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福想,如果穿越是和體質相關,那麼跪祠堂就是穿越“行規”。
是的,潤福現在正跪在西屋祠堂裡面,帶着無奈的打量着這個供奉着列祖列宗們的祠堂,檐下施青磚磨製斗拱,地面用水磨方磚斜角鋪裝,祖宗牌位上貼着白色的剪紙,神龕裡的滿山紅嫋嫋的冒煙。這也倒是古香古色的。一般情況下,女孩子是不得進祠堂的,這下倒好,給自己開眼界的機會了。潤福自我調侃着。
打量了一會,她低了頭,回想剛纔發生的一幕三堂會審。
剛纔紅招喊她過來,說老太太找她,她正從園子回來,前兩天過了園子招待了客人後,她就和額娘說要在園子裡呆幾天,這不,剛回來還沒一會呢,老夫人就找了來,潤福想應該是和日前發生在莊園的事情有關的。
“潤福,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老夫人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潤福。
潤福甫一進屋,就見老太太端坐在梨木椅子上,佟佳氏和錢氏站在她兩邊,臉上帶着憂慮的神色。見她進來了,欲說話,卻不語。潤福心裡明白此事是和她有關的,多半是園子的事惹得老太太不豫。果不然,還未等多久,老太太的話兒就過來了。
潤福低頭先擔了錯“太太,孫女兒惹您生氣了,孫女兒錯了”,說罷就順勢跪了下來。
老夫人見潤福如此低眉順眼的,卻更加生氣。
“現在在這裝乖巧了,你知道錯了,你知道什麼錯了?你逞風頭的時候,怎麼不見得你這麼收斂?可不得了呢,鈕鈷祿淨出了個大才女了,這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真是個能耐!”老太太狠狠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在桌子上,聲音不大,卻字字凌厲。
“太太,潤福不知道滋事重大,妄意而行,所以錯了”這不是潤福說的場面話,而是她發現自己確實是行了一個險招,一切都是以自己的揣測爲出發點,憑藉着歷史的評價和書中讀來的知識做的。
“哼”老夫人一個冷哼。
“還有你,教的好女兒,真不知你的婦言婦容婦德都教在了哪裡”老太太轉口又責罵起錢氏。
錢氏也卻不語,心裡確是在想,對潤福着實放縱了些。
本來老太太說她,她倒能聽進去,但潤福見她說到錢氏了,忍不住掙口辯解:“太太,這事是我一人決定的,和額娘無關,額娘和伯母都是之前不知情的”
“不知情,好一個不知情,你不知你是凌府的嫡親小姐,所作所爲不是你個人,而是代表着整個凌府麼?本來正在這個時候,我們就得分外低調,你伯母額娘回禮倒是不得不爲的,只要規規矩矩的來一場就行了,偏偏你們幾個搞什麼花樣,這下真的倒好,你們是不把你們男人阿瑪害死不甘心!”老太太唾了口,連佟佳氏和錢氏一起罵了進去,又盯着潤福喘了口氣,她原本就不豫家裡聲望太過顯貴,自古伴君如虎,太過招搖的,有幾人得了好下場?盛極一時的也有,但大多散的也快也淒涼。這福丫頭以爲閨閣之事無傷大雅,但前庭內院從來都是緊密相連的,弄不好皇上還以爲我們凌府在結黨營私!
聽到老太太這句話,幾人的臉都有些變了顏色,均是明白了老太太的想法。
潤福皺緊眉頭,果然薑是老的辣,自己這樣做法確實欠了考慮,把凌府又往風口浪尖推了推。
於是她再一拜“潤福知錯,甘願接受太太的懲罰”
老太太看出潤福確實是有悔改之意,緩了口氣“你還小,很多事情可能會是思慮不周,這倒也怪不得你。但是照着我們家這樣的陣勢,你早晚也要嫁入高官貴族之家,到時候就由不得你如此的任性行徑。”
語畢,頓了下,又對佟佳氏和錢氏嚴厲的說“但你們兩個輔佐你們的男人,他們在朝堂上步步爲營,爲家爲國的,可就因爲你們的稍有差池,導致他們功虧一簣,甚至會釀成大禍,娶妻要娶賢,爲妻要爲良,你們好好思量思量,別真的將來把凌家因你們的無知而引起禍端!”
佟佳氏和錢氏均一凜,應道“知道了,額莫克”
“爲了讓你長長記性,來人,把二小姐帶到祠堂向祖宗懺悔!”老太太說到。
潤福低着頭,什麼話都沒有說,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黑了,更夫剛剛敲了更,夏天的京城黑的比較晚,現在應該已經酉時了。潤福在這已經跪了一個時辰。她就這麼靜靜的跪着,風起來了,吹的後院草木沙沙作響,她心裡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