點。”
“是,我知道。”
“不過,這塊地的事,我媽一直是錯的,她不能不考庶村民的處境,我想你明白吧?”
“是的。我很瞭解?”
片山含糊其詞,他已有點厭煩了。
“一個地主還是要負起責任才行,我老媽一直不瞭解這點。”
石澤嘮嘮明明繼續說個不停,大概是沒有比被別人看出自己曾有弒母動機更可怕的事。片山正想請石澤的太太來問話時,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恬不知恥?”
大家大吃一驚,全往門口瞧,那兒站着一位年輕女孩,手還握着門把,“立子?”石澤瞪大了眼,“你來啦!”
“剛來的。在街上聽說伯母被谷了,嘿!你可稱心如意了吧!”
“喂,你說什麼話?”
“你心知肚明。四處借錢,弄得債臺高築,這會兒正好。”
“你不要胡說八道。”
石澤臉色大里,刈谷立子卻冷靜得很:“你說我胡說八道?警察調查之後,馬上便如分曉啦。是你殺了伯母!”
“沒這回事,已經知道兇手了。”
“請你冷靜。”片山說:“石澤,你可以走了,我要請墊這位小姐,請你到那邊去。”
石澤瞪着立子,說:“夠了嗎?刑警先生,這位小姐說的話不牢靠的,請不要相信,她是不良少年,曾進過少年感化院,是個說謊的傢伙!”
“請你到那邊去。”片山稍帶強硬的口吻說。
“好,你不要被她騙了喔……”
石澤放心不下地說,走出客廳,換石津進來,說:“沒聯絡上名叫刈谷立子的女人。”
“已經來這裡了。”
“哦!”
石津目瞪口呆地看着沙發上坐着的小姐。
“刑警先生,剛纔他說的是真的嗎?”刈谷立子問。“已經知道犯人了嗎?”
“有嫌疑犯。”片山回答,並注視着她。
“是這樣嗎?可是我一直認爲殺死伯母的就是他。”
“你……果然就是!”片山說。“什麼?”
“你曾在臥鋪車上說你喜歡上鋪吧。”
刈谷立子望着片山一會兒,才說:“啊!你是那時的……唉呀!真是碰巧。你是刑警嗎?那時看不出來呀,真是失禮了。”
“不,沒關係。託你的福,我在下鋪睡得很好。”
片山微笑地說完後,看看記錄簿,正臉色的說:“在這種情況之下見面,真是遺憾。”
“是的……伯母死得好慘……”立子低下頭,強忍看眼淚,不過,只是一瞬問,她馬上擡頭正眼看着片山:“有什麼問題請盡菅問。我會回答的。”她斬釘截鐵地說。
“是。……你名叫刈谷立子,年齡?”!”十三。”
片山記下她的住址。
“是公寓嗎?”
“獨居。”
“原來如此,你和常代很親近嘛?”
“她比父母親還疼我,雙親已經去世了。我的確在中學,高中時,曾誤入歧途,也進過少年感化院。
但是,不論我做什麼事,她從不責備我……只是,她會這麼說:“你本來就是好孩子,所以一直用不着我擔心。”——這麼一來,我就漸漸改過來了。”
“說得是。”
“伯母真是個好人。”
“今天,來這裡是爲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片山說。
“是伯母叫我來的。”
“石澤常代?”
“是的。”
“爲了什麼事?”
“不清楚,她只說對我非常重要,一定要來。”
“對你非常重要的事……你猜得到是什麼事嗎?”
立子搖搖頭。說:“一點也不知道。因爲最近都沒有見面……而且來這裡一看到他我就不愉快。”
“石澤常未?”
“對!討厭得渾身都發抖。”立子皺着眉說。“自己不勤勞地工作,只會靠伯母吃飯,竟然還說這種任性話!”
“你知道土地要賣的事情嗎?”
“知道,偶爾在電話中伯母會和我說。”
“她怎麼說呢?”
“她說只要自己還活着就絕對不賣。”
“你認爲如何?”
“因爲是伯母的土地,她要怎樣是她的自由,而且她知道賣了錢,兒子只會更變本加厲地荒唐下去,那對他本身反而不好。”
“原來如此。”
片山想或許就是這樣。
“今天就到此爲止,如果你還想到其他事,請通知我。”
“明白了。請問你是……”
“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片山。”
“是片山先生。”
立子邊說,邊微笑地走出屋子。片山喘了口大氣,靠在沙發上。
“怎麼了?累了嗎?”石津問,“不,稍徵休息一下。”
片山覺得腦筋有點遲鈍,所以靜靜地閉上眼。只要在美女或有魅力的女性面前,他就會因過度緊張,而感到疲倦。
“請你去叫石澤太太來。”片山說。
石澤太太名叫牧子,和立子截然不同,是個讓人感覺精神不振,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女人,眼睛總是露出提心吊膽,戰戰兢兢,遊移不定的神色,牧子的年紀比丈夫小很多,據說是三十四歲,但若要說她已經四十了,也沒有人覺得奇怪。
“……因此你今天十點半左右就出門了?”片山說。
“是。”
“到達說明會場的時問?”
“十一點……差五分。”
“說明會開到幾點?”
“本來預計到一點半,結果將近兩點才結束。”
“來回都和先生一起嗎?”
“是,當然。”
“在會場時也一直在一起?”
“是的。”
“村子裡的人都在一個房子裡嗎?”
“是的。”
片山點點頭。如此一來,要認定石澤是兇手似乎太勉強了。難道真是上野嗎?片山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倘若上野就是兇手,那麼他來的時問也未免太巧了,因爲當時村裡空無一人,只剩下目標常代。
不過,根據絹子的話,上野似乎只是突發性的想要犯罪,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是太過巧合嗎?
“中午的時侯是分開的。”
石澤牧子一點一點的說。
“什麼?”
片山不覺反問。
“中午時,對方給我們每人一千圓,說是午餐費。”
“那麼就是中途到外面去了!”
“是。從十二點到一點,大夥都到社區那邊的餐廳,各自吃各自的。”
“你到那裡呢?”
“我到麪店吃,因爲吃不下油膩的東西。”
“你和先生各吃各的?”
“是。他說要吃中國菜……所以,一進社區就分開了。”
“你先生有沒有和別人在一塊呢!”
“和我分開時是一個人,以後我就不知道啦。”
“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片山等石澤牧子一出去,就對石津得意地說:“有一個小時的話,就足夠他去做案了吧?”
“是啊。若是那傢伙的話就幹得出來。”
“不看驗屍報告,真是一點辨法也沒有,不過至少在動機這點上,石澤是相當可疑的。”
“不過……上野在哪裡呢?”
“不知道……。”
“他躲起來的原因是什麼?”
“因爲他自己是兇手?那倒不見得。而且,倘若他不是自己躲起來的話呢?”
“什麼意思?”
“如果兇手綁架啦,殺掉之類……”
片山考慮要請夏洛克.福爾摩斯幫忙。這時晴美闖進來。
“哥!”
“什麼事?”
“剛纔我站在前門,福爾摩斯叼了這個東西回來。”
晴美拿出來的是條縐得亂七八糟的手怕——攤開來看,約有三分之一沾了血。
“這是……”
“說不定是兇手的。”
“福爾摩斯呢?”
“在前門等着。”
“好,咱們走吧!”
三個人趕忙跑出去,福爾摩斯坐在前院,一副想說你們讓我久等啦的樣子。
上野死在樹林子裡。若不是福爾摩斯帶路,一時恐怕還不容易找到。因爲屍體離村子有點距離,在山裡面的樹叢中。
上野好像是抓着日本刀刀刃的中問部分,往自己腹都插進去。腹部當然都是血,除此之外,其他身上各處的血,大概是砍殺石津常代的貓濺到的,福爾摩斯叼回來的,或許是抓刀身時,用來包裡刀子的手帕吧。總之,情況一目瞭然,不容置疑。
“大概上野就是兇手吧。”片山喃喃道。
“好可憐……絹子。”晴美把臉別過去說。
“喂,石津,馬上去通知她。”
“是的。”
石津點頭,一副就包在我身上的樣子。片山想:石津真是不可思議的傢伙,看到死屍倒還很冷靜,要是這是個貓的話,一定嚇得臉色發青,落荒而逃。
“唉!就此解決了。”
片山才一說完,走在前面的福爾摩斯忽然回頭看他,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是如此認爲嗎?華生?”
“怎麼,我說錯了嗎?”
“對啊,哥。”晴望說。“就算兇手是上野,但是其他的貓到哪兒去了呢?還有,社區內企圖謀害小孩的案子呢?”
“那不是我的轄區嘛。”
“是嗎?我總覺得得……”
“什麼?”
“直覺上,我認爲這件殺人案子,和對小孩行兇的事件似乎有某些相關。”
“直覺是沒有用的啦。”
“唉呀,就聽一聽女人的直覺嘛!你說對不對?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短短地喵了一聲,好像在迴應晴美的話。
春眠不覺曉……片山打了個大哈欠,要是能到戶外走走的話就好了,坐在書桌前,面對一堆文件,不知不覺地腦筋便模糊起來,就像眼前降下一層薄紗般……“如果能響個電話什麼的,也能使人清醒些。”他望着電話自言自語道。心裡想着:“至少我可以打個電話出去。”
此時電話卻發出尖銳的鈴聲,片山嚇了一跳,“果真就響啦。”
會不會是聽錯或是在做夢,片山瞪着電話。
隔壁的根本刑警莫名其妙的問道:“喂,片山,你爲什麼不接電話呢?”
看來,真的是電話在各。片山一楞一楞地說:“你沒看今天早上的報紙嗎?”
“怎麼了!”
“聽說電話一響,馬上就接的人,很容易得癌症。”片山說完纔拿起電話筒:“喂,我是片山。”
“片山刑警先生嗎?”
是年輕女孩的聲音,感覺上好像聽過,不過,年輕女孩的聲音幾乎都很相似。
“是。我就是。”
“啊,片山先生,我是刈谷立子。”
那個臥鋪車上的白色貓。
“唉呀,上回真是不好意思。”
片山很流暢地說出應酬話,雖然對方是位美女,但在電話裡談話,自己就可以比較不緊張。
“有一件糟糕的事。”
“什麼意思?”
“我想見你一面。”
“哦!”
殺石澤常代的上野已經自殺,整個案子理應結束了。常代的葬禮已過了一個禮拜。
“唔……是不是你對常代的命案有新的發現?”片山問。
“咦?是……嗯……和案子似乎有關,又好像無關。”對方的話有些含糊。“有件很奇特的事情,在電話中不便說。”
“我懂了。”
片山邊說邊偷偷瞄着粟原,因爲理應結束的案子又翻案,他是不會有好臉色的。因爲人手不夠,會使他覺得很爲難,不過,只是去聽聽對方的新發現,大概沒關係吧。
“那麼,我現在馬上就去拜訪你。”
“不,請你不必那麼急。”刈谷立子趕快說。“今晚你有空嗎?”
“啊?瑰上嗎!”
“是的,如果方便的話,七點在t飯店的大廳見。可以嗎!”
“這個……可以吧!”
“誚你務必要來,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明白了,一定到。”
“老實說,被女性邀請到那個地方去,真覺得有些小生怕怕。因爲,到目前爲止這種邀約一直都沒什麼好事”“真好。我一直擔心你很忙,不知道有沒有時問。”立子以一種鬆了口氣的口吻說。
“不要緊的。那……時問和地點呢?”
“七點在?飯店的大廳。”
“啊,我問過了嘛,七點,t飯店,大廳。”片山還是怯場的樣子。
好不容易放下電話,根本壓低聲音問道:“片山,到底在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
“課長不知爲什麼一直往你這邊看。”
“沒有呀!”
說時遲那時快,慄原課長的聲音響起。
“喂,片山!來這裡一下!”
“什麼事?”
“這個……”
粟原表情複雜,吞吞吐吐地。片山覺得似乎和平常要和他說悄悄話的樣子不太一樣。
“怎麼說纔好呢……剛纔,四谷署來電。”
“什麼事!”
“你認識一個叫市村幸子的女人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片山想了想,聳聳肩說:“不認識啊,那女人有什麼……。”
粟原擡頭看着片山說:“她控訴你施加暴行。”
片山搖搖頭,是不是瞌睡蟲還沒醒啊!搖了頭之後,覺得有點頭昏眼花,東搖西晃,便趕緊用手扶着粟原的桌子,支撐身體。
“剛纔你說什麼?”
“我說啊,你對這個叫村幸子的女人施加暴行。明確地說,就是強姦。”
“有此理!”片山大吃一驚的喊出。他瞪着眼說:“絕對沒這回事!”
“是嘛!我也認爲這是不可能的。”
粟原點點頭道:“不過若是你被施以暴行的話,我還覺得比較可能。”
片山失望地說:“課長!”
他正要抗議,但爲粟原所殂止。
“四谷署那邊也因女人的供詞曖昧含糊,而覺得可疑。不管是不是強姦,你和這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完全沒有關係!”
“我瞭解,我瞭解。或許是有人假冒你的名字,或許是那女人信口開河……不過,爲何對方知道你的名字?”
“這……。”
“據說她斬釘截鐵地指明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片山義太郎。”
片山一邊覺得困惑,也很生氣。別說恨女人,他也沒做過被女人懷恨的事!.“也許那女人和被你捉過的犯人有關係也說不定。總之,你就先和四谷署這麼回答,對方大概會再調查一下吧!或許也會傳喚你,不要外出。”
“是……”
到底什麼是什麼?真令人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片山回到座位上,一直豎着耳朵聽的根本說:“片山,是不是你和旅館小姐或是土耳其浴的女人要好過,對方認真了,而你卻冷淡人家,所以對方將你懷恨在心……”
“根本!”片山忿然地雙手抱胸,“你認爲我會做這種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喲。”根本幸災樂禍地笑着,別人的事你說得倒輕鬆。片山神色不悅地回頭看自己的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粟原又把片山叫去。這回是打電話耍他到會客室。
片山想大概是四谷署的刑警來了。進了會客室,慄原說:“坐吧!這位是池袋署的藤田。”
藤田是個約三十五,六歲模樣的刑警。
“你好。”
藤田簡慢地點個頭,片山邊回禮,邊想四谷和池袋距離相當遠啊!
“藤田說……”粟原看着片山,“有位小姐控告你騙婚。”
片山一下子呆住了。
“是剛纔的……”
“不。是另一件,這次的女人……叫什麼來着?”
“阪下久仁子,三十二歲。”
“喚!年紀大的女人。”
“課長!別開玩笑了。這名字我連聽都沒聽過呀!”
“她說已經和片山先生訂了婚,而且她還拿出三百萬日幣的所有積蓄。”
“豈有此理!胡說八道!她撒謊!存心找碴!”
片山雖然還想在罵,但是所知罵人詞彙有限,便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喂,冷靜點。”慄原說:“藤田,這個叫阪下的女子,難道沒有可疑之處嗎?”
“這個嘛……因爲是個老處女,所以多少有點歇斯底里,除此之外……”
“她說我拿了三百萬?你可以去調查,我那裡有這筆錢?我根本沒有那樣的存款,而且我也不**,薪水的話,也不可能……”
“薪水少那是廢話。”慄原苦笑道。“總之,你是不知道此事羅。”
“當然!”
“傷腦筋呀。”藤田搔搔頭。既然對方提出告訴,我們不能不調查。”
“調查是應該的,沒有關係。”粟原說:“不過,請你也同時調查那個女人,我總覺得怪怪的。剛纔說強暴案,這回又有騙婚,這都不像是片山會做的事。”
“當然,這些都是冤枉的。”
“我知道。”藤田點點頭:“我會好好調查那女人。但是,我也會查一下片山的家,那時請多指教。”
藤田鞠躬行禮離去。
“我受不了啦!”片山抱着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奇怪的事情。”粟原點頭說:“兩件事同時發生……似乎是有人要陷害你……你有沒有線索?”
“什麼線索?我根本想不透。”
片山左思右想,百思不解。
“唔……不管如何,你回家吧。”
“課長!”
“你在這裡,一定會被記者們纏住。刑警強暴婦女及騙婚,是絕好的新聞題材啊!”
說的也是。片山勉勉強強地嘆了口氣後說:“我瞭解。”
片山回到位子上,開始整理桌子。根本問:“喂,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惡劣到極點!”
片山無力地說。什麼強暴婦女,騙婚?這種事竟會落到自己頭上。究竟怎麼回事?
“唔……”
根本聽了一本正經的說:“這可不是普通的事,或許你自己不知道,一定是被某人陷害的。”
“傷腦筋,簡直是莫名其妙……”
這種事情辯解起來非常困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客觀地斷定誰是誰非,真是棘手呵!
即使因證據不足無罪開釋,搞不好也會有人認爲你確實做了這件事。難怪你心情不好。”
“不管了,我現在就回家去,讓頭腦冷靜些。”“唉,如果沒發生什麼事就好了。”
“我先走了。”
片山向根本打個招呼,打開門正要走出搜查一課的辦公室的當而,差點和一位年輕的女郎撞個滿懷。
“啊!對不起。”片山慌忙地閃到一旁。請問……你找誰?”
女郎只有二十二,三歲吧!端正,微胖,像個運動選手。她瞪着眼慌慌張張地環視辦公室。
“那一位是片山?”她問道,片山嚇了一跳。
“我就是,你——?”片山問。
女孩突然發出一種奇怪的尖叫聲,之後,便向片山飛撲過來。即使是大個子的片山,結結實實捱了女人撞過來的體重之後,也會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地退了兩,三步。片山就這樣地砰一聲跌倒在地上。
“你,你想幹什麼!”
女人的臉進逼過來,片山靈光一閃,會不會想掐死我?”不要!救命啊!”片山正想叫出來,但是那女人突然把自己的嘴脣緊黏在片山的嘴脣上,片山大吃一驚,卻因嘴巴被堵住了,而叫不出聲音來。
“嗯……嗯嗯……。”
片山只能邊用鼻子哼着,就像四腳朝天的鳥龜,手腳向空中用力掙扎揮動。
在千鈞一髮之際,辦公室裡的刑警們終於趕過來,把女郎拉開,片山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你究竟想幹什麼!你是誰?”片山怒吼道。
女孩哀憐地說:“片山!你怎麼說不認識我呢?我是夏子啊!和你訂有婚約的……”
片山嘴大大地張着,直盯着連見都沒見過的女郎。
“我……我不認識你!你……你打算怎麼樣?”
“你……竟然說出這種冷酪無情的話……你太無情了!以前那麼地深愛着我……”
“不要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片山此話一出,女郎便放聲大哭起來。哭聲的種類有各式各樣,可是,這種哭聲卻哪種都不像,總之,就好像把獅子的咆哮聲提高八度音之後,再由增加輸出功率的超大型擴音器播放出來的那種音且,連用文字都無法形容其可怖。屋子裡的刑警不得不把耳朵塞住。
但是片山驚訝得連耳朵都忘了塞,只是目瞪口呆地站着。他的頭髮胤七八糟,領帶也歪七扭八,襯衫領口的鈕釦已脫落,乍看之下,真像個流浪漢。
此時,因爲女郎的尖叫聲,許多人從其他房間聞風蜂擁而來,片山祈禱着:如果這是夢的話,就讓我早點醒吧……“哥哥不履行婚約?”
晴美聽了片山的說明之後,瞪大了眼,訝異的說。
“是的,她揚言要告我。”
“可是……你不認識這個人呀!”
“那當然?她一進到屋之先問“片山是那一位?”然後,知道是我之後,就開始嚷起來了。如果是真的訂了婚,怎麼可能會不知對方的長相呢。”
“當時如果你這麼說就好了。”
“我當然說啦。”
“然後呢?”
“她硬不承認進來時說的話,而且也沒有一個人把我的話聽進去,所以我怎麼說,還是吵得沒完沒了。”
“那要怎麼辦呢?”
片山一肚子氣,轉身便躺下來。
下班回到公司的晴美,看見哥哥竟然先回來了,先是大吃一驚,問他是不是被炒魷魚了。片山回答原因時,把頂序顛倒過來,先講第三件,晴美受到的打擊可能會比較小吧。
“那個人該不是腦筋有間題吧?查查就如道啦。八成是慣犯。”
“可是,她的哭聲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一定是哪所戲劇學校裡特別教授的哭法。”
“你在說什麼麻。所以,中午你就提早回來了。”
“是啊。老那樣接連不斷地來……”
“接連不斷?”晴美詰問,“還有其他什麼麻煩事嗎?”
“唔,唔……”
片山都搞不清楚應該先說哪一個,是騙婚那件呢?還是強暴婦女?不過,一開始就說強暴婦女的事,晴美會昏倒吧!唉!她比較堅強,應該沒關係。
“你怎麼了嘛?”
晴美坐在片山旁。
“啊!總而言之呀,是件很詭異的事情……”
片山正要說時,門鈴響了。
“來啦。”晴美起身去開門。“誰?”
“石津。”
是石津愉悅的聲音,晴美趕忙打開門。
“石津?怎麼突然地……”
“對不起。我聽說了片山的事,心裡擔心。”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特意跑來。”晴美微笑地,“不過,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不要緊的啦。你先進來再說。”
“嗯!但是……片山的事引起很大的騷動喔!說什麼現任刑警……”
“喂,石津:別再說下去啦!”
片山想制止石津說下去,可是爲時已遲。
“強暴婦女,騙婚,不履行婚約,同時被三個女人控告,這是前所未聞的大新聞!
片山嘆口氣,臉轉向一旁。晴美目瞪口呆地說:“強——強暴——婦女?”
“咦,你難道不曉得嗎?”
“騙婚?”
“對!還有不履行婚約。”
“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怎麼會知道!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我認識的!到底是誰的陰謀?是誰想要搶奪我的位子?”
雖然沒有人會去覬覦一個普通刑警的位子,但是因爲電視劇中常出現這樣的臺詞,所以片山就順口說出來了。片山唉地嘆了口氣。說:“想想看吧!三個女人同一天提出控訴,實在並非偶然。”
“說的也是。”晴美也漸漸平靜些,她雙手抱胸說:“不過,你一件都沒做過嗎?”
“喂!你不相信老哥哥嗎!”
“好啦,好啦。”石津插嘴道:“晴美,你冷靜地想想就會了解片山不是這種人吧。”
“對嘛,對嘛。”
片山點頭說。嗯,話說得還真不錯。
“對吧?”石津繼續道。“而且也不可能有女人會被片山所騙呀。”
“喵。”
片山握拳正想揍石津時,福爾摩斯出現了。
福爾摩斯用前爪輕輕地戳片山的手,向手錶的方向點頭。
“怎麼啦?要吃晚飯的話,去找晴美呀。”
片山說着,無意中看了下表。六點二十分,唔……六點,還是七點好像有事?
“對了!完蛋了!我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片山站起來。想起和刈谷立子的約會。
“怎麼啦!”晴美詫異地問。
“我想起有個約會,去去就回。”
“好啊……你要去哪裡?”
“飯店。”
“飯店?和誰見面?”
“唔……是刈谷立子。”
“刈谷?”晴美皺眉。
“是那個……那個女孩子嘛!聽說是石澤常代的侄女。”石津想起來說道。
“對啦。我去去就回。”
“不吃晚飯了嗎?”
晴美叫道,可是,此時片山已經快步衝下樓梯了,“他不喜歡人家說這說那,所以才溜掉。”晴美嘟囔地說。”石津,一塊吃個晚飯嗎!”
石津欣然地說:“方……方便嗎?”
“沒關係。我也想順便買哥哥的份回來,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不,沒有,沒有其他的事。”他搓着手。“讓你請客,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客氣,請稍等一會兒。”
“是?”
比時福爾摩斯尖聲地叫着,石津嚇得躲到屋角。
“啊,福爾摩斯,我知道,一定會先做你的晚餐。別嚇他嘛!好可憐喔。”
福爾摩斯好像瞭解似地,若無其事坐下來。石津悄悄地擦去額上的汗珠……。
片山急促地走進t飯店的大廳時已經七點十五分了。連找都不必找,刈谷立子自動從沙發站起來打招呼。
“片山先生。”
“唉呀,對不起,遲到了。”
“沒關係,你這麼忙,還找你出來,真不好意……”
到這裡爲止一切都很順暢。可是片山“老毛病”又開始發作,喉嚨似乎被東西梗住,話都快說不出來,尤其——刈谷立子穿着一身淡藍,漂亮的套裝,把年輕的氣息和女人味得宜地表規出來,令人乍見,就無法再將眼光移開。
“我們邊吃飯邊談好嗎?”立子微笑地說。
“好,好……是的。”
“我已經訂了這飯店地下褸的餐廳座位。可以的話……”
“好的。”片山說。
這會兒,他恨不得將所有聽過的美麗臺詞全部用上,可是片山既不是風流倜儻的唐璜,也不是卡查諾巴。“注:義大利文人,着有“回想錄”——。”
走進寧靜的英國式西餐廳,兩人在僻靜的一角坐下,片山嗯哼地咳嗽一聲,“嗯——你好嗎?”
沒說“拜啓”已經還算有救了。
“還好,伯母死後,曾有茫然若失的感覺,不過,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
“片山先生也好吧?”
“啊!託福。”
交談無聊地進行着,侍者拿着菜單來,商量片刻後,兩人終於點好了菜。片山因此也感覺輕鬆多了。
“今天真是倒楣。”
“怎麼了?”
片山把接連被三個女人控訴的經過說一遍。然後解釋:“不用說,我一倡也沒見過!”
“我瞭解。不過這可真是件怪事。”
“我受不了啦!我明明未曾興人結怨。”
他嘆了口氣,立子突然說:“對了,我想到,搞不好……”
“咦?什麼!”片山問。
“這……說不定是他搞的鬼……”
“誰?”
“石澤常夫。”
“你的堂兄?”
“對。”
“不過……他爲什麼恨我?做這種事有什麼企圖?”
“一定是想破壞我們結婚。”
“原來如此。”
片山點頭,“你說結婚?誰的!”
“我們的呀。”
“你和……誰?”
“當然是我和你啊。”
立子很乾脆地說。
“之後?社區都沒出過事?”
晴美泡着茶問。
“你的意思是!”
“唉呀,就是小孩有沒有再遭到意外嘛。”
“啊!這個嘛……好像沒有再發生什麼事了。”
“那……上野的女兒,就是絹子,她怎麼樣了?”
“因爲父親殺人,她在原地待不下去,聽說要搬到別地方。現在是還沒搬,可是白天也將房間的窗廉子緊閉……”
“好可憐。”
“林田常常去看她。”
“是那位已經辭職的警察嗎?兩個人都還年輕,從此以後到別的地方,一切從頭開始不也很好嗎?”
“是啊。”
“再吃一碗好嗎?”晴美微笑地問。
“不,我已經飽了,非常謝謝你的招待。”
“味道如何呢?”
“沒吃過此這更好吃的!”
晴美笑着,“你過獎啦。”
“確實是最好的東西。”石津堅持說。
“那我就只好接受誇獎了。”
晴美說着,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說:“對了,那些貓找到了嗎?”
“啊貓……”
一聽到貓,石津便發抖得縮成一團。
“唉呀,對不起。你覺得不太舒服嗎?”
“現在已經習慣,不過突然聽到的話,還是有些受不了……”他大吹大擂地說,“你說那些貓……是石澤常代養的貓嗎?”
“十隻矢蹤的貓,找着了嗎?”
“這……沒聽說找到了。不過我也沒有特意去問這件事。”
“不是一隻兩隻的事情,所以一定會引起人注意。”
“說得是。下回我問問派出所的警察。”
晴美垂視地上說:“我永遠無法忘懷……“琴”沾滿鮮血,衝到馬路上來時的恐怖情景。白色的貓變成紅色的,眼睛閃閃發光……也不知道琴的去向吧?是隨着主人死去了?還是在社區附近的林子裡徘徊流浪?想到就令人害怕,喂,福爾摩斯,你認爲呢?”
福爾摩斯蜷縮着,好像在睡覺,可是聽見晴美的聲音,就睜開眼。而且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走到晴美的面前坐下,擡頭直盯若晴美,“吃飽了吧?不過,這不是吃飽的表情。福爾摩斯察覺到什麼嗎?有關那些貓的事情?”
福爾摩斯輕巧地眨眨眼,這可以說是點頭同意的意思,“果然不錯,我也是一樣。貓屋的老婆婆被殺,十一隻貓也一起被殺……然後,剩下的貓行蹤不明,犯人雖死了,可是他果真是真正的兇手嗎?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未了結,並且,陷害孩子們的兇手也沒有查出……。福爾摩斯你也這麼認爲媽?”
福爾摩斯眨眨眼。
“是這樣嗎?你和我想的一樣。假使那位上野先生不是兇手的話……知道真正凶手的,就是逃走的貓!貓們說不定會找兇手報仇,搞不好就是死了的貓,也會化成鬼出現,十一隻鬼貓……”
突然,福爾摩斯轉向大門的方向,尖聲地叫,瞬問,似乎有羣柔軟的物體穿過房間,向大門這裡靠近,晴美也覺得氣氛非比尋常。
“怎麼回事!”
福爾摩斯隔着門高聲尖叫好幾次,晴美跑到大門。
“有人嗎?”
晴美大聲叫喚着,打開門。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福爾摩斯跑到走廊,可是卻沒有再往前走,只是在門前慢慢地來回踱步,好像在找什麼似的。
“福爾摩斯,有沒有什麼……”
“唉呀。”彎下腰去,晴美提高聲音,“這是什麼?遣裡太暗了,看不清楚。”
走廊上殘留看像是腳印的東西,可是太暗了,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晴美對着房門內叫:“石津,麻煩你把掛在廚房上的手電筒拿來好嗎?”
“石津……。”
因爲沒有迴應。晴美便探頭進去,瞪眼一看,石津已經擺平在榻榻米上。
“怎麼了?”
晴美趕忙進屋裡,猛搖石津,叫着石津的名字。
“唔……”
石津呻吟着張開眼,在晴美攙扶之下,總算坐了起來。
“怎麼回事?不要緊嗎?”
“是……好像還活着。”
石津的聲音讓人覺得不太放心。
“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不是……晴美……你剛纔說鬼貓……那時福爾摩斯突然尖叫一聲……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晴美又是鬆了口氣又是驚訝,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不是開玩笑的呀。”
石津抱怨地看着晴美。
“對不起!我和福爾摩斯談着談着就忘了,你忌諱談鬼貓的事情。請放心,我不會再說。”
“不……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石津無精打采的說。“希望晴美不要因此討厭我纔好。”
“你在說些什麼呀,喂,打起精神,走廊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耶,你幫我拿手電筒來,就掛在廚房裡。”
“好,好的。”
石津有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依照吩咐去拿手電筒。
“在那裡?”石津問。
“這兒,你瞧,好像是腳印吧。”
“哦?”
手電筒照近。“這不是人的腳印,可能是狗的吧?”
真不愧是當刑警的。
“喂,你看,這裡的灰塵上有福爾摩斯的腳印,那腳印和福爾摩斯一模一樣,一定是貓的腳印。”
“啊,是貓嗎?”
石津臉又變慘白。
“你不要緊吧?”
“沒關係。這只是腳印而已。”
“它們上了樓梯,又下去了。”
“似乎是如此。大概是哪裡的野貓吧。”
“所以福爾摩斯才叫的嗎?呼!赫我一跳。”
“真是的。”石津終於恢復了笑容。
“剛好就選在我談那種事情的時候來……。”
晴美邊用手電筒照着足跡,邊下樓梯,可是,一到外頭,地面的足跡便混淆不清,而且一下子就中斷了,只得關上門,回到屋裡。
“真是個詭異的夜晚。”
石津雖是如此說,心裡卻大大鬆了口氣。
晴美坐定之後說:“咦?福爾摩斯呢?”
晴美環視屋內,福爾摩斯已經蜷縮在房間裡的角落。
“把我們弄得人仰馬翻……”
晴美苦笑着說。這時電話響起。
“也許是哥哥。”
晴美拿起聽筒時,邊向石津說:“如果我說你還在這兒,他一定要吃醋。——喂。這裡是片山家。”
“喂,片山先生……”
“哥哥出去了。”
“啊,你是他妹妹嗎?我是林田,以前見過面。”
“啊!你有什麼事嗎?我哥哥恐怕不會馬上就回來。”
“這樣嗎?我有件事一定要和他商量……”
“不過,石津先生在這裡喔。”
“那真是謝天謝地!麻煩你叫石津來聽電話!”
林田說得很快。石津接過電話。
“唔?你說什麼?嗯!然後呢!”
石津傾聽的當而,表情愈來愈凝重。“好,我馬上回去……”
石津放下聽筒。
“怎麼了?”
“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她?是絹子嗎?”
“對。林田和她在外面吃過飯回來之後,絹子說有點事情,要到附近一處人家,結果一去超過一個小時,到規在還沒回來。”
“希望沒事纔好。”
“說不定只是聊得正起勁。你們女孩子不是常常這樣嗎?”
“是嗎?這是你的經驗談嗎?”晴美微笑地說。“不過,讓男朋友在家裡等那麼久,不是很奇怪嗎。”
“對呀,這麼說的話……”
石津歪着頭想。“不管怎樣,我也孩走了。”
“那麼,麻煩你順道到絹子住的地方看一看。”
“好的。謝謝你今晚的豐盛招待。”
“不客氣。”
晴美走出大門。“我送你到馬路上。”
“我車就停在這裡。”
“那輛跑車?”
“是的,因爲被同事嘲弄……”
石津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然後突然“哇?”的驚叫一聲跳了起來。原來是福爾摩斯穿過石津的腳,跑下樓去了。
“福爾摩斯!你要去哪裡!”
晴美也快步跑下樓,這個時侯它要去哪裡呢?奇怪。”
走上馬路一看,石津的跑車就在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
“唉呀,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坐在車旁擺出一副:“快點上車!”的模樣。
“怎麼了嘛?你要上車嗎?”
福爾摩斯喵——的叫一長聲,並用前腳的爪子抓晴美的裙子。
“不要這樣!這件裙子很貴的耶。”晴美趕忙向後退。“你是說我也去嗎?”
福爾摩斯短短應了一聲:喵。
“似乎有什麼事情……橫豎哥哥大概很晚纔回來。——石津!”
“有!”
石津也走過來,一看到福爾摩斯就馬上停止前進。
“福爾摩斯的樣子很奇怪,一定有什麼事,讓我坐你的車去一趟好嗎?說不定要發生案子了。”
“到新社區嗎?”
“對。不要緊吧?”
“嗯!好是好,但……”石津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待會片山要是揍我,你可要好好解釋一下。”
“那麼……請徵信社調查我的是你去世的伯母嗎?”片山大吃一驚反問。
“是的。片山,在事情發生以前,你曾見過伯母吧?”
“對,是見過……。”
那是在第一次到石津家的歸途上,從車裡看過她一眼。片山把這件事說一遍。“有這回事呀!好像是老姐母的故事。”立子微笑。“我想就是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片山先生。”
“那……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們並沒有交談,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可是石津是住那個祉區的吧?我想一定是從他那兒調查的。”
“啊……。”
雖然這麼一說,片山還是覺得事情實在太突然了。
“看過徵信祉的報告後,她便說要你和我結婚?”
“是的。她被殺的那天叫我去,也是爲了這件事。她打算和我談你的事。”
“可是……真沒想到,簡直不可思議!”
對片山來說,真不知該怎麼說纔好,“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因爲伯母留了一卻信給我。”
“信?可是,她不是打算叫你去,當面告訴你的嗎!”
“這一點連我也不太能理解,或許伯母自己感覺到會有意外發生在她身上也說不定吧!寫治我的那封信,是在保險櫃找到的。”
“保險櫃!”片山反問。“好奇怪。”
“對啊,大概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吧。”
立子似乎不大放在心上,而片山卻有點不能理解。就算再怎麼不願讓別人看的信,也不會將它放進保險櫃裡。片山想不通這點是因爲:石澤常感覺到白日有被殺的危險,纔會留下信,而上野卻是臨時起意闖到貓屋,然後殺了石澤常代。那麼,常代的危機意識,和上野臨時起意的行爲便相互矛盾……。
“可以讓我看那封信嗎!”片山問。
“當然可以。信我帶來了,我本來也想請你看看……。”
立子打開皮包找,“唉呀,奇怪……”她皺着眉。
“怎麼啦?”
“不見了……我明明放在裡面。”立子歪着頭想半天。真的是放進去了。
“你有沒有拿錯皮包呢?我也常常在換西裝時,把定期車票套子或其他什麼東西放在前一套西裝裡。”
片山似乎不管談到什麼衣着,就會拿西裝來說。
“唔……出門時是換了皮包,因爲覺得和這件衣服不相配的緣故。不過,也應該已經將裡面的東西都放進這個皮包裡呀。”
“一定還放在前一個皮包裡。”
“萬一……有人偷去了……”
立子凝視片山說,眼睛閃耀光輝,是頗具魅力的。不曾被女孩子盯着看的片山,不覺緊張得身體都發抖。
“不,不會有這種事吧。”
他極力裝作鎮靜地說。而立子似乎並未注意片山心中的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