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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喬峰身體巨震,不敢相信的看着全冠清。
“喬峰一直憎惡馬副幫主……”全冠清正含血噴人。
“此言差矣!”秦朝爽朗的笑聲響起,全冠清雖然武力不亞於四大長老,是天下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可那要看和誰比,秦朝聲音一出便完全壓蓋住他的聲音。
“六七年前,我便請貴幫汪幫主的兄弟汪劍明前輩帶過信給喬峰大哥,我和喬峰大哥可謂老朋友,前些日子我曾偶遇喬峰大哥,聽大哥說起一事,這一件事我本是不願提起的,但貴幫馬副幫主死了,就不得不說一下。”
全冠清眉頭皺起,秦朝這一說話,打斷了他繼續對喬峰的污陷。
“當時大哥對我說,他最近看到一件事情,很是擔憂,不知該如何解決纔好,我當時很奇怪,不由疑惑道:‘大哥英豪蓋世,諾大一個丐幫在大哥帶領下欣欣向榮,其繁榮,其名聲之大爲歷史上所未曾有,江湖人人提起丐幫,無不交指稱讚,你怎麼可能會有不好解決的事?’”秦朝胡編着鬼話。
喬峰眉一挑,他並非十足的迂腐之人,知道秦朝是爲他好,自然不會的拆穿秦朝的鬼話。
只聽秦朝說道:“大哥聽了我的詢問,稍一沉吟才說出事實,大哥說,他最近不小心撞見了手下一個兄弟和有夫之婦通姦,心中頗爲爲難,不知該如何好?”
“丐幫弟子和婦人通姦?”
這裡的丐幫弟子都是男子,這時不由一個個都眼中露出興奮之色,豎起耳朵。
“這喬峰撞見的是誰?”
全冠清手心直跳,白世鏡額頭也冒出汗水。
“我當時就更奇怪了。”秦朝說道,“我說:‘這種事一向很好解決,大哥你如此煩惱,莫不是這通姦的人?’,大哥點了點頭,只是大口大口喝酒。我連聲追問大哥,這人是誰。大哥一連喝了三大碗才停杯,嘆氣說道:‘那婦人是馬副幫主新娶的妻子,而男方……’”
秦朝說到這。
四周一個個丐幫弟子眼睛瞪大,都感覺不可思議。
可是很多丐幫弟子也是見過馬伕的康敏的。康敏一生風流,丐幫首領中成爲她入幕之賓的便有不少,自然不可能做到絲毫馬腳也不漏。
“那馬伕人煙視媚行,此事恐怕是真的。”
一些丐幫弟子雖然驚訝不可思議,可心中一下便信了。
“我丐幫豈能容你含淚噴人。污構……”全冠清聲竭力嘶吶喊。
“至於男方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秦朝的內力強於全冠清,一開口,全冠清聲音完全被壓蓋住了,衆人只知道他在說什麼,可耳裡聽得清楚的卻是秦朝的聲音,“大哥說,那男子是我一個得意手下,其人足智多謀,十分乾煉,特別善長盅惑煽動人心。我一向很器重,因此……”
“足智多謀,擅長蠱惑煽動人心?”
很多眼睛都看向全冠清,丐幫最擅於煽動幫衆的自然非全冠清莫屬。
“聽了大哥這麼說,我當時便知道大哥爲難之處,大哥一生問心無愧,從不做惡事,更是行俠仗義,天下無人不豎指誇讚,如今見了這種污穢之事。自然心中耿耿,揭發不好,不揭發亦不好。我想了一會,對大哥說‘此事好辦。大哥只需找到你那手下,勸他浪子回頭,倘若下次再遇到他爲惡,一刀殺了便是。’大哥雖然還是憂心腫腫,倒也沒多說,只是說‘如此似乎可行’。而後便喝起悶酒來,我和大哥又說了些別的事,臨近分手時突然腦子裡覺得不對,連拉住大哥道‘天底下的兇殺案件,除了求財外,倒有不少是婦人通姦,或是想長久居住一起,夥同姦夫謀害丈夫,或是因被丈夫發現,謀殺丈夫,馬伕人倘若當真與你那手下通姦,那貴幫馬副幫主便有難了。’。”
“啊?”
衆幫衆心中一跳,秦朝這話確實非常有道理。
“大哥當時便是一笑。”秦朝說道,“大哥說‘段兄過慮了,馬副幫主一身武功,十分了得,那人想要殺他,不是那麼容易的。’,我當時也是一笑,覺得確實是自己多慮了,和大哥分開後,我才突然想起一事,確實馬副幫主武功了得,可是倘若要殺他的人不是外人,而是身邊人,牀頭人……”
“轟!”
很多人身體一震,眼中冒出光芒。
秦朝說道:“身邊人又豈能防住,不說趁人睡死之時下手,甚至只需要弄到一副常人難以察覺的迷藥,將馬副幫主放倒,便能想怎麼殺,是碎屍還是扔河裡,還是跳崖……或者在他胸前按上一掌,將他僞裝成降龍十八掌殺死的模樣,都是可以的,想到這,我心中便有些感覺不妙,可是仔細想,那男子既然是大哥的得意手下,定然不會污陷大哥的,所以即便是和馬伕人合夥害死馬副幫主,也不可能將其僞裝成被降龍十八掌所殺,這麼一想,便放下了心。”wωω◆ тTk án◆ co
整個四周羣丐。
王語嫣、段譽、阿朱、阿碧……一個個心頭劇震。
因爲馬大元死於其成名絕技下,衆人都只想到找能‘以彼之身,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來調查,卻忽略了另一件事。
馬大元之死,未必是真的死於自己成名絕技,更可能是因其本身已經無力反抗。
無力反抗下,要弄出馬大元被自己成名絕技所殺。
在場丐幫高手中,很多人自忖都能輕易做到,又何必怪罪到慕容復身上?
一雙雙目光直射全冠清。
全冠清全身微微顫粟着,臉色蒼白如洗。
丐幫弟子向來頭腦簡單,聽風即是雨,全冠清深知此點,因此他極善於用言詞去蠱惑幫衆,即便再怎麼不合常理之事,只要多說幾遍,街上來了老虎一次沒人信,可連說三次,便三人成虎了。因此全冠清要做什麼事,往往能夠得手,想含血噴人,一噴一個準。不管道理有多麼牽強,只要有那麼一絲絲掛鉤便足夠讓人翻不了身。
不如此,喬峰如此大的威望,他全冠清豈能謀逆?
他全冠清一個舵主,就算喬峰倒下了。與他何干?就是因爲他知道喬峰走了,他全冠清也能把其他人用同樣的方法很快踢走。
“這人怎麼可能也知道我丐幫弟子的弱點……”
全冠清含血噴人是牽強附會,可這樣都威力無窮,而秦朝這話有理有據,威力之強更是不用說,唯一不太好的便是秦朝是外人,不爲丐幫弟子所知。
全冠清心底發顫。
第一次感覺到心底無名的害怕,感覺被人構陷那種說不出的痛苦冤屈。
全冠清憤怒的瞪着秦朝大聲道:“大夥兒豈能聽一個外人在此挑拔?我丐幫舉行大事,此人何以得知?我懷疑他對我丐幫圖謀不利,馬副幫主之死。他很可能就是魁首之一。”
一雙雙目光又憤怒瞪向秦朝。
秦朝哈哈一笑:“二哥,別光顧着看戲,把今天看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記下,特別是全舵主說過什麼話,全舵主是丐幫對外說話的第一槍手,他的話就是丐幫的最高水準,是門臉,你可不要添油也不要加醋,今天的戲很精彩,全舵主。還有諸位丐幫英雄,我也不和你們全舵主爭論誰對誰錯,誰是殺害馬副幫主真相,我只是記下今日之事。發放到江湖上,是非曲直自然有人分辯。”
刷!
全冠清眼睛瞪得滾圓,蒼白的臉色一下青了。
爲何?
爲何他全冠清敢胡亂煽動幫衆,無非就是丐幫弟子本身就是是非不分的,只要有人起鬨帶頭,一丁點理由便足夠了。
事後要他們真說出個子醜寅卯。他們也說不出,只能重複最簡單的理由。
可是當真抄錄下來,由人慢慢分析,那些話便漏洞百出。
轟!
丐幫很多首腦臉色也變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這個段公子可不妥……”陳孤雁連沉聲。
全冠清已是一跳而起,指着秦朝:“衆丐幫弟子還不結打狗陣,此人一定是故意來羞辱,對付我丐幫之人,先拿下這污言惑衆,想出我丐幫醜的小人再說其他。”
一些丐幫弟子開始圍向秦朝。
秦朝淡然一笑,拿出紙筆,在紙上寫了起來:“全舵主,今日之事我必一一錄下,你可以不說話,但說的每一句話今後都會在江湖流傳,儘管說吧,說得越多越好,讓天下英雄看一看丐幫內部倒底是怎麼回事?咦?喬幫主在此,六大長老在此,怎麼現在丐幫弟子都聽全舵主的了……”秦朝搖頭。
立時那些圍向秦朝的人有些尷尬。
“還不上前,丐幫弟子豈能聽一個外人隨意指使,任意玩弄於股掌?”全冠清怒吼道。
“住口!”喬峰怒喝。
“全舵主,你說我殺害馬副幫主,有何證據?”喬峰怒瞪着全冠清。
“你憎惡馬副幫主,一直恨不能除之而後快。”全冠清瞪視着喬峰大聲道,“你總覺得若不除去這眼中之釘,你幫主之位便不安穩。”
喬峰臉色難看,緩緩搖了搖頭:“不是,我和馬副幫主交情雖不甚深,言談雖不甚投機,但從來沒存過害他的念頭。皇天后土,實所共鑑。喬峰若有加害馬大元之意,教我身敗名裂,受千刀之禍,爲天下好漢所笑。”這幾句話說得甚是誠懇,這副莽莽蒼蒼的英雄氣概,誰都不能有絲毫懷疑。
“說得動聽。”全冠清大聲道,“然則咱們大夥到姑蘇來找慕容復報仇,爲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敵人勾結?”又一指王語嫣、阿朱、阿碧等三個少女道,“這三人是慕容復的家人眷屬,你加以庇護。”指着段譽、秦朝道,“這兩人是慕容復的朋友,你卻與之結爲兄弟……”
段譽連連搖手,說道:“非也,非也!我不是慕容復的朋友,我從未見過慕容公子之面,這三位姑娘,說是慕容公子的家人親戚則可,說是眷屬卻未必。”
“‘非也非也’包不同是慕容復屬下的金風莊莊主,‘一陣風風波惡’是慕容復手下的玄霜莊莊主,他二人若非得你喬峰解圍,早就一個亂刀分屍,一箇中毒斃命。”全冠清道,“此事大夥兒親眼目睹,你還有什麼抵賴不成?”
喬峰緩緩說道:“我丐幫開幫數百年,在江湖上受人尊崇,並非恃了人多勢衆、武功高強,乃是由於行俠仗義、主持公道之故。全舵主,你責我庇護這三位年輕姑娘,不錯,我確是庇護她們,那是因爲我愛惜本幫數百年來的令名,不肯讓天下英雄說一句‘丐幫衆長老合力欺侮三個稚弱女子’。宋奚陳吳四長老,那一位不是名重武林的前輩?丐幫和四位長老的名聲,你不愛惜,幫中衆兄弟可都愛惜。”
衆人聽了這幾句話,又向王語嫣等幾個嬌滴滴的姑娘瞧了幾眼,都覺極是有理,倘若大夥和這三個姑娘爲難,傳了出去,確是大損丐幫的名聲。
“哈哈哈!”秦朝笑聲響起,“全舵主,我本待是不想說的,可你既然又把矛頭指向我,說我是慕容復的朋友。雖然我沒見過慕容復真面目,也沒和他有過交情,可也不得不說幾句心裡話,當日辭別大哥後不久,我便聽得馬大元被害,而且是死在他成名絕技之下,我當時便覺得疑惑,這個人爲何要把矛頭指向一個不可能的人——慕容復?”
馬大元死於自己成名絕技,雖然矛頭直指慕容復,可是隻要稍微有一點心思的人便覺得詭異和不對勁之處。只是丐幫弟子普遍頭腦簡單,《天龍八部》中的人大多智商低下,又有了全冠清極力煽動,這才糾葛不清。
“哦?怎麼個不可能?”
阿朱、阿碧、王語嫣看着秦朝眼裡閃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