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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傻子

2.傻子

燕崢鳳眼微挑,聽她說她不是乞丐,彎脣笑笑,“你自然不是乞丐,你究竟何人?”

一手掐阿朵脖子,把人抵到桌邊,“誰派你來?”鳳眼鋒銳冷厲,臉部線條緊繃,嘴角微抿,端是冷硬霸氣,高大身軀,好似高山壓頂。

阿朵不敢看,低着頭咬着脣,不說話。

燕崢,眯眼看她,並不催促。

阿朵身材瘦小,只高過他腰部一點,他好整以暇,她戰戰兢兢。

片刻,阿朵擡起頭來,燕崢細看她容貌,這般姝色,滿院妾室不及這半大女孩兒。

兩道濃眉,不畫自黛,眉形自然規整,恰到好處。眼睛既圓又大,偏眼角微微上挑,不比燕崢鳳眼,總歸帶出點風情。

小小鼻子嬌俏挺直,最打眼是小小一張嘴兒,豔麗豐潤,燕崢想到月季花骨朵,含苞待放。如今洗涑乾淨,麪皮白淨透亮,這已不是尋常顏色。

燕崢盯着阿朵瞧個盡興,阿朵皺眉,大眼睛裡透出迷茫色,“我只記得我是阿朵,大概十三歲,家在何處,家有何人,概不知道,我不騙你,你要信我。”抿抿脣,怯生生看着燕崢。

燕崢看着阿朵,眸色變深,氣極反笑,“莫不是當我是個傻的?沒有父母爹孃,你難不成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一猴子?”話是如此說的,掐脖頸那隻手卻沒加力。

阿朵撅撅嘴巴,眼裡帶着惱意,看着燕崢,“你沒說錯,我肯定不是石縫裡蹦出來,我又不是猴子。我記得有人叫我等他,哥哥,你在哪裡?”

她一臉委屈,越想越急,嬌憨神態,引得燕崢口渴,燕崢盯着阿朵懵懂眼睛,哪知“哇”一聲,阿朵咧嘴哭了。

燕崢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捂住那花骨朵小嘴兒,“你是說你等那個哥哥?”

阿朵嗚嗚肯定。

燕崢又問,“他叫什麼?我送你回去。”

手心一點濡溼,如小奶狗舌舔手心,燕崢頓悟,捂着阿朵嘴巴,她怎麼回答?直到阿朵舌尖再次軟軟掃過手心,他吞吞口水,才把捂着‘花骨朵’那隻手放開來。

兩息之後,又把掐在阿朵脖頸上那隻手放了下來。

“好像是哥哥。”阿朵極其可憐委屈,“我不記得他是誰,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咧嘴又要開嚎。

燕崢冷冷道,“再嚎把你扔出去,你長成這樣兒,可明白什麼下場?”

阿朵大眼看着燕崢,嬌憨懵懂一個孩子。

燕崢心道,“怎麼跟她講這個?”

阿朵咬着嘴脣,認真點點頭,“我知道,唱歌跳舞。”

燕崢轉過身去,眉頭緊皺,胸膛起伏,只道,“想吃點什麼?叫店家送來。”

阿朵歡快回道,“紅豆沙包子,蓮子銀耳粥。”

燕崢轉過頭看她,冷冷道“吃食爲何記得?”

阿朵眼神閃爍,也不看他,小臉羞紅只道,“我不知道。”

燕崢擡腳出門,心道,“好一個你不知道,教坊裡養出女孩兒,果然有一套。”

這會已酉時,早過夕食時辰,夕陽都已落下,燕崢吩咐完侍衛,轉身回房。

阿朵看他空手而入,正自不解,就見這人邁着大步又向牀榻走去,脫鞋上榻,好不自在。

阿朵小碎步挪到牀前,“這是我房間,你要出去。”聲若蚊蠅,好不可憐。

“不行,夜裡和我睡一間房。”燕崢閉着眼睛,一錘定音,斬釘截鐵,氣勢不容人辯駁。

“我不是隨便女子,你雖救我,我也不能以身相許。”阿朵諾諾重申。

燕崢眯着眼睛,暗自打量,見她話說完,挺了挺脊背。他坐起身來,歪頭自上而下打量她,“你這豆芽兒是不是想多了?以身相許?你願,我還不願呢,誰人知道你有何圖謀?”

阿朵萌萌大眼圓睜,張着小嘴兒看着燕崢。

燕崢看進那黑眸當中,心說“好一片淨透海子,真是那染缸裡女子?”

阿朵咬着脣,一臉氣憤難平,“吃你用你,將來有人接我,自會還你。男子大丈夫,怎能這般無賴?”咧咧嘴兒,又是要哭。

燕崢扶額,要是府裡妾室這般,早就順手扔出窗外,還用跟她這般嘟囔?

房門聲響,阿朵沒有動身意思,燕崢也不想她多被人看去,穿鞋起身,開門接過侍衛手裡食盤,“你們早點輪換着休息。”

侍衛應了,燕崢關門轉身兩步,將食盤放到桌面,擡眼看阿朵躺在牀上,大被矇頭,被下四肢伸展,一副搶佔牀上地盤架勢。

燕崢也不言語,拿起一碗,盛了一碗蓮子銀耳粥,拿起一個紅豆沙包子吃了起來,沒兩口,眉頭更皺,甜膩膩也就小孩兒愛吃。

燕崢心疼兄弟,不想他們多跑路,就沒交代別的,阿木那個性子,今晚大夥吃食,不用疑慮,都是這兩樣兒了。

阿朵掀開被子,咧嘴兒就要哭,燕崢瞧見,笑着搖頭,“快來吃,不然我都吃光。”

阿朵眼睛放光盯着燕崢手裡豆沙包子,“那你別來搶我地兒。”

燕崢但笑不語,心說“你說你十三歲,這心智哪裡像十三歲女孩兒?”

阿朵見燕崢不答話,磨磨蹭蹭坐起來,小步挪過來,一屁股坐到燕崢對面。自己動手盛了粥,拿了包子,低頭開吃,也不看燕崢。

燕崢看她吃像難看,撇開眼去,再回眼端起面前粥碗,一飲而盡。

“你倒不用和我比速度,我吃飽了。”起身向牀鋪走去。

阿朵嘴裡都是豆沙餡,哪裡能說出話來,翻着白眼,轉身接着大吃特吃,似要把燕崢當做包子吃掉一般。

燕崢靜等着阿朵吃完,來找後賬,卻沒想她開口一句,“你如今這般,我家人找到我,要你好看。”

燕崢看着阿朵微揚下巴,好不傲嬌,眼裡玩味更濃,“你家裡很富貴,很勢大?那我告訴你,這大安朝能動我者,還沒有幾個。”

燕崢看着阿朵一臉不以爲然回視他,心裡懊惱,很想給自己一嘴巴,“燕崢,這麼容易就向人露底,難不成看重這小豆芽美色?”

阿朵撇撇嘴,“我覺得沒人敢欺負我,好像看都不敢看。”

燕崢笑了,“你也說了,這是你覺得,人在檐下要低頭,你就是天上仙女,人間落難到我屋檐下,你也要聽話。”

阿朵撅着小嘴兒,一臉委屈,“我聽話,只是我們不能一房睡。叔叔,我求您。”

燕崢聽了這句,最後一點耐心也已耗盡。直接坐起,伸手點了阿朵睡穴,橫抱小孩就放到牀裡側,給她蓋好被子,才覺心中清淨一些。

燕崢躺回到外側,卻沒阿朵福氣,一時難寐。

片刻後坐起身看着阿朵,一臉平靜,睡夢中嘴角上翹,一臉嬌憨恬靜。

燕崢皺眉,如此嬌憨懵懂小小美少女即將長成,對於男人,這吸引如罌粟,沾染就難戒斷。

閱女無數者如燕崢,哪裡看不透?

燕崢也沒想太多,他多年來已成習慣,誰人演戲他都看,有興致之時再親手落幕罷了。

沒過一會兒,他也睡去,連夜趕路終是累了,饒他從小在軍營中打滾歷練。

再啓程,人馬一夜休整,整個隊伍精氣神都恢復過來。

阿朵窩在燕崢懷裡,小腦袋自緊裹大氅中鑽出來。

前邊是山間雪道,兩側樹林飛馳奔後。

阿朵仰着頭,笑意瑩然在馬背上端看這雪染山河。身體自然律動,和所騎寶馬和諧統一。

燕崢快馬加鞭,看着阿朵發旋眼眸越發深沉,“你是不是會騎馬?”

阿朵愣了愣,當真認真想過,仰頭回答,“我不知道”。

卻看見男人下巴,初見這人沒長鬍子,兩天不過,青青一層,阿朵好奇,小手自下而上摸索了燕崢下巴兩下,“原來這麼硬,扎手呢。”

燕崢喉結滾動,忍着把她扔下馬背衝動,在阿朵又一次伸過手來,用緊摟她那隻手包住這作亂小手,生氣地把人連同手臂箍緊身前。

“你這樣不好看,男子清清爽爽纔好。”她聲音並不小,這下子燕崢戰馬前後侍衛都聽個正着,大夥紛紛把頭扭向一邊,偷偷笑笑。

燕崢喜歡騎行時粗狂一些,這已是多年習慣。

燕崢沒好氣道“我要你看?”

阿朵皺着眉頭,“你又不會隱身,我不想看也只能看,有選擇嗎?”

燕崢哼了一聲,“你這是看過多少話本子?”

阿朵翻着眼皮回想,“我覺得我每天都看話本子。”

燕崢這次笑了,“所以把人看得這般傻?”

阿朵眼睛裡更加迷茫,接着眉頭緊皺,撅着小嘴兒,‘哇’一聲又嚎哭起來,驚得周圍幾匹馬,兩隻前蹄高高揚起,馬頭仰天高聲嘶鳴。

燕崢氣極,“給我把嘴閉上,不然把你扔在此地,讓你喂狼。”緊摟阿朵那隻胳膊作勢動了動。

阿朵果然被嚇住,縮着脖子,閉上小嘴,只是那臉上涕淚流到燕崢手上。

燕崢咧嘴咬牙,忍着心裡波浪,強制手臂把人摟着別甩飛出去。

“你纔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阿朵嘟嘟囔囔,小聲哭唧,任誰聽了怕是疼惜都會掩蓋憤怒,這小人兒可憐委屈模樣,怎還能和她深究?

燕崢一愣,深吸兩口氣,忍了下來,心說“大丈夫拿起放下,我不和你一個孩子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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