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有毒
“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去去就回。”
段嫣說完這句話，便如煙霧一般，在段澄面前消失了。
段澄見到驟然消失的段嫣，驚訝的無以復加，老實說，姐姐這種“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畫面，他見過不止一次，但每一次見還是很震撼。
畢竟他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能見到“九天之上”的“仙人”，已經非常難得。
哪怕對方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姐姐。
“真快……”
段澄嘀咕了一聲，因爲在自己心中神通廣大的姐姐，答應出手相助，一同解救永安縣的百姓，段澄心中的大石頭驟然落地，言語中，竟然透着幾分，已經丟失了八百年的孩子氣。
他的大腦裡甚至再次出現兒時的幻想，若他也能和姐姐一樣，日行千里，那生活該有多方便。
若是那樣的話，他就可以每日回段家村吃飯了。
一想到許久沒有見的父母，段澄的眼中涌上一層薄霧，面對段嫣數次耍滑頭的官場小油條的眼中，竟也有些許淚光。
他已經有數月沒有見過父母了。
就在段澄琢磨着，是不是藉着長姐離開的空檔，給爹孃提筆書寫一封信的時，一道刺目的光，將段澄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說“去去就回”的段嫣。
段澄以爲，對方說“去去就回”只是一句客套話，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去去就回”。
段澄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嫣，“怎麼這麼快？”
在段澄的印象裡，段嫣可是剛剛離開，看她離開時，屋子裡的馨香還未散去，如今因爲她的到來，有濃郁了一些。
“你有去那些地方麼？”
段澄又確定了一遍，“你確定你找對了地方？”
“嗯，”段嫣輕輕應道。
段澄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張張嘴，乾脆又閉上。
因爲此時他的大腦是一片混沌，還是不開口爲好。
面前的段嫣，默唸的召喚術，瞬息間，她的手上已經多出幾個厚厚的紙包，段澄好奇的圍上去。
只見段嫣一拂袖，這些紙包齊刷刷的打開，裡面竟然是一些黑色的焦土。
“姐，這是你從那些地方帶來的？”
段澄詫異地問道，“這些土有什麼問題麼？”
說着就要伸手去戳那些黑色的泥塊。
可是不等他伸手，段嫣就簡單粗暴的將段澄的手拍開，“我讓你摸了麼？”
段嫣瞪着段澄，似乎對方在做一件極爲大逆不道的事情。
段澄訕訕地縮了縮腦袋，或許是血親之間的天性，雖然一開始，段澄對段嫣是極爲陌生的，但隨着兩個人開誠佈公的交流，如今的段澄，不期然的升起幾分親近，眉宇之間，也多了幾分孩子氣，看起來不再老氣橫秋的，而像他這個年齡的年輕人。
段嫣見段澄老實巴交的，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便開口說道，“這土有毒。”
“？”
段澄倒吸一口涼氣，他驚訝地看着面前的黑土，“怎麼可能，這不就是普通的，被火燒過的土地麼？”
“並非如此，哪怕是被火焚燒過的泥土，也不會是這種模樣，我注意了，這黑土的厚度極深，怕是深入地下，你或許是平日專注讀書，對於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你可是用火燒泥土試一試，看看泥土究竟會不會變成這種狀態。”
段澄想了想，竟然真的從懷裡逃出一個火摺子，想要在府衙的後花園裡試一試。
不過一想，這種事情可以等一等，還是聽自己結界怎麼說。
想着，段澄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目光灼灼地看着段嫣，“長姐，你繼續說，小弟聽着呢。”
段嫣見狀，也不說段澄虛僞，而是說道，“我去實地探測的時候，發現確實如你所說，那疑似被灼燒的土地，極爲方正，不過我去查看的時候，也發現了蹊蹺的。這裡的土地，雖然表面看上去，都是一樣漆黑，但他們的毒性分佈並不均勻，有些地方要深一些，有些地方淺一些，根據我觀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段澄聽言，擡頭，“什麼奇怪的地方？”
“那出事的土地中的毒性，都是以某個點爲中心，向四周擴散，中心點的地方，泥土裡的毒性最大，邊緣地區，毒性最小。”
“那爲什麼會這樣呢？”
段澄忍不住問道。
段嫣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爲什麼會這樣，我怎麼知道，這不是我需要過問的工作，你這個縣太爺自己想去吧。”
段澄又被段嫣搶白了一通，縮縮腦袋，又問出第二個問題，“那長姐，你說這泥土有毒，這毒性，對普通人究竟有什麼影響？”
“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若是普通人，吃下一定量的這些泥土，會頃刻斃命罷了。”段嫣不輕不重的說道，“當然，不僅僅是吃下去，吸入鼻子中，粉末進入眼睛裡，甚至泥土粘在頭髮上，都會漸漸有同樣的效果。”
身爲修真者的段嫣，其實對於生死看得不是那麼重，大概是生生死死的看多了，哪怕讓她頃刻間立刻死去，她也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除了這些，也沒有別的，畢竟自己活了兩輩子，雖然兩輩子的時間都不長，但見到了有些人，三輩子沒見過的東西。
也算是夠本了。
段澄的臉色煞白，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吶吶地問道，“長姐，你只說斃命，那症狀呢，症狀是什麼？”
段嫣看着段澄，眼中露出一絲對方沒有捕捉到的讚賞，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少量的吸入，人會覺得身體疲憊，但量多了以後，心臟就會覺得很累，出現心慌，心悸，再後來，心臟驟停，人就沒命了。”
段嫣說完這一系列的症狀，段澄猛然擡起頭，“長姐，先前暈倒的老人家，還有這灰濛濛的空氣，都因爲含有這種有毒的泥土對麼？”
段嫣點點頭，“不錯。”
段澄聽到後，挺起身體，“那請姐姐撤下門窗上的符紙，我有事情囑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