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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烏龜

41.烏龜

建元十三年十月, 柔嘉在西慶皇宮裡接到了來投奔的弟弟們。看着一張張惶惑小臉兒,摟着自己親弟弟,柔嘉眼睛紅了。將他們安置在皇家別苑裡, 這纔有時間來看皇帝哥哥的來信。

看到阿朵失蹤, 柔嘉心驚不已, 以爲燕崢把人捋了出去。

再看到北慶對大安動武, 這在柔嘉看來, 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在她十幾年的成長生涯裡,北慶時五不十就要作點幺蛾子。

在看到幾年大旱的結果就是燕崢反了, 柔嘉心裡咯噔一聲,有根鉉斷了。

她開始給自己的弟弟們做着長遠安排, 她心裡清楚, 那人動手了, 就是再等這樣一個時機。

既然動了,那白家人還是先保重吧, 柔嘉很慶幸皇帝哥哥這般安排,至少自己看着長大的兒郎們,還能在這不可預知的結局中存活下來。

“要不要咱們派兵增援?”長谷戰鷹看見柔嘉哭了,這般勸慰。

柔嘉搖頭,“皇帝哥哥不讓, 我也不讓, 因爲這並不可行。爲今之計, 只能先做好準備, 皇帝哥哥說, 還會把妹妹們送來。”

長谷戰鷹心裡鬆了口氣,想不到大安皇帝如此拎得清, 早早就做了兩手準備,並且也沒想過拉着西慶下水。

“放心,以後,西慶在,你族人就在,咱們會保護着的。”

燕崢是在兩個月後收到柔嘉來信的,他對於柔嘉直接派人給他送信一點不奇怪,信封上那醜到難以入目的字,讓他搖頭苦笑,這真是原汁原味,就停留在當年他帶她認字時候的那個水平。

柔嘉信中問他是不是把阿朵搶回了,既已搶回,爲何還一定要反?柔嘉直言在她心中,他燕崢就不是會把黎民百姓拉入戰火中的男子。

燕崢大驚,再想不到柔嘉會知道,他和阿朵之間隱情。

更想不到她會認爲他把阿朵搶回來了,那麼阿朵不在宮中?

燕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接着把柔嘉這封信看完,無非是白家如果敗了,莫要傷害她的父母,也莫要對皇族斬草除根,他們不會再做什麼,到那時,請燕崢把人送到西慶,她已派人在大安邊境接應。

燕崢心說,到底是柔嘉,這事辦得大氣,想她定是也給白啓寫了差不多的信件。

燕崢挑眉,他要是白啓,現在就會轉移族人。

燕崢再坐不住,阿朵的事情讓他心亂如麻,短暫的冷靜過後,心裡煩亂的如滾開着水花花。

恭親王被俘虜以後,燕崢一直派專人看守照顧,總要把他完完整整交給柔嘉。

這些日子以來,燕崢並沒現身老王爺面前,怕他覺得這是一種羞辱,很多要說的話,都讓四歲的兒子,去和老王爺進行外交。

“王叔,您可還好?”燕崢進了帳篷,恭親王正在喝茶,恭親王握着茶杯,正看着燕回還在練劍。

這些日子,連恭親王都得承認,再沒有比他更舒服的俘虜了。

“爹爹,您今天教我那幾招,我都會了。”

燕回還收起劍來,小跑兩步抱住燕崢大腿,仰着小臉兒邀功。

恭親王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心裡也想自家兒子了,此時怕是早見到柔嘉了。

燕崢揉了揉燕回還的小腦瓜兒,“讓阿木叔叔給你洗澡,陪你玩兒,爹爹跟老王爺聊聊天兒。”

恭親王挑挑眉毛,心說這冷冰塊兒對兒子倒是溫柔,可也是,要是沒記錯,這人也快而立之年了,據查證,也就這一個兒子,怎麼能不寶貝。

帳篷裡只有燕崢和恭親王了,燕崢坐在小桌對面,只說了一句,“王叔,柔嘉來信了。”聲音冷清客氣,其中還有一股敬意。

“是嘛。”恭親王很平靜,這樣的做派纔是他的柔嘉。

“她要我放過白氏族人,不傷害家人,保證不再報復,她派人在西慶邊境接應。”燕崢又說。

“還不是個蠢孩子,西慶要是援手大安,北慶立馬會拿下西慶。”恭親王道。

燕崢點頭,“柔嘉從不是個蠢的。”

恭親王撇撇嘴,“就是當年追着你這冰塊兒到處跑,這事幹的忒蠢。”

燕崢咧咧嘴,想笑,到底是心裡太難受,這笑就又收了回去。燕崢喝了一口茶,這纔再開口,“王叔,阿朵去了哪裡?”

恭親王驚得睜大眼睛,眯了眯眼睛,“這就是你要反的理由?阿朵失蹤那些年,人被你搶去了?那白啓那次受傷?”

“和我無關,我只是撿到了阿朵,只是不知她就是白啓的、、”燕崢還是不願將未婚妻三字說出口來。

“燕崢,你還真是,阿朵那般容貌,又丟失在京城附近,我就不信,你心裡沒有諸多猜測。只怕你是故意當做不知,霸了阿朵。”恭王爺直指問題核心。

“我沒霸佔,我是迎娶。”燕崢反駁。

恭親王氣笑了,心裡一時感慨,這才當真是紅顏禍水,要不是白啓再次找到阿朵,怕這冰塊兒小子,也不會忍着多年,一面當着綠毛烏龜,一面有所籌謀,伺機奪回。不對,他這是沒奪回人來?

“燕回還就是阿朵所生?”恭親王問。

燕崢點頭,“娶了阿朵,我只有一妻,生育一子。”

“呵呵,還是個癡情的?既得了人,還生了兒子,怎麼還把人給丟了?”恭親王不解。

這會壓下震驚,反倒能想得開了,沒有阿朵這檔子事,燕崢怕也會這麼幹,天時地利,天要亡大安,就是換做他,也會如此做,皇帝誰不想當?

燕崢搖頭,“是我無能,只查到我一兄弟,可能與此有關,再無線索。還是後來才知阿朵回到了白啓身邊。”

“難爲白啓,那幾年沒對你動手,就、、、”

恭親王說到此處,眉頭緊皺,微微搖頭,心說,不對啊,以白啓和阿朵那樣感情,他怎麼會不對燕崢下手?

燕崢鳳眼盯着恭親王,心裡一個激靈,聽恭親王的意思,白啓要知道阿朵曾委身於他,必會不計一切代價,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我只能告訴你,根據我的判斷,把阿朵帶離山海郡之人,不是白啓。如果是,我白家人,定要做些什麼。”恭親王說得坦坦蕩蕩。

燕崢心裡一驚,這些年雖然也有過這種猜測,如今被恭親王證實,心生絕望。

那阿朵呢,是真中意於白啓,才裝作不認識自己?想到此處,他額頭生出汗來。

恭王爺看着燕崢,阿朵在皇宮中再次失蹤,他是知道的。

他卻不會透露給燕崢,如今很明顯,有一方勢力,在挑起這場戰爭。

不然怎麼就會有阿朵兩次離奇失蹤?

她不是普通女子,是大安太子和安東王的女人!

天下間最有權勢的兩個男子。燕崢以爲阿朵還在白啓身邊,這也讓他在攻京城時,能有幾分忌憚。

“皇貴妃被囚宮中,京城人都知道的。”恭親王也沒說實話,本來白啓就把事情捂得嚴實,要不是長喜給他透漏出一點,他也猜不到阿朵是失蹤了。

燕崢告辭而去,恭親王暗恨自己,當年學藝不精,要不是不是直接就把這人殺掉,這天下也就能夠太平了。

“還道他人成了綠毛龜,今日你也只能做烏龜,腦袋伸伸縮縮,也不能傷他。真是有夠無能。”

暗衛聽到這句話,心裡暗樂,這恭親王到真是坦率得可愛。

這守衛的少年,回頭把這話學給阿木,阿木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你真是不想活了,這要讓爺知道,肯定把你送小倌兒館去,讓你當這世間最綠的那個龜。”

白啓在皇宮也接到了柔嘉來信,心裡悵然。

恭親王被俘之事,該怎麼對柔嘉說道?

他拆開信封,裡面所講,無非是萬般叮囑,無可挽回之時,他這帝王,不要尋思殉國。

白啓苦笑,柔嘉句句話,似乎都猜到了他的打算。

柔嘉沒在信裡提出當年的判斷,她不知道白啓如果知道了阿朵的男人就是燕崢,他會如何,會不會瘋到只想同歸於盡?

白家人沒有懦夫,只是在柔嘉看來,哪怕就是皇帝,當大安氣數已盡,那也沒必要就視生命如兒戲,拿生命來演戲。

“長遠,柔嘉要把能轉移的人,暗中都轉移走,她派人在邊境接應。”

白啓很羞愧,別說一國皇室,就是普通人家,鄉野村民,也沒有拖家帶口投奔外嫁之女的道理。

“陛下,真要敗了,咱們也不是敗在燕崢那廝身上,是敗在它上。”長遠手指頭頂。

白啓心裡難受,如今這些日子,北地戰爭,一直在敗,只還沒有出現大的敗仗,這容他喘口氣兒來對付燕崢。

“長遠,你說,父皇當年怕什麼,武將造反,最大那個賊頭子不就是燕崢?如今倒好,戰事一起,兵多無將,真是笑話。”白啓懊惱說道。

“陛下,韓王去了抗賊前線,您大可放心,皇家子弟,幾位爺自小博學多才,總能扭轉局面。”長遠說得肯定,他心裡也是這麼認爲的。

白啓輕聲說道,“但願如此吧!”

長喜在白啓身後,低着頭,心裡卻是持有不同的看法。

先皇忌諱兵權獨霸的武將,也忌諱皇子掌管兵權,以防將來生禍。太傅教的武略,多半都是皮毛,紙上談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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