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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天下

51.天下

大燕軍營裡, 燕崢坐在軍帳裡,正在處理一路加急送來的文書。

燕回還拿着小劍,“父皇, 我去練劍。”

“去吧, 不可離大帳超過五十步, 最好在帳門口。”

燕崢頭也沒擡叮囑兒子, 他所說的五十步, 是按着燕回還的五十步算的。

燕回還應了,走到帳篷外,約莫有個百八十步, 小手一揮,把不遠處那個暗衛招來了, 這人就是今日護衛燕崢, 離他最近的那一個。

“小賀叔叔, 您就站那裡吧。”

小賀離他還有兩步。

“父皇在帳篷裡看不見你。”燕回還解釋。

小賀點點頭,心裡明白小太子要做什麼。

不等燕回還再問, 就把今日帝后相見情景,原封不動的描述出來。

燕回還一面做着架勢舞劍,一邊聽着小賀說話。

聽到兩匹馬的事情,燕回還小聲嘟囔,“這黑龍, 也真是,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大燕皇宮內, 棲鳳宮裡, 太后看着燕回還的來信, 大驚失色之後,穩了穩心神, 又重新看了一遍。

“嬤嬤,您看看,這小傢伙字兒是真醜了些,這話卻說的明白,不愧是從小就跟着燕崢混天下的孩子。”

“娘娘,老奴都不敢想,太子殿下還記得給您寫信,纔多大個孩子?”嬤嬤美滋滋的。

太后一臉平靜,點點頭,“先看看這孩子所說。”

太后也是強自鎮定,茲事體大,心亂不得,得好好研究才成。

“娘娘,這北慶王忒欺侮人了!一國帝王,他竟然想着入贅。”

“就那北慶,給咱做嫁妝,咱們都得合計,以後不知要往裡面扔進去多少銀子,他倒是好算計。”

嬤嬤太過震驚,說話聲音都打着顫,情緒很久不成這般激憤了。

太后相對冷靜一些,聲音還算平和,“他只生一女,偏還沒有旁系血親,看樣子之所以算計日久,籌謀這些,根兒倒不是這個,你看的倒清楚,他是想改變北慶現狀,還有什麼比和大燕聯姻更好。”

“燕崢的孩子只能阿朵生育,大燕下一任帝王,也有北慶血脈,纔會真正容納北慶民衆,幫他們發展,善待北慶百姓。”

說到此處,太后皺皺眉頭,“嬤嬤,這慶王倒真真算得上心懷天下,哪個帝王能爲了子民過上好生活,將女兒捨出來,將權力放下?是個英雄。”

“娘娘,那這麼說他根本就不是想過繼太子?”嬤嬤語氣鬆快不少。

“咱們的心啊,就是偏的,春夏秋冬纔敢信裡嚇唬咱們。”

“齊燕阿達不過是威脅皇上罷了,他知道,那小子是咱們命根子。”

“這纔是難辦之處,中宮不能總沒皇后,皇上也不能老像鰥夫一樣生活,這就不是個事兒。”太后也有些煩躁起來。

“娘娘,護國寺了塵大師,應該是出關了,咱們去見見他吧。天下大事,有誰看得比了塵大師還明白呢?”嬤嬤提議。

“也好,咱們今日準備準備就去吧。”太后點頭,心中差不多有了決斷,只是這樣大事,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太后一行也沒耽擱,巳時接到的信,不過酉時就到了這護國寺,到了才知,了塵大師昨日纔出關。

護國寺內,了塵大師禪房裡,橘紅燭火,朦朧溫暖,將這密室在這天際間劃出一個方外世界。

太后和了塵大師相互見禮,了塵大師近百歲的得道高人,太后娘娘是這大燕朝最尊貴的女人,兩個人像老朋友一般,致意問好。

茶臺兩邊,分別落座。

“大師,實不相瞞,今日來,是請您指點一二。”

太后說完拿出了燕回還所寫的那封信,雙手遞給了塵大師,“勞煩大師先看看這個。”

了塵接過,就着茶臺上燭光讀了起來,讀完默然。

半盞茶功夫,了塵大師溫和醇厚的聲音響起,“太后,你怕是心有決斷,只是有些顧慮。”

太后點頭,“大師所言極是。您也看了,在江山社稷面前,皇帝那點子顏面,說重就重,說輕也輕。”

了塵大師笑笑,“太后是覺得沒必要和北慶這個國家絞合在一起,這是北慶國主的圖謀,不是大燕的圖謀,保不齊引狼入室,沒法對百姓交代。”

太后說道,“是了,這不是一家一國之事,這是兩國百姓福祉。”

了塵瞭然,“太后娘娘明白天下爲公,只這天下沒跳出大燕而已。”

“您當知道,大安建朝以前,兩國本一家。如今有這個契機,能給更多人帶來福祉,不好嗎?”

“非如此,北慶君主不會有這場籌謀,大安君主不會理智認敗,青山先生不會全力支持皇上,那都是這些人想要更多人平安生活。”

太后震驚地看着了塵大師,心頭陰霾塵埃盡皆退去。

“大師坐知天下事。”

“這些人,如您今日一般,遇到關乎萬民之惑,找老僧暢談心事而已。”了塵也不隱瞞。

“大師,如您所說,在來之前,我已經決定支持皇帝,只是心存幾分疑慮。您這幾句話有如醍醐灌頂,是了,沒有這些人的選擇,怕是也沒有如今安定局面。”

“天下本義,乃是善待衆生。”太后笑對了塵大師說道。

“太后,心懷蒼生大善矣!”了塵大師舒心一笑。

兩國談判陷入僵局,之後半個月,再無進展。

燕崢不想入贅,阿朵不要嫁他。

大燕軍士看着皇帝來此都一個月了,戰爭也沒打響,都想着危機應該是解除了。

“父皇,就專門耗着?您不能總在這邊啊?”

燕回還揹着小手,看着着帳篷外,飄飛的雪花。

“打總要打的,但只侷限於將帥之間的比鬥罷了。一旦傷亡,這個時候,不好收場。”

燕崢回答兒子,一邊給母后回信。

“父皇,皇祖母都同意您入贅,您還猶豫什麼?”

燕回還咧着小嘴兒偷笑,他就算準了皇祖母最疼他。

“你這混蛋,還不快說,你信裡是怎麼跟你皇祖母說這邊情況的?”燕崢笑罵。

“嘻嘻,我就問皇祖母,要我還是要父皇,要我,父皇就要入贅給母后,母后帶着北慶回來,然後給燕家生上一幫娃娃,我就有很多弟弟妹妹。

“要父皇,那我就走了,這件事總不能一直耗下去,江山不穩不是?”

燕回還說完,轉過頭,調皮的看看燕崢。

燕崢擡頭看兒子,正見小傢伙一臉得色,“你那麼說,用腳想都知道,你皇祖母肯定把你父皇捨出去。”

“嘻嘻,父皇,要我說,這也就是個面子問題。得了娘子,還有那麼大嫁妝,入贅不入贅的只是個名頭罷了。”燕回還又道。

“你倒是把你皇祖母的話,都記了個全乎。”燕崢笑罵兒子,心裡多少也有點不是滋味兒,他沒想到母親如此開明。

“春夏秋冬,你記得,咱這個名頭即使送給你外公,那也得顯示出大燕實力來,給北慶一定震懾力,將來方便管理。”

三日後,燕崢帶領軍隊壓陣在北慶雁門城前,雁門城城防軍士看見大燕軍隊到了,立馬派人迎戰。

雙方之前有過約定,這次只進行將領間的比試。

燕崢抱着燕回還坐在馬上,齊燕阿達身旁站着齊燕阿朵,兩父女站在城牆上,自上而下觀望着。

阿朵咬着嘴脣,看着燕崢,這人還不撤軍,這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讓她好生氣惱,偏偏自己打不過他。

雙方比拼從正午時分到日落之前,兩國將領雖各有勝負,只還是大燕軍隊將領強悍一點兒。

齊燕阿朵站在那裡,也不管冬日寒冷,從頭觀看到尾,“阿父,您說這要是連同軍士一起作戰呢?”

“咱們的士兵單體作戰能力要比大燕士兵強上很多,將領們在軍法佈陣上,比大燕人就差了很多。”北慶王回答女兒。

這樣的比試進行了幾日之後,北慶王齊燕阿達再不想同燕崢接着玩兒下去了。

在他看來,還不如最後再下一記猛藥呢,成敗在此一舉,總要有個結果纔好。

這些日子阿朵雖不言語,可整個人都瘦了很多,更別提顧展整日圍着他,商量着給阿朵把失憶藥的殘留藥性都解開的事情了。

一天拖一天,他心裡也好生煎熬。

多年籌謀,到最後論成敗之時,總是緊張不安,患得患失。

高高城牆上,北慶君主讓他的將領們一字排開,他站在那裡,靜看着等在那裡的大燕軍隊。

右臂上揚,將領們立即開始同聲大喊,“燕崢,入不入?”

燕崢坐在馬背上全身緊繃,再想不到齊燕阿達會這麼無恥。

燕回還微張着小嘴兒,鳳眸不忍直視那站在城牆上的外公。

這上演的逼婚大戲,不是應該男對女嗎?

就算您家要招贅,但那要婚配的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公主不是?

這般急態,當真是讓他無語。

燕回還仰頭看不清燕崢表情,低頭卻看得見燕崢握緊繮繩的大手青筋暴起。

父皇身上氣息處於暴走邊緣,燕回還咧咧嘴兒,心說父皇,這會兒我可是救不了您了。

燕崢身邊暗衛,自然明白這入不入說的是入贅這件事。

大燕軍隊普通將領卻不明白這裡面彎彎繞,還以爲這幾日將領比拼,北慶嚇慫了,當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歡迎大夥進城了。

立即山呼海嘯般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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