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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燎原

39.燎原

燕崢接到消息之時, 整個人感覺都是懵的,皇宮裡人知道阿朵失蹤內情的也不過幾人而已,燕崢只能得到白啓做給外人看的圈禁阿朵這個佈局。

他再想不到, 阿朵會在大安皇宮裡離奇失蹤。

燕崢無奈苦笑, 腦子裡回想着當初阿朵所說, “我生來就是做正妻之人。”

他把密信捏成齏粉, 心裡仍舊氣惱。

這是爭風吃醋引發一場內宮爭鬥?

燕崢暗恨, 她的夫君兒子,還在這裡等她,她卻將他們忘了個乾淨, 這些年安心呆在那男人身邊,對他與她之間那段過往, 毫不理會。

燕崢咬牙, 心說等進攻大安京城之前, 就着人把阿朵弄出來,給她點教訓, 讓她認識一下冷酷無情,要付出什麼代價。

燕崢着人繼續查,白啓着人繼續找,整個夏季,兩方人馬各自行動, 結果都是一樣, 毫無進展。

只兩個人都沒有時間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結, 連年乾旱加上夏季暴雨, 有些郡縣百姓生活, 難以維繼,有些地方就有民衆□□了。

白啓聽從臣工建議, 安撫加鎮壓兩手進行,另一方面,開始給山海郡施壓要糧。

東安王府書房,燕崢把皇帝書信扔到一邊,看着手下三個幕僚,“你們怎麼說?”

“王爺,糧食是根本,不能給。給了將來咱們拿什麼進擊中原。”最年輕的陳慶說道。

“這也是朝廷對咱們的試探,不給糧就只有反了。朝廷那些官員多半也明白這個理兒,他們不敢讓咱們反,現在百姓時有暴動,逼咱們反,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中年男子張洪說道。

“局勢不亂到一定程度,咱們不能行動,那樣也只會失了民心。爲今之計,咱們只有拖字訣,拖到拖無所拖,纔是最佳行動時機。”另一個最年長者吳發說道。

燕崢沉默不語,心裡卻是想着,最大困擾,還不是眼前這些小事,而是外患。

他燕崢無法爲了一己之私,讓大安內亂之時折於北慶之手。

那樣他是什麼?折騰一場最後滅了大安,也滅了自家,沒得爲外人做了嫁衣裳。

“好,咱們就等。”燕崢一句話,算是結束了討論。

那三個幕僚離去,燕崢撲紙研磨,信中只是強調山海郡這幾年糧食歉收,還需多方籌措,容一些時日來徵集糧食。

白啓看過燕崢書信,沒言語,甚至都沒什麼脾氣。

聖旨發出之前,他想到了這個結果。

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想法做法,玩兒權術之人都懂。只不過今時今日卻無可奈何,不敢再行逼迫。

白啓心裡明白,母后所言,怕都將變成事實,東安王這番作態,也只是說明沒到反的時候,時機一到,自然就反了。等的自然是內亂,還有北地。

白啓坐在御案前,書寫密旨,過了片刻,小小密旨上面字跡乾透,白啓摺疊起來,“長遠,帶着此物,去各府吧。”

長遠接過白啓遞過來的密旨,“陛下,您這是、、”

“早做好最壞打算纔是,大安可以滅,無非是換了異姓之王罷了,只我白家卻不能滅種滅族,做好萬全準備,總是沒錯。”

白啓說得不悲不喜,平靜到沒有一絲情緒。

長遠張張嘴巴,看了眼白啓身後站着的長喜,見那老太監雖然和他一樣悲慼,那眼神卻覺得皇帝做法是對的。

長遠心裡嘆息,難道事情真會發展到那一步了嗎?

白啓的密旨內容,就是讓各府秘密準備,皇帝會派人把傳宗接代的皇孫們着人秘密送往柔嘉郡主那裡。

局勢將來平穩再接回來,局勢不可收拾,就地在別處安家。

長遠跑完了一個皇親府邸,自有一位家主,進宮面聖,長遠還沒跑完,皇帝御書房,已經坐滿了白啓的叔伯兄弟。

當長遠帶着最後一位家主回來以後,白啓看着書房裡這十位皇室長輩兄弟的,就把太后臨終前叮囑之話說了。

大夥沉默不語,一國之主,也是一族之主,如今把這點事都攤開來,這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

“事情就未必差到如此,只是多行一步罷了。”白啓最後說。

這些人走後,白啓孤零零坐在椅子上,想到天時突變,不過幾年,這國運人生就有了這般大的變化,自己這些宗親們,在現實面前,倒也撕下了僞裝,再沒人表演那些大無畏,給白啓說着寬慰話兒。

“把他們交給柔嘉,倒也放心。”白啓喃喃低語。

“陛下莫要憂愁,未必就能如此那般,這也就是讓皇家子嗣,去見識見識大漠風光,出門遊玩兒一趟罷了。”長喜這話說的漂亮。

白啓心裡亮堂一些,“是了,我白家在這裡也兩百餘年,大安百姓都是我白家子民,咱們未必就那麼不堪一擊。何況精兵良將頗多?”

“可不是呢,陛下您莫再多慮了。”長遠也道,反正事兒也就這麼個事兒,多餘傷心和糾結,在他看來,那都沒有必要。

十天之後,一個夜晚,一隊普通打扮的百姓,在夜色中駕着馬車出城了。

沒有人知道,這每一輛馬車裡坐着的都是這大安朝最尊貴的那個家族中的骨血幼苗。

男孩們坐在馬車裡,沉默無語,身上藏着銀票,包袱裡藏着金銀,大的帶着小的。差不多清一色男孩兒,半大少年一臉凝重,小小幼童帶着臉上淚痕酣睡。

白啓心裡難過,站在宮牆上,遠遠看着那西城門。

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只這樣守在這裡,心裡就好過很多。

他能爲這些孩子做好安排,一個月後,未婚嫁的女孩子,也會用同樣方式,送到柔嘉那裡,只是他的阿朵呢?

她在哪裡,是否安全,怎麼就一點消息也查不到呢?

“回吧,陛下,有您這片仁心,這些爺們,都會好好的。夜風起了,天涼了。”長遠在身後勸阻白啓。

夜風起了,天涼了,秋風起了,這天下將亂了。

白啓一聲嘆息,走下城牆,天命時運,遠不是人力可爲。

秋收還沒開始,各地動亂更加頻繁,這規模也越來越大。

朝廷軍隊武力鎮壓,就猶如熱火烹油,勢必會引發又一輪的燎原之勢。更糟心的是,一直虎視眈眈的北慶,在這個時機,發動了對大安朝的戰爭。

白啓調兵遣將,準備禦敵。這個消息傳到百姓耳中,動亂者更多。

白啓焦頭爛額支撐殘局,心裡只僥倖,燕崢那裡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攪局。只是這怎麼可能?

北慶對大安採取行動初始,燕崢留在北部探子,就給燕崢傳遞了消息,白啓得到消息,燕崢也差不多同一時刻得到了消息。

白啓有所行動,東安王燕崢在山海郡也集結人馬,開始鎮壓周邊亂民,這就算對着大安皇權開戰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大安朝堂,白啓坐在龍椅上,一臉平靜,該來的總會來,原來根本避不開。

朝臣一頓商議,最後派出人馬去討伐燕崢。

白啓心裡暗恨,家國二字,想那東安王自小就要比他人瞭解的清楚,怎生這般糊塗?外患之時引發內亂,當真要做大安百姓心裡那個罪人?

燕崢之所以籌謀日久,等到今時今日才發動,就因爲懂得,這國字在前,家字在後。

白啓不知道的是,燕崢派出了手下最精銳部隊,晝伏夜出往北慶邊境戰場趕去,準備在大安軍隊難以支撐之時,將他們收編,一起抵禦外敵。

守住家門,再解決兄弟間的紛爭。

燕崢叛軍的武器,讓大安各地官員和守城將領目瞪口呆,那是糧食。原來山海郡不聲不響,積攢了這麼些糧食,雖都是陳米,對於餓殍遍地的災區來講,是最當用的物資,人們哪裡會嫌棄?

百姓紛紛出城領糧食,守城將領也難忍心眼睜睜就看着他們餓死在城內,十城有七城,都會在在城主的主持下對燕家軍投降放行。

如今形勢,有點見識的官員都看得明白,有糧食者得天下,內部穩定下來,總比讓北慶人打進來要好得多。

大多就放棄了抵抗,開城門投降了。燕崢的軍隊勢如破竹,這速度比他們之前預料到的還要快上很多。

白啓看着各地戰報,只緊閉雙眼,再不說話,果然有奶就是娘,至於誰人坐這金鑾殿,在百姓心裡,本就和他們無關。白啓心知,真如母親所說,大勢已去。

那些投降的官員雖然可恨,白啓卻不能否認,在他們的立場,一樣是明智之舉,沒有什麼比保住家國讓百姓活命來得重要不是嗎?

“陛下,把那些官員家眷,斬首示衆吧。”有人提議。

白啓看着那人,平靜說道,“抵禦外敵要緊,我大安朝臣出兩個軟腳蝦,那也是正常,不會每一個都如此。恭親王到了前線,就可阻擋。”

是夜京城裡又一隊馬車出城,這一次全是穿戴普通的皇家女兒。

白啓給柔嘉再次寫了一封信,這個時候不禁慶幸,好在柔嘉和親以後,很是爭氣,不光哄得長谷戰鷹對她做了今生只娶她一人的承諾,出嫁一年以後,還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孩子百天過後,西慶王駕崩,長谷繼位,柔嘉爲後。

要不是柔嘉爭氣,如今孃家人千里投奔,即使帶着金銀寶物銀兩,怕也是難在異國他鄉得以立足。

白啓心想,不知先皇當年可曾想過柔嘉和親會起到如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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