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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籌謀

27.籌謀

“王爺,開始屯糧吧,兩年後,誰人手裡有糧,天下歸誰所有!”青山先生說得乾脆果決。

燕崢起身謝道“先生大義,燕崢會記得。天下爲公,先生爲何,燕崢懂得。”

青山先生點頭,站起身來,對燕崢說道,“王爺,老朽幫你籌集銀兩。”

燕崢見青山把底牌亮給自己,也是心裡振動。

這人學生遍地,偏他精通經商爲賈之道,大安商戶,有不少都是這人學生。這也是長青被人追殺因由,上位者愛才,只這纔不爲自己所用,又豈容你落入敵手發光?

“先生所籌銀兩,他日大事得成,連本帶息定當奉還。奉銀者根據貢獻大小,將來論功得賞。”燕崢道。

“老朽信得過王爺今日所言。”青山道。

“絕不食言。”燕崢看着青山先生,兩人眼神對視,皆是輕輕一笑,只爲彼此懂得,君子一諾,不過隻言片語,須臾之間。

“還勞先生辛苦。”燕崢真誠說道。

這一場會面之後,燕崢派出了自己身邊最精銳暗衛保護青山先生。

他自己則在兩天之後辭別老母兒子,着他人裝扮成自己,留守王府,燕崢則暗中前往東安王府所轄封地周邊郡縣。既然要囤糧,那就不光是銀兩問題。

白啓人在京城外,接到暗衛傳信,皇后準備選戶部尚書家嫡次女來做東宮太子妃。

他坐在那裡,沉思良久,終是提筆寫了一封密令給在東宮看家的長遠。

有些事,在白啓看來,還是做最壞打算爲好。

大安京城皇宮,皇后寢殿,寢宮內室裡,雅雀無聲,長遠低着頭,不敢大聲喘氣兒。

“你所說是真?”皇后顫聲追問。

“回娘娘,皆是真的。”長遠帶着鼻音。

皇后不問了,只眉頭緊皺,眼睛微紅隱有淚光,緊握雙手,讓自己精神緊繃堅強。

這沉默持續了一會兒,皇后終是長嘆口氣,無力說道,“我知道了,我會重新斟酌,啓兒不在家,你就把家給他看好了。”

“這是奴才本分,奴才定會竭盡全力。”長遠躬身行着禮,後退着出了飛鳳宮。

皇后整個人窩在椅榻上,長遠所說之事,對她打擊太大,先不說太子身處權力爭奪核心,就是作爲只有白啓一個兒子的母親,這個事情也無法接受,更別說面對。

子嗣問題本就是王者上位所需經歷的考量,更何況還是關乎男子尊嚴這點事情?

皇后玉手扶額,心說再不能想着把阿朵弄離白啓身邊了,如果隱疾無法根治,還有誰適合做這個專寵於室擋箭牌呢?

戶部尚書家女兒是不能再考慮了,兒子派長遠來講這番話,也是告訴他,東宮太子妃人選,只能是稍有家勢,在家裡並不受寵的姑娘。

不然活寡婦日子本就難熬,還要眼睜睜看着別個女子受到專寵,一個拿捏不住,女子必定生亂,這也是禍根。

“阿金。”

“娘娘,奴才來了。您需要什麼?”

金嬤嬤在外間趕緊快步走進內室,這人三十五六歲,身材圓潤富態,一臉精明像,這是皇后自小的貼身丫鬟。

“阿金,你今日歸家以後,替我留意京城清流人家的姑娘,最好家勢弱些,姑娘也不太受家族重視。”

“這、、、”金嬤嬤不解,皇后最近在給太子相看太子妃,就是怎麼找,都和這樣人家姑娘不沾邊兒啊!

“去吧,最好生性淡薄,成熟穩重。”皇后又道。

“娘娘放心,我會把這這事情辦好,保證一點消息都不會漏出去。”金嬤嬤說道。

皇后點頭,在最後人選定下來以前,這消息的確不好外傳。阿金是她丫鬟,果然最懂她做事風格。

內室裡又只剩下皇后一人,這娶妃是第一關,這第一關,尚且有些難辦,這往後就更是難辦了。

太子怎麼可能沒有子嗣?狸貓換世子,那都只能避開皇室宗親,不然一個消息走漏,他們母子,都唯有接受滅頂之災。

她心裡難受,卻還是理智思考着接下來面對的問題,想來想去,也理不清個頭緒。

白家江山,就是她這個深宮皇后,也無法眼睜睜看着它落到別家。

何況皇家子嗣,就是想做假,都沒這個機會,從女子有了身孕到瓜熟蒂落,多少人盯着,一個弄不好,弄巧成拙,大夥就一起萬劫不復。

白啓把問題甩給了母親,專心在外處理各地旱情。能做的工作也只有善後事宜,賑災糧食調運監管,成了當朝太子的主要工作日常。

人忙反倒心清淨,白啓對於那糟心事,稍稍放下一點,或許長遠說得對,這樣的問題,也許和他一直緊繃的心態有關。

只是哪裡能真正靜的下來,夜深人靜時候,白啓就會回想那些往事,越想心裡越冷。

出事那年,他已經十八歲,正常情況下,早有宮裡派人來給太子開葷。

白啓拒絕了,他心裡眼裡,都只有十三歲小嬌妻,不過再等兩年,他想他還是等得起,辦得到的。

那時他那裡受了傷,太醫院首也沒說這麼嚴重,只道,“待到整個身體恢復完全,最後才能下得了結論。”

半年後他身體大體恢復,心裡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之中。

阿朵沒有任何消息,他每日每夜都活在胡思亂想當中,更讓他絕望的是,身體恢復了,他的那裡,也和以前不再相同。

他十八歲了,很多事,也懂得了。

他沒有再找老太醫,只是招來了幕僚從江湖上找來的醫者,此人並不入世,醫術卻很高超。

他給白啓一番查驗,白啓忍着羞恥,等待着命運宣判,這位中年醫者先是搖頭,“這個病症卻不好解決,身體和心理問題都會共同作用。”

“殿下,這個問題,容我研究一段時間。”他說得尤其誠懇。

白啓最終點頭,那個時候,他想他這問題多半是心理問題。

阿朵不在,他也真沒了心思,每一次全身激動時刻,想象的不是阿朵那張長大的小臉兒?

阿朵回來了,白啓除了面對阿朵帶回來的各種殘酷問題以外,更是悲哀發現,他這病症,並沒有因着阿朵迴歸,好轉起來。

他開始恐懼害怕起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對於長大了的阿朵,哪怕介意她這幾年經歷,總歸仍不過喜歡二字。

白啓察覺這不是心裡問題,“幫我物色一個身家清白女子來。”

他痛下決心,對長遠提出了這樣要求。

女子找來,長遠安排人秘密安置了,着人將這姑娘收拾的妥妥當當,這纔去給白啓回信兒,

“爺,八百里外一農家姑娘,長像水靈,咱也好拿捏處置。”

白啓點頭,“送到安慶閣。”

長遠立即着人去辦,心裡卻是明白,太子白啓,選在安慶閣,因着那裡在東宮裡,足夠偏僻。

安慶閣牀鋪裡,那來自農家的小家碧玉安靜等着,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進了這宮室,她才意識到,這或許是她能抓住的人生機遇。

她除了自己這身皮囊,還有什麼?

這裡富貴非常,要是真能抓到貴人的心,就是讓那貴人稀罕上自己這副皮囊,對於她一個被爹孃狠心賣掉的村姑,都是人生裡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啓站在牀邊,一臉木然,眼神慵懶掃了兩眼這姑娘。

十五六歲年紀,只能說微有顏色,這在以往,他怕是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今日,卻要和她在這裡成就人倫,他還無比希冀這個事情能成。

白啓一面寬衣,心裡止不住一股悲涼。

他的阿朵寶貝就在這東宮裡,他卻只能在這裡,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敢把自己最不堪處暴露在她面前。

“背過身去。”他沉聲命令。

村姑很聽話,立馬轉身,心裡卻顫抖起來,這人不光長像耀眼,就是聲音都這般好聽。

村姑眼裡有了笑意,和這樣的人,這輩子就是立即去死,可也值了。

白啓看着村姑,眉頭皺起,只因他心底毫無波瀾,身體沒有一點火熱念想。

他冷眼旁觀着對方瑟縮顫抖,心裡卻生出一點厭惡。

他抑制自己心裡不適,讓自己在這裡留的更久一些,只是身體裡的血液一點都沒有興奮。

他起身離去,再不理會那癱軟在牀的女子。

這些年來,他的飲食,都很注重補元。白啓用餐時,盯着羊肉和韭菜,還有那藥膳湯。

他覺得無法呼吸了,一個男人在最後被宣判死刑的時候,還是要抓到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他看着飯桌對面的阿朵,心裡清楚,他最後的一點希望也只在阿朵身上。

“啓哥哥,這個倒好吃。”阿朵嫁給他一塊全是透明色筋片。

白啓口中嚼着,心裡無奈吐槽,這長遠也是急瘋了,做出的事情跟孩子一般可笑,最近東宮飯食,每日夕食都會有這物,涼拌,爆炒,滷醬,紅燒。

物什沒變,只口味不同。當真以爲吃了牛身上那物,就能補人身子。

不同於阿朵喜食這物,白啓每次見到阿朵小嘴裡咀嚼這物,都覺得阿朵嚼爛的都是自己尊嚴。

這尊嚴也一次次被他嚼爛在口,接着嚥進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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