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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憑空消失的疑犯

第二章 憑空消失的疑犯

屋中陷入了一陣沉默,空氣中瀰漫着緊張的味道,蒼蠅的嗡嗡聲時遠時近,聽起來愈加嘈雜。蔣玲不耐煩地站起來,拿起蒼蠅拍打死了一隻,剩下的幾隻似乎感受到了同伴死亡的訊息,紛紛向其他房間飛去。

過了一會兒,鬱志剛的情緒漸漸穩定,何無爲問道:“陸警長死因是什麼?他最後說了哪幾個字?”

鬱志剛緩緩道:“死因是被一支塗有劇毒的弩箭射中後背,最後的遺言是四個字:‘找何無爲’。”

何無爲聽罷,眼角動了動,蔣玲則愣了一愣,隨即驚道:“你不會懷疑我家無爲吧!”

“當然不是!蔣玲你這都是什麼思維模式?”鬱志剛無奈地說,“其實已經有嫌疑人了,就在陸義亭警長斷氣沒幾秒鐘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到警局門口探出半張人臉,然後一閃而過,我當時就拿槍衝了出去,去追那個人。”

何無爲半笑着說:“以你警界第一的速度,肯定抓住了吧!”

蔣玲則搖搖頭說:“我賭他沒抓住。”

何無爲無奈地說:“能不能別說的這麼直白,我這不是給鬱大警官打氣麼?”

蔣玲白了何無爲一眼,俏眉微揚,說:“算我失言了行不?你繼續打氣!小心爆胎啊!”

何無爲認真地說:“鬱大警官又不是車胎,怎麼會爆呢?我這是巧妙地通過暗示鬱大警官曾經的虛名來安慰他現在的挫敗感。”

蔣玲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無法理喻的男人,咬着牙沉住氣,笑着問:“既然你要安慰他,爲什麼又說是虛名呢?”

“那我總不能睜着眼說瞎話吧!”何無爲振振有詞地說,“舉頭三尺有神明,瞎話不能亂說。我這是在給鬱大警官打氣和實話實說之間保持一種巧妙的平衡。”

鬱志剛聽着這一問一答的,心裡是百感交集,心道:你們倆這是在給我打氣麼?這不是打臉麼!什麼都不知道呢就在這兒亂猜,關鍵是還猜得這麼準!還要不要人活了!

他眉頭緊蹙,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說:“只恨我無用,那個混蛋也真是竄得快,我們倆在街道巷子裡追逃。我看到他穿着一身米黃色外套,竄得還真是賊快,而且好像有幾分飛檐走壁的功夫,翻牆越車的,我一時還真追不上。追了大約有幾分鐘吧,他鑽進了一棟居民樓裡。”

蔣玲道:“都進了居民樓那種死地了,不會真沒抓住吧?”

何無爲擺擺手,說:“玲兒,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事在人爲你懂不懂?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方法得當,怎麼就不能讓嫌疑人逃脫?”

蔣玲呵呵一笑,哭笑不得地說“你說的就好像鬱大警官故意放走嫌犯似的!”

何無爲淡然地笑了笑,說:“我的好玲兒,我的話你得耐心琢磨,這巧妙就巧妙在鬱大警官雖然努力抓嫌犯,但是最終卻採用了爲數不多的能讓嫌犯逃走的方法……”

“求你們別說話了!”鬱志剛無奈地嘆道,“我當時緊跟着追了進去,那小子一路向樓上跑,我就向上追,到六樓的時候,我幾乎就能追上他了,這小子也是狗急跳牆了,竟然踏着欄杆直接飛身一躍翻上七樓了,我連忙追到七樓,因爲七樓是頂層所以我本以爲肯定沒問題了,可是卻發現……發現……”

“發現人沒了?”蔣玲說。

“你怎麼知道的?”鬱志剛驚道。

蔣玲輕輕一笑,說:“瞎猜的,你繼續。”

鬱志剛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七樓是個封閉空間,連通往天台的通道都是封死的,當時我就傻眼了,實在是想不出爲什麼會這樣。七樓一共有兩個住戶,我想一定是逃到其中一家了,我觀察了一下,看到其中一扇門落滿了塵埃,似乎很久沒人打開過了,而另一扇門嶄新,而且有些新落上去的泥土,所以我就進了那一家。那家裡果然住着一個男子,還是獨居,我搜了搜,果真搜到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米黃色外套。”

何無爲笑了笑,說:“那真是恭喜你抓獲真兇了。”

蔣玲一拍大腿,鳳眼圓睜,說:“我真受不了你這種睜着眼說瞎話的功力。”

何無爲撩了一下那三釐米不到的短髮,說:“這是給人家打氣懂不懂?聽沒聽說過積極幻想法?孤陋寡聞。”

“求你別給我打氣了!”鬱志剛嘆道,“要真是抓獲真兇就好了!我抓住那小子之後,帶回去審了審,又查了查相關資料,覺得好像不大對勁。”

何無爲笑道:“如何不對勁?”

“明知故問。”蔣玲白了他一眼,她對這個明明什麼都明白卻還裝糊塗並自以爲謙虛的男人實在是無奈了。

鬱志剛怔了怔,繼續說:“那小子名叫李詩豪,名字聽起來挺厲害,其實就是一個小痞子,還不是好打架的那種痞子,就是一個整天打遊戲勾搭女學生的小流氓。我覺得就這麼一個貨色,屬於幹什麼什麼不成的,哪能做出這樣的大案子?”

何無爲俊眉微揚,半笑着問:“那你覺得你是抓錯人了?”

鬱志剛眉頭緊蹙,道:“可是這又說不通啊!我一路追過去抓住的人,難不成還能遁地跑了不成?不該有錯啊!”

何無爲笑道:“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你肯定是抓錯人了。”

鬱志剛愣了愣,心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說道:“能不能給點確鑿具體的證據?”

蔣玲不耐煩地搖了搖頭,說:“既然我們的鬱大警官要證據,那把有關資料給我們看看吧。”

鬱志剛連忙把資料遞給何無爲和蔣玲,心中疑道:怎麼到了這裡講證據反而成了很可笑的事?真搞不懂這些大神的思維模式。

何無爲和蔣玲隨便翻了翻,便把資料放回了桌子,何無爲笑着看了看蔣玲,說:“玲兒,是你說還是我說?”

蔣玲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說:“咱們一人說一條,看誰先說完!”

何無爲擺擺手,說:“說一兩條就行啦,不然多不給鬱警官面子,你想想,假如你是鬱警官,這麼多顯而易見的證據你都沒發現,被別人當面指出來,這樣多尷尬你知不知道?”

鬱志剛聽罷幾乎崩潰,無奈地掐了掐眉心,心道:多尷尬反正我是知道了。他哭笑不得地說:“我一點也不尷尬,你們說得越多越好。”

蔣玲自得地笑了笑,說:“聽見了沒?人家一點也不尷尬……”

“停!”鬱志剛連忙打斷,“說證據,說證據。”

蔣玲自信地笑了笑,說:“我先說!首先是沒有關門聲,我們的鬱大警官和疑犯追逃的過程中最多僅有幾米的距離。鬱大警官你注意看現場照片上的這個門,破舊的木門外是老式的防盜門,像這種結構,在這麼短促的時間裡,如果不讓你看見關門的動作,就必然會有關門的聲音。”

鬱志剛微微一愣,隨即眼前一亮,說:“還真是哎!我確實沒聽見關門的聲音!”

幾縷和煦的輕風從窗外吹了進來,裹挾着日光帶來陣陣暖意,也使屋內的空氣更加清新怡人,令人不禁想多吸幾口。

何無爲笑了笑,說:“其次是腿部肌肉,我雖然對人體形態和體育健身方面瞭解不多,但是從照片上看,這位李詩豪的腿部基本上可以榨油了,怎麼能跑過鬱警官?”

鬱志剛一拍大腿,說:“對啊!這小子的身子骨,怎麼可能跑得過我?早知道賽跑一下就能判斷真僞了!”

蔣玲興奮地說:“該我了!還有鑰匙鏈的問題!從你提供的資料來看,李詩豪的米黃色外套上掛着一串鑰匙,而且是不易拆卸的那種,因此快速跑動時必然會發出清脆的碰擊聲。但是在樓中追逐的過程中,據資料上你的描述你只聽到了腳步聲。”

何無爲笑道:“還有,這麼疾速的追逐,就算是奧運冠軍也不能面不改色,但是據資料上你的描述,李詩豪被抓時面色蒼白,目瞪口呆,這也不太符合邏輯。”

蔣玲笑着點了點頭,剛想繼續說,卻被何無爲示意停住了,這時蔣玲纔看到鬱志剛一臉愕然,眼神中又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天空中幾朵雲遮住了太陽,地面瞬時變得有幾分陰暗,一股涼風襲入,三人不禁都打了個寒戰。

蔣玲用手在鬱志剛眼前揮了揮,道:“怎麼了?玩兒一二三木頭人呢?”

“什麼一二三木頭人?能不能有點文化?”何無爲搖了搖頭說,“這叫尷尬、羞愧和恐懼的表情好不好?別亂說話給我丟人!”

蔣玲深吸了一口氣,眯着眼睛盯着何無爲,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說的好有道理,真想把你掐死。”

蔣玲的潑辣與別的女人不同,她說的,往往都真的會去做的。

何無爲立刻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說:“我死不足惜,何人再來疼你?”

蔣玲歡快地轉了轉眼睛,說:“也罷,反正疼我就好,其他的問題都可以用暴力愉快的解決,能用暴力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好了好了,別秀恩愛了!”鬱志剛這才緩過神來,剛纔他聽着兩人一條一條地說,心中既驚訝又羞愧,這才知道爲什麼蔣玲笑自己要證據。可是沒一會兒,他心中卻又有一股寒意陡然而生。

鬱志剛顫聲問:“如果李詩豪不是我追的那個人,那麼那個人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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