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情此刻心中所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夠和青木同歸於盡,因爲天情知道自己身體狀況,自己雖然已經醒過來,但是傷勢卻並沒有完全恢復,自己撐不了多久,只能速戰速決。
天情手中握着刀,握得緊緊的,眼睛盯着青木。青木能夠感覺到天情眼中的殺意,青木毫無畏懼。天情說出手就出手,毫無徵兆,但是青木卻好像能夠預知得到天情的招式和套路,早早地就在半路上等着天情的刀,然後攔下天情的刀,進行反擊。緊緊是交手幾個回合,天情已經處於下風,但是天情的刀法卻依舊是速度不減,凌厲的招式向青木砍去。
一開始青木還能夠找出來天情的刀法套路,但是到了後面,青木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一時間手忙腳亂。但是畢竟青木有着那麼多的戰鬥經驗,青木定下心來,專心致志地對付天情的刀法,也不再想着如何去尋找天情的刀法套路,用自己的枯木刀法去對付天情的刀法。
兩個人開始陷入了膠着的狀態,偶爾天情佔得上風,時而青木打壓得天情沒有還手之力,但是總的說來,還是青木佔着上風。段天涯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擔心不已。
天情和青木已經打了將近兩刻的時間了,此時天情已經慢慢的落於下風,再也沒能夠佔據上風。段天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天情刀法的速度慢了下來,心急不已,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一旁觀看着,心中爲天情加油。
天情確實刀法慢了下來,因爲天情的手臂已經越來越沉重,都已經快提不起來了,但是天情卻還是咬着牙出手。
段天涯看着天情的背後,傷痕累累,但是卻在琵琶骨處有兩個大洞。段天涯心中突然有個害怕的發現,段天涯知道神水宮是有一種刑罰的工具,叫琵琶蝕骨釘,琵琶蝕骨釘主要是爲了對付武林人士而製造的,這種釘一旦釘入人的琵琶骨,一雙手便等於廢了一半,手臂一旦運動,便會無比疼痛。因此雖然雙手完好無損,但是卻無疑廢了一半。雖然天情身上的琵琶蝕骨釘被人取下來了,但是後遺症卻是明顯存在着。
段天涯在心中想着,天情竟然被琵琶蝕骨釘釘過,難怪天情的刀法越來越慢,手臂越來越不靈活。但是這一切段天涯看在眼裡,卻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乾着急。段天涯十分想讓自己站起來,但是之前拼內功導致自己內力枯竭,一時間根本就不能夠站起來,但是自己卻無法坐在這裡坐以待斃,段天涯一邊觀看着場中的形勢,一邊運功調息,希望能夠儘快的讓內力恢復一點。
青木自然能夠感覺得出來天情刀法的滯緩,一開始青木還以爲天情這是引誘自己,但是慢慢的青木發現,天情確實是速度慢了下來,不再像第一刀那樣驚人的速度了。青木開始大笑,對手已經不行了,怎能不讓他感到高興。
天情一臉的寒冰,能夠讓對手心悸的寒,但是對青木卻沒有絲毫的作用。天情在等待青木出手,青木越是不出手,天情越是着急,雖然天情不表露出來。因爲時間拖得越久,自己的體力消耗得越多,自己完全不能和青木比,這樣子下去,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的希望。
青木遂了天情的心願,並沒有遲疑,立即對天情出手,天情仗着絕頂的輕功,還是能夠保住重要部位不被青木擊中,但是天情身上已經有了十多道新的傷口,無一例外都是青木造成的。
青木是很鬱悶的,自己想要將天情給殺死在自己的刀下,明明一刀刺向的是胸膛,結果卻只是在手臂上劃上了一刀而已,青木對這樣的結果是不滿意的,很不滿意,他要的是置天情與死地,並不是讓天情受傷而已。
天情心中是絕望的,自己這麼努力地躲開青木的刀,結果還是被砍了這麼多刀,天情心如死灰,甚至已經開始絕望了。但是就算是絕望天情還是要堅持着不能倒,不能敗,要和青木同歸於盡。
天情在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流血的時候,想到了湮。自己嬌小柔美的妻子,她現在怎樣了?如果自己死了,她又會怎樣?會不會感到害怕和孤獨,會不會無所依靠?遇見壞人的時候,她要怎麼辦?想到這一切,天情開始難過,心中有着一股悲傷在流淌,彷彿是臨死前的悲歌。
天情想着湮的時候,又想到了莫北,這個他第一個愛的女孩。她如今在紫陌閣過得應該還好吧,有着紫陌閣的照顧和夏雨雪,她應該不缺什麼了,她那樣善良的一個女孩,也不會有人對她怎麼樣,更何況自己教了她“縱情遺恨生死絕”,想害她的人恐怕也輕易不能得逞,還有自己給了她那塊玉佩,關鍵的時候,總算是能夠幫助她的。她是不需要自己擔心的,她會好好的。
天情想完了莫北後,又回想到了湮,這個是自己唯一但心的一個。湮那麼膽小,那麼柔弱,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如果自己死在了青木的刀下,湮該怎麼辦?天情想來想起都不知道湮能夠怎麼辦,至少莫北還有自己教的輕功和給的玉佩,而湮呢?連孩子都沒有了,如果自己一旦真的死了,恐怕湮再也活不下去了,想到這裡天情就覺得自己一定不能夠敗,就算是死也要見到湮以後再死。
青木看着血流滿身的天情,已經開始漸漸無力的天情,哈哈大笑道:“你已經不行了吧,流了這麼多血,你還能夠堅持多久?”
天情面無表情道:“能堅持一會是一會。”
青木笑道:“那我就讓你體會一下血流乾的滋味是怎樣的。”說完便又向天情攻去,眨眼間,天情身上又多了三道傷口。
青木笑道:“這下子感覺很棒吧,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殺死一個人了。”
天情卻依舊冰冷如山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青木笑道:“好說,想死還不容易,老夫完成你的心願便是。”
青木一刀直接向天情的胸膛刺去,但是讓青木憤怒的是天情並不是甘心束手就死的,天情竟然還想趁自己放鬆戒備的時候,放手一搏,還好自己有防備,不然還真的讓那小子給得逞了。
天情故意裝作求死,想讓青木能夠直接來殺自己,放鬆警惕,結果還是被青木發現了,自己的計謀勞而無功。這下子無疑更加令青木憤怒,青木的刀法招招殺着,砍向天情,天情還是隻能努力地閃躲着之前最後的一搏都沒有成功。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天情努力地閃躲着,卻剛好碰上了青木的刀。段天涯想不通,明明天情是避開那一刀的,結果卻撞上了那一刀,將自己向刀口上送。
青木笑道:“你還是被我的“枯木逢春”給制住了吧,看你還能夠躲到哪裡去。”
天情被青木一刀刺中左胸膛,天情的胸前更加紅了,一個人竟然可以流這麼多血。
青木剛想拔刀,天情卻伸出左手將青木的刀握得死死的,天情這一個舉動讓青木疑惑了,這小子這是想幹什麼?難倒還喜歡讓刀留在身體裡?
段天涯也不明白天情想幹嘛?讓青木的刀長時間停在胸膛裡,難道是爲了不讓血流出來?但是這樣子卻還是沒有多大的用處。
青木臉上出現了吃驚的表情,因爲他想抽刀再對天情補一刀,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刀根本就抽不出來,被天情死死地握住了,原本只是以爲天情是隨手握住的,現在看來自己又中了天情的計謀。青木瞪大了眼睛看着天情,開始憤怒,但是憤怒也沒有用,刀還是拔不出來。青木一掌向天情擊去,這一掌之下,刀是拔出來了,但是青木的左手卻被天情死死地抓住了,這下子青木徹底的心寒了,感到害怕了。
天情抓住青木的手臂之後,右手揮刀便向青木的胸膛刺去,這一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刀令青木猝不及防,一手被制,一手握刀,根本來不及阻止天情的出乎意料的一刀。青木立刻棄刀,但是徒手又怎麼能夠擋下天情的刀?
天情的刀穿過青木的手心,然後直接刺進了青木的胸膛,青木臉上一臉吃驚和後悔的表情,他實在是低估了天情,低估了天情必死的決心。天情一刀在青木胸膛內,豪不做停留,立刻抽出,然後又是一刀揮過青木的喉嚨,青木的眼前驚現一抹刀光,然後青木就這樣倒了下去,永遠地倒了下去,雖然青木很不甘,但是這些不甘他只能帶到地府去了。
青木倒下去後,天情開始站立不住,大口地吐血,整個左胸膛都是血。但是天情不能倒,他還要去見湮,他還想看看湮。段天涯此時也差不多調息好了,能夠勉強起身了,段天涯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天情,立刻封住了天情的穴道,在傷口上敷上金瘡藥給天情止血。
天情問道:“湮呢?帶我去見他。”
段天涯神情複雜地看着天情,明明天情已經受傷這麼重了,但是還是想着自己的妻子,段天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嘆了一口氣道:“好,你別急,我帶你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