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丹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突然就聽一聲響,似乎巨石激水,一擡頭,就見五道氣勁如游龍。劃破了雲層,來勢洶洶。
明顯是茅山弟子,一來就是五個,柳丹青如何能敵?實在不願施展絕技,暗道:
“他們若是御劍對敵,倒也十分的好應對,若闖入陣中,反給了我脫身之機,只是免不了要損傷真氣,倒也罷了。”
柳丹青思量已定,雙手高高舉起,握住一把巨刀,似乎九丈巨人的兵器。卻是元氣聚集而成,一刀劈下,似乎開山劈石!
直接化解了襲來的五道氣勁,而且還餘勢不衰,竟然盪開了數十丈雲層。
“出什麼事了,這五人如此緊張?”柳丹青收了元氣,見到五人神色,卻是疑惑。不過也不放在心上,只想早些脫身。
“何人闖我茅山仙境!”茅山五人手持桃木長劍,就有人開口。
“好一個仙風道骨,道友可是茅山弟子?”柳丹青明知故問,打了道門手勢。
“道友客氣了。”那茅山弟子,也是禮貌的回敬:“若是貴客,請出示邀請函。”
“我找吳卜羲,哦,也順便找找你茅山的震陽子,勞煩哪位道友傳達一聲。”柳丹青忽的記起,震陽子就是茅山弟子。
此時的柳丹青,那歡快的情緒,都快被消磨沒了,卻又沒得辦法,只好乾等。
“怎麼這麼急啊。”
柳丹青才收了三花聚頂,結界內就傳來吳卜羲的聲音,卻是與震陽子一道,出了茅山洞天。
“走,我們去凡間去喝酒!”
柳丹青脫了身,拍着吳卜羲肩膀,轉身就要走,卻被震陽子攔住,說道:“前輩不是要來我茅山嗎?”
“我來找他的。”柳丹青有些急,繞開震陽子就要走。
“丹青,我看還是先進去吧,免得引發什麼誤會。”吳卜羲拉住了柳丹青,說道:“再說了,婉瑩妹子也在茅山,你不去見見?”
“她來茅山做什麼?”柳丹青脫口而出道:“她不是……”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吳卜羲打斷:“好了,好了,進去吧。”
柳丹青就隨震陽子入了茅山洞天,卻得吳卜羲驚動了太一符。運神一觀,卻是如此說:“落凡和你妹妹都在茅山,而落凡假扮成了一位叫白素素的女子,你不要壞事。”
“他們兩個在搞什麼?”柳丹青暗自迴應了一句。落凡冒充白素素,他有些不舒服,又問道:“吳老師,他到底什麼來頭?”
“這不能和你說!”
“你還是不是兄弟?”
“你要真想知道,問你妹妹吧。”
“行。”柳丹青無可奈何,只得回了一句道:“知道了,孃的,老子憋的慌。”
“怎麼了?”吳卜羲又回了一句。但此時見了茅山掌門,柳丹青不好有小動作,就只好生生的忍住了。
又看到了那怦然心動的身影,與自己妹妹站在一起,雖然知道是落凡假扮,但人卻是開懷了,也不覺得堵了。見自己妹妹興高采烈的迎了過來,便藉機轉移了情緒。
自然就免不了一番客氣,只是柳丹青是想找人分享喜悅的,如今生生忍住,人也就冷淡了許多,乾脆所有情緒都壓抑住了。
他與那清虛道長,一個說受益於茅山祖師之恩,一個說感謝傳法之恩,茶過三巡,兩番客氣後,柳丹青就提出說要走。
卻被清虛道長挽留道:“道友也曾是我茅山弟子,既然來了,何故如此急色匆匆?”
“我有要找吳老師說,不說憋的慌。”
這倒是實話,不怕別人懷疑。主要還是木婉瑩暗中傳音,叫他找藉口,帶着她和落凡兩人一併離開。
卻是落凡施展元神變化,木婉瑩擔心在清虛道長眼前,時間久了,可能會露餡。
“以掌門的眼光,應該看出來了,我這番來去匆匆,就只能辜負您的好意了。”
柳丹青如此堅定,清虛掌門也就沒有堅持,只是說了些客氣話,柳丹青也都應承。又把話頭轉向木婉瑩,語氣有些冷:“早和你說過,那妖僧會幫你處理掉的,你偏偏要自己動手,快跟我回去!”
“你先回去吧。”木婉瑩嘟嘴不聽。
柳丹青知道木婉瑩心思,也不忌諱有外人在場,使出了往日哄她的言語,反反覆覆,就是要人回去。
就算那清虛道長和“白素素”在邊上的盛情勸說,他也不當回事。
他們兄妹,一旦鬧僵起來,總是那麼幾個結果,而這回,卻是柳丹青“火”了。
他們兄妹自有相處之道,這回柳丹青用起強來,木婉瑩也不好反駁。但也許是有些過了,木婉瑩假戲真做,竟然就哭了。
柳丹青的歡快情緒,也就沒了蹤影,他冷着個臉,拉着木婉瑩出了茅山洞天。
如此,吳卜羲與“白素素”,也分別與清虛道別。清虛道長一時不好應對,卻是讓落凡假扮的白素素離開了茅山洞天。
一路上,柳丹青兄妹一直鬧變扭,邊上的吳卜羲,自然少不了勸說,好不容易到了西湖洞天,兩人才消停。
這時,落凡已經到了水雲軒,連茶几都擺弄好了。他卻是以無妄靈臺在凡間過來的。畢竟凡體肉身不入仙界,落凡就是以此爲藉口,那清虛道長一時失了應對。
“丹青,你找我什麼事?”吳卜羲在水雲軒找了替身,使那借屍還魂之術,人也落到了凡間,卻是開口說道:“還有,你們兄妹鬧成這樣,真是少見。”
“什麼事情?”柳丹青的情緒還沒有散去,有些不悅的說道:“我現在忘了!”
“那算了,我們找地方喝一場!”
吳卜羲大笑了一聲,搭着柳丹青的肩膀就要出門。
“哥,你站住!”木婉瑩叫住柳丹青道:哥哥演戲是真,生氣也是真的吧?”
“我是生你的氣了。”柳丹青直言不諱。
“爲什麼?”木婉瑩元神安住肉身,情緒依舊不消,眼角分明能見淚光。
柳丹青見了,只好把夢中婚禮缺席的事給說了出來。
如此,木婉瑩才釋懷,並追問細節。
柳丹青便一一道來,卻是爽快。
夢中的柳丹青,原本只是旁觀者,但他卻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說成了主人公。眉飛色舞。許多細節,不自覺的就似是而非了。
夢中分明看不清新郎的臉,但卻說成了那人就是他自己。入洞房的路,分明是那麼的遙遠,卻沒有提到。
木婉瑩十分的見機,見柳丹青如癡如狂,不停的把茶喝,便就叫人上了酒菜。
柳丹青更加興奮了,他喝一口酒,說一段夢,斷斷續續的,說到掀紅蓋頭時,人就已經醉醺醺了。
“你們知道嗎,我掀開那紅蓋頭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她!”
“哥,夢中的嫂子,莫非和真和素素姐長的一模一樣?”
“什麼叫長得一模一樣,好妹妹,她和她分明就是一個人!”柳丹青說起醉話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木婉瑩明白這其中的歡快,雖只是夢,但體驗卻是真的。落凡與吳卜羲也知道柳丹青的執念,當然配合。
夢,是天機的顯現,也是願望的實現。
三人順着柳丹青的興,都說些祝福的話,喝些歡快的酒。柳丹青越發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