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事難閤眼!不停思索着自己應該何去何從的展鵬,一時間難以入睡,時坐時臥地折騰了起來。
“那個老爺爺真的能幫自己逃脫老爸的巴掌嗎?”帶着這個疑問,實在困得眼皮打架的展鵬勉強進入了夢鄉。可惜沒過幾個小時,睡得正香的他就被老媽從被窩裡拎了出來。
上學的時間到了。
穿過校園的大門,展鵬沒有像平時一樣徑直向教室走去。他低着頭,一步一停地朝着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蹭了過去。一路之上,展鵬的心裡不停地鬥爭着,昨天答應老人要求時的爽快勁不知哪裡去了。事到臨頭,他反而有點想要退縮。
在校長室的門前,展鵬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失去了敲門的勇氣。不巧的是,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剛剛打算去巡視各班早自習的校長正好推門而出。
“呦?這不是展鵬嗎?你找我有事啊?”校長微笑了一下,一臉疑惑地望着展鵬。
他當然不會不認識這個展大軍長的寶貝兒子,只不過這位展小少爺一向以“刺兒頭”聞名全校,往常一向是見着他就跑,今天主動找上門來倒讓校長有些出乎意料。
“校,校長好!”展鵬被突然現身的校長嚇了一跳,差點罵出聲來。
翻了翻眼睛,看着滿臉疑惑的校長,他知道上天註定,自己今天算是跑不掉了。反正原本此行的目的也是爲了說出一切真相,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失落的勇氣突然涌回了展鵬的身體。這樣一來倒讓他堅定了“好漢做事好漢當”,站出來替好友洗清冤屈的決心。
展鵬挺了挺腰板,咳嗽一聲,使勁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聲向着校長說到:“半夜裝鬼,嚇暈張老師的是我,和劉威無關!你們要處罰就處罰我好了!”
“什麼?”隨着展鵬的話音出口,校長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嗡”了一聲。他嚥了口吐沫,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向展鵬問到:“你小子發燒了吧?這件事軍區警衛處已經定案了!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他們不是找到磚頭上的腳印了嗎?可以和我現在腳上穿的鞋子比對一下嘛!而且我能說出事情的整個經過,劉威能嗎?”到了現在這一步,沒了負擔的展鵬心情反而變得輕鬆了,回答校長問話的口氣也變的滿不在乎起來。
與展鵬的一臉輕鬆,滿不在乎形成鮮明對比的正是校長此時極度鬱悶的表情。明明是一件很容易處理的事情,一下子被眼前的小傢伙搞得複雜了起來。校長雖然對展鵬的話半信半疑,可他還是不得不給軍區警衛處打去了電話。
不一會兒,那個“成功”破案的警衛排長神色懊惱地趕到了校長辦公室。他顧不得擦去鬢角的汗珠,氣急敗壞地朝着一臉輕鬆的展鵬大聲問到:“你憑什麼說這事是你乾的?”
在他眼中,展鵬的突然認帳無異於是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如此一來,“案情的細緻推理”和“主犯的迅速認定”這兩個原本讓他得意不已的炫耀資本,立刻變成了同僚們閒暇之餘的開心談資。被大家諷刺和嘲笑倒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對案件武斷地給出結論,犯下如此荒唐的過失,他年底的晉升機會恐怕就要泡湯了。
在對每一個細節都認真地核實了幾遍之後,警衛排長終於心有不甘地承認:他確實冤枉了劉威。羞愧難當之下,他顧不得和校道別就灰溜溜地趕回處裡彙報去了。與此同時,大家也不得不相信:展鵬,這個令所有人都爲之頭疼的“問題少年”纔是“夜半鬼影”的真正主角。
天和地好象突然顛倒了過來!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
首當其衝的就是MISS張。一聽說展鵬纔是正主兒的消息,她心臟的溫度立刻下降到了冰點。原本想借機訛錢的美夢算是徹底地破碎了。追着軍長夫人去要賠償款,光是想想就讓她頭皮發麻,更不要說真的去嘗試一下了。
接下來就是騎虎難下的教導主任。這個“一身正氣”,剛剛還在全校廣播裡大聲疾呼,要嚴懲劉威,嚴明規章的“校際法官”現在算是徹底地閉上了嘴巴。給展將軍的公子記大過,他連提出這個建議的勇氣都沒有。再說他就是敢提出這個建議,校長也不敢同意。
本案最大的受害者就要數那個警衛排長了。他不但被警衛處長,自己的那個遠方哥哥臭罵了一頓,還要低眉順眼地趕到劉家,登門道歉。這些倒還好說,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那個本來是“板上定釘”的晉升機已經正式和他SAY GOODBYE了……
要說真正算得上歡天喜地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劉威的媽媽,沒有什麼事情比恢復兒子的清白,更能讓她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吐氣揚眉了。至於其他在心裡暗自狂呼“過癮”的學生們,只能算是高高興興地看了場免費“猴戲”罷了。
就在校領導們焦頭爛額之際,展鵬藉着去洗手間的機會,悄悄地溜向了實驗室。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昨夜答應幫他擺平一切的老人正笑眯眯地等着他呢。
看看四下沒人,展鵬小跑着趕到老人面前:“爺爺,一切搞定!你說話也要算數,趕緊給我爸爸打個電話,讓他不許揍我!”在展鵬的心裡,他一直認爲老人是和他爺爺一樣的退休將軍,而且一定是爸爸的老上級,否則他也不會這麼痛快地按照老人的要求去做。
“我不認識你爸爸啊,怎麼打電話?”老人笑呵呵地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