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前提需要是“人工”。
所以如果是以一顆大腦作爲核心的智能，那就很難定義爲“人工智能”了。
是的，出現在韓風與北冥明眼前的，是一顆大腦。
從外形上看，就是一顆普通的人類大腦。
但這顆大腦就這麼裸露在空氣之中，其上不時閃動各色的光芒。這就讓它沒辦法被看作普通的人類大腦。
“是仙級的生物的大腦麼？”韓風問道。
北冥明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仙級經常被人說成是有滴血重生的能力，但實際上重生的速度並不快。就算在有充足能量的情況下，只剩下一顆大腦，想要在腦死亡前完全重生也是很難的……況且，特麼的，你看這玩意兒有重生的意思麼？”
“那……神級？”韓風繼續猜測。
“我特麼又不是神級，我怎麼會知道。”北冥明說道。
“這就是第四研究院研究出來的東西？一個可以使用時盡之族部分能力的……大腦？”韓風很是費解。
“喂！你特麼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北冥明直接問道。
“從已知的知識庫中，無法匹配出與我相似度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物體。”大腦沒有說話，而是以精神力傳音的方式，直接用精神力與韓風和北冥明的精神力進行了溝通。這個大腦的精神力波動，在韓風與北冥明的精神力感知下，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聽不出男女的聲音。
“行吧。”北冥明沒有再深究下去的意思。他擡手看了看時間，距離基地自毀只剩下五分鐘了。“把研究資料交出來，我帶你出去……話說我們怎麼帶你出去啊？抱着個大腦跑出去？”
精神力傳音響起：“我所寄存的這顆大腦之所以始終沒有崩潰，是因爲它被剝奪了‘時間’的屬性。而你們所要的資料，都存儲在我的意識之中。”
北冥明看向了韓風，因爲他完全聽不懂。
韓風沉思了幾秒，說道：“這顆大腦是固定在它剛剛被剝離出來的時間點上的。相當於在一個四維的座標軸中，它的其中一個座標軸被剝離了，於是它永遠不可能在時間維度上移動。”
“是的。”大腦精神力傳音道。“我很意外，你竟然對時間有這種程度的認知。據我資料庫中的資料，你的受教育程度並不高。”
韓風臉黑了。特麼的，小爺多少也是大學……肄業的好麼！而且小爺這一路上淨跟時盡之族打交道了，多懂點這種東西有問題麼？
不過，除了無語之外，韓風還有了另一個疑問：“你的資料庫有我的信息？你從哪搞的資料庫？”
“實驗室通過衛星接通了地球的民用網絡。你們都是地球的通緝犯，資料都出於公開狀態。”大腦傳音道。
“特麼的！只剩四分鐘了啊！你們別聊有的沒的了，反正我也聽不懂，你就說最後結論就行了！”北冥明打斷道。
“這顆大腦帶不走！但是要帶走資料的話，就得帶走它的意識。”韓風說道。
“那我們怎麼帶走這個貨？”北冥明問道。
“我可以轉移到其他生物的大腦中。”大腦傳音道。
北冥明一指實驗室外廣場的方向，說道：“這麼多呢，挑一個叫進來，寄生了帶你走。”
“是寄存，不是寄生。”大腦糾正道。“實驗室內所有人員的大腦均已死亡，無法供我寄存。”
“特麼的，你別看我！你答應不能傷害我們的。”北冥明後退半步，雙手護在胸前，彷彿要被侵犯了一樣。
大腦上的光芒突然大量，其上的皺紋如風中麥浪一般波動着。片刻後，大腦傳音道：“第十三號實驗室中檢測到有生物存活，判斷爲預備進行動物實驗的動物。種類未知。”
隨着它的傳音，韓風二人來時的路上，一個單獨隔離出來的實驗室慢慢打開了門。
韓風與北冥明對視一眼，隨後小心翼翼走到了第十三號實驗室門口，戒備地走了進去。
然後，韓風一臉怪異的表情，推着一個一米多高，直徑半米左右的半透明的罐子走了出來。
“維生艙只能手動開啓，解鎖密碼計算中……解鎖密碼爲851754。請打開維生艙。”大腦傳音道。
“你確定？”韓風看着維生艙上的銘牌，眉毛一邊高一邊低地問道。“不用再找找有沒有別的生物了？”
大腦傳音道：“其他活體生物，除了細菌之外，只有一條新月魚、一條劍尾魚、一隻小白鼠。綜合判斷，目前選擇爲最優。”
韓風沒有說話，迅速輸入密碼打開了維生艙。
隨着維生艙中營養液被排盡，其中的生物漸漸睜開了眼睛。
“汪汪！”
“我特麼的是想不明白……你們亞特蘭蒂斯人特麼的爲什麼要用特麼的哈士奇做實驗……”北冥明呆滯地看着面前一臉茫然，蠢了吧唧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哈士奇。
“意識開始傳輸……”大腦上五顏六色的光芒照射在了哈士奇的腦袋上。
“等等！”韓風喊道。“雖然只是條狗，但是你只能寄存，不能剝奪它原有的意識！”
光芒頓了一下。是的，一瞬間，光芒彷彿出現了剎那的停頓。
“這樣會使我與生物原本的意識進行融合，會產生我無法預測的風險。”
“得了吧你。”北冥明不屑道。“本來你就是個問什麼都不知道的玩意兒，你這個‘無法預測’我是真特麼的沒覺得意外。”
傳音沒有再響起，只是大腦上的光芒愈發黯淡，而哈士奇的雙眼卻逐漸閃爍出了各種顏色的光。
“汪……你好。”伴隨着大腦徹底失去光芒且不再波動，哈士奇的雙眼中光芒也逐漸收斂。它張開嘴，發出了與剛剛的精神力傳音相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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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和北冥明睜大眼睛，看着剛剛還蠢萌的哈士奇，突然流露出如同一個智者一樣的淡然神情。
“這就完了？”韓風問到。
“是的。”哈士奇說道，卻突然用後退撓了撓狗臉。
哈士奇的眉頭——好吧哈士奇沒有眉毛，總之就是眉毛的位置——皺了起來，說道：“意識融合後會出現一些我暫時難以抑制的本能衝動。比如，我現在有破壞掉它的衝動。”
順着哈士奇擡起的前爪，韓風和北冥明看到了實驗室角落休息區的沙發。
“那你……儘量剋制吧……”韓風捂臉。
“行了趕緊走吧。”北冥明擡手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分鐘實驗室就要炸了。”
時間要緊。韓風看了一眼維生艙的銘牌，說道：“這條哈士奇原來的名字叫尼采，以後也這麼叫你了。”
“什麼你踩我踩的，走了走了！”北冥明帶頭，向着來時的路跑了出去。
這時，韓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在後面喊道：“等等！”
北冥明稍微減速，卻沒有停，一邊跑一邊說：“別等了，只剩四分鐘了！”
“你說剩多長時間？”韓風問。
“四分鐘啊！”北冥明回答，順手有確認了一下時間。“嗯，是四分鐘。”
“尼采，你的意識轉移前，北冥明就報過一次時間，那個時候他說的時間是還剩多久？”韓風問。
“四分鐘。”尼采回答。
北冥明停下了腳步，手中竹簡重新出現。
“如果不是你的表壞了，那就是這裡的時間，被暫停了！”韓風雙拳慢慢緊握，交叉在胸前，隨後猛然甩在身體兩側，甩出了兩柄長劍。
“諾曼底先生。”韓風突然高聲喊道。“請出來吧。”
“啪，啪。”緩慢的鼓掌聲從實驗室外傳來。韓風雙劍揮舞，斬碎了面前的幾臺儀器，露出了實驗室的玻璃牆壁。
玻璃牆壁外，身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黑色禮帽與金絲單片鏡，戴白色手套的手中舞動着黑色合金手杖的中年男人正緩緩帶上一個白色的面具。
而他的身後，幾百個白麪具在以相同的節奏，緩緩鼓着掌。
衛斯理·諾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