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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封閉的環

第五十九章 封閉的環

顧念恆怔了怔,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祝汀雪又轉而看了看何無爲,說:“你讓我信任你的。”

何無爲徹底覺得無地自容了,於是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作了個揖,說:“我們夫妻倆還有點事,告辭了。”說罷,便拉着蔣玲離開了房間。

離開後,蔣玲安慰道:“其實這完全怨不得你的。”

何無爲苦笑一聲,說:“我自認不是個很要臉的人,但是面對自己救命恩人,實在是說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咱們還是去見見周冰荷這個人精吧。”

顧念恆被落在房間裡,面對着哭哭啼啼的祝汀雪,他感覺更尷尬了,不禁在心裡問候了何無爲的祖宗一遍。

這時,祝汀雪突然笑了一聲,又坐到了椅子上,眼睛呆呆地睜着,說:“我真傻,竟然還相信童話中的故事。或許我這種人,根本註定是要被這世界淘汰的。”

顧念恆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你的經歷很不幸,但是你不能就這樣被打倒了。”

“我沒有被打倒。”祝汀雪淡淡地說,“顧警長,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顧念恆點點頭,說:“好,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能勸說你的父親配合我們調查這個案子。”

祝汀雪看了顧念恆一眼,說:“如果我不呢?”

顧念恆怔了怔,說:“那我就一直勸說你。”

祝汀雪說:“也就是說,只要我的父親不配合你們,我們父女倆就要被你們監禁。”

顧念恆深吸了口氣,說:“對你父親是監禁,對你是保護。”

“其實沒區別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纔是最安全的,不是麼?一旦我們說出了一切,我們的死期也就到了。”祝汀雪的神情漸漸恢復淡然。

顧念恆說:“警方會保護你們的。”

“不會的,你們不會的,我們祝家已經完了,到時候我的父親入獄,我也會因爲沒有學費而輟學,能跟我在一起的只有那間空房子,我就在那裡面,等待着他們瘋狂的報復。”祝汀雪說。

顧念恆嘆了口氣,說:“就算警方做不到,我也會保護你的,一直保護你。”

“你會麼?”祝汀雪凝視着顧念恆,眼神中充滿了迷茫。這次顧念恆沒有迴避,而是堅定地看着祝汀雪美麗純淨的眼睛,說:“相信我,好嗎?”

祝汀雪怔了怔,說:“相信?我相信過很多人,我相信我的父親,可是最終我卻成爲了罪惡的推手。我相信何無爲,他還算守信用,但是我的母親卻去世了。我做慈善,我幫過這麼多人,我不求回報,但是現在,沒有一個人肯搭理我們祝家。你說我還能相信人麼?”

祝汀雪纖柔的腰肢微微顫動,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吹走,但是她的每句話都那麼震撼,讓顧念恆感覺振聾發聵。

他不禁在想,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他當初選擇當警察,就是爲了幫助無辜弱者。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站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卻在做些什麼呢?變相威逼,推卸責任,他突然舉得自己很無恥。

兩人陷入了沉默,一個默默無言的警長,一個纖柔顫抖的少女,兩個人的影子在陽光的斜射下交錯,演繹着無聲的皮影戲。

過了許久,顧念恆堅定地說:“我會用時間來證明我的承諾,我也會用時間來使你相信我。”

祝汀雪輕輕地點點頭,說:“好吧,請便。”

這個世界,有的承諾像個屁,而有的承諾卻有震撼時空的力量,而能檢驗這種力量的,目前來說,或許只有時間吧!

再說何無爲與蔣玲來到約定的飯店,周冰荷已經早早地在那裡等候了,她依然是那麼美,就像是隱藏在出水芙蓉中的一個小妖精,極盡純美又極盡風情。

周冰荷起身迎接,笑道:“何總,蔣總,謝謝你們賞臉。”

何無爲笑了笑,說:“你可擡舉我了,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幾人簡單寒暄幾句,點過菜後,蔣玲說:“我說周女士,你現在真是今非昔比了,羅立軍一半財產都在你手裡了。”

周冰荷莞爾一笑,說:“我知道,你們肯定好奇爲什麼羅立軍那老頭子肯把一半的財產分給我。”

蔣玲嘴角一笑,說:“我只知道你假裝懷孕,但是整整一半都給了你,其中定有玄機,但是隻怕這玄機之所以是玄機,就在於它不可說吧。”

周冰荷淡淡地笑了笑,說:“看來我的那點手段,都在二位大神的眼皮底下呢。我承認,我很無恥,不過這種事在唐朝也有,還不是被寫成詩來歌頌?”

何無爲說:“莫非你把我們找來,就是替你寫詩歌頌你的?”

周冰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何總果然風趣,我來當然不是爲了這些虛名,曹操不是有句話麼,君子務實不務虛。”

何無爲輕笑一聲,說:“電視劇上看的吧?”

周冰荷撩撥了一下烏黑的秀髮,笑着說:“我可沒有二位這麼高的學問,可是這話糙理不糙,我是來跟二位談合作的,無關那個可怕的案子,就是純生意上的合作。”

何無爲抿了口茶,說:“哦?我們現在可沒工夫談生意。”

周冰荷眼波流轉,說:“你們一定會感興趣的,因爲我的出價是羅氏集團的股份。”

何無爲嘴角微動,說:“那我猜你要的出價,是我們幫你擊敗羅星。你要控制整個羅氏集團,雄心不小啊。”

周冰荷笑吟吟地拉過蔣玲的手,在她的手掌心寫了個數,說:“蔣總,這個股份比例還滿意麼?”

蔣玲秀眉微顫,跟何無爲附耳說了兩句,兩人對視一眼,都微微點了點頭。

“那我們籤合同吧,合同都放在你們那裡,我不留備份。”周冰荷立刻開始翻包。

蔣玲饒有興致地說:“周女士,哦,不,周總,我發現你這次很爽直啊。”

周冰荷遞過合同,微笑着說:“你我的出價都是一定的,我不能再多給你們股份了,而你們也不會接受更少的比例,浮動空間就那幾個百分數。如果我真跟你們砍價,無論是從智商上還是生意經驗上,估計那幾個百分數我一點也剩不下了。”

何無爲簽完名後,說:“那你應該會知道,以我們的手段,至少也能很快成爲第三大股東。”

周冰荷笑着擺了擺手指,意味深長地說:“不,至少是第二大股東,或者說,第一。”

蔣玲眯了眯眼,說:“看樣子,你真是一位加量不加價的好兒媳啊。”

周冰荷淡淡一笑,一字字地說:“羅家玩弄和陷害我時,就該知道有此下場!我周冰荷,此生絕不會再成爲男人附庸了!”

何無爲沉吟道:“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周冰荷一愣,說:“嗯……抱歉,我沒聽清。”

蔣玲輕笑一聲,說:“不用管他,又神叨呢。既然你現在這態度這麼爽直,那我們正好有事請教。”

周冰荷秀眉微顫,說:“請講。”

蔣玲說:“你別緊張,就是一個小故事,話說從前有座廟,廟裡有個化空和尚,那個和尚有一天被毒死了,而毒藥,是通過性傳播。”

周冰荷越聽越覺得不對,聽到最後,驚得目瞪口呆,顫聲道:“我……我是冤枉的!”

“我知道。”何無爲說,“我們就是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冰荷定了定情緒,心念一動,驚道:“我知道了!是……是羅齊那個混蛋!他那兩天非要給我擦什麼滋陰神藥……天啊,我不會也中毒了吧!”

蔣玲擺擺手,說:“放心吧,你肯定吃解藥了,不然曲阜那個案子誰背黑鍋?不過你說這些,有……”

“有證據,有有有!”說着,周冰荷打開隨身的筆記本電腦,登陸了一個私密空間,然後放出了一些照片。蔣玲只看了一眼,就把何無爲踢到一邊去,說:“你先吃飯,這個我來就行了。”

何無爲沉吟道:“羅齊會讓你拍照?”

周冰荷說:“我自己偷拍的,是爲了哪天將他一軍,可是後來就有點……有點……拍上癮了。對了,說起來,化空和尚那個我也有證據。”

蔣玲捏了捏鼻樑,覺得既無奈又好笑,說:“果然是愛拍照的女人運氣都不會太差,行,你的嫌疑基本洗清了,把那幾張照片拷給我就行了。哎,就那幾張就行,其他的你別放。”

與周冰荷聊完後,由於話題不太好,兩人也就沒留下吃飯,離開酒店後,何無爲說:“基本上都在預料之中,果然是羅齊搗的鬼。”

蔣玲笑道:“也不全在意料中啊,比如她那個癖好……”

何無爲忍俊不禁,說:“本來還想通過盤問細節來驗證真僞呢,這下倒是瞬間理清了。”

蔣玲沉吟道:“從祝長生到李叱再到化空和尚,從常濟世到吳納川再到羅齊,兩條線索都彙集到周冰荷身上,形成一個封閉的環。老公,你真覺得是偶然麼?”

何無爲眯了眯眼,說:“很難說啊,從目前看來,周冰荷這人雖然節操無下限,但心地並不很壞,也不像是瞞了多大事兒的人,咱們還是先不動聲色地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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