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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愛從零開始

79.愛從零開始

“網球對你而言是什麼?”曾經, 對戰後同樣累得氣喘吁吁躺在網球場上的幸村這樣問我。

“是全部吧。”我轉頭看着天邊橘紅色的夕陽回答。

“你的全部?”幸村的聲音帶着淡淡笑意。

“恩,我的全部。”我的聲音則帶着不容動搖的堅定。

也許我所擁有的東西遠不止網球一樣,劍道、將棋、書法, 甚至於常年霸佔的(蓮二語)班級第一和風紀部委員職位, 都可以被稱爲我擁有的東西。但只有網球, 是我想要的, 是我不願放棄的, 也是真真正正屬於我的。除此以外上述所有的存在都是如此天經地義,就彷彿與生俱來一樣,無所謂喜歡與否和接不接受, 就如同那個從天而降的未婚妻。

也許是到了叛逆的年紀,也許是希望日後就算沒有了網球至少有真的屬於自己的感情陪伴我, 對於這次家裡的安排, 我表現出了明顯的牴觸情緒。事後面對她無預兆的向幸村表白, 我也選擇了友情而刻意忽視這個我並不喜歡的未婚妻。

正當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她的時候,她竟然出了意外。

看着坐在病牀前拉着她的手默默流淚的媽媽, 我有種說不出的愧疚。儘管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她,但如果我沒有表現得過於排斥,也許她就不會刻意避開我獨自出門。

第二天她醒過來,可是檢查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失憶。

“也許對她而言,這樣的結果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大哥得知消息後對我說。

“忘記過去那些不快樂的東西, 她可能反而會開朗起來。”他知道我對婚約的牴觸情緒, 明顯是在安慰我。

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語言和心情回答, 只有點頭。

大哥站在那裡想了半天, 最後開口。“弦一郎, 就算最後真的是不喜歡,至少也要做個好哥哥, 不要讓媽媽擔心,更不要讓媽媽傷心。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見到過的媽媽最難過的時候並不是外公葬禮的那一天。而是小竹一歲多那年姨父姨母過世後外公帶着她離開神奈川回崎玉的時候。”大哥的語氣裡有着回憶和嘆息。

“那天媽媽在站臺上抱着她靠在爸爸懷裡淚流滿面的樣子我現在還記憶猶新,所以,別讓媽媽再難過。”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裡泛着點點水光。

“好。”我點了點頭。

雖然答應了大哥,也決心至少做個好哥哥,可一方面我並不清楚應該做些什麼,或者怎麼去做;另一方面,長久留下的印象和習慣也無法在朝夕之間改變;再加上婚約的事情對我仍有影響,所以再次面對她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找不到感覺。

她確實是失憶了,因爲我發現她自打從醫院回來以後,臉上少了膽怯多了笑容,也沒有了以前那種事事依賴我的習慣。雖然對這樣的轉變多少有些不大適應,不過畢竟算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也許是我的疏離做得太過明顯,她似乎有所察覺,不過對此並沒發表任何看法,只是配合着我的躲閃保持距離。

對她的印象在觀察中一點點兒的改變,緩慢得讓我幾乎無法察覺。

她參加音樂社和戲劇社節目排演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不過並沒有太過上心。看到她在舞臺上快樂的笑臉時確實有些難以想象,‘也許大哥是正確的’,那個時候我如是想。

第二天傳得沸沸揚揚的緋聞和其後幸村推薦她入部的做法更加出乎我的意料。“總這麼離着十萬八千里也不是個辦法,試着接觸接觸吧。”那天回家的時候幸村看似不經意的說。我知道,他是在給我創造瞭解的機會。

‘用網球做媒介嗎?還真有你的。’我對此有些無語。

家裡得知她即將進入網球部的消息分外高興,看來他們還是沒放棄婚約的事情——儘管在她出事後,爺爺明確表示會根據我們日後相處的情況考慮它的存廢問題。

我當時的心情有些複雜,既覺得作爲兄長應該好好照顧她,又糾結着婚約的事情不想和她有過多的接觸。

就在我仍然想不明白應該如何處理個中關係的時候,她在訓練館裡突然暈倒。

看着隊友或焦急或疑惑的眼神,儘管並沒有明確的責備,仍讓我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我果然是太不關心她了。

帶着半是下決心半是討教的心情,我向幸村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他是最能瞭解我此刻心態的人,也是能夠給我幫助的朋友。

我開始試着做一個兄長該做的事情,儘量瞭解和關心她。近距離的接觸讓我對她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聰明的頭腦,樂觀的態度,頑皮中不失認真,常常給身邊人帶來輕鬆和快樂,這些發現讓我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以前對她果然是有偏見的。

幸村歸隊後在我和她的事情上明顯表現出撮合的意思,雖然對他的積極態度有些無可奈何,不過我也知道這是朋友對自己人生大事的關心。

全國大賽結束後,她表示了想跳級的意願,並得到全力支持。我知道家裡這麼決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出於希望增進我們之間的交流,不過這次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反而覺得是個不錯的提議。也許,我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你說,如果小竹和絃一郎一起升學,需不需要把他們安排在一個班裡?”那天晚上路過客廳的時候,我聽到媽媽如是說。

“這麼早就開始考慮這些?不用太刻意,還是自然而然比較好。”爸爸的聲音回答。

“弦一郎那孩子不太會主動關心人,我怕他們離得遠了會生分。”媽媽的聲音透露着擔憂。

“想太多了,他們在一個部,就算只是在家裡交流也不少,總不能把他們用繩子綁在一起吧。”這次的聲音中帶着無奈的笑意。

“也對,是我想太多了。”

“放輕鬆點兒。”話語裡透着溫和的關懷。

媽媽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小竹,但我畢竟是長輩,不可能永遠陪着她。她終歸是要嫁人的,可是把她交給誰家我都不會放心。弦一郎是個有責任心的孩子,我是真的希望他們能走到一起,那樣他就能在我離開以後替我守着小竹;小竹單純樂觀,不會挑剔弦一郎的不懂體貼不善表達,一定會對他好。”

“恩,我知道。”

“你也看到小竹長得有多像理惠,我每次看她的時候就好像看着學生時代的妹妹一樣。理惠那麼早就離開了,她小小年紀又經歷這麼多波折,我怕。。。”媽媽越說越激動,到後面似乎已經隱隱帶了哭聲。

“美惠,別說了,小竹不是理惠,那些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很久之後媽媽纔出聲,“恩,她一定不會再有事了。”

‘就算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也要好好對她。’躺在海邊旅館和室裡的那個清晨,我這樣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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