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咋這麼麻煩。”
齊賢不滿地將釘在鮫人身上的鐵鏈解開了一根,正要去解下一根時,沒想到鮫人掙扎而起,魚尾狠狠掃過齊賢,將他拍向了一邊。
鮫人掙脫了鐵鏈藉着魚尾拍打水面的力度越過了衆人飛向了花驚蟄的方向,伸出一隻擁有着尖利指甲的手,不,說成爪子應該更準確吧,在衆人措手不及間,利爪已向着花驚蟄的心臟處撓去。
……
花驚蟄捂着受傷的左臂,疼疼疼疼,果然還是好疼啊,不過該說幸好她學過那麼一點兒武功嗎?
及時地避開了去,要不然現在就不是三條爪痕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被撓碎的可就會是她的心臟啊。
“絕不,原諒你。”
那條傷勢過重的鮫人應該是花光了他僅有的一點力氣,在對着花驚蟄說出這句話時便向前暈了過去,當然也有可能是死了過去。
花驚蟄撇撇嘴,但還是忍痛伸手接住了他,攬在了懷裡,探了下他的鼻息發現還活着的時候安下了心。
哇嗚,鮫人好輕啊,這重量,也就比小黑重了一點吧?……誒?她好像想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難道她現在的關注點不應該是這條鮫人爲什麼那麼想要殺了她嗎?
“……啊呀,居然傷害到了我們重要的客人,這位姑娘,實在抱歉了,您的醫藥費由奴場全額承擔。來人,將鮫人帶下去。”一個從閣樓裡跑出來的小廝在那中年人耳邊輕語了幾句,中年人立即反應過來,再次笑眯眯地打着圓場。
語畢,便有兩個身強體壯的青年人上前想要將花驚蟄懷裡已經昏迷過去的鮫人拖走。
花驚蟄脣角向上勾了勾,忍着左臂的疼痛,將懷裡的鮫人抱得更加緊了一點,看了那中年人一眼,卻是衝着閣樓的方向頗有氣勢地說道:“這可不行,今日不是在販奴嗎?既賣出去的貨物,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中年人倒也機靈,不愧被選擇當了這奴場的販賣門面,立即回道:“姑娘言之有理,這鮫人,在下確實賣給了齊老爺,但可不是姑娘吶。”
這回答花驚蟄給九十九分,還有一分不給是因爲你當花驚蟄傻啊?
“呵,我聽聞奴場的規矩是,當貨物還在奴場範圍內,價高者得。是吧?”以爲誰不會笑眯眯一樣,我笑給你看!花驚蟄也對着那中年人綻開了類似於狐狸一樣的笑容,嚇得那中年人一哆嗦。
中年人一下子啞了口,這姑娘面生得很,看上去年紀輕輕,沒想到她對奴場的規矩這般瞭解。
而且,爲何主人好像很在意這位姑娘?那鮫人只是傷了那姑娘一條左臂,主人竟打算將這般珍貴,價值六十三萬兩黃金的鮫人直接拖下去亂棍打死。
死了的鮫人可就不值錢了啊。
但主人的命令又是絕對不可違背的,這姑娘雖想要護好那條鮫人而口出狂言,但她怎麼可能出得起比六十三萬兩黃金更高的價格?
“奴場規矩確實如此,可姑娘拿得出比六十三萬兩黃金更高的價格嗎?”
“一百萬兩黃金!將這玉佩交予你家主人,讓她去花氏錢莊兌換即可。”花驚蟄取下她系在腰間的那塊玉佩,向着中年人扔去,中年人雙手一接,看見上面的桃花花紋時大吃一驚,難道……她是花家的大小姐?
這時,剛剛從閣樓跑出來一次的小廝再次跑了出來在中年人耳邊喃喃幾句後便又退下了,中年人恢復了之前的鎮靜狀態,朝着花驚蟄一作揖,表示歉意。
“是在下眼拙了,姑娘身份尊貴,不宜來這腌臢地方。我家主人說了,得姑娘之喜是奴場的榮幸,奴場便將鮫人贈與姑娘,這玉佩……還望姑娘慎重,切莫輕易予以他人。”中年人將玉佩遞還給花驚蟄後襬了擺手,那兩名年輕壯士便退了下去。
“……極好,也希望閣下替我給你家主人帶一句話,就說……謝謝她。”花驚蟄幾乎可以確認奴場的主人便是她這一世的孃親,花夫人了。
她原本以爲花夫人做的只是明面上的生意,但她怎麼忘記了,花夫人曾說過,這世上最有錢的商人也必定是最缺德的商人,哪有什麼一塵不染光明磊落,錢財,本就是萬惡之源,渴望得到錢財的那一刻,心就已經走向了歪路。
本想提醒下花夫人多行不義必自斃,無論是做什麼生意,都不要將活人當成貨物去販賣,但她無法否認的是花夫人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爲了她才一腳踏進了黑暗,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一位愛她的孃親呢?
花驚蟄說完之後再次看了一眼那映在琉璃簾上的熟悉身影,然後便抱起遍體鱗傷的鮫人轉身背向着奴場一步步走遠了,剩了圍觀的人羣一片唏噓。
“大哥,是不是你對嫂子太冷淡了啊?嫂子可是把那鮫人抱回家了哦。”
蹲在樹梢上的黑衣青年咬掉手上最後一顆糖葫蘆,悄悄地問向旁邊的白衣男子,但白衣男子可沒理會自家弟弟的言外之意,而是盯着奴場裡的閣樓陷入沉思,查了這麼久,他似乎知道奴場之主是誰了。
但這件事情也變得越來越棘手了。
……
自從花驚蟄從集市裡帶過來一條鮫人後,整個司徒府便沸騰了。
司徒老丞相是個溫厚斯文的人,不知道怎樣當然也沒好意思去指責他這個毫無教養膽大妄爲的兒媳婦,老夫人帶着司徒秀雅去寺廟祈福還沒回來,不然她們母女兩如果知道花驚蟄居然抱了一隻年輕貌美的鮫人回府,花驚蟄準會被撓死的。
司徒府的下人們倒是覺得很幸福,本來大公子和二公子的長相已是這舒城數一數二的了,況且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卻是相反的性格,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好萌啊。
而秀雅小姐也是美若天仙清麗可人,好吧,再加上府裡新來的少夫人,相貌也是無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