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子裡,月光清冷,襯着這院中的花木也透着一種寒意,花驚蟄搓了搓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氣,然後直接爬過了牆頭,向着司徒府後山直奔而去。
誒?她沒說過嗎?她是會一點武功的,十幾年的時光流轉,尤其是在這沒有網絡甚至沒有遊戲漫畫沒有小說電視的無聊時代,花驚蟄爲了打發時間,把一切想學的不想學的,都學會了一點兒。
雖不是術業有專攻,但也算各行各業都略有涉獵吧。
到了後山,除了幾聲夜鳥的啼叫,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樹影搖曳,風穿過樹葉傳出沙沙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有些恐怖。花驚蟄將自己腳下的枯樹葉碾碎,忍不住衝着前方那個墨發白衣的男子埋怨道。
“小白,你下次能不能換身其他顏色的衣服過來啊?這樣看上去很像鬼誒。”雖然小白來到人間時會將那一套鬼差制服脫了去,但總也是穿一身雪白的衣服,配上那一頭及腰的黑髮和一張蒼白的臉,遠遠看去只覺得嚇人。
“在下本來就是鬼。”白無常面無表情地看了花驚蟄一眼,見她一副惡寒的樣子,不知爲何,突然很想在此刻把自己的長舌頭垂下來嚇嚇她,但他的理智還是阻止了他這麼做。
“好像是哦……啊,時間太久了,差點都忘記你們是鬼了。今天小閻王沒有來麼?”
花驚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就在前些年的時候,不知爲何小閻王他們突然來找花驚蟄日常嘮嗑什麼的,好吧,其實就是小閻王自己想來人間玩,小白只是起到一個陪同作用。
“大王因公事去天界了。”白無常先回答了花驚蟄的問題,然後遲延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在下此行是來提醒驚蟄姑娘,小心司徒秀則。”
“爲什麼?他不過是個人畜無害的傢伙啦。”花驚蟄有些不以爲意。
“司徒秀則自幼被稱爲神童,以一己之力擔起司徒府,控制了整個朝野,其人,深不可測。……也罷,在下言盡於此,望驚蟄姑娘慎重。”該避的避不了,也許真如大王所言,司徒秀則是花驚蟄命中註定的劫難,他們這一世的羈絆是無法輕易斬斷的。
不過大王假借着遊戲之名讓驚蟄來到這個世界,真的好嗎?驚蟄到現在可能都覺得這只是一場遊戲吧。
白無常說完之後輕瞥了一眼樹林深處,然後動作不急不緩地離開了樹林,留下了花驚蟄一人疑惑地嘟囔了一句:“他今天怎麼改用走了的,平時不都是直接……飄麼?”
夜幕之後,東方升起一抹赤色。
“娘子,你在這作甚?何不多睡會?”
司徒秀則因爲常有朝堂政事要處理,已是習慣早起,但他沒想到,花驚蟄竟比他起得更早,待他醒來的時候,身邊牀榻是涼的。
走到院子裡,便看見那道窈窕的倩影站在樹影間,清晨朦朧的霧色將她襯得可有可無,也添加了幾分薄涼之感,明明是在市井中長大的,身上卻無市井俗氣,也無貴族的高貴典雅故作矜持。
花驚蟄轉過身來看着司徒秀則,吸了吸有點塞住的鼻子,脣線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起,呵呵,多睡會?她根本沒睡好嗎?
昨晚從後山溜達一圈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的那景象,怎麼說呢?想不到平日裡溫文儒雅的司徒秀則睡着之後竟然會是那般模樣,身體雖不是呈大字狀,卻是很巧妙地霸佔了整張牀。
我完美的歐尼醬喲,這可是雙人牀!你到底是怎樣的姿勢,才能讓她都擠不出一塊可以睡覺的地方呀?
也罷,自己讓出去的牀,哭着也要睡完,但在花驚蟄第三次差點摔到地上後,她便徹底失去睏意了,眼見着這時辰離天亮也不遠了,不如出來走一走就是了。
她來到司徒府的這幾日裡,除了在這個小院裡是極少出來走動的,沒辦法,天性本宅,也不是換了時代換了地方就可以改變的。走了會,花驚蟄便覺無聊,又鑽回院子裡,看了看哪裡還有空閒位置,打算再栽幾顆果樹打發時間。
幻想着以後有許多甜美果實吃的花驚蟄被身後突然出聲的司徒秀則下了一跳,不太高興的花驚蟄姑娘順手摘下了眼前的一片樹葉。
“夫君,送你個禮物。”花驚蟄面無表情地將樹葉遞到了司徒秀則的手裡,耐心等待着他接下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