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風說:“霍瘋子,能不能別沒事就展示自己的低智商?”
霍飲瀚道:“我這叫不恥下問,你懂不?”
呂正風無奈地皺皺眉,說:“玲子,你繼續說。”
蔣玲笑了笑,說:“柏拉圖的洞穴比喻簡單易懂而深邃,大體的意思就是,一些人天生被捆在洞穴深處,只能看見牆上的影子,所以就把這些影子當作真實的存在。後來,其中一個人脫離了枷鎖,發現影子只不過是事物的表象而已,而洞穴外面纔是真正的世界。”
呂正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聽起來是挺有意思的。”
蔣玲說:“在柏拉圖的理論中,理念是世界的本質實在,整個世界分爲可感世界和理念世界,前者可感不可知,後者可知不可感。”
兩人聽得有點蒙圈,呂正風說:“你說的那些個什麼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的,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覺得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認清這些個東西。”
“沒錯!”蔣玲打了個響指,“這就是問題的關鍵,認識論問題。柏拉圖認爲,我們的靈魂原本就高居於理念世界中,所以說,認識就是回憶。”
“認識就是回憶?”呂正風和霍飲瀚都覺得有些不可接受。
蔣玲笑了笑,說:“其實吧,我對哲學沒什麼研究,這只是作爲一個學神的知識複述罷了。你們如果有懷疑,問柏拉圖去,千萬別問我。”
呂正風說:“哦,那……那你再說得詳細一點唄,比如那個理念是什麼東西?”
蔣玲說:“好,不嚴謹地說,按照柏拉圖的構想,理念是世界的永恆,是一個超脫於具體事物的實在。打個比方,就拿咱們的衣服來說,工人腦中有設計圖樣,才能做出衣服。而不同的具體的衣服,則是分有了同一個理念。我還是那句話,別質疑我,因爲我現在腦子也很亂。”
呂正風說:“好吧,那就假設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我們究竟應該怎麼做呢?難道是靠回憶?”
蔣玲秀眉微蹙,說:“你這話也對也不對,這個回憶不是咱們通常所說的回想,而是一種……一種靈魂對靈魂本源的回憶。”
呂正風和霍飲瀚都覺得有點三觀垮塌,霍飲瀚說:“我說大姐啊,能不能說得通俗點?”
蔣玲俏眉微揚,說:“你叫誰大姐呢?”
霍飲瀚無奈地說:“大美女行了吧?您國色天資,豔若桃李,溫柔可人,活潑可愛,花枝招展,楚楚動人,秀色可餐,婀娜多姿……”
“停停停!能不能正經點?”呂正風說。
“別停啊,本小姐正高興呢。”蔣玲笑道。
呂正風哭笑不得地說:“真佩服你現在還能笑出來。”
蔣玲嘴角一笑,說:“你懂什麼?笑是一種風度,是本小姐英氣的體現!通俗的講,我們可以把我們眼前的景象看作是可感世界,雖然看得清楚明白,但實際上卻最不可知。”
霍飲瀚點頭道:“對哦,這倒挺符合現實的。”
蔣玲說:“而外面真實的世界,我們可以當作是理念世界,可知不可感。”
呂正風激動地說:“對對對,太對了!”
蔣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而我們的靈魂,原本就是高居於外面的真實世界的,所以,需要通過靈魂的回憶,才能脫離幻覺的束縛。”
“那具體應該怎麼操作呢?”霍飲瀚和呂正風都急切地問道。
蔣玲說:“既然理念世界可知不可感,那我們就必須放棄一切感覺系統,僅憑藉思維和回憶走出這裡。”
霍飲瀚撓了撓頭,說:“那……那不會撞到石頭上麼?”
蔣玲聳了聳肩,說:“這我可不敢確定,又沒有先例可以借鑑。按照德國哲學家馬克思的理論,咱們現在恐怕只能通過實踐驗證了。”
呂正風咬了咬牙,說:“咱們就試一把,反正就算真的撞死,也比困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好!”
蔣玲說:“好!那咱們手搭着肩,排成縱隊,都閉上眼睛,我打頭,你們跟着我。”
呂正風道:“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麼……”
蔣玲說:“怎麼了?瞧不起女人?再說了,你們有靈魂回憶的悟性麼?”
兩人面面相覷,自覺地站到蔣玲身後,三人排成縱隊,都閉上了眼睛。
眼前瞬時變成了一片黑暗世界,蔣玲凝神定氣,一點點拋棄着自己的感覺,嗅覺、聽覺、觸覺、味覺都漸漸地淡化,最後連視覺都漸漸丟失,眼前的黑暗視而不見,整個靈魂都墜入一片虛空。
同時,蔣玲的大腦飛速運作,整個靈魂都沉浸在思維世界中。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靈機一動,頓時悟出道理,開始飛速地奔跑,又不知過了多久,衆人連時空感都幾乎徹底失去了,蔣玲忽然停下腳步,睜開眼睛,興奮地說:“成了!”
呂正風和霍飲瀚也連忙睜眼,定睛一看,發現周圍依然全都是石頭,不禁大失所望,抱怨道:“這哪兒成了?”
蔣玲輕笑一聲,指了指地面,兩人低頭一看,發現有影子!真的成了!
他們第一次覺得影子是那麼親切!
三人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這種死裡逃生的激動,實在是難以言表。
蔣玲笑道:“咱們翻上石頭看看形勢吧!”
對於三人而言,沒了古怪的陣法,這些石頭自然根本算不了什麼,他們很輕鬆地就翻上去,定睛一看,發現這片亂石崗其實並不大,但是排列似乎暗合易理。
他們一眼就看見陸倩正帶着人焦急地搜尋,於是連忙跟他們打招呼,並且不由分說地立刻集合隊伍離開亂石崗。
離開亂石崗後,陸倩好奇地問:“這麼着急出去幹什麼?還有就是你們剛纔躲到哪兒去了?我們找了好幾遍,連個人影都沒看見,急死我了。”
蔣玲低聲道:“我們遇到曲阜古廟中發生的事情了。”
陸倩吃了一驚,知道事情詭異,便不再多問,說:“反正你們安然無恙就好,安全是最重要的。對了,鄭州又出事了。”
三人臉色都變了,他們的神經可是經不起摧殘了。蔣玲苦笑着問:“又出什麼事了?”
霍飲瀚叫苦道:“倩姐,我的小心臟可真是快受不了了。”
陸倩說:“我知道現在跟你們說可能不太合適,畢竟你們剛剛死裡逃生,不過這事兒的確挺蹊蹺的。”
呂正風說:“沒事,你說就行,我們都理解。”
陸倩道:“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清晨,王幸的親妹妹王雲,死了。”
三人都大驚失色,忙問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又是詐屍那一套。
陸倩道:“詐屍什麼的倒是沒有,王雲是中毒而死,案發現場是她大學同學的家裡,現在她的同學已經被逮捕了,據說警方發現她喝的粥裡有毒。”
“直接在粥裡下毒?”呂正風皺了皺眉,“如果她的同學不是變態或者特別愚蠢,否則我想不出來爲什麼。”
“對啊。”蔣玲道,“這和自殺式襲擊也沒什麼區別了。”
陸倩說:“其實一玫也覺得有蹊蹺,不過確實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破綻,反而是查到她這個同學瘋狂癡戀王雲,這下更坐實了那個人的罪證。”
霍飲瀚道:“執着追愛有何錯?怎麼就坐實罪證了?簡直是莫須有!”
蔣玲嘴角一笑,說:“看來咱們得回鄭州一趟了!”
於是,衆人立刻驅車趕往鄭州市區,路上,陸倩說:“一玫把詳細的案情信息發給我了,王雲是在讀大學生,微電子專業的,最近曾多次夜不歸宿,她的同學都以爲她回家住了,實際上卻並沒有。昨天晚上她就離校了,但是不確定具體去了哪裡,今天早上她的同學洛三鳴報案,說是今天清晨王雲突然拜訪他家,然後喝了幾口粥就死了,經過化驗,那粥裡有劇毒,而且王雲身上有被性侵犯的跡象,是不是洛三鳴還不好說。”
呂正風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基本上是鐵證如山了,不過,總覺得不大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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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玲笑道:“難得啊,老呂也有如此敏銳的直覺。”
呂正風自豪地說:“這就是歲月的積澱,經驗的優勢。”
霍飲瀚說:“真是敝帚自珍啊,你敢說我都不敢聽。”
呂正風道:“你是不是找打?想不想挨槍子?”
霍飲瀚哼了一聲,說:“暴力,粗魯,不斯文,君子威而不猛你懂不懂?”
呂正風笑了一聲,說:“附庸風雅,陸倩你接着說,不用理這貨。”
蔣玲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道:“別呀,我還沒看夠呢!”
霍飲瀚道:“真是唯女子……”
蔣玲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清了清嗓子,道:“唯女子巾幗不讓鬚眉。”
陸倩莞爾一笑,說:“那個洛三鳴的資料也基本查的差不多了,他是鄭州本地人,父母外出打工,家裡就他一個人住。根據調查,洛三鳴性格比較大大咧咧,但是有點偏執。他是個學霸,而且可以說是個天才,現在已經有幾百項專利了。據他的老師們描述,他是一個難得的微電子人才。”
蔣玲失笑道:“這不就是當年倩姐姐的翻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