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看上去情況似乎很不好。需不需要去請個大夫回來醫治下?”司徒秀則伸手摸了摸鮫人的額頭髮現溫度高得有點嚇人之後有些擔憂地看着花驚蟄說道。
花驚蟄頓了一頓,她對司徒秀則扯出來的是她去集市上賣魚,沒想到遇見一條超大的魚,沒忍住就買了下來。
沒想到司徒秀則居然也什麼都沒有問,還很熱心地幫忙照顧這條魚,該說他是心真大呢還是膽真肥呢?
將手裡的蘋果一口咬個嘎嘣脆,花驚蟄扭頭去看下了那鮫人,藍色的長髮垂到水中,泛着微微的漣漪。
真好看啊,就像海面上的波浪一樣,但他這全身上下唯一還看得過去的恐怕就只有那頭海帶發了,身上的傷口過多,以至於花驚蟄不得不用繃帶將他綁成個木乃伊樣才徹底地止住了血。
就連那大水缸……呃,現在應該稱爲大魚缸了,大魚缸裡的水,花驚蟄都做過消毒處理。
都這樣,傷口還是感染了,花驚蟄是真的沒辦法了,這魚現在居然還敢給她發起了高燒。
她只不過是看了幾本醫書而已,別拿她當神醫好吧?再說就算是神醫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一條魚治傷好吧?
“別管他,如果死了做成紅燒魚好了,……還是酸菜魚更好吃吧?”花驚蟄認真地思考着,以那條魚現在的傷勢再惡化下去,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吃到酸菜魚了。
應該是感受到了花驚蟄滿滿的惡意,在司徒秀則爲花驚蟄的語出驚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鮫人就嚶嚀了一聲,隨後在昏迷的狀態下都緊緊咬着自己的牙,看模樣好似十分痛苦。
“絕不,原諒你。”鮫人的聲音好似還回蕩在耳邊,還有那雙清澈如海洋卻充滿了仇恨的眼眸。
啊啊啊,煩死了。花驚蟄放下了手中的蘋果,也罷,沒心情吃了,只想把那條魚拎起來問問他,她是殺他老爹了還是搶他老婆了?爲什麼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怨恨,偏生她腦子裡不斷地想起那一雙紫眸還沒有辦法釋懷!
“夫君,今夜你先睡吧,我去書閣看看。”
花驚蟄站起身來,對着司徒秀則說了一句便走出了房間。
此刻正是深夜,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花驚蟄還是被冷了一小會的,但看着黑夜中的樹影斑斕,花驚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向了離扶風苑不遠的書閣。
要說司徒府什麼最多,自然是書的,司徒老丞相是文官,當然是博覽羣書,學富五車,而司徒秀禮那小子也從將軍府搬過來不少的兵書,而司徒秀則是雜食生物,估計除了小黃書之外,啥書都被他存在了司徒府。
因而司徒府的書閣也算是盡攬天下羣書,在這裡,或許能夠知道救治那條魚的方法吧。
花驚蟄抱着這樣的想法先在書架上拿出了幾本醫書看了看,全部都是醫治人類的方法,也不知道對於鮫人來說有沒有效果,在翻閱其他的書架間,花驚蟄發現了一本沒有註名的書籍。
奇怪了,爲什麼這本書書皮上並沒有寫名字呢?
翻開了第一頁,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白龍圖,那龍畫得栩栩如生,姿態高貴,好像隨時都會從書頁裡飛出來一般。
花驚蟄不由自主地伸手慢慢撫過那白龍,爲什麼,爲什麼她看着那條龍會感到如此的悲傷?鎮定了一會兒,花驚蟄抑住心裡的那一份不舒服感,繼續看了下去。
翻到下一頁,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着,龍族的歷史。
“爲龍者,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潛淵。爲天之子,神之獸,性溫而善攻。”
“龍族,在千年前憐惜被人類殘殺的異族同類鮫人,與天界定下契約,願以身化爲護盾,護鮫人一世安寧,後龍族少主白龍違背契約,使得鮫人族遭受大量屠殺,天怒,人間風雪三年,人怨,百姓民不聊生。”
“白龍受九百九十九道天雷刑法……”
“小姑娘,你在幹什麼?”
正翻開下一頁去看的花驚蟄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擡頭一看,一張煞白煞白的小臉就湊在了她的眼前,如果不是因爲已經看過許多次了,花驚蟄覺得她會被嚇死過去的。
“小!閻!王!”花驚蟄惡狠狠的一字一頓地喊出了聲。
……
“所以,娘子,這兩位又是什麼人呢?”
司徒秀則對着花驚蟄笑得十分溫柔,但又和平時的笑容不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導致花驚蟄產生了一種類似於被丈夫當場捉姦的奇妙錯覺。
好吧,是她理虧,明明說的只是去書閣找一找醫治那條魚的方法,沒想到竟然帶回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呃,男鬼,換誰誰都接受不了吧?
“啊,叔叔你好……我叫小閻哦,這是我爹爹哦。爹爹是來醫治鮫人哥哥的哦。”
在花驚蟄還在糾結爲什麼小閻王每次都那麼喜歡在深夜裡來找她玩以及該怎麼向司徒秀則解釋這兩個人的來歷的時候,小閻王就已經賣出了個笑臉,一臉天真無邪單純可愛的模樣莫名的讓司徒秀則覺得火大。
這對於他這位溫潤如玉的公子來說實在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司徒秀則瞥了一眼趴在花驚蟄特地從後院搬來的水缸沿壁上的鮫人,正如傳說中那般豔麗的相貌,即便此刻滿身的傷痕但也絲毫不影響這條鮫人帶給人的美感。
但是……這外表看上去的年齡怎麼看都覺得和他是差不多的吧?
大齡青年司徒秀則表示很在意小閻王充滿惡意的一個“叔叔”一個“哥哥”的區別。
“啊,對的,小白是來醫治那條魚的,他醫術很好的,想必也能夠醫治鮫人吧。對吧?小閻……”好險,差一點她就習慣性地喊出了小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