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風撓了撓頭,說:“理是這麼個理,但是話不能這麼講啊,警方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其實要我說,正好小邢和陸倩都是單身主義者,她們直接收養算了。”
陸倩秀眉微蹙,說:“老呂,你這話什麼意思?誰單身主義者了?你別給我造謠!一玫是單身主義者不假,但我可是要嫁出去的!”
呂正風愣了愣,說:“我只是覺得像你這麼完美的女性,怎麼可能會沒有男朋友?”
何無爲笑了笑,說:“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不過說真的,能配上我家倩姐的,全宇宙也找不出一個。”
陸倩苦笑一聲,說:“唉,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何無爲說:“不過,老呂說的也有道理,一玫是單身主義者,家裡有錢有權的,收養鄭玉蔥應該是可以的,而且我看她也挺喜歡這孩子的。”
陸倩聳聳肩,說:“其實她是有這想法的,不過這孩子畢竟有父母,不太……”
“這有什麼難的?”何無爲說,“你跟一玫好好聊聊這事兒,至於鄭玉蔥父母那邊,我來搞定,保證讓他們忘了生過孩子這回事兒!這小女孩兒我看跟我有緣,等我考驗考驗她,如果合適的話,我會收她爲徒的。”
陸倩吐了吐舌頭,說:“太霸氣了吧也。”
呂正風說:“雖然不大合適,但是對於這種連親生女兒都虐待的人渣,也是活該。”
何無爲笑了笑,吃了幾口菜,說:“嗯,味道不錯,對了,有什麼新消息麼?”
呂正風說:“新消息沒什麼,有關資料完善了一些。”說着,他從包中拿出一沓資料遞給何無爲,道:“我給你簡單說一下,首先這個杜琴心,今年五十歲,鄭州人,是一名心理諮詢師,名氣很大,但是嗜賭如命,最後欠了天文數字的賭債,我想這可能就是她的作案動機吧!”
何無爲點頭道:“很有可能,她以爲懂點學問就能玩兒賭博了?真是笑話!”
呂正風繼續說:“至於那個黃厲明,正常來源的消息很簡單,但是根據黑道的消息,他是國內乃至國際的頂級殺手,兇狠狡猾,殺人不眨眼,這次要不是你跟他交手,我看連小鬱都搭進去。”
何無爲笑了笑,說:“一般一般啦,我之前被霍瘋子和柳月碾壓得太厲害,好歹在這裡揚眉吐氣了一把!”
呂正風說:“還有,那幾個受害者身份也覈實了,與李紫夢一起出現在登封警局的是一個叫周德勝的煤老闆,山西大同人,四十一歲,這次也是來旅遊的,好像做生意不大地道,據說手底下死過不少礦工。那個被鬱志剛追趕後跳崖的名叫吳子康,是一個小混混兒,開封人,平時好勇鬥狠,但是人際關係並不複雜。”
何無爲深吸了一口氣,說:“果然是百家姓的順序。”
陸倩說:“對了,昨晚跟你沒仔細說,我就詳細說說屍體的情況吧!”
何無爲點頭道:“對,這個是關鍵!”
陸倩說:“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毒藥,或者說,也不能算是一種毒藥。”
呂正風撓了撓頭,說:“陸倩,你怎麼也沾染上他們那種故弄玄虛的毛病了?”
何無爲說:“誰故弄玄虛了?我這叫……叫用詞雋永你懂不?”
陸倩無奈地笑了笑,說:“其實我還真不好定義那是個什麼東西,如果非要給它起個名字,那麼下蠱比下毒更貼切。”
此言一出,何無爲和呂正風都愣了一下,感覺背後陣陣發涼,何無爲說:“下……下蠱?”
呂正風皺眉道:“這也太玄乎了吧?”
陸倩說:“我跟你們這麼講吧,你們可能覺得是某種假死藥,但是我從一開始壓根就不信真有什麼假死藥。就算是有,也最多瞞過庸醫,絕對瞞不了像老齊那樣的專業法醫,畢竟現代屍檢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
何無爲捋了捋下巴,說:“有道理,那……那我也想不明白了。”
陸倩說:“其實我一開始也搞不懂,後來經過仔細驗屍才發現,死者的呼吸系統有過被麻痹的痕跡。只要上過學的都知道,所謂人體的呼吸,其實就是人體把氧氣輸送給全身的細胞,這樣能夠保持細胞的活力。如果沒有氧氣輸入,那麼在無氧呼吸下,人體將遭受很大的損傷,必死無疑。”
呂正風說:“嗯……大體能聽懂,請繼續。”
陸倩喝了口水,繼續說:“所以說,從目前的生物科技水平來看,無論是趙翠還是錢安生,只要不死,就一定有呼吸!注意,我說的呼吸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肺呼吸,而是細胞呼吸,也就是氧氣的輸入。”
何無爲點點頭,說:“對,是這麼個理。”
陸倩道:“所以說,我當時就想到,肯定是有一種可以替代肺呼吸的氧氣輸入方式,我經過深入檢驗後發現,那是一種細菌和真菌的混合……算了,不詳細說這個了,不然無爲沒法吃飯了。”
何無爲笑道:“還是倩姐體貼我!”
陸倩笑了笑,繼續說:“總之就是這種……這種你們可以稱之爲蠱蟲的混合生物羣,短暫地代替了肺呼吸成爲人體的氧氣輸入方式,因此纔會造成停止呼吸的假象。至於心跳,也是同樣的道理,說句……說句噁心點的話,那些人的身體器官,基本都被各種各樣的菌類給控制了。”
呂正風說:“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何無爲眯了眯眼,說:“我有個疑問哈,難道老齊他們就真的什麼也檢驗不出來麼?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問題?”
陸倩秀眉微蹙,說:“我覺得可能有兩個原因吧,第一個就是**催得太緊,比如說在錢安生那次屍體檢驗中,按照老齊的話,他都快成了戴罪上場了,根本無心細查。而第二個原因,嗯……”
何無爲笑了笑,說:“是因爲他們沒倩姐你的本事大!”
陸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畢竟各有所長嘛,可能在這種比較新奇的思維方面,我因爲年輕佔點優勢。”
呂正風鼓掌道:“謙虛!何小哥,看看人家,你也好好學學!”
何無爲爭辯道:“我也很謙虛啊!我什麼時候公開自誇過?我都是通過巧妙的暗示來讓你們自覺地感悟。”
呂正風一臉黑線,說:“額……好吧,對了,我們來其實還想問問你呢,這個案子可以說是相當玄乎了,但是你怎麼這麼利索地就給偵破了?”
陸倩也說:“對啊,你不知道,你昨晚實在是太驚豔了,現在整個鄭州和洛陽警界都在流傳着你的傳說!”
“何小哥,我感覺你料事如神的本事這是見長啊,剛到登封就擺平一切了,真給我長臉。”呂正風興沖沖地說。
“只可惜最精彩的部分我都錯過了,雖然現在我反過來推一推也猜出幾分大概,但是還有很多想不明白。我想聽你仔細說一遍到底是怎麼推理的。”陸倩說。
何無爲輕輕一笑,說:“在你們倆面前我也不裝什麼神探了,首先一聽到這個案子,我就覺得一定是兇手掌握了某種不爲人知的技術,可以讓人詐死,並操縱人的心智,當時還真有點瘮的慌。”
陸倩點頭道:“是啊,就算是有內奸,也不至於讓死人滿城亂跑啊,一個人死了,便殺死另一個人,然後讓另一個人再殺死第三個人,而且神出鬼沒,確實是駭人聽聞。”
何無爲說:“但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我明白了這不過是一個大型的魔術表演而已,幕後黑手根本沒那麼可怕。”
呂正風忙問道:“什麼事?”
何無爲不緊不慢地說:“是孫東陽的死,我想你們應該還記得,在發現錢安生屍體的時候,也發現了他的血跡,而且法醫證明了如此大量的失血會導致死亡。後來,在少室山景區附近發現了他的屍體,而與此同時李紫夢也詐死躺在那裡,面色鐵青,雙目流血。”
呂正風想了想,說:“這……這有什麼特別的?無非是死法不一樣罷了。”
“不對,我好像明白他什麼意思了。無論是什麼手段,失血過多而導致的當場死亡都是不可迴天的!也就是說孫東陽是被兇手運送到少室山附近的!毒害李紫夢的也根本不是孫東陽!”陸倩說。
“哦,那我明白了!”呂正風興奮地說,“所以說所謂一個人死了再詐屍殺死另一個人的情況根本是一個假象!隱藏在假象後面的是殫精竭慮的謀劃,而孫東陽的失血而亡則完全是一個意外,一個足以揭開那層恐怖面紗的意外!那……那這個意外是怎麼發生的呢?”
陸倩也疑惑地說:“是啊,這次的兇手心機縝密,計劃周詳,做事狠絕,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何無爲嘴角一笑,說:“本次與曲阜那個案子大不相同,所有受害者幾乎共同的特點就是社會關係簡單,而且彼此幾乎毫無聯繫。所以,基本可以斷定兇手殺人都是臨時起意,不,說臨時起意不準確,準確地說是天羅地網已經布好了,就看你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