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出名豬怕壯。
————————讓人背後有點兒涼颼颼的題引
人成名的路徑往往有很多種, 儘管表現不一,但最終結果也算是殊途同歸。妃竹對‘成名’本身並不陌生,畢竟曾經有過相關經歷, 例如一年前的迎新會。
本來妃竹以爲自己今年的成名作依舊是迎新會上‘被迫’接收的‘燙手山芋’, 不過預計的終歸不是現實——她在那之前就已經成名了, 因爲網球部。
學校每年會給予社團活動相應的配套資金, 資金總量相對比較固定, 但是具體分配方法則會時有變動,因此每到年初各社團都不得不爲自己部門的發展努力爭取更多的支援和更大的空間。
週五下午的時候在學生會辦公室例行召開這一年的社團財務會,除了學生會會長、財務部相關人員和社團聯合會相關成員列席以外, 各社團依照慣例一般派出3到4人蔘加。網球部此次參會的是現任部長加藤、內定下任部長幸村,和暫管財務工作的妃竹——柳目前的工作重心是訓練計劃。
本來會議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大家各守‘一方淨土’, 按照慣例分配, 只不過有人打起了男網部的小算盤。
壘球部在去年的全國大賽上終於突破了八強的門檻兒,並一再順利晉級, 最終拿到了當年的全國亞軍,多少有些黑馬的意思。這樣的成績一方面增強了壘球部的人氣,另一方面也讓急於發展壯大自身實力的部長長谷川不滿於現階段男子運動類社團的物質分配,想要在本次會議上爭取多分一杯羹。
男子運動類社團當中,成績比較好的是棒球部、網球部和柔道部, 三家的實力一直穩定在全國前八, 並且有衝進四強的可能, 因此資源分配方面佔優, 其它社團基本算是均攤剩餘資金。
本來長谷川並沒有瓜分上述三家中任何一個的意思, 畢竟是老牌兒種子隊,分也不一定有結果。不過學校本着學生社團儘量多向發展的原則, 並沒有削減其它成績略微偏低的社團經費的意思,因此他想要增加的話,就只能把目光向上述三家掃描。
WWW✿ ttκд n✿ ¢ ○
經過一番權衡比對,儘管長谷川知道男網部因爲有幾個頗具實力的一年級加入而成爲今年全國大賽衝擊獎牌甚至第一名的最大熱門,但在客觀形勢的‘逼迫’之下,最終也只能將主意往他們身上打。
這種爭‘錢’奪利也不算是什麼新聞,問題在於長谷川給出的理由中有一條激怒了網球部——網球部最受矚目的一年級球員的實力並不被信任,原因是去年全國大賽網球部丟掉了全國冠軍的頭銜兒。
儘管網球部的人,或者說當時在場的幸村和妃竹早就接受了惜敗青學的事實,但這樣被人拿出來指摘還是讓人無法接受,出現反擊也是正常現象。
其實要讓妃竹來說的話,真正打贏這場戰鬥’的人是幸村。加藤在言辭方面不如幸村,因此進入到中後期的分析辯論階段以後,基本就將反駁的重任全數轉交。
妃竹從始至終都處於提供純粹的數據支持的輔助位置,單純的傳達事實,當然,在內容的選擇上自然是配合幸村的需要。
不得不說,數據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好用。妃竹給出的東西太過真實也太過透明,讓人幾乎看不到任何的隱藏和謬誤。當這種太過純粹的東西成爲武器的時候,除非有推翻它的事實存在,否則對方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
客觀事實加上幸村的巧妙運用,讓長谷川叫苦不迭,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壘球部現在的所得已經有偏得偏佔的嫌疑,再多做奢求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一場雙簧唱下來,幸村和妃竹算是給在場的學長學姐們留下了頗爲深刻的印象——在坐的以二、三年級爲主,一年級成員一共也沒幾個。更有甚者,素來以直言不諱著稱的風紀部部長更是在背後感嘆‘千萬不能以貌取人,否則弄不好早晚吃虧。’
——————————我是傍晚學生會辦公室的分割線———————
“還沒弄完嗎?”閒院進門的時候看到有棲川還坐在桌子邊看東西。
“在看會議記錄。”有棲川隨意的晃了下手上的本子說。
“會議記錄?下午的?”閒院有些不明白他幹嘛看這種東西。會議記錄說是留檔備查的,因此要求每次學生會正式開會文書部的人都要做大概記錄,但其實也就是歸類封存而已,幾乎從來沒有人會真的翻看。
有棲川往回翻了一頁,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曲起手指在上面敲了敲,語氣裡說不上是感嘆還是其他,“兩年沒見,幸村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長谷川也是心急了,否則犯不着去惹他,被人家堵回來實屬正常。”本來就是長谷川挑刺兒,網球部的人沒趁機發難反刮他一下閒院覺得已經很夠意思了。
“他那是自討苦頭,不過也不算笨到家,要是拿另外兩家開刀,他恐怕更慘。”有棲川就事論事。
“的確,不過話說回來,幸村那種犀利霸道的風格倒是真的很難從他的外表上有所察覺。”閒院也不得不承認幸村的外表實在具有迷惑性。
“這種人才最可怕。”
閒院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笑着說“其實今天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小竹,難爲她頂着張娃娃臉,骨子裡竟然和柳那個數據狂有得拼。”
“她?還真不愧是真田家的人,真是‘老實到家’的作風。”有棲川說着指了指本子上的某幾行字。
閒院接過來看了一眼,是幸村和長谷川辯論的那段記錄,中間少量的穿插着妃竹提供的數據。不用問也知道,有棲川指的正是妃竹量少卻不容忽視的那幾句話。
“在想什麼?”閒院笑着問,“怎麼用這種口吻?小竹提供的東西很客觀啊,有什麼問題嗎?”
“客觀?她掌握的東西恐怕遠不止這些,淨挑有利於幸村發揮的說,表姐到現在還認爲那個小丫頭只是個老實可愛的小妹妹?”有棲川纔不信閒院看不明白。
“相比於大多數人端不上臺面的小動作,她和幸村今天的說法恐怕是難得的光明正大吧?”她覺得這也沒什麼,人總是要向着‘自己人’說話的。“要我說她也沒那麼複雜,你不要想太多了。”
有棲川點點頭,“對了,西門似乎很看好她對數字的敏銳,剛剛還說想拉她進財務部。”
“西門啊。。。要我說,就算他想也不一定能實現”,閒院笑笑,“聽說她這類事情向來不熱心,進學生會恐怕她連想都沒想過。”
“何以見得?”在有棲川的印象中,真田家的人到目前爲止至少在高中部還沒一個不進學生會的。
“她國中時期的任職情況我已經查過了,除了網球部經理一職外,完全是空白。”閒院的話顯然有根有據。“要我說這麼純潔可愛的小妹妹是再難找到了,保護好纔是當務之急,可不要讓她進來被學生會的空氣污染了纔好,龍太郎不許背後打她的主意哦~”
“你這個大嫂還真稱職。”有棲川挑眉。
閒院笑而不答,擡手把記錄本推回去,拿起身旁的書包,“回家嗎?外公剛剛打電話讓我過去,你要回去的話就一起走吧。”
“那我把東西放好,一起走。”有棲川起身把記錄放回專門的抽屜。
‘純潔可愛嗎?那麼,拭目以待吧。’有棲川轉身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是迎新會後某日學校清早的分割線———————
很囧,很黑線。
這是此刻站在鞋櫃前面的妃小同學面部表情的真實寫照。
看着鞋櫃裡幾乎等量的淡藍色和粉紅色信封,妃竹頭一次發現這兩種顏色的同時出現竟是讓人如此恐懼的存在。
迎新會的演出,妃竹最終在閒院的‘威逼’之下選擇了裝男生扮酷這條‘不歸路’。伊集院家裡做娛樂業已有兩代,儘管他的興趣更多是在古典音樂和作曲上,但是耳濡目染了這麼多年,如何製造氣氛吸引眼球提升人氣對他來說並不是難題。
伊集院用的是比較老套但是很速成的方法——六個特點不一的男生的歌舞組合(其實是五真一僞)。用妃竹的話說,就是六個男生以唱歌跳舞爲掩護,行上臺耍帥之事實,而她的任務是頂着張蘿莉臉跑上去扮正太,十足的騙取純情外帶近視的小女生們的視線。
妃竹雖然覺得這樣欺瞞同學有些不厚道,不過總比上去和社長大人扮百合來得靠譜兒,讓她站在臺上和一個女生深情對唱,想想都是一陣惡寒。
因此妃小同學毅然決然的投入到假扮男生的事業當中,將自家那位思想太過新奇前衛的社長大人扔給了副社長去解決。
儘管排練的這段時間沒少被副社長拉住吐苦水,不過她意已決,誓不反悔,硬是頂樁壓力’,等着開雲見日的一天。
可是以爲終於矇混過關的她竟然受到了如此‘隆重’的待遇——兩色情書的夾攻,讓她哭笑不得。‘喂喂,拜託同學們不要真的混淆我的性別啊,很打擊人的。’
正在心中怨念着的某人忽然聽到旁邊隱約的笑聲,轉頭觀望,發現是伊集院和牧野。牧野顯然很努力的在忍,用力的握嘴低頭,但是憋得通紅的臉顯示了她此刻忍得有多痛苦。
旁邊的伊集院與之形成鮮明對比,一手撐在鞋櫃上大笑不止,全無形象可言。
“拜託都是上榜的人了,就不能注意下影響?小心你在同學心目中的優雅形象被毀壞殆盡。”妃竹心說你還好意思笑,這種結果也有你一份‘功勞’好不好。
立海大的人氣排行版排名一直都在變動,能上榜的自然都不是‘一般戰士’。對於一年級來說,迎新會大概是第一個比較大型的露面機會,伊集院就此成名也很正常。
伊集院的娛樂商業敏銳度在這張剛剛被刷新的榜單上也有體現——六個成員中的四個都進入了榜單的前二十,前所未有的輝煌。不過讓妃竹每次想到就很糾結的是,爲什麼她的名字會出現在男生榜的第十六位上?
她從小慄那得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差點兒沒撞牆,“故意的,絕對是有人故意的”,妃竹曾經如此抱怨,只不過換回的並非同情而是網球部一干無良人等響徹全場的笑聲。
“無所謂,倒是你,用不用和學校申請換套男生校服?估計效果一定不錯。”伊集院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意。
“他這明擺着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妃竹鬱悶的轉頭向牧野求援,自從她知道牧野和伊集院的關係以後,已經逐漸養成了求援的習慣,反正那是她們家的,她管管也很正常。
“不過你那天真的很帥啊。”牧野努力控制住笑容說。
妃竹因爲性別關係,註定不能做主音,連輔音都不行,只能在合唱的時候摻和摻和,再加上外形突出但是嗓音略弱的原戲劇社那位主演和她的身高相差不多,因此兩人被‘拖’出來做主舞。其實說是跳舞,動作並不多,而且幅度也不大,畢竟整個節目的賣點在人身上,其它的都是配飾而已,但這樣的亮相依舊給臺下的女生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你再這麼配合他我就要被笑死了。”妃竹嘆氣,對於這二位的一致性徹底無語。
略微收拾了下鞋櫃裡的東西,妃竹打了個招呼先去班級。
牧野的目光一直跟着她到樓梯拐角,即使看不到人了也沒有收回。
“在想什麼?走吧。”伊集院出聲提醒。
“好。”牧野整理了下情緒,跟着向教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