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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把她換做你

61.把她換做你

人生之初, 一切猶如一張白紙。我們的經歷就如同紙上的線條,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積越多。

曾幾何時,我們對新認識的朋友說‘你長得真像我以前的同學’, 或者說‘你的這種習慣和某某簡直如出一轍’。

原來, 那些曾經的朋友或是過客, 已經於不經意間, 在我們的生命中留下了屬於他們的獨有痕跡, 再難消磨。

——————————其實是題引的題引

“喂,我警告你,以後不許掐我的臉, 媽媽說那樣會流口水的。”4歲的她用小小的雙手捂着臉頰,瞪大了淡紫色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表情是難得的兇惡, 不過看在我的眼裡卻越發可愛得讓人想欺負。

“憑什麼你不讓我就不能掐?圓圓的手感又那麼好, 我偏不聽。”4歲的我掛着‘邪惡’的笑容一步步走近她,作勢又要伸手, 嚇得她轉身就跑,我在後面哈哈大笑。

“吶,你要是能幫我抓到金魚,我就讓你掐一下臉好了。”8歲的她在廟會上怎麼都網不到金魚,急的跳腳。

“這可是你說的, 抓到一條一下。”8歲的我趁機提條件。

她咬着嘴脣想了半天, 最後彷彿下定決心一樣重重點了下頭說:“好, 一條一下, 就這麼說定了。”

“一共五條。”我快樂的舉着手裡裝了五條金魚的塑料袋向她邀功。

深吸了口氣, 她閉上眼睛說:“來吧,不就五下嗎?”

看着焰火下那張圓圓的粉紅色的臉, 我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上前親了一口,覺得這樣不夠,又順勢惡劣的輕咬了一下。

“你幹嘛?”她嚇的一邊兒用手擦臉一邊兒警惕的看着我。

“不許擦,擦了不算數。”我威脅。

“不是說好了掐一下的,藏之介你不守信用。”她指着我怒斥。

“我只說一條一下,又沒說是掐還是親。”我很確定我是故意的。

“你。。。”

“剩下的留着哦,以後我會要回來的。”我把手上的金魚遞給她,快樂的跑開跟其他男孩子去玩兒了。

“吶,好不好聞?這個是昨天新買的。”11歲的她在清晨上學的路上忽然把頭湊到我面前,手上拖着半長的辮子笑着問我。

“你怎麼那麼喜歡換洗髮水?”11歲的我仔細聞了聞,橘子味的,昨天是青蘋果的。

“我覺得很好聞啊,而且每天用不同味道的洗髮水洗頭會有‘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的感覺嘛。”她調皮的笑着說。

“奇怪的愛好。”

“吶,藏之介還記得以前我欠你的東西嗎?”12歲初夏的一個黃昏,走在放學路上的她問。

“什麼東西?”12歲的我當時確實沒想起來。

“就是二年級那次廟會上你幫我捉金魚的回禮嘛。”她說話的時候繞到我面前站定,衝我仰起頭,目光卻避開了。

“哦,那個呀,都多少年了,虧你還記得。”

“吶,現在我來還債來了,我可不想總這麼欠着你的。”她依舊沒有看我,背光站在那裡,臉色微微有些紅。

“算了,放過你好了。”我繞過她繼續向前走,約了朋友去打球,時間快到了。

“喂,你真的不要了?小心以後沒有機會了。”她站在身後喊。

“當然真的,我一個男生還能和你計較?”我沒回頭,只是向後擺了擺手。

“藏之介,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一座城市了,你會不會給我寫信啊?”國小畢業那天,她站在我家不遠的衚衕口問。

“幹嘛要寫信?現在家裡不是都有電話了嗎?多方便。寫信又古老又麻煩,自己給自己找活兒幹嗎?”12歲的我剛剛輸了球,心情有些煩躁。

“可是很浪漫啊,想想那種等待的心情,應該很幸福吧。”她並不知道我輸球的事情,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那你愛找誰寫找誰寫好了,我沒時間。我先走了,去練球。”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我就這麼甩下她自顧自的走向街邊網球場的方向。

“你。。。”

如果,能夠早一點兒覺察,我可能會要回她欠我的四個吻;

如果,那天我沒有輸球,態度一定不會那麼惡劣;

如果,知道她會搬走,我也許會開口挽留,至少會要求和她保持聯絡。

可是世間沒有如果,發生的註定成爲事實,不容任何假設。

生活中存在着太多這樣那樣的巧合,她的父親和我的父親因爲工作關係相繼搬走,快得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以至於當時在姑姑家過假期的她和在奶奶家過假期的我完全沒辦法得知對方進一步的消息。

直到快開學回到新家的時候我才驚覺我已經再也找不到她——沒有新的地址,沒有新的電話,她就這樣在一瞬間離開了我的生活,留給我的只剩抹不去的記憶。

從最初濃濃的思念,到後來漸漸的淡忘,就這樣我以爲兩年半的時間已經讓我忘記了那個曾經陪伴我走過十二個春秋的人,直到妃竹的出現。

最初見到妃竹的時候並沒有特殊的熟悉感,只是覺得多少有點兒面善。當‘她’用手捂着臉睜大眼睛盯着金色和一氏的時候,那個曾經無數次在我面前做過同樣動作的女孩兒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從記憶中跳了出來,清晰的彷彿就在眼前。

原來,

我從來就沒有忘記她,

沒有忘記她發端的香氣;

沒有忘記她可愛的笑容;

沒有忘記她捉不到金魚;

沒有忘記她喜歡章魚燒;

沒有忘記她酷愛紙質信件的浪漫感覺,

更沒有忘記她其實也是喜歡我的——儘管我們一直只是朋友。

美雪和妃竹通電話或者發短信聯繫的時候幾乎不揹着我們,金色他們問起,美雪也都照實說,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慢慢從美雪口中對這個立海大的經理有了初步的瞭解。可是,我發現越是瞭解,就越覺得她們竟然如此相似。雖然不一樣的名字,不一樣的容貌讓我清楚的知道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可還是忍不住總是將她們聯繫在一起,甚至有的時候會幻想這會不會是上天給我的機會,給我一個重新得到她的機會——儘管她們並不完全相同。

我的手機和千歲的同款同顏色,假期那次美雪拿錯後我突然有了一種想法:以後儘量讓經常丟三落四忘帶手機的美雪用我的電話和妃竹聯繫。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只是希望‘她’能夠經常看到我的名字,適當增加熟悉感而已。

我開始寫信,儘管理由編的有些幼稚,但畢竟達到了保持通信的目的。

一封封信件讓我慢慢開始瞭解這個遠在神奈川的女孩兒,也讓我越發覺得‘她’是上天給予我的恩賜。這樣的聯繫雖然節奏緩慢,但早已讓彼此有了足夠的熟悉感。當渡邊教練就練習賽對手一事徵求大家意見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提出聯絡立海大的建議。儘管被隊友們一次次的調侃,但是無所謂,在我看來,‘收網’的時間到了。

妃竹對我那些信的感覺和分析太過精準,精準到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她’是對的,我寫每封信的時候都會想到她,想到她的喜好,想到她的態度,想到那些曾經相似的過往時光。

我,真的忘不了她。

妃竹的話讓我清醒的認識到,我一直都是喜歡着以前的那個她的,而她也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滲透進了我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

———————————我是小吃店的分割線———————————

“怎麼辦?在你面前我好像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我狀似無奈的衝着坐在對面的人攤了攤手。

“學長可別這麼說,怎麼聽着好像要被拖上賊船了一樣?”妃竹笑眯眯的開玩笑。

“能不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然後,分享這個秘密?”我笑着對妃竹說,我知道我對她的思念太多太深,可是我又找不到她,如果沒有宣泄方式的話只能讓自己陷入痛苦。我需要說出來,把曾經深埋於心底的思念說出來。

通過一段時間的交流,我知道妃竹其實是個理智的人,‘她’有一雙太過明亮的眼睛和一顆太過平靜的心。這樣的人也許對愛情的體會很緩慢,但卻是一個非常好的聽衆。也許沒有勸慰沒有體貼,但是能夠讓人釋放和寬心。

“好吧。”妃竹看着我,好像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最終只是給出了這樣的答覆,儘管簡單,但我知道這是一種承諾。

“謝謝。”我知道,我終於可以在一個人的面前開誠佈公的去回憶她去思念她去談論她。

“誒~~~白石學長,你說如果我和她站在一起跟別人說是親姐妹的話,會不會有人信啊?”送她回去的路上我們邊走邊聊,她笑着問我。

“估計有七八成的人會相信吧。”

“相似度那麼高?恩,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見見她。”妃竹好像對她很感興趣。

“也許會見到吧。”我隨口說道。

——————————我是結束白石視角的分割線—————————

其實妃竹和白石路上的一段對話只是隨意爲之,誰都沒有當真,畢竟,人海茫茫,見到的機率並不大。但是讓兩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段談話竟然成了一則預言。一年多後的某一天,在立海大的校園裡,這對兒‘僞姐妹’正式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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