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好奇心真的可以害死貓嗎?
答:可以,不過它的作用不僅限於此。
問:那它還能害死誰?
答:當它造成一連串反應的時候,誰死誰活都不好說。
————————不是題引的題引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立海大一行終於到達跡部家位於千葉縣的別墅門口。看着那個華麗到誇張的大門,N多人頓時無語。
冰帝的學生大多出身上流社會家庭,禮儀上自然面面俱到,不過妃竹覺得周到就可以了,對陌生人表現得太過熱情就顯得有些奇怪了,比方說現在的忍足。
“美麗的小姐,我有這個榮幸爲您效勞嗎?”忍足的動作相當具有紳士風範,不過。。。妃竹看着手上不算大也不算沉的包,突然想到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有了上次忍足謙也的那番話,妃竹雖然還沒見過這位冰帝的軍師,卻已經在心裡給他貼上‘狼’的標籤兒了。沒辦法,在仁王等人的三令五申下,防狼之心她想沒有都難。
妃竹還沒開口回絕,就接收到了側前方三道如刀鋒般伶俐的目光。擡眼看過去,是這次合訓冰帝方面的‘後勤人員’——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經過剛剛的介紹,妃竹知道了三個人的名字,鈴木裕美、高橋信子、森川纖織。
跡部大少爺爲什麼突然心血來潮的找來這三位她是不知道的,人家也沒必要向他們報備,不過依現在的情形來看,妃竹覺得自己還是小心點兒的好。這次合訓一共五個女生,四個都是冰帝的,其中除了冰帝那位看上去多少有些清冷的三年級經理以外,另三位似乎都不好惹。
根據眼前的情形,妃竹估計那三位當中有人心繫眼前這位冰帝軍師是確定無疑的。早就聽說過冰帝女生的恐怖,她覺得還是躲着點兒好,免得惹禍上身。
“不用麻煩學長的,東西不沉,謝謝。”妃竹儘量把笑容放得淡淡的,公式化的回答。
“作爲東道主,我有這個責任爲您服務。”忍足似乎沒打算馬上放棄。
‘他這麼熱心幹嘛?’妃竹挺不理解的。
“忍足君,謝啦,妹妹的東西我幫她拿。”仁王過來順手拿過妃竹的東西。
眼看妃竹手上沒什麼了,忍足也不好再堅持。“原來妃同學是仁王的妹妹啊。”‘因爲這個才成了網球部的經理嗎?’他覺得這種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情況是很可能發生的。‘那她也就沒那麼特別了。’
忍足掉轉回視線的時候,看到妃竹頭上落了片樹葉。應該說,他這人其實本質上還是很紳士的,作爲東道主相當盡職盡責,所以在發現樹葉後,很好心的打算幫忙拿下來。
就在忍足的手指即將碰到那片葉子的時候,出了點兒小問題——妃竹扎頭髮的皮筋兒像是掐準了時間一樣,在這個時候斷掉了,並且好巧不巧的彈到了忍足的手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幾乎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因此現在的情況在周圍衆人看來就飽含着另一番味道。
忍足‘有意’的在妃竹轉頭的時候借力使力的摘下了她頭上的皮筋兒,她的頭髮就這樣毫無預警的散開了。
不得不說,這個畫面相當曖昧,看在衆人眼裡簡直和當衆調戲沒什麼區別。一瞬間,四周寂靜,N多人變臉。
妃竹轉過頭的時候,突然覺得腦後一鬆,然後就發現頭髮垂了下來。回過頭,詫異的看到身後一臉尷尬的忍足,他手上還拿着斷掉的皮筋兒。
妃竹畢竟只有一雙眼睛,所以當她看着皮筋兒的時候必然會忽略周圍或看好戲、或憤怒、或嫉妒的各色目光。她當然知道忍足不是故意的,因爲能感覺到皮筋兒是自己斷掉的,所以很自然的從忍足手上把它拿過來,“這個時候搞罷、工,還真不給面子。”
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不少人放鬆了繃緊的神經。忍足也鬆了口氣,‘還好,她解圍了,要不然我還真不好解釋。’不過忍足多少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的行爲,‘告訴她不就行了,我幹嘛上手?’要知道在冰帝想要利用各種各樣機會接近他的女生絕不在少數,現在的情況擺明了給人以接近或要求的口實。
剛剛緊張的氣氛在妃竹的那句話出口後瞬間消失,大家又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說說笑笑,只不過此時忍足的心情顯然不像周圍人那樣輕鬆自在。他一直盯着妃竹的神情和動作,想要預先從對方的表情動作中看出什麼。‘希望不會是自找麻煩就好。’
其實妃竹現在想的跟忍足的完全不搭邊兒。她根本不知道皮筋兒會壞,自然也沒準備備用的。‘這麼熱的天氣披着頭髮,脖子和後背肯定會起痱子的。’妃竹努力搜尋着替代品。
“丸井學長,剛纔那個蛋糕盒子上的裝飾絲帶還在嗎?”妃竹忽然想起剛剛被丸井消滅的蛋糕,盒子上有個淺黃色的帶子系成的花結。
“在。”丸井覺得那帶子綁成的結挺別緻的,就沒扔。
“謝謝,那我徵用了啊。”妃竹接過來,笑咪咪的向丸井晃了晃。
“沒問題。”丸井知道東西能派上用場,自然不會有異議。
旁邊的忍足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妃竹是打算用那個絲帶做頭繩兒。‘就這麼解決了?’他有點兒傻眼,沒想到這件事這麼簡單就過去了。
“你轉過去,我來幫你綁。”仁王抓了個人幫他拿東西,然後接過妃竹手上的絲帶,推着她轉過身。只不過,三分鐘后妃竹就後悔把絲帶給他了——仁王同學顯然根本就沒有給女生綁頭髮的經驗。
時鬆時緊,時左時右,仁王發覺綁頭髮原來也是一技術活兒。就在他猶自和妃竹的頭髮以及手上的絲帶奮戰的時候,旁邊一雙手接替了他的工作,是柳生。
“我來吧,再這麼下去你想弄到什麼時候?”柳生頭一次發現仁王還有這麼笨手笨腳的時候。
“小竹你別動。”發現妃竹要轉身拒絕,柳生先出聲。
“哦。”算了,絲帶本來就滑,妃竹覺得真要自己綁的話確實不好弄。
柳生對自己妹妹應該很好,從他又快又好的綁頭繩技巧就可窺視一二。
順利處理好頭繩問題,仁王轉身從隊友手上接過自己和妃竹揹包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幸村正皺着眉往這邊看。???仁王扭頭看看正在說話的妃竹和柳生,又看看幸村,‘部長他。。。’
“各位先到大廳裡坐會兒,等下就可以去分配好房間休息了。”跡部看到一切處理好了,開口說出最近的安排。
十分鐘後,高橋信子把手上的房間分配表直接遞給了妃竹。妃竹接過來,道謝以後看了看,目光在掠過其中一行的時候一頓,隨即眼中的笑意加深。‘幸村之前提交給冰帝的名單上好像有寫性別吧?誒呀誒呀,這算什麼?下馬威嗎?’
“副部長”,妃竹沒多說什麼,笑眯眯的轉手把單子遞給了真田。真田一愣,一般這類的安排她不是直接拿給幸村,就是轉交給柳做決定,今天怎麼給他了?
真田皺着眉看了看,突然就變了臉色。‘哼,太鬆懈了。’帶着怒氣,轉手又把單子給了幸村。
一張單子傳來傳去,每個看了的人都不多說,而是各具表情,看得在場的立海大和冰帝衆人都是一頭霧水。
幸村看過以後笑容更勝,直接把單子遞給了旁邊的跡部。“跡部,我想我前天忘了強調一下,我們的小經理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孩子哦。”
跡部聽後納悶兒的看了看手上傳了N久的紙,在看到妃竹和真田的名字被寫在同一個房間號後面的時候瞬間瞭然。‘這幾個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嗯?’對於出現這樣的‘失誤’,跡部很是惱火。
跡部擡頭,發現立海大的小經理滿眼帶笑,完全沒有被算計後的不滿或憤怒。
妃竹從遞出單子開始一直沒再說話,名單是在他們到達以前就寫好的,不過十分鐘的時間足夠更改這類小錯誤。很顯然,這是一個警告。不過面對這樣赤、裸、裸的威脅,妃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她覺得根本就不需要。
名單是冰帝的人制定的,出了這麼大的漏洞,亡羊補牢的自然也是冰帝。她沒必要跟着置氣,更沒必要浪費自己的腦細胞。跡部爲人講究得很,作爲‘地主’的他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不華麗的錯誤的存在。反正有人解決,自己只要聽安排就好了。
不過有一點讓她有些不解,制定名單的高橋爲什麼要把威脅做得如此張揚外露?這種疏漏肯定會被發現的,就算可以起到提醒她的作用,卻也在第一時間暴露了自己。依目前的情況看,被算計的她完全沒有任何損失,還平白賺足了同情分兒,而高橋自己卻得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
‘奇怪的人。’妃竹不由得在心裡想。
不過讓她好笑的是,被拿來一同陷害的人爲什麼是真田而不是別人呢?看對方的情況,應該不知道她和真田是兄妹。‘誒呀,老哥,你要是再衝女生擺出那種黑黑的臉色,以後恐怕有苦頭吃哦。’妃竹送給真田一個戲謔意味十足的笑容。真田收到以後一臉無奈,‘都什麼情況了,還鬧。’
果然,跡部迅速有了決定。“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們的人工作失誤了,還請妃同學和真田不要介意。”
真田向跡部點了下頭,妃竹也笑着說,“沒關係。”
“這樣吧,真田這邊兒我會想辦法儘快解決。大家就暫時按照這張單子上安排的房間把東西放好,稍微休息一下,六點整的時候在餐廳開飯,這麼樣?”跡部問的是所有人,不過用的是溫和的商量語氣,目光也一直看向真田和妃竹,畢竟,在他看來這麼做暫時最尷尬的是對方的副部長和經理。
“那好,就先這麼定下吧,大家先回去收拾下。”幸村發話。
跡部起身上樓的時候,直接甩頭,看都不想看那三位惹了麻煩的‘幫工’。
“哦呀,生氣了嗎?”忍足悠閒的插着手靠在跡部房間的門口,說出的話怎麼聽都透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給本大爺收起那副嘴臉,還不是你惹來的麻煩?”那個高橋是忍足的忠實FANS之一,依照剛剛的情形,還不是這傢伙跑去招惹人家立海大的經理,她纔會做這種手腳?
“我這還不是爲了解答你的疑惑?立海大衆人認同的女經理,別告訴我你不想知道她有什麼特別之處。再說,高橋能來,也是借了鈴木裕美的光吧?”當他不知道嗎?跡部怎麼可能同意那三個人來幫忙?擺明了是鈴木家請他家裡安排的。目的嘛,當然是爲了給鈴木創造機會,接近跡部。
“哼,總之,這次合訓你管好你的女朋友,別再出去給本大爺丟人現眼。”跡部也知道高橋和森川都是鈴木拉來的,把責任全數扣給忍足確實不太地道。
“我說過了,那不是我女朋友。”忍足無奈,只是曾經誇獎過她的頭髮髮質很不錯就這麼被纏上了,他都鬱悶死了。
“反正她是衝着你來的,你多注意。”跡部對於這種死纏爛打型的也很不感冒,他多少還是能夠體會到忍足的痛苦的,因爲他也有同樣的痛苦。自己不就是曾經對家裡說過,聯姻有助於商業競爭嗎?家裡也不用把那種隨意聊天說的話當成他同意聯姻的信號彈吧。
“知道了,不過這次的事情要怎麼解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沒有多餘的客房把他們分成兩個屋了吧?”本來地方是夠的,但是今天中午突然殺來三個帶着‘聖旨’的‘程咬金’,當時大家都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兩人一間的住房安排是不夠用的。不過問題在於,跡部家的客房數量是定值,每個房間也只有一張雙人牀,現在的情況實在讓人頭疼。
“算了,讓真田和本大爺住一起吧。”這裡是跡部家,本來按照計劃,跡部仍然獨自住在自己的房間,其他人都是住客房的。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把同爲男生的真田和自己安排在一起了。話說他自從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和誰在同一張牀上住過,想想都不太習慣。‘算了,將就幾天好了。本大爺難得肯給他這個面子,全當補償好了。’
“走吧,去真田那看看。”跡部覺得以真田那種正直得過了頭的個性,自己還是早點兒過去找他比較好,否則保不準那傢伙會不進屋子,一直在門口守到問題解決。
下樓象徵性的和幸村說了一下安排,三個人一起去找真田。
跡部禮貌的敲了三聲門,裡面傳來真田的一聲“請進”。推開門,三人都是一愣。
真田顯然是剛洗過澡,一隻手拿着毛巾在頭上擦,另一隻手從背對着他的經理手上接過一件T恤衫。這些其實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現在的真田上半身可是啥都沒穿。跡部和忍足覺得自己的表情多少有些僵硬,這個。。。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真田嗎?
“跡部學長,忍足學長,部長。”回頭發現有客的妃竹很自然的打招呼。妃竹和真田當然鎮定,雖然她第一次看到真田這幅打扮的時候兩人着實都尷尬了很久,不過在家裡進進出出幾個月了,這種情況儘管還沒達到習以爲常,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完全不知情的忍足和跡部就不同了,在他們看來,屋裡出現這種畫面簡直不可想象。本來兩個人還有那麼一瞬間心有靈犀的共同懷疑過這兩人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不過真田的表情太過自然,妃竹的眼神也太過純淨,讓門口那二位想八卦都找不到藉口。
跡部和忍足對了下眼神,‘看來是我們想多了,至於真田,需要重新認識’。
大致說了一下安排,真田知道跡部在盡力解決,也沒說別的,拿起自己的東西跟着跡部上樓去他的房間。
看着妃竹的房門緩緩關上,幸村深深呼出口氣,他能夠感覺到剛剛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屋子裡的畫面,走在最後的自己臉上瞬間血色盡失。‘我難道瘋了嗎?到底在想什麼?’他有些惱火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