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風也笑着說:“還真是,簡直就是男版陸倩。”
陸倩忍俊不禁,說:“哪有啊?我偏執麼?”
蔣玲轉了轉眼睛,說:“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陸倩聳聳肩,說:“好吧。我繼續說案情,據調查,洛三鳴癡戀王雲,追求她多年,不過一直沒有結果。洛三鳴堅稱自己是無辜的,他的證詞也沒有漏洞,看起來不像是胡說八道。不過……不過警方在他家中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
“什麼線索?”三人都問道。
陸倩說:“老呂,還記得洛陽警局驗屍房裡那個讓人發瘮的小玩意兒麼?就是那個發出笑聲的。”
呂正風道:“莫非是這小子造的?”
陸倩點點頭,說:“警方發現了模型和圖紙,不過洛三鳴說是做着玩兒的,而且只做了一個,送給了王雲做玩具。”
呂正風笑了一聲,說:“想死無對證?這證詞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吧!”
陸倩說:“目前就是這些信息,還有些細節性的東西我現在轉發給你們。現在證據對洛三鳴極爲不利,按照老呂的話說,就是鐵證如山了,現在只差招供了。”
霍飲瀚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覺得他就不是兇手,玲子大神,你覺得呢?”
蔣玲深吸了口氣,說:“疑點還是很多的,第一,渠道,洛三鳴去哪裡搞劇毒的藥,這個沒有查實。第二,洛三鳴作案動機是什麼,就算是情殺吧,但是根據描述他不像是個瀕臨崩潰的人。第三,王云爲什麼會出現在洛三鳴的家,她之前又去哪裡了,這些都是未知的。第四,這個案子與百家姓案是否有關係,如果有,是什麼樣的關係,王幸和王雲是親姐妹,先後捲入案子,是否是巧合。總之還有很多,這個案子還遠沒到鐵證如山的地步。”
呂正風點頭道:“你這麼一說,疑點的確不少,看來等咱們到了地方,得好好折騰折騰了。”
汽車飛速行駛,窗外的景色疾速倒退,衆人身心俱疲,都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大家的心緒也都不知不覺地飛往九霄雲外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蔣玲忽然對司機說:“你去其他車裡休息一下,我來開車就行。”
此言一出,呂正風等人立刻精神了過來,覺得蔣玲肯定要說什麼重大機密了。
“老呂,倩姐,你們跟我說實話,何無爲是不是……是不是還喜歡邢一玫?”蔣玲沒底氣地問道。
三人都愣了愣,萬萬沒想到蔣玲想說的是這方面的事,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回答。
蔣玲輕嘆一聲,說:“何無爲對邢一玫態度怎麼樣?”
陸倩說:“嗯……還行吧,你不要多想,我看他們之間沒什麼。”
呂正風也打圓場道:“對啊,何小哥很想念你的。”
蔣玲苦笑一聲,說:“其實我早就聽說了,他對她那種所謂的愧疚態度,哼,真是可笑,我與他同牀共枕了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他?他絕不會因爲那種事情愧疚的,他一定還喜歡她。”
三人都覺得很尷尬,就連霍飲瀚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一時間變得很怪異。陸倩抿了抿嘴,說:“我覺得……”
蔣玲忽然笑了一聲,說:“罷了,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守在身邊的永遠容易被忽視,看來……看來我非得搞個大事件才行,不然他會忘了本小姐的。”
三人聽罷,都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蔣玲要搞個大事件,這絕不是鬧着玩的。
蔣玲越說越氣,越說越哀傷,道:“吃着鍋裡的,望着碗裡的,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狗屁情懷或者心結,我一定得將其扼殺在搖籃中,好好玩兒一把大的!”
陸倩摸了摸蔣玲的頭,說:“玲子,其實我覺得你把問題想嚴重了。”
蔣玲一撅嘴,道:“倩姐姐你就不要替他掩飾了,我對他的瞭解深入骨髓,什麼是沒有必要吃醋的小事,什麼是必須強力反擊的大事,我分得清清楚楚。不婚主義怎麼了?除非她把卵巢切掉,否則都是**!”
衆人回到鄭州警局時,已經接近中午了。邢一玫與蔣玲、呂正風、陸倩進入高級會議室,然後道:“那個夜總會我已經查封了,確實大有問題。我昨夜進行突審,問出王幸的下落後,就急着通知你們,可是不知怎的,回頭再審的時候,他們就死活不開口了。我覺得,很可能是有內部人員趁着我不注意對他們進行了某種恐嚇。”
蔣玲嘆了口氣,說:“意料之中,其實你能問出那個地點,就已經很不錯了。”
邢一玫說:“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咱們的對手恐怕不是一般的犯罪團伙,說實在的,我已經覺得有點瘮得慌了。”
呂正風說:“別害怕,小邢,有我老呂在,一定罩着你們,回頭給你升職加薪!”
蔣玲笑了一聲,說:“現在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我們先審審這個洛三鳴再說吧。”
邢一玫微微一怔,說:“嗯……好,我現在就安排!”
很快,邢一玫就安排好了審訊,由蔣玲和呂正風主審。審訊室內,洛三鳴無精打采地坐着,眼圈紅腫,看來是哭過很多次。他的體型微胖,身高中等,相貌也還算是英俊,戴着一個粗框眼鏡,衣着有些過時,但是看起來乾淨利索。
標準的理工科生的氣質,這是蔣玲和呂正風的第一感覺。
洛三鳴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心不在焉。呂正風咳嗽了一聲,說:“請把案發當天的情景再給我們交代一遍。”
洛三鳴瞅了一眼呂正風,又看了看蔣玲,說:“這位女士是……”
蔣玲盯着他的眼睛,說:“你好,我叫蔣玲。”
洛三鳴怔了怔,說:“你莫非就是那個經濟和金融領域的天才蔣玲副教授?”
蔣玲失笑道:“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你小子還懂經濟學?”
洛三鳴認真地說:“文理學科,原本相通,孤立學習是註定難有大成的。”
蔣玲點頭道:“有道理,甚合我意啊!如果你是學經濟的,我真想重返校園帶你……”
呂正風咳嗽了一聲,這個跑題也太明顯了吧!蔣玲笑了笑,不再說話。
洛三鳴看着呂正風,凝視着他的肩章,失望地搖搖頭,說:“不行,還是不夠。”
蔣玲眯了眯眼,說:“看來你似乎是在保守一個秘密啊。”
洛三鳴笑了笑,說:“只是恐怕蔣教授沒這個能力兜住。”
蔣玲聳了聳肩,說:“那我只好把你懷有重大秘密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洛三鳴臉色微變,不過隨即就恢復了鎮定,說:“無所謂,如果時機不合適,我寧願永遠不說出來。”
蔣玲笑了笑,說:“孩子,你真是太嫩了,就你這口風嚴密程度,恐怕那些人早就知道你掌握了什麼。而且就算你不說出來,恐怕別人早晚也會播出來。”
洛三鳴臉色大變,咬着嘴脣,死死地盯着蔣玲,眼神中充滿了震驚、疑惑和偏執。
蔣玲失笑道:“還真是大孩子啊,逆反心理挺強呢?不過我真替你的父母感到悲哀,現在他的兒子,不說秘密呢,就會被判成姦殺,說不定就斃了,他們老兩口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如果說出秘密,哇塞,的確是很震撼,不過恐怕也是難逃一死。唉,你說他們可怎麼活啊!”
洛三鳴眼中閃着淚花,緊緊地咬着牙關,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那發紅的眼圈和起伏的胸膛早已暴露了他的心境。
蔣玲輕輕站起來,走到他身旁,柔聲道:“孩子啊,我特別欣賞你的學術能力,其實潛意識裡,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研究生了。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認我這個導師,跟着我讀碩士呢?”
洛三鳴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說:“我願意認蔣教授您爲師。”
蔣玲歡快地笑了笑,說:“太好了!哈哈,你不必這麼拘謹,你老師我最討厭那些虛禮,什麼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完全不同意,我帶的學生都是我未來的朋友。”
洛三鳴的神情微微有些放鬆,說:“好的,老師。”
呂正風一臉黑線地看着,他已經懶得管了。
蔣玲說:“你放心,雖然你老師我是主攻經濟學的,但是你繼續玩兒你的微電子就行,我就是要帶出個理工科的優秀研究生,讓那些質疑我天才身份的人閉嘴!”
洛三鳴愣了愣,然後鬆了口氣,釋然地笑了笑。他一直沒搞懂這位和自己專業毫無關係的學術前輩大師到底想幹什麼,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是要借他的天才能力維護學術名譽。
他很理解蔣玲的這種想法,這個世界對於天才總是格外的苛刻。
蔣玲看着洛三鳴的神色變化,心裡暗笑道:到底是年輕,就是好糊弄,不過能招到這麼聰明的學生也不算虧,這下可謂一石二鳥了。哈哈!本小姐這麼天才的腦子,誰敢質疑?真是個書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