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風咋舌道:“這……這豈不是太可怕了!”
陸倩秀眉微蹙,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就沒完沒了了。亓先生,你真的確定麼?”
亓卓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我不能確定這個結論是對的,我只能確定這是我感同身受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噤,與對如此變態心理感同身受的人在同一個屋子裡,實在是令人如坐鍼氈。陸倩喝了口水,說:“哦……那好吧,那你還有別的推斷麼?”
亓卓甫輕輕閉上眼睛,說:“下一個受害者,會是一個……一個女人,而捕食方式……捕食方式……捕食方式……”說到這裡,他忽然睜開眼睛,說:“窒息,對,窒息!或是悶死,或是勒死!”
衆人聽着他的推斷,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汗毛孔裡都透着寒氣,一時間竟覺得似乎兇手就坐在自己面前!或許那個心理變態此時也在做着同樣的預想吧!
感同身受,衆人此時完全理解了這個詞彙,亓卓甫,他與心理變態有着同樣的思維方式,他與那些傢伙是屬於同一精神世界的!
接下來,衆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轉眼就到了中午,孔哲成宣佈散會,說:“黃三弟要請我們去法國餐廳吃飯,怎麼樣,各位,方不方便?”
呂正風微微皺眉,道:“嗯……我還是忙案子吧,對了,他現在在忙什麼?還在對付那家武館?”
孔哲成擺手道:“別提了,那家武館不過是冰山一角,水面下根基牢固,勢力極大,黃玉瓚雖然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但與他們較量也是很麻煩,畢竟政商兩界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派系複雜,互相關聯,搞不好就殺敵三千自損一萬了。”
陸倩說:“既然如此,老呂,咱們還是去吧。”
呂正風想了想,心道:畢竟黃玉瓚是義務勞動,陪他耍耍也是應該的。於是點頭道:“也罷,反正我正好也累了。”
這時,陸倩說:“亓先生,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亓卓甫愣了愣,搖頭道:“我還是算了。”
陸倩輕輕一笑,拉着亓卓甫的胳膊說:“去吧,一起熱鬧熱鬧,就當給我個面子。”
亓卓甫臉一紅,說:“哦……那……那好吧。”
於是,衆人驅車來到酒店,黃玉瓚已經早早地點了一桌大餐,笑道:“各位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盡情點就是,倩美女,你看可好?”
陸倩淡然一笑,說:“黃先生的品味格調自然是高。”
黃玉瓚走到陸倩身旁,帥氣地一站,凝視着陸倩的雙眸,說:“不知美女有沒有興趣跟在下好好討論討論呢?”
陸倩迎着黃玉瓚的目光,清澈的眸子明亮可人,道:“和黃先生不一樣,我一般只對屍體感興趣。”
陸倩雖然年近三十,但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膚白貌美,明眸皓齒,眸子若一波秋水,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雖然她長得很嫩,但氣質脫俗高雅,沒有半點稚嫩,宛如渡過千劫的仙女下凡。黃玉瓚近距離地看着她,不禁有些意亂情迷。他又走近了半步,低頭深情地看着陸倩,輕撫她烏黑的秀髮,霸氣地說:“倩美女,我這個人很直率,我就是喜歡你,我第一眼就被你征服了,給我個機會吧。”
說着,他猛地向陸倩的嘴脣吻去。陸倩輕輕後撤一步,似乎不經意地躲開了,然後微微一笑,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爲,咱們還是先把案子破了再慢慢談。”
孔哲成看情況比較尷尬,便笑道:“對啊,咱們應該先破案子,現在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黃玉瓚雖然有點沮喪,但越來越覺得陸倩有意思有味道,他爽朗地笑了笑,說:“好,反正你早晚是我的女王。”
這時,亓卓甫輕哼了一聲,說:“玩物喪志,玩人喪德。”
黃玉瓚瞥了他一眼,悠然地說:“這位就是賣報紙的亓先生吧?”
亓卓甫看了他一眼,說:“是我,如何?你們黃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能耐我一個賣報紙的如何?”
黃玉瓚笑了一聲,說:“亓先生果然快人快語,可我還沒說什麼呢,你真的是多心了,聽說你很會破案,我佩服,以後必有前途,來,我敬你一杯。”
亓卓甫很顯然沒有緩過神來,他怔了怔,喝了口酒,說:“哦,過獎過獎。”
呂正風冷眼旁觀,心道:黃玉瓚出身豪門,自小就見識廣,人際關係的隨機應變果然非凡,他之前調戲柳月,但發現霍飲瀚不好惹之後立刻示軟,知道陸倩自命清高,就拼命地捧她。他是高傲中帶着三分油滑,八面玲瓏卻又不失格調,以亓卓甫的見識歷練,雖然智商高,卻又怎是他的對手?果然,黃玉瓚先抑後揚,幾句話就把他擺平了。不過,黃玉瓚還是有缺點的,他太狂了,狂得讓人打心眼裡覺得不爽。
大家吃完了飯,便各自去忙了,忙忙碌碌的,轉眼就到了深夜,呂正風打了個哈欠,說:“看來真是老了,陸倩,我看今天也查不出什麼了,咱們回去吧。”
陸倩說:“好,正好我也累了。”說到這裡,她看了看窗外微微泛紅的夜空,長嘆一聲,說:“只願一切平安就好。”
呂正風道:“亓卓甫的推斷雖然很有意義,但我覺得還是不足,這樣找下去,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不知耽誤多少人命。我覺得,咱們還是遺漏了什麼關鍵線索。”
陸倩點頭道:“我同意你的說法,只可惜無爲和玲子還在北京忙着,否則……否則局面應該會好些。”
呂正風說:“我現在是真想念他們啊,哪怕來一個就好,趕快結束這場噩夢吧。”
陸倩說:“對啊,只求別再死人了,太慘了,而且現在民間恐慌和不滿情緒越來越強烈,很多人都不敢出門了,連夜市都冷清了,網絡論壇上已經把咱們罵得狗血淋頭了。”
這時,陸倩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打眼一看,愣了愣,接通後沒聊幾句,便說:“你讓那警察先在那兒待着,就說是我陸倩的意思,不行就說是呂正風警長的意思,我們現在就過去。”
掛斷手機後,陸倩說:“老呂,麻煩你再勞累勞累唄。”
呂正風說:“小意思,說吧,出什麼事了?又是你那朋友?”
陸倩點頭說:“沒錯,大體情況是魯依依在家裡看見陌生人了,可警察偏說她是因緊張過度而產生幻覺。具體情形我也不知道,感覺依依已經嚇得快崩潰了。”
於是,兩人立刻驅車趕赴魯依依的家,一進門就看見魯依依渾身顫抖着蜷縮在沙發上,面色蒼白,眼神中滿是恐懼。陸倩連忙走過去,給她倒了杯一杯茶,柔聲說:“別害怕,我們都在呢,依依,到底怎麼了?”
魯依依看見陸倩和呂正風來了,勉強笑了笑,說:“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了,他們都不信我,都不信我。”
陸倩輕撫着她的背,說:“好啦好啦,我們信你,你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了?”
魯依依深吸了一口氣,顫聲說:“剛纔,我正在廚房裡刷碗,忽然看見牆壁上出現一個張牙舞爪的人影!而那個人影很顯然不是我的!我猛然轉身,發現一個黑影迅速地鑽進臥室。我當時實在是太害怕了,就連忙反鎖了廚房的門,之後立刻報警了。”她越說越害怕,渾身都微微顫抖。
陸倩柔聲說:“沒錯,你做得很對,剩下的問題我們會解決好的。”
呂正風說:“剛纔我問了出警的警員,根據監控攝像的位置、房屋構型以及她的描述,如果真有這麼個人,肯定是從陽臺潛進逃出的,不過他們什麼痕跡也沒有發現。”
陸倩想了想,說:“我覺得依依所說是真的,咱們再仔細看看吧。”
呂正風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來到陽臺,上下左右地觀察了一番,然後相視一眼,呂正風說:“我確實看不出外人侵入的痕跡,不過,以這個陽臺的高度和格局來看,對於一個慣犯,想要不留痕跡地出入,也不是太難的事。”
陸倩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難道真有人要圖謀不軌?莫非是那個變態玩上癮了?”
呂正風說:“嗯……你真確定她不會產生幻覺?”
陸倩秀眉微蹙,道:“這個我只能說應該不會是幻覺,你說會不會是什麼樹影之類的?”
呂正風在心裡快速計較一番,然後道:“不可能,這個角度不行。”
陸倩說:“那還真不好辦了,咱們也不知道那個無聊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兩人討論了一番,都沒有什麼好見解,於是呂正風說:“大不了我派人貼身保護她就是,或者我派幾個便衣,來一招守株待兔。”
陸倩輕嘆一聲,說:“也只好如此了。”
於是,兩人回到客廳,跟魯依依說了說這兩個想法,魯依依勉強笑了笑,說:“真的很感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已經決定搬到我哥哥家去了,今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