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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自由之旅

81.自由之旅

冷靜很可取, 淡定很重要。

———————————不是題引的題引

一下、一下、又一下。

真田坐在書桌對面多少帶着種看戲的心情數着妃竹眨眼睛的次數。

看着對方仍然停在桌面上方不到十五釐米處的手,他腦中突然跳出個想法:‘下次幸村再找模特的時候也許應該向他推薦小竹,能把一個姿勢維持這麼久是塊材料。’(此處請自動聯想短片動畫《某日的真田》)

對面的人在石化N分鐘後清了清嗓子, 算是標誌着她已經從最初的驚嚇中回神。

“那個。。。哥你確定沒開玩笑?”妃竹的聲音好像飄在空氣裡一樣, 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昭示着她現在心裡完全沒底。

“你覺得呢?”真田的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渾厚硬度十足, 只不過聽在妃竹耳朵裡有種悶雷的感覺。

妃竹臉上掛着一種混合着不願相信和自我催眠的表情, 依舊顫巍巍的開口,“我真希望現在坐在對面和我說話的是仁王學長,那樣我會毫不猶豫的拿辭典砸他。”

“你就算拿辭典砸我也改變不了什麼。”真田相當鎮定。

妃竹依舊盯着他, 下意識的微微搖了搖頭,“我出去轉轉。”

說完起身直奔後院。

真田本來沒打算跟着過去, 他希望妃竹能在安靜的環境中好好想清楚, 不過幾分鐘後傳來的微弱的重物落水聲嚇得他直接從書房衝了出去。

家裡的宅院很有些年頭, 後院院子正中剛好有口水井。夏天時負責打掃的阿姨和婆婆都很喜歡從井裡提水洗洗涮涮,涼快得很。真田在天氣炎熱的時候也有從井裡提水衝冷水澡的習慣, 只不過四月末的夜裡寒氣還在,很少有人跑去井邊,更不要說大晚上的打水。

妃竹剛去後院沒幾分鐘就聽到這種聲音,真田下意識的將之聯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因此跑進後院看到某個人正低頭彎腰站在井邊的時候大喊一聲“你幹什麼?”並用力拉了一把。

‘嗵~~~’, 又是一聲悶響, 比剛剛大很多。

然後, 真田看到剛剛被自己的力氣差點兒帶倒的某人一下子蹲在地上, 整個人縮得小小的半天沒動靜。

後院沒有燈, 只有從院門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剛剛事情發生的又太快, 他其實也沒太看明白究竟怎麼回事。現在一切安靜了,真田反倒站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停了半天地上的人才緩緩擡起頭,真田藉着光亮小心翼翼的打量妃竹,‘不會。。。嚇到了吧?’他現在有些後悔幹嘛不把自己的態度先說出來,真要是她因爲這個出什麼事兒他得自責死。

水光,真田從妃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現在最怕看到的東西——淡淡的水光。

皇帝同學自覺罪孽深重,追悔莫及。

“有什麼事兒會書房說吧。”真田儘可能將聲音放輕放柔,生怕再把人嚇到,只不過。。。。

“哥,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妃竹轉過頭,處於逆光位置的真田看不清她的表情。

“什麼?”

“我真希望井口再大點兒,這樣我就可以一腳把你踹進去了。”

。。。。。‘啊????’

真田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麼一句,直接愣在原地。

妃竹使勁兒吸了口氣纔再次開口,“水桶上的麻繩雖然已經磨得很光滑了,可是就這麼從手上滑出去拜託很疼的~~~”。

。。。

在妃竹近似控訴的聲音中,真田終於明白自己剛剛的動作很可能已經把她弄傷。

“對不起。。。那個。。。”皇帝同學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以爲我要幹嘛?”妃竹的聲音裡帶着點兒戲謔的笑意,“不會當我要投井自盡吧?”

。。。。真田清了下嗓子,但是沒說話,算是默認,他本來確實也是這麼想的。

妃竹無奈,心說我猜得還真準,“我就是想打點兒水說洗洗臉而已。”

‘清涼清涼和自殺有關係嗎?’她有點兒哭笑不得。

“啊。。。回去上藥吧。”真田囧死,心說竟然誤會出去十萬八千里,真是太鬆懈了。

“故意的。”妃竹點頭做總結。

真田聽了上藥的手一頓,沒接話,算是默認。

‘腹黑也能傳染嗎?還是他本來就有這潛質?’妃竹看着對面正在努力讓自己專注於醫療工作的某人挑眉。

就在剛剛,兩人大致‘串通’了下想法,並認定真田在此次事件中負有不可推卸的故意嚇唬人的責任。

妃竹倒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轉而擡頭望房頂做思考狀。

“要是這樣的話,就一起和家裡說下吧”。妃竹覺得如果兩個人一起出面解決,家裡應該不會有太大意見,畢竟長輩都希望子女幸福,還不至於明知道不喜歡還硬往一起捏。

“因爲比呂士?”真田擡頭看了妃竹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昨天答應他可能對這事兒是有影響,不過佔的比重不大。”

“那爲什麼想解除婚約?”

妃竹無語,心說不喜歡還掛着幹嘛?

“吶,你可以這麼想,以後你和我都會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如果現在把事情完美解決呢,就意味着日後四個人的幸福。如果再算上關心大家的親戚朋友的話,就意味着N個人的幸福了,所以現在解除對大家都有好處嘛,對吧?”妃竹笑眯眯的循循善誘。

真田看了有點兒想笑,心說你理論還真多。

“你就不怕爺爺不同意?”

“你要相信爺爺是愛我們的嘛,這樣的話大家一起去說,爺爺會認真考慮的。”妃竹忽然笑着將沒怎麼傷着的右手伸到兩人中間,“在追尋幸福的道路上,咱們要做堅定的同盟者,對吧?”

“恩。”真田也出右手,毫不猶豫的交握。

直到很多年後真田依然清晰的記得書房明亮的燈光下那隻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觸感柔軟微涼,卻隱隱帶着堅定的力度。

就在真田的‘扶傷’工作接近尾聲的時候,真田媽媽敲門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怎麼弄的?”真田媽媽微皺起眉,心疼的拉過妃竹的左手。

“媽媽,沒什麼,剛剛去後院兒提水沒拿住,水桶滑下去了。”

旁邊的真田聽了覺得有點兒擡不起頭來,“媽,她提水的時候被我嚇到了,沒拿住。”

。。。真田媽媽無語,用一種‘兒子你怎麼能把她嚇着這太不可取了’的表情盯着真田,弄得他覺得自己罪不容赦。

“這麼晚了小竹怎麼去提水?要做什麼?還有弦一郎,小竹是女孩子提不動那麼沉的東西,以後這種體力活兒你要主動做。”

妃竹扭頭和真田對視一眼,明明白白交流着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們有事兒想和您還有爸爸談談。”真田藉機會挑出話題,爸爸並不是每天晚上都能見得到,難得今天在,那就說好了。

“有事?”真田媽媽一愣,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我是客廳的分割線—————————

真田的陳述結束後,屋裡陷入一片沉默。

既然已經說出來,就意味着已經無路可退,只能一步步趕着往前走。

兩個人的態度很明確,理由也很充足,在真田爸爸看來,並不是什麼不好的決定。既然都已經考慮清楚了,那麼就算婚約被解除,兒子還是兒子,女兒還是女兒,也沒什麼太多的變化。

其實相比於婚約的存廢,真田爸爸更關心的是孩子們的想法,他很高興兒女們能夠冷靜的分析和判斷自己的感情,這意味着孩子們已經開始長大並變得成熟而理智。

只不過。。。。真田爸爸轉頭看着一臉糾結表情的真田媽媽,心下嘆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把觀念轉過來。’

沉默了有一段時間,真田媽媽嘆了口氣,一手一個的拉着兩個人,“既然這樣,那爸爸媽媽也就不勉強你們了,不過希望你們能做對好兄妹。弦一郎以後要好好照顧妹妹,小竹也要聽哥哥的話,知道嗎?”

“一定做到。”

“恩,媽媽放心。”

“天晚了,先回去睡吧,明天回來去和爺爺說下。”真田媽媽雖然有些遺憾,不過沒再說什麼。

等妃竹和真田出門後,真田爸爸對着正在鋪被子的真田媽媽說:“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放寬心就好。”

真田媽媽點點頭,語氣裡有些無奈,“看來我又得爲兒媳婦和女婿的事兒操心了。”

。。。。‘想得可真早,我家的兒子女兒用愁嗎?’極度自信的真田爸爸顯然已經忘了自己當年吃過的某些暗虧。

—————————我是第二天傍晚真田家客廳的分割線—————————

儘管妃竹和真田白天已經做過相當嚴密的心理建設,不過與真田爺爺面對面跪坐在和室地板上的兩人此時依舊能夠明顯感覺到緊張。

‘爺爺果然是爺爺,哥你還是沒法兒比啊。’

‘怎麼面對爺爺我還會緊張?果然最近太鬆懈了。’

表面同樣故作鎮定的兩人內心的聲音其實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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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緊張的不止他們倆,跪坐在房間靠門一側的爸爸和媽媽也捏了把汗。真田爺爺一生最重承諾,尤其是老友近似於託孤的行爲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非等閒,真田爸爸和真田媽媽對於爺爺的態度和即將有的反應完全沒把握。

“就這樣?”真田爺爺威嚴的聲音很緩慢,聽不出喜怒。

“是。”依舊負責陳述的真田用力點了下頭,說不上是爲了表達兩人立場的堅定還是爲了掩飾不安的心情。

“小竹的態度和絃一郎一樣?”

“是。”妃竹儘量讓自己鎮定再鎮定,都已經到這一步了,絕對不能猶豫退縮。

真田爺爺聽到這裡突然起身,擡手從不遠處的刀架上拿起一把竹刀走回來重新站到妃竹對面。

“不後悔做這個決定?”真田爺爺像是確認一樣又問了一遍。

“不後悔。”妃竹心說‘反正都這樣兒了,挨收拾也得挺着’。想通這層她反倒不太緊張了。

對面的真田爺爺沒再說話,突然舉起竹刀向妃竹揮斬下來。妃竹目不斜視暗地咬牙,其實她也不是不想躲,畢竟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只不過沒練習過劍道的她一瞬間根本判斷不出來真田爺爺這刀究竟是砍向左邊還是右邊,往哪躲都不知道,乾脆原地不動。

“爸爸!”真田媽媽嚇得喊出聲。

真田爸爸也嚇了一跳,要知道即使是竹刀,以真田爺爺的力氣砍下去也不是鬧着玩兒的,打正了的話不說能要人半條命也差不了多少。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起身,打算至少攔一下,不過他們和另外三人的位置有些距離,就算到了肯定也是晚一步。

不過屋子裡畢竟還有一個擅長劍道的人。真田發現爺爺意圖的時候迅速轉身,想都沒想一把將妃竹摟在懷裡。妃竹被抱住的時候本是下意識擡手反摟着真田,不過她回過神兒來後並沒收回去,反而儘量把雙臂錯開爭取多擋住些地方。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今天我的胳膊你的背,咱誰都甭跑。’

真田和妃竹同時咬牙閉眼,不過N秒鐘過去,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兩人疑惑的鬆開坐好看向爺爺,只見老人已經坐回對面悠閒的開始閉目養神,就好像剛剛帶着怒意的揮刀是幻覺一樣。衆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又靜了一會兒,真田爺爺開口。

“美惠啊,今天晚上吃什麼?”語氣很是自然。

。。。一屋子人半天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真田媽媽開口,“還沒開始做,爸爸想吃什麼?”

“還沒做呢啊,小竹,你上次做的那個圓圓的像個球兒一樣的東西叫什麼來着?”

妃竹也沒明白真田爺爺怎麼突然問這個,老實開口,“獅子頭。”

“對,就是那個獅子頭,今天做吧,練練手,上次做得味道還不錯,就是形狀不怎麼勻稱。”

“好。”妃竹暗暗長出口氣,心說總算過關了。

“做飯吧,有點兒餓了,弦一郎留下,給我錘錘肩。”

真田愣了半天才回答“是”,心說以前這活兒不都是小竹的嗎?怎麼今天變成我了?

當天晚上,真田家進行了一頓快樂的晚餐,並於餐後舉行會談,氣氛融洽,只不過各自回房之前,真田爺爺的一句“小竹啊,下次還是你來給爺爺錘肩吧,弦一郎那小子手太重,再讓他來恐怕就能把我這把老骨頭拆了。”讓真田同學頗爲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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