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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經理與後援團

44.經理與後援團

別人眼中的兇狠,也許表達的卻是愛戀。

——————————————不是題引的題引

考慮到妃竹手上有傷,幸村和切原本來打算放她大假,等到開學再說。反正她要開始準備升學考,待遇本來就要向三年級看齊,借這個機會讓藤本快速全面掌握工作也不錯。不過第二天柳蓮二意外的來請假,說是父親單位組織旅遊,全家都去,爲期一週。後勤方面的東西一直都是柳和妃竹負責的,部裡唯二的兩個‘後勤總長’同時請假,多少會給補給等工作帶來些麻煩。

幸村和切原跟妃竹商量了一下,提了個方案:她依舊天天過來,不過不參加部裡工作,而是坐在場邊。事情由藤本和上野去做,有什麼問題找她問。於是妃小經理就這樣開始了自己幸福的休息之旅,只不過因爲一些事情,這種悠閒的狀態在兩天後戛然而止。

有網球部的王子們就必有後援團,這近乎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網球部的後援團其實是個即特殊又持久的存在。說它特殊,因爲它是純自發的民衆組織;說它持久,是因爲據傳自打各校有了網球部以後就有它活動的身影。

每個學校的後援團都有各自的特點,比方說冰帝,就以人數衆多,行爲瘋狂而著稱於關東地區,其團體知名度在某種程度甚至超過了強大的冰帝網球部。提到冰帝,也許有人不知道網球部的具體戰績如何,不過大概沒人不知道其後援團的存在。

妃竹剛進入網球部的時候還是比較忐忑的,很大程度上來自於傳說中的後援團的恐怖行爲。同人文她看得不算多,不過也不算少,其中對後援團的描寫大多不是正面的,而且其成員的各種欺負手段可謂歎爲觀止,防不勝防。

起初她行事很是小心,在學校基本都跟同桌切原、前桌藤本和平江一起行動。她雖然也不至於草木皆兵的怕這怕那,但是自我保護的意識還是有的,總比日後出了解決不了的事情再後悔強。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了解,她發現立海大網球部的後援團有着自身的幾個特點:

第一,成員的不固定性。立海大的社團活動一般都有自己的規律,學生大多是根據自己的所長或愛好而選擇社團的,因此很多時候網球部在訓練,後援團的隊員也在自己的社團參加活動。只不過由於各個社團的管理方法不同,後援團成員會分批分期的在不同時間出現在網球場邊。

第二,個體指向性不明。這是妃竹從平江那裡瞭解到的。不同於冰帝那種以正選個人爲單位,先組成某正選後援團,進而組成名義上的整體後援團的方式。立海大的後援團並沒有明確的人頭劃分,這一方面是因爲作爲整體的後援團是首先存在的,另一方面是因爲很多後援團成員的支持對象並非一個。

妃竹瞭解到,後援團在支持對象方面的組成成分相當龐雜,大體上可以分成四類。一類是偶爾看球型,就是有重要比賽或者校際友誼賽立海大做主場的時候,這類人大多會來看球,其它時間很少出現。

一類是多向支持型,以平江同學爲典型代表。這類成員支持的人不只一個,也不限於正選,她們更多的是在看球加油的時候欣賞各種類型隊員的不同美感。妃竹發現這類人一般都有部分八卦性,不過基本不具有攻擊性。

一類是單向支持型。這類一般比較棘手,大多是欣賞或喜歡某一隊員的,因此執念也比較重,偶爾出現的惡語中傷、挑釁、威脅等事件多處於這類成員之手,比較具有攻擊性。不過人數只佔總體的十分之一,只要把握好度,不刺激到她們問題也不大。

最後一類讓妃竹多少有些無語,當初她知道的時候就在心中感嘆:‘原來腐女這種生物在這個世界也是真實存在的。’她後來也想明白了,BL漫畫本就在日本佔有不小的市場,因此其社會基礎雄厚也是很可以理解的。這類成員大多是BL漫畫的忠實讀者,且以幸村的另一個社團——美術社成員居多。總體來說,這類成員是後援團中最好接觸的,大多爲人開朗,以捕捉和欣賞美爲第一要務,以YY爲思想核心,對八卦有些興趣,對於妃竹來說,是後援團中最安全的存在。

第三,文明程度比較高。立海大的後援團基本不會加油聲震天,其主要發泄時間還是在校際聯誼賽或正規比賽賽場上,平時部裡訓練的時候一般都比較安靜。傳說這一方面是因爲學生的素質和氛圍造成的,另一方面是拜皇帝大人的黑臉所賜。當初妃竹聽聞此言的時候,對自家老哥頂禮膜拜——‘簡直太神奇了~’。

妃竹最初進入網球部的時候,雖然後援團各類型成員的反應不一,不過總體情況不算太好。畢竟五十四個男生一個女生,這樣的搭配讓同爲女生的後援團看着刺眼也很正常。

她覺得網球部的女經理和後援團之間的關係大概只能用微妙一詞來形容。客觀的說,以自己的情況,成爲其中一員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因此很多時候,雙方所要尋找和保持的,無非是一種平衡。

本着平衡論的妃竹在入部初期做了幾手準備。

第一,在工作上絕不偷懶,一方面是職責所在,另一方面也可以讓自己充分忙起來,免得落下什麼不好的口實,畢竟,外面N雙眼睛都盯着呢。妃竹每天在球場忙得滿頭是汗,本來是因爲場地大工作多造成的,卻意外的換來了比預想中還要好的結果——同情。不少後援團成員都表示,以前沒發現網球部經理是個苦差,因此對妃竹的理解反倒多了起來。

第二,日常交往上,除了同班兼同桌的切原,妃竹基本不會在校內單獨和網球部的任何一個正選接觸。柳監督她吃飯是在網球部的資料室,沒外人知道。

估計各位正選也看出她的行動原則了,從來沒人會跑到班級找她,就連平時關係比較好又不太注意這類事情的丸井,在這個問題上都很奉行準則,有事大家部裡說。妃竹知道其實大家是在用這種方法保護她,所以一直維持着這樣的交流方式。

第三,由於初期妃竹的主要工作集中在一年級部分,後來才陸續接手二年級、正選和人數較少的三年級的訓練監督任務,因此準確的說,她和部裡大多數人都很熟,尤其是一年級。這就導致她對部裡幾乎所有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也就不大容易被人認爲是居心叵測。

第四,在對待後援團的態度方面,妃竹對後援團的活動從不阻止,也不過問。影響不到訓練的情況下,她沒必要說什麼。影響到訓練的情況下,真田保證第一個瞪過去,幸村也會站出來用自己的方式控場。換句話說,這個度並不需要她來把握,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就算有人追某個隊員,那也不是她應該管的,那是人家的戀愛自由。只要不影響訓練,妃竹對所見所聞一律採取放任態度。甚至還聯合柳、藤本、上野等人在部員生日或節日等特殊時期組織禮物、情書的接收、分類與轉交等事宜,完全將經理一職定位爲網球部的服務人員和傳遞媒介。至於背後偶爾風傳的那些與己無關的欺負事件,自然被學校劃入學生會和教導主任的管轄範圍,遠遠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經理過問。

當然,在妃竹看來,真田這個老哥牌擋箭牌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存在,畢竟,有皇帝坐鎮,她的人身安全是沒啥可擔憂的。

想法簡單並不等於沒想過,妃竹還是很愛惜自己得來不易的生命和目前天下太平和樂融融的氣氛的,因此她用一系列的行動爲自己織了一張細密的網,努力將自己與潛在的安全隱患隔絕開來。

一直以來妃竹和後援團都遵照上述默認的行爲模式行事,雙方像商量好的一樣不越雷池半步,也算是相安無事。

這兩天妃竹因爲受傷的關係,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場邊翻翻記錄什麼的,日子過得很是清閒,因此很多以前沒有注意過的事情也漸漸進入視野。

網球部假期的訓練因爲時間大多是頭天解散的時候臨時定的,因此來看的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也基本上是部員的女朋友或準女朋友。不過今天有些不同,由於上午是返校時間,因此留下來看訓練的人也比較多。

妃竹正有些無聊的翻着手上的後勤記錄,旁邊一陣特意壓低的驚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擡頭看過去,是平時還算說得上話的幾個女生——後援團中的腐女是也。

大概是有人發現了妃竹帶着好奇的目光,那羣女生裡有幾個看過來,其中一個還向她招手。妃竹認得她,三年級的村上學姐,和伊藤學姐同班,也跟幸村同爲美術社成員。

妃竹放下手上的記錄本走過去,“怎麼了?”

“喂,給你看樣東西。”村上神秘的說。

“什麼?”妃竹看她的樣子,有點兒好奇。

“吶,不要告訴幸村啊。”

妃竹疑惑的從球場邊鐵絲網的下方接過對方遞進來的一個素描本兒。本子還很新,不過已經畫了快半本了。畫面線條流暢,人物比例也很適中。每幅圖的旁邊搭配着一段對話,看起來應該是手繪的漫畫。

妃竹從頭翻看,越看越想笑,最後感覺都快憋不住了,只能用手捂嘴,免得笑出聲來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漫畫的內容是一個還沒完結的故事,一個BL故事,一個關於幸村和真田的BL故事。妃竹以前曾經看過兩篇這類的文章,當時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感覺不明顯。不過這次是文配圖,形象生動,故事結構也很不錯,走的是有些曖昧的輕喜劇路線。她笑的主因是故事裡的兩位主角此刻就在身後不遠的網球場上指導訓練,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那二位知道了會是什麼感覺。

“感覺怎麼樣?”村上等人看到妃竹的反應眼睛放光,彷彿找到了組織成員一樣。

“你們膽子可真大,不怕被他們發現啊?”妃竹湊過去和村上咬耳朵,“不過畫真的很不錯,很有質感。”

“原來你能接受啊,我們以前還以爲你會討厭這種東西呢。”村上這麼想很自然,妃竹和真田是兄妹,真田家那種正統的家教下,她們實在無法判斷妃竹對這類東西的接受度。不過依照妃竹平時表現,大多數人都覺得她比較好說話,今天又看起來比較閒,突然就想試探一下。

“小說或者漫畫的話應該還行吧。”她覺得寫成書的話還可以,跟看到那本《妹妹戀人》的感覺差不多,剛開始有點兒彆扭,不過還是能看的。

“那就好,不知道真田能不能接受。”上村笑着說。

“他還是免了,我感覺不行。再說寫的可是他,估計發火兒的可能性極大。”妃竹覺得,就算真田看到這類題材的東西有可能會表現得無動於衷,不過涉及自己的時候情況很可能大不相同。

旁邊幾個某些隊員的忠實FANS看到妃竹的態度倒是鬆了口氣,以前之間那條繃得還算緊的弦也多少有鬆弛的感覺,畢竟妃竹現在的反應算是在某種程度上給她們吃了顆定心丸。

十來個女生笑着小聲討論,也許是太投入的關係,有人走過來都沒發現。

‘人啊,不能太幸災樂禍~’妃竹感覺到手上一輕的時候不由得想,迅速回身伸手,打算把素描本再搶回來,不過手剛碰到本子就不動了——身後的人,是幸村。然後,集體噤聲。

幸村本來在指導二年級訓練,轉身看見妃竹把一個大本子架在雙臂上,左手一頁一頁的翻着看,然後還笑着和場外的人咬耳朵。他有些無奈,‘右手才傷了沒兩天,怎麼還拖着那麼厚的東西?就不知道愛護自己?’

走過來抽走本子,發現場邊後援團的成員一個個面如土色,直覺告訴他這本子有問題。低頭查看的時候順勢擋下妃竹本欲攔截的手,看清楚內容後勃然大怒。他不是生氣有人畫他和真田,而是生氣爲什麼妃竹看到這類東西竟然會是那種表情。‘她這算什麼意思?就這麼希望我和真田在一起?她。。。’幸村在氣頭兒上,開口火藥味兒就很濃,“你是不是太閒了?”

幸村的聲音不算大,所以場內的人沒注意,不過場外就不一樣了。幸村剛剛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平日的笑容,面無表情的盯着妃竹。學校裡平時幾乎沒人真的見過他生氣,更別提後援團這些平日和他接觸並不多的女生,因此他問的雖然是妃竹,不過場外的人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個噤若寒蟬。

妃竹也有點兒懵,她見過幸村笑着生氣,這樣直白的冷硬和火氣她也是頭一次遇到。不過回神的下一刻本來就不算太多的愧疚感迅速飛奔到九霄雲外,以至於她直覺的想頂回去,‘同學開玩笑的幾幅畫而已,至於嚇倒一批人嗎?’不過她終究還是沒說出口,手上的疼痛感讓她清醒了不少。最後只是頂着一臉‘這個問題不想回答’的表情偏過頭。

幸村看着妃竹那種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的表情根本壓不住火兒,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失態了,努力穩了穩心神,淡淡的掃了一眼場外美術社那幾個人,眼中的情緒和冰冷一閃而過。

“畫得不錯,小竹先把這個借給我欣賞欣賞吧。還有,沒什麼事的話等下去監督一年級的訓練。”幸村很快恢復了以往的笑容,直接將證物沒收,妃竹很清楚這絕對是暴風雨的前兆。

“是,幸村部長。”‘生死由他吧,反正是由不得我了’。妃竹也平靜了不少,在心裡嘆了口氣,責備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用藏在背後的右手努力向身後的衆人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然後走過幸村身邊毫不猶豫的直奔一年級訓練場地。

就在場邊幾乎所有人都被幸村難得一見的脾氣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人羣背後一雙淡棕色的眼睛將剛剛幸村轉瞬即逝的失態盡收眼底。‘難道。。。是她?’

身爲領導者,冷靜自持,統觀大局是必要的素質。幸村是高手中的高手,這樣的能力和素質自然不會缺乏。因此當天晚飯過後和妃竹坐在真田家書房裡的時候,幸村已經非常平靜了。

在真田練習劍道,兼之秉承待客之道無法撤退的這一個小時中,妃竹自然而然的被幸村拉着進行了一次深入細緻的談話。具體內容不可知曉,不過事後幸村雖然將那本素描還給了妃竹,但在他的可控範圍內硬是沒讓妃竹再有機會接觸有某些愛好的人的事實是明擺着的。妃竹發現以後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不過腹誹了下‘部長,原來你也挺記仇的。’當然,這都是後話。

當天晚上真田結束劍道練習走進書房的時候,屋裡的兩人神色如常的討論着書上的習題,硬是沒讓他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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