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鬱志剛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看,眉頭微蹙,說:“這個案子上面調人來接替我了,將成立高級專案組負責,不過調來的這個負責人……”
蔣玲笑道:“怎麼了?難道更不靠譜?”
何無爲一臉認真地說:“你怎麼還就改不過來這熊毛病了呢?總說實話不是實誠,是幼稚!”
鬱志剛無奈地白了兩人一眼,說:“靠譜是肯定靠譜,與陸義亭警長几乎是一個重量級的,只不過,他就是呂正萍的叔輩哥哥呂正風警長。”
何無爲愣了一下,笑道:“那真是夠不避諱的了。”
蔣玲則吐了吐舌頭,說:“那我們可就得撤了,這案子沒法查了,我可不懂如何與疑犯家屬一起查案,我們把他妹妹給揭發了,他不得吃了我們?”
鬱志剛笑道:“這倒不至於,他胸襟還是挺大的。”
何無爲擺了擺手,說:“他胸大不大我不管,這案子我們可就撇清了,你和警員們也別跟呂正風提起我們,反正現在已經成立高級專案組,神探一籮筐,我們這倆業餘的也沒那麼必要了。”
鬱志剛嘆了口氣,說:“那也行,這樣我倒是沾光了,二位神機妙算,我真是很佩服,以後有機會還是要多多合作啊!”
蔣玲吐了吐舌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何無爲煞有介事地說:“對啊,我們還得生娃呢。”
蔣玲面色緋紅,笑道:“淨沒正形!”
三人又閒扯了幾句,吹了吹牛,之後何無爲便與蔣玲離開醫院回家去了。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這天清晨,蔣玲正在鏡子面前梳妝,何無爲則悠閒地擺弄花鳥,這幾天風和日麗,他們打算去郊外踏青。就在此時,門鈴再次響了起來,何無爲打開手機瞅了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說:“呂正風來了。”
蔣玲一怔,嘟着嘴說:“這豈不很尷尬?咱們和他也算是舊識,結果把人家妹妹給搭進去了,要不……要不我就假裝懷孕吧!”她眨着大眼睛,求助似地看着何無爲,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何無爲忍俊不禁,說:“還有我的玲兒覺得尷尬的時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既然來了,咱們以禮相待就是。”於是按了幾個鍵,然後對着手機說:“呂警長,您上來吧。”
蔣玲匆忙把自己拾掇好,然後打開門,沒一會兒,一個身着淺灰色襯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門口。
這男子方臉平頭,身材中等,衣着得體,儀表平平,但是雙目如炬,神情堅毅,有幾分不怒自威之勢。
呂正風是幾乎和陸義亭齊名的人物,一般的犯罪分子聽見他的名字都是聞風喪膽,即使是一些江洋大盜也是儘量繞着他的地盤走。何無爲曾經私下裡說過,如果呂正風的腦子更好使一點,就與陸義亭一樣堪稱神探了。
不過呂正風此時看起來有幾分憔悴,雙眼微微發紅,黑眼圈很明顯。蔣玲跟呂正風打了個照面,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呂正風倒是坦然地笑了笑,說:“好久不見,玲子是越來越漂亮了。”
蔣玲愣了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謬讚謬讚,快請進。”
何無爲此時也走過來,說:“老呂,請到客廳裡坐。”
於是三人就在客廳裡坐定,何無爲擺上茶具,蔣玲給呂正風倒上茶,總之兩人是想着法兒的找事兒幹,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三個人都不說話,屋子裡充斥着擺杯子倒水的聲音。
呂正風深吸了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咱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有話就直說了。我妹妹不爭氣,害死了老陸,結果反而自己被殺人滅口,這都是咎由自取。我就算是恨,也是恨那些歹徒心狠手辣,恨我妹妹如此糊塗,絕對不會怨到你們頭上。再說了,要不是我妹妹,老鬱也不會受重傷,也不會牽連到你們,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們制服了那個殺手,替我妹妹報仇雪恨!”
這一番話說下來,何無爲和蔣玲都釋然了不少,何無爲笑道:“呂警長如此深明大義,我們夫妻很佩服,關於令妹真的是我們失策了,沒有保護好她。”
蔣玲也笑道:“對啊對啊,其實我覺得令妹也就是被騙了,都是那些幕後黑手的錯。”
呂正風點點頭,說:“確實如此,我自問從警這麼多年,也未嘗遇到這樣可怕的組織。你們也知道,我的本事在警界裡可比我的名頭還要響亮,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何無爲和蔣玲連連點頭,說:“是,是,除了您也沒誰了。”
呂正風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對啊!就是嘛!你們也都聽說過,十年前魯東那樁連環殺人案,多少人都沒辦法,就是我給破的,那都是實打實的本事。現在的那些小年輕,當然我不是說你們哈,我是說那些嘴上沒毛成天毛毛躁躁的小夥子們,根本沒法跟咱這打拼出來的比。你們說是不是?”
何無爲和蔣玲忍住笑意,說:“對對對,沒法跟你比。”
呂正風看見兩人贊同自己,滿意地笑了笑,說:“兩位,想必你們也猜到了,這個案子遠沒有表面這麼簡單。”
何無爲點了點頭,說:“是啊,要不然能成立這麼高級的專案組麼?我聽說裡面是高手如雲啊!”
呂正風擺了擺手,說:“什麼高手啊?跟我當年那夥人差遠了,也就是勉勉強強湊合事兒吧。其實我跟你們講,這個專案組組長我本來是不想當的,可是沒辦法呀,上頭非讓我做這個組長,其實也是,除了我以外,也沒幾個人能擔此重任了,畢竟咱是老資格,對吧?”
何無爲和蔣玲笑着點了點頭,說:“對,對。”
呂正風看見兩人贊同自己,愈發來勁兒了,繼續說道:“說起來,現在那些人真是不靠譜,也就靠我在那兒撐着了。他們花大筆的資金,折騰半天,查來查去,結果毫無頭緒,最後還是得由我手把手地帶他們。”
何無爲笑道:“那你們這麼多高手在您的帶領下,肯定是大有收穫吧!”
呂正風聽罷苦笑了一聲,說:“只可惜我們這麼些高手,發現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這個組織很可怕。”
蔣玲說:“那你們到底查到什麼了?”
呂正風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們什麼也沒查到,一點點線索都沒有。”
何無爲強忍住笑,說:“那到底可怕在何處呢?”蔣玲本來也想說話,可是看到茶壺裡茶葉有些陳了,於是起身去拿茶葉。
呂正風緩緩說:“正因爲什麼也查不出來所以纔可怕。我們針對我妹妹和那個殺手進行了全方位的調研,可是你猜怎麼着?連那個殺手的名字都查不出來!我妹妹的各種資料更是潔白如雪,甚至乾淨得有些不正常,比如我就知道我妹妹一些壞毛病,但是都查不出來,我們所有能知道的似乎全都是別人想讓我們知道的。”
何無爲點了點頭,說:“這麼說那個組織確實不簡單。”
這時,蔣玲拿着茶葉袋回來了,忽然,她神色微變,說:“呂大哥,你領子後面寫的是什麼?”
呂正風愣了愣,說:“沒有寫什麼啊,難道……”這時,他神色一變,驚道:“難道上面有字?”
何無爲聽罷神色微變,起身轉到他背後,蔣玲也立刻走過來,只見呂正風的領口後面有一行血紅色的小字:“你會比令妹死得更慘。”
兩人看後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到底寫的什麼?”呂正風着急地回頭問二人,看見兩人嚴肅的神色,不禁更加着急,連忙解釦子脫襯衫,何無爲攔住他,說:“我給你弄吧,這字上可能有毒。”
何無爲和蔣玲小心翼翼地幫他把襯衫脫下來,平鋪到桌子上,呂正風急不可耐地看那些字,看到後神色大變,眼神中流露出驚恐的情緒,顫聲說:“反了!反了!不過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他們是怎麼下的手?”
何無爲連忙拍了拍呂正風的肩膀,說:“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越是這樣越要冷靜!”
呂正風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對,我不能陷入敵人的圈套。還想嚇唬我?我可是久經考驗的老手,見過的稀奇事兒多了去了!”
蔣玲冷笑道:“驕兵必敗,說不定這就是個突破口,你現在快回憶一下你今天的行程。”
呂正風想了想,說:“我今天早上起牀,和妻子吃完早點,然後就穿上了這件襯衫,當時我記得我還特意看了看這件襯衫是否得體,所以肯定是我出門之後被人寫上字的。我出門之後,就直接開我自己的車來到你們這兒了,下車之後我就直接來按門鈴了,也不可能有人跑到我背後寫字而我卻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