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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育英綜合大學 好歹我也是個會長給點

第476章 育英綜合大學 好歹我也是個會長給點

拖長的尾音輕易消失在了黑暗中,一連幾秒都沒人再說話。

昏暗的大廳內一片死寂,保安室內是罕見的空蕩。

陰冷的空氣之中瀰漫着一股隱隱的血腥味,明明沒有任何顯而易見的危險存在,但卻令人感到一種怪異的不詳。

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作爲第二學年只有才被解鎖開放的區域,不會只有他們一支小隊對行政樓感興趣,在這段時間內,也一定有不少主播試圖對這裡進行探索。

但,“試圖”和“成功”是兩碼事。

殘留的血跡太少了。

更重要的是,保安室是空着的,這意味着……入侵者到現在還活着。

這種人可並不算多。

“呃,也別太擔心,”

溫簡言回過神來,理性分析道,“我們這次是要進入鏡面內,真的和其他隊伍撞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在這種情況下,有第二支隊伍存在,並且能將一樓大廳那位恐怖的保安引開,對他們反而更有利。

……的吧?

溫簡言有些不確定地想。

“管他的,”橘子糖開口了。

她的聲音懶洋洋的,“大不了打一場唄。”

論起PVP,她還沒怕過誰。

“走了。”說着,橘子糖便蹦蹦跳跳地進入了大廳。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也邁開步伐,紛紛跟上。

沒有了保安的存在,一行人的動作都因此變得大膽了許多,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大廳正中央。

“你說的通道就是這個?”

橘子糖歪着頭,好奇地注視着眼前這面一人多高,長近兩米的巨大鏡子。

鏡子裡,她的模糊倒影也跟着歪了歪頭。

“怎麼進去?”

溫簡言擡起手,將掌心貼合在鏡面之上——但這一次,他的手指卻並沒有像上次一樣深陷進去。

手掌下的鏡面冰冷平滑,即便在溫簡言的手掌按上去之後也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十分的平平無奇。

“……”

溫簡言一怔。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啊?”

“怎麼回事啊,這次怎麼進不去了?”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些什麼不對勁。

“怎麼?”

蘇成走上前,也試探性地將手放在了鏡面上。

……依舊什麼都沒發生。

“是進不去了嗎?”

溫簡言:“對。”

上次在行政樓內的時候,無論是進入還是離開都很簡單,幾乎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通過鏡子在兩個世界內穿梭了,可這一次……

情況似乎發生了些變化。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上次是怎麼進去的?還是用了什麼道具之類的?”田野試探性地建議道,“這次再試試?”

溫簡言垂下眼,沒說話。

的確,他上次使用了死人的眼珠來尋找鏡子。

但是,那雙眼珠的作用是“看”和“揭示”,而不是“開啓”些什麼。

他上次之所以一觸摸鏡面就能進入其中,其真正的原因恐怕和眼珠並不關心,那又是什麼呢?

忽然,溫簡言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

他擡起眼,注視着近在咫尺的鏡面。

鏡子的表面遍佈灰塵,在昏暗的光線之下,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輪廓。

或許……是因爲開啓通道的條件已經被其他人率先滿足了。

“我知道了。”

溫簡言的聲音輕而急促。

“嗯?”衆人扭過頭,疑惑地看了過去。

“都過來,站在這裡。”溫簡言向着其他幾人招手,示意他們站到眼前這面巨大的鏡子前。

幾人照做了。

骯髒的鏡面內,齊齊反射着幾人的身形,但除此以外,依舊毫無變化。

“然後呢?”橘子糖歪頭問。

溫簡言的回答十分言簡意賅:“等。”

【誠信至上】直播間:

“?”

“等?等什麼?”

“噢噢噢噢!是這樣啊,我總算明白了!”

上次來行政樓的時候,除了跟着溫簡言一起行動的虎哥阿豹之外,其他所有人都進入到了鏡面世界內。

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是……

一方留在了大廳內,而另一方離開了。

留下的人裡又有什麼共性呢?

溫簡言微微扭頭,向着一旁看去。

巨大的鏡子表面骯髒,在燈光下呈現出磨砂般的質感,他只能隱約看到自己模糊的、平平無奇的倒影。

它太大了,只要待在大廳內,就幾乎無法不被倒映在鏡面中。

那麼……這或許就是留在大廳內的主播被拉入鏡內的原因。

【誠信至上】直播間:

“所以,主播是覺得,之前沼澤他們之所以會被從大廳裡面拉到鏡子裡,就是因爲照的時間太久了?”

“很有可能誒,如果不是爲了等副校長晚上十二點的頒獎,誰會在一樓大廳裡停留那麼長時間啊!”

和直播間內不同,整個大廳仍舊維持着寂靜。

一行人站在鏡子前,注視着自己在鏡面內一動不動的倒影,一切似乎都和三分鐘前毫無變化。

“大概要等多久?”

田野小聲問。

“嗯……”溫簡言眨了下眼,鏡子裡的他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無論如何都不會超出半小時的……我覺得。”

根據上一次的經驗粗略計算的話,肯定是不會超出這個時間的。

“——前提是我的猜測沒錯的話。”

溫簡言想了想,再次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鏡子前的衆人:“……”

所以,萬一猜錯了,他們就相當於在鏡子前白白傻站半小時了是嗎?

正在這時,溫簡言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背處微微一痛。

他動作一頓,低下頭看去。

虎口處,那枚青黑色的牙印更深了,發黑發紫的顏色在蒼白的皮膚上擴散,幾乎將整個手掌一側都佔據了,顯得格外觸目驚心,這顏色……

溫簡言眉心一跳,忽然產生了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正在這時,只聽鏡面後方的走廊之中傳來了“咔噠”一聲響,像是一扇門被從內部打開了。

其餘幾人都是一驚。

他們沒有想到,行政樓仙子居然還有人在。

“擔心什麼,”橘子糖冷淡地說道,“和我們又沒關係。”

畢竟,他們這一次可沒有破壞任何規定。

再說了,聽這打開的門應該是一樓,而他們同樣也屬於社團內成員,雙方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發生衝突的必要了。

“噠、噠、噠。”

平穩的、令人心悸的腳步聲從中傳來,在空洞的走廊之中迴響着,似乎正在徑直向着這個方向走來。

“……”

溫簡言緩緩後撤一步,擡起手,猛地拽了一下旁邊的蘇成。

“?”

蘇成疑惑地看了過來。

溫簡言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微笑。

蘇成:“……”

這個微笑,好眼熟。

溫簡言小聲道:“等會兒幫我掩護一下。”

蘇成:“?”

什麼?

還沒有等他繼續問,兩道身形就已經出現在了大廳之中。

看樣子是一位老師,一位學生。

明明是人類的模樣,但慘白的臉孔,以及空洞陰冷的雙眼,卻怎麼看都顯得十分怪異恐怖。

兩人在走廊和大廳交界處站定,目光緩緩環視一圈,最終定格在了鏡子前的一行人身上。

“你們幾個,”那名學生模樣的人說話了,“誰參加了前天的籃球賽?”

幾人:“……”

在他們中間,參加籃球賽的只有一人,那就是——

蘇成緩緩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退至最後方的溫簡言。

他媽的,果然是來找你的啊。

“回答我。”

學生催促道。

在他的身後,那名老師模樣的人一言不發,審視着在場的所有人,視線緩慢地從他們的身上舔過,氣溫像是跟着下降幾分,令人隱隱後背發涼。

“是我。”一道平穩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霎時間,所有的視線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預言家從隊伍後方走了出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蘇成冷靜地重複了一遍:

“是我,怎麼了?”

“把東西交出來。”

學生緩緩上前一步,一雙可怕空洞的雙眼緊緊注視着對方,他伸出手,命令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蘇成:“……我不知道。”

某種意義上說,他確實沒說謊。

“你最好照做,”對方面無表情地緩緩道,“如果你還想活着離開的話。”

蘇成頓了頓,轉而問道:“你們要它做什麼?”

“和你無關。”

社團學生回答。

“從我手上拿東西怎麼和我無關?”

蘇成反問。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學生的表情幾乎是立刻就陰沉了下來,他再次緩緩上前一步,“你到底給不給?”

蘇成:“恕我拒絕。”

“看來只能給你一點苦頭嚐嚐了。”

那學生冷笑一聲。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微妙的存在改變了,陰冷的空氣如利刃般切割着皮膚,無形的恐怖預感在累積——

衆人俱是心口一跳,下意識地向着蘇成的方向看去。

蘇成站在原地,連眉頭都並未動一下,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但是,他像是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皺眉捂住了胸口,做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

社團學生的動作一頓。

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露出狐疑的神情。

【誠信至上】直播間:

“啊啊啊笑死!”

“NPC:嗯?這反應是不是不太對?”

“我尋思我也沒捏你心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蘇成你這……真是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啊。”

忽然,從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老師毫無預兆地開了口:

“夠了,蠢貨。”

他緩緩走上前來,一雙冰冷的雙眼緩慢地在人羣中掠過,強大的壓迫感頓時撲面而來,就連橘子糖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繃緊了身軀。

“現在還而沒發現嗎?”

老師的視線越過蘇成的肩膀,向着他的身後看去:

“你找錯人了。”

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搭在了蘇成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蘇成臉上那做作的痛苦神情頓時如潮水般退去了,他頓了頓,側過了身子,爲身後的青年讓開了位置。

溫簡言邁步走了出來。

“你們確實找錯人了。”他的聲音很冷靜,但臉色卻呈現出一種不太正常的蒼白。

說着,溫簡言輕轉了下自己已經完全變成青黑色的右手,齜牙咧嘴道:

“說實在的,可真疼。”

“……”

顯然,雖然他們找人找錯了,但“吃苦頭”的對象可沒錯。

“不過……”溫簡言話鋒一轉,尾音拖長,“也多虧了你們給出的提示,不然,我估計一時半會兒還真的猜不出這玩意兒是什麼。”

只見他的手掌一翻,一枚血紅色的,鈕釦大小的人臉徽章出現在了他的掌心裡。

“!”

見此,眼前的兩個NPC再不似剛剛那樣陰冷鎮定,他們身體前傾,那個學生模樣的社團成員更是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

見此,橘子糖也像是小豹子一樣弓起了身。

她雖然從剛剛開始就始終一言不發,但卻從未放鬆過警惕,而是在靜靜等待着對方發難的一瞬。

“沒關係。”

溫簡言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扭過頭,再次向着眼前的社團成員看去。“首先,讓我猜猜……”

溫簡言眯起雙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除非我主動交出來,否則的話,你是沒辦法主動搶奪的,對吧?”

在副本內,身份不同的壓制十分可怕,如果對面只是兩個社團成員的話,使用“談判”作爲手段很正常,可問題是,對面還有一個老師在。

可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面對可能攜帶徽章的蘇成的時候。他們選擇的方法,卻是“威脅”,而並非“搶奪”。

“……”

對面沒有說話。

不過,這不重要。

他們的安靜反而證明了溫簡言的猜測。

畢竟,在【育英綜合大學】這個副本之中,NPC雖然能夠給出他們錯誤的引導,甚至是殺死挑釁自己的主播,但它們唯一不能做的,卻是“說謊”。

“那麼,這個道具可真是特別。”

溫簡言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把玩着那枚徽章,猩紅的顏色和蒼白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控制不住地將視線投注於其上。

“不僅需要副校長作爲比賽獎勵特意頒發,並且只有社團成員才能佩戴……”

徽章在他的指間轉動,反射出耀眼的血色。

“甚至會讓我產生錯覺,它會爲人賦予一個特殊的身份了,比如……籃球社團社長之類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溫簡言的目光始終緊緊黏在對面兩人的臉上,捕捉着他們臉上的細微變化。

他忽然眨眨眼,微微一笑:

“——哈,看來我猜對了。”

“!”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驚,下意識地扭過頭,向着溫簡言的方向看去。

溫簡言像是並未感受到衆人的視線似的,繼續往下說道:

“不過,如果只是一個籃球社團的社長,畢竟,無論如何都只是一個社團而已,不至於讓老師出動纔對——你們爲什麼會這麼緊張呢?”溫簡言歪了歪腦袋,露出了一個分外困惑的神情。

“直到剛剛,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看着眼前衆人,說道:

“據我所知,這所學校的所有社團,都沒有社長吧?”

溫簡言的手指忽然一收,指間的徽章發出“叮”的一聲響,被牢牢攥在了掌心裡。

青年眸光裡有暗潮微微涌動,他緩慢地勾起了嘴角:

“如果我戴上它,我豈不就是所有社團成員裡,唯一的社長?”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我去??等一下,我沒有緩過來,怎麼回事???”

衆所周知,在【育英綜合大學】這個副本中,“身份”是重中之重。

普通學生的地位最低,是能任人宰割魚肉的被害者,稍微好一點的,是社團成員,他們雖然在絕大多數場景下與普通學生無異,但在選修課上,卻能以加害者的身份出現。

再往上,就是社團指導老師、學生會、以及學生會指導老師,只不過,這三者之間的權力地位較爲模糊,並未像之前幾方一樣涇渭分明。

再高層的,自然就是一些“秩序維護者”。

行政樓保安、升學辦公室老師、副校長。

在他們已經“宣誓”過的狀態下,對於這一類的NPC,只會越來越無法抵禦。

在身份等級制度如此嚴格的副本之中……是哪個社團的社長並不重要,但是,“社長”的這一身份卻很重要。

更何況,想要成爲社長,就必須要滿足三個條件:

1、本身已經是社團成員

2、在相關社團內容的對抗中贏得勝利

3、副校長的頒獎

而迄今爲止,在這個副本內完成三個前置條件的人,只有溫簡言一個。

也就是所……

他是整個學校之中,唯一一個獲得這一身份的存在。

“……”

四下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面前兩人臉色陰沉,一言不發,但卻並沒有再像剛纔一樣邁步上前,雙方陷入了僵持。

溫簡言手握徽章,脣邊的笑意盈盈,輕飄飄地向着身邊掃去一眼——

不遠處,是一面一人多高的鏡子,鏡子表面佈滿灰塵,顯得十分骯髒,但是,在那模糊的鏡面之中,卻能看到幾道清晰的倒影。

鏡子裡,青年站在人羣中,笑吟吟地側過臉,和自己在鏡面內的鏡像對視一瞬。

緊接着,他收回視線,輕聲說了一句:

“……現在。”

像是早已排演過千百倍似的,明明沒有提前通過氣,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已是身經百戰,千錘百煉的主播,僅僅只是電光石火間的對視,他們就已經明白了溫簡言的意思。

反應快的猛地向後退去,順手再拽上反應慢的——

本應該靠上的冰冷鏡面此刻卻像是空氣一樣消失不見,只是眨眼間,面前的光線就黑了下來,像是被某種暗紅色的恐怖存在吞噬。

下一秒,原本站在大廳中的兩人消失了,面前只剩下一片空地。

漆黑的行政樓大廳內,迴盪着幾人壓抑的喘息和沉重的心跳。

“這是……”田野吞了吞唾沫,低聲詢問。

溫簡言緩緩後退一步,環視着眼前的環境。

熟悉的的大廳,漆黑泛紅的光線,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陰冷空氣,除了保安室內空無一人之外,和昨天晚上幾乎毫無區別。

他擡起眼,向着右上角看去。

原本還有60點的san值,現在卻變成了50點。

——和當初的沼澤說的一樣,除了san值下降之外,這一過程完全不會令人有所覺察。

“對。”

他動了動手指,掌心裡汗津津的,點點頭,回答道:

“我們進來了。”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這面鏡子並未消失,而是仍舊一動不動地矗立在他們的面前。

也就是說,他們完全可以直接離開。

“他們會跟進來嗎?”蘇成看向眼前的鏡面,問道。

溫簡言:“可能性不大。”

除非被主動給出,社長徽章無法被強行奪取。

在他猜出其潛在的規則之前,還是有可能被威脅交出徽章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最後一層面紗被揭下,規則被清晰昭示,對方接下來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嚴格來說,溫簡言並不想戴上這一徽章——自己現在已經被污染的程度已經夠深了,倘若真的接受了這一身份,他離開副本的難度恐怕會更大。

而對面也並不想他戴上徽章,取得社團社長的身份。

有了這一前提,對方再追到鏡子內的可能性很低。

當然,他們也並不會因此而放棄。

最多不再會選擇如此步步緊逼的方式,而是用更曲折委婉的手段來獲取徽章。

但無論如何,他們這次的危機也算是暫時解除了。

溫簡言緩緩後退一步,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剛纔鎮定冷靜的掌控力頓時一卸,他握住自己微微抽搐的右手,原本已經蔓延至整個手掌的青黑色此刻正在隨着時間推移慢慢散去,就連那枚原本深入皮肉的牙印也開始變淺、變淡,到最後只剩下一枚淺淺的青色印記,不輕不重地留在虎口處。

但是,他的指尖仍舊在微微顫抖着,像是仍在感受着痛苦的餘韻一般。

“……什麼時候的事?”

雲碧藍走過來,視線落在他的手掌上,問。

溫簡言動了動手指,齜牙道:

“之前體育課上的時候……別擔心,只是一個小標記,一天只會起作用一次。”

剛剛的那次顯然已經是今天的份額了。

到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社團的人都不會再那麼輕易地找到他了。

“所以,”雲碧藍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擡起眼,探究地看向溫簡言,“已經有兩天了?”

溫簡言:“……”

不祥的預感。

只聽雲碧藍冷冷地繼續問道:

“你都沒打算告訴我們?”

溫簡言:“哈哈……當時不是還沒有弄清楚它究竟是什麼嗎……更何況,當時也是情況不允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雲碧藍一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所以這兩天你才一直在獨自行動?”

她上前一步:“爲了不拖累小隊?”

溫簡言:“……沒,真沒,只是湊巧——”

雲碧藍攥住了他的手腕,溫簡言立刻收了聲,慫頭慫腦地想要後退,對方細白的手指此刻卻如同鐵箍,溫簡言的臉不由得扭曲起來。

雲碧藍垂下那雙泛紅的眼瞳,側臉的荊棘張牙舞爪。

她不知道從揹包中取出了什麼,緩慢地摁到了溫簡言的手背上。

“誒誒誒!”溫簡言疼的一蹦三尺高。

老半天之後,他才總算緩過勁來,低頭向着自己的手上看去。

那是一個不大的笑臉貼紙,正正好封在了那枚牙印之上。

“哇哦。”

一旁的橘子糖探頭過來,看熱鬧似的吹了一聲婉轉的口哨。

“這可是好東西啊。”

——可以用來暫時封印詛咒的貼紙,非常難取得的道具。

“別取下來,”雲碧藍冷冷道,“它只能生效一次,頂多幫你拖延一天。”

“謝,謝謝,”溫簡言痛得兩眼淚汪汪,握着自己微微發抖的手指,可憐兮兮地問,“但是真的有必要貼這麼用力嗎?”

雲碧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你說呢?”

溫簡言:“……”

“幹得漂亮。”

身後,蘇成鼓了鼓掌,涼涼地說道:

“下次建議再狠點。”

溫簡言:“………………”

好歹我也是個會長,給點面子?

*

甚至來不及多修整一下,一行人就再次開始了行動。

畢竟,保安雖然現在被引開了,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出現,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所以,第一步先做什麼?”

橘子糖一邊上樓,一邊扭頭問。

溫簡言對此早似乎早有計劃:

“先去二樓升學辦公室,偷畢業證書。”

“然後我們去三樓副校長辦公室,進入櫃子裡的門,找到校長辦公室,從中取得道具之後,再往畢業證書上填寫名字,離開副本。”

他說的倒是很簡單,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都能聽的出來,這裡的每一環都危機四伏,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屍骨無存。

“行。”橘子糖倒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她點點頭,一蹦一跳地向上走。

很快,二樓到了。

和記憶中一樣,這一層樓完全被籠罩在一層猩紅的燈光之中,走廊之上一間間辦公室緊閉着,一時無法分辨究竟裡面哪一間裡有人。

就連溫簡言,都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

“升學辦公室在最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橘子糖毫無預兆地停下了步伐。

“?!”

溫簡言一驚,也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怎麼了?”

橘子糖沒說話,只是定定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空無一人的血色走廊,一言不發。

“嘖。”

不遠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咂舌聲。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是這麼敏銳啊,橘子糖。”

一道帶着陰冷笑意的熟悉聲音從空中傳來。

“……!”

溫簡言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是——

下一秒,眼前的空氣泛起一陣波動,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帷幕向着兩邊散開,幾道身影從後方走了出來。

爲首的是一人是中等身材,灰白色的臉孔猶如死人,像是被糊滿水泥的牆面,或是尚未融化的蠟油,一雙漆黑可怕的眼珠定定地看了過來,視線陰冷粘膩,帶着一種令人渾身發毛的貪婪神色。

是泥瓦匠。

溫簡言:“……”

他縮了縮肩膀,很沒有素質地往橘子糖身後躲了躲。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剛纔是誰說別太擔心的???”

“是誰說和其他隊伍撞到的可能性也不大的???”

“你個烏鴉嘴!!!”

“沒辦法,誰讓你身上的死屍味道太臭了,我根本無法忽視呢?”

橘子糖笑嘻嘻地說。

“不過我倒是奇怪,你居然還真敢出現?”

少女的掌心之中,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刀緩緩出現,她雖然笑嘻嘻的,但卻語氣不善: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對我的人幹了什麼?”

溫簡言:“……”

這話說的,怎麼聽上去怪怪的?

他好像跟個小白臉似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溫簡言依舊很沒有骨氣地藏在橘子糖身後,悄悄告黑狀道:

“隊長,就是他!”

泥瓦匠上前一步,像是要說些什麼。

橘子糖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別動。”

“還是說,你想被剁成兩半?”

泥瓦匠聽話地停下步伐,他擡起手,做出一副好說話的模樣:

“噯噯,別這樣嘛。”

“我這次不是來找你們刀劍相向的。”他的脣邊帶着一絲微笑,攤了攤手,“忘了我發給你的信息了嗎?我只是想找你談一談。”

他的臉上頂着似乎很陳懇的微笑,視線從藏在橘子糖身後的溫簡言身上掠過,又緩緩收回,再次看向橘子糖:

“不管你信不信,我這次是真的準備找你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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