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網王-陽光下的青春 > 網王-陽光下的青春 > 

25.狹路相逢

25.狹路相逢

通往教學樓天台的樓梯上,腳步聲輕輕響起,幸村邊看前段時間的訓練記錄邊上樓。

回到學校已經快一週了,期末考試果然還是沒有趕上,不過既然早已經和學校打過招呼開學補考,這件事暫時也可以放一放。全國大賽還有兩週即將開賽,自己現在需要將所有的心思放到網球部。

幸村最近一段時間除了訓練,就是看記錄,觀察隊員。

不得不說,柳的眼光還是很到位的,妃竹的工作能力的確很不錯,雖然從表面上看調皮溫和,不過骨子裡是個很認真的人,執行訓練計劃一絲不苟,讓他很滿意。從最初的驚訝,到現在的習以爲常,幸村一再告訴自己,如今的妃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怯怯的跟在自己和真田身後,低着頭小聲的喊自己‘幸村學長’的人了。現在每天看着笑意盈盈,在網球場上忙得滿頭大汗的她,總會讓自己有一種以前的記憶是虛假的感覺。

幸村覺得,那天妃竹說的‘喜歡對自己好的人’應該是實話。既然這樣,以後該怎麼做,他心裡已經有數了,想必真田也是。因爲全國大賽的關係,妃竹和大家一樣,幾乎把所有的課餘時間和精力全都放在了網球上。以自己的心智和能力,既然人都已經在眼皮底下了,想看住還是可以做到的。‘真田,我能爲你做的,暫時也就這麼多了。’

只不過,有一件事情讓他一直無法理解,那就是妃竹對待自己的態度,怎麼感覺。。。

?快走到天台門口的幸村忽然停住了,‘歌聲?有人在天台唱歌?’

輕輕地將通往天台的門推開一點兒,從縫隙看出去,幸村一愣,‘她怎麼在?’

妃竹唱到一半就停住了,這首歌並不難,對音色音域的要求也不高,不過總是找不到感覺。

“搞什麼?幹嘛給我這種奇怪的歌啊,糾結死了。”妃竹不滿的嘟噥,自己果然還是不善於把握這種悲情的作品啊,唱得自己都鬱悶了。

不行,得換換心情,否則如果下午頂着張苦瓜臉去上課,自己都要覺得對不起人民大衆了。

歌聲再起的時候,換成了一首自己很喜歡的輕快曲子。妃竹閉着眼睛,越唱心情越好,臉上的笑容也不斷擴大。果然,自己喜歡這種快樂的感覺。結束的時候還不忘擡手仰頭,順路接受了一下正午充足陽光的照射,舒服啊~~

就在妃竹轉身打算下樓的時候,天台的門開了。

‘部長!!!’她的腦中瞬間閃現一排大字:‘天台=幸村出沒,請注意!!!’

妃竹無語,自己上來的時候確實是小心翼翼的確認過了,不過沒想到還是遇見了,天啊,以後讓她去哪練歌啊?

想想家裡那隔音效果實在不佳的和室,再想想音樂教室那個神出鬼沒的社長大人和一羣看似參加社活實則帶着各種情緒豎起耳朵捕捉八卦的人們,妃竹感慨這世界可心的地方還真不多。

“部長。”笑着打個招呼,妃竹準備腳底抹油,隨時開溜,反正今天也不練了。

“原來是小竹在唱歌啊。”幸村的微笑不變,不得不說,剛剛最後一首歌營造的氣氛很快樂,讓他也跟着心情大好。

“恩,練好了,我先回去啦,部長拜拜~”,快跑。

“小竹”,妃竹即將跑到門口的瞬間,幸村很自然地順手一帶,那扇門就在她眼前關上了。然後幸村聽起來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有事想和你談談。”

幸村看着明顯打算開溜的妃竹,下意識的就帶上了門,忽然想要問出自己心底的疑問。

看着那扇門在自己眼前關閉,妃竹就像看着自己的生存希望一點點兒消失一樣。‘部長,我自認最近沒惹到你啊,我怕你還不行嗎?放過我吧。’

“部長,有什麼事兒嗎?”你笑我也笑,妃竹眼看出不去了,乾脆撤步退了回去。

“小竹,你很怕我嗎?”幸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難道她入部那天自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柳曾經跟他提到過,妃竹入部的時候他的狀態看起來實在不合常理。當時自己還有些嘴硬,覺得沒那麼誇張,不過看她最近躲自己躲得這麼徹底,他覺得也許應該反省下。

“誒?部長怎麼會這麼想?”妃竹覺得自己的表現應該沒有那麼明顯吧。

“因爲小竹最近一直都在躲着我啊。”幸村的表情看起來更像輕鬆而不是傷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其實也不一定是件壞事,不過爲了日後的工作方便和球隊的和諧氣氛,還是不要造成太大的隔膜纔好,否則就是矯枉過正了。

“怎麼會?部長一定是看差了吧。”其實妃竹真的沒覺得自己刻意躲着他,不親近倒是真的。她一直都不是一個主動碰硬釘子的人,在音樂部是,在網球部也一樣。對於她而言,對待他人的態度很多時候是要看對方態度的,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只不過是對幸村之前態度的迴應而已。

“因爲小竹每次見到我的時候都像現在這樣,離我至少十米遠。”幸村經過近一週的觀察,發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如非必要,妃竹從來不會出現在自己方圓十米範圍之內。

雖然很高興現在的妃竹不會像以前那樣總是默默地跟着自己,可是像這樣明顯的疏離,反而讓他很是困惑。幸村對自己的容貌和氣質向來有足夠的信心,女生有意無意接近自己的數不勝數,不過像她這種遇到他就迅速向外圍運動的還真少見。

“有嗎?”某人細想,從行爲表象上看好像是這麼回事,不過顯然現在只能睜着眼睛不承認了。“沒有啦,部長多心啦。”妃竹開始打太極。‘難道我對你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以至於形成自然的行爲習慣了?’

“如果沒有當然最好,否則被別人看到了,會以爲我們不睦呢。”距離適中是最好,團隊的和睦很重要。

‘被人看出來關係好的話我就又得翹了。’妃竹在心裡撇嘴。

“恩,是啊,不過確實沒有啦~”,‘放我走吧~~,以後我多注意,不那麼刻意了還不行?’

“小竹平時要多關心關心真田,聽說他最近壓力很大。”幸村無視她的焦急,轉移話題。

‘這壓力也有你送的一份兒吧’?

“這個部長放心,老哥的問題交給我,我會看好的。”說着笑嘻嘻的伸出左手,比了個V字手勢。這個問題自從上次和柳討論過以後她就一直在注意了。畢竟是自己老哥,真要是他被壓力累倒了自己還沒發覺,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那就好,真田有小竹這麼好的妹妹真幸福。”幸村看起來很高興,‘恩,好像這次發展得不錯’。

“聽說部長也有妹妹嘛,而且是那種又恬靜又溫和的女孩子,那部長一定會更幸福的。”

“恩,會的。”幸福嗎?當然,不過我們的是不一樣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那部長我先回去啦。”再次申請撤離。

“恩,下午見。”幸村顯然已經得到了讓他滿意的答覆,爽快放人。

幸村話音落下的時候,妃竹已經動作敏捷的開門出去了,‘她還在怕我’,幸村有些無奈的發覺,她的躲避行爲似乎已經上升爲一種習慣了。

算了,只要不耽誤部裡的活動,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中午寂靜的網球部資料室裡,一個人在堆滿各種材料和記錄本的桌子上奮筆疾書,這個人並不是柳蓮二,而是妃竹。

午餐的便當已經被她直接發配到凳子底下了,帶着‘難道期末考試都結束了他們班還要壓堂?’疑問的妃竹,正在努力趕在軍師大人進門前整理好‘備選’的材料。

其實立海大網球部並沒有明確的‘備選’一說,除了正選以外,其他部員的訓練和待遇都是一樣的,不過完全的公平自然不存在。二年級入部也有一年半了,誰的實力如何,誰擅長什麼大家心裡當然有數。雖然沒有明確的指明誰是日後正選的後備役,但是幾個各方面能力突出或者有特點的人被早早盯住培養是很正常的。

自從前不久妃竹被柳的一道命令調回正選後勤隊後,所謂的‘備選’的監督和訓練事項也直接由她接手了——柳需要更多的時間訓練以備戰全國大賽。

妃竹對於這項任務表現出了積極的態度。原因之一,她覺得客觀的講,現在立海大的網球部基本都是由三年級這屆撐起來的。如果立海大想要在日後保持住這種成績,或者說保持住比較好的成績,顯然必須加大對一、二年級的培養。畢竟全國大賽的網球是團體項目,就算切原再有實力,也無法代替一切。

原因之二,是她自己的問題。套用她的話說,很俗套,但是也很真實——‘被需要也是一種幸福’。此語典出何處她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以往認爲很聖母很俗的一句話,卻是她目前真實的心態寫照。

馬克思說過,“人是社會關係的產物”;還有人說人是羣居動物,無論哪種說法,都意在指出一個人的生存是需要羣體的關愛的。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沒有一個朋友,甚至最初和年紀相仿的‘親人’真田的關係也很值得推敲。

初期雖然加入了音樂社,還參演了迎新會的劇目,但是在那種鬆散的組織中,很多東西並沒有精準的確定性。

帶着幾近空白的人際關係的她在進入網球部後,第一次被這個世界的同齡團體所接受,並在大家的信任、依賴或者互動中,明確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而並非如夢境般虛幻。這使她在心理上對於網球部有着一種莫名的並且越發強烈的歸屬感。

儘管當初知道三人組算計自己時確實有些氣憤,不過冷靜下來想想,大家無非是爲了朋友,爲了網球部着想。因此,現在的自己不但無法改變,甚至無法削弱對網球部的感情,而且幾乎越來越主動的將自己的精力和熱情全部投入其中。

‘人總是要爲了點兒什麼活着不是嗎?能夠這樣爲了一個目標廢寢忘食、殫精竭慮,其實也是一種很不錯的體驗吧~’妃竹覺得偶爾嘗試一下這樣全力以赴的生活也挺好的。

幸村一手拿着便當,一手輕輕推開網球部資料室的門時,看到的就是面帶笑容和桌子上的本本紙紙們鬥爭的妃竹。

他今天本來和柳約好討論下最近低年級的訓練情況,剛剛經過他們班,聽說他已經拿着便當出去了,還以爲已經到了資料室,沒想到推門看見的不是他。

妃竹在門被推開的時候就多少感覺到了,眼角餘光看到的是校服的褲裝和鞋。眼看就要整理好了,她在加緊最後的工作,所以頭都沒擡的說道:“柳學長,還有一點兒就好了,馬上收拾桌子。”

幸村對於她這種無視旁人的革命精神有些無奈,低頭看到被遺棄在椅子下面的便當,忽然很想笑。

慢慢走到妃竹身側,略微降低身體高度,幸村打算先睹爲快。

‘恩,數據很翔實,倒是蠻有柳的工作作風的。連今天早上的記錄都統計在內了,很全面,看來等下的討論很有可能以這個爲藍本。’幸村毫不懷疑妃竹最近躲着自己的行爲已經被那幾個人注意到了,所以他有理由相信,今天自己的出現不在她的預料中,當然,柳也沒告訴他妃竹在。

“好啦,我收拾桌子,這個柳學長先。。。。”妃竹回頭的時候發現身邊站的竟然不是柳而是略微彎着腰靠近自己的幸村,後面的話自動消失。。。已經被嚇忘了。

她就覺得奇怪嘛,柳進門以後從來都是直接去對面椅子上坐着的,雖然今天那張椅子上也都是東西,不過他好像從來不會站在自己旁邊。本來還在想他今天怎麼改變行爲模式了,原來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看着妃竹明亮的眼睛裡那滿滿的驚嚇,幸村有些無可奈何,‘我還真進了她的黑名單了’。

“這個先給我吧。”伸手拿過整理好的材料,幸村往後一退,留出空間讓她收拾桌子。

“哦,我馬上收拾,等下就好。”妃竹迅速起身幹活。‘軍師。。。不說你什麼了,部長要來你都不事先打個招呼,嚇死人了。’

就在妃竹的桌面‘衛生清掃’接近尾聲的時候,柳進來了。

“怎麼纔到,不是早就出來了嗎?”幸村有點兒不解。

“剛出門被老師叫住了。”柳淡淡的答,“小竹,東西整理好了吧?”

“恩,在部長手上。”

“怎麼真田沒來?”幸村發覺少人。

“他今天中午班級有事情。”柳顯然已經事先確認過了。

“大概情況昨天晚上跟哥說了,等下到具體問題的時候他的意見我轉述。”妃竹顯然有備而來。

‘一家派一個代表嗎?’幸村腦中突然跳出這麼一句。

資料室的桌子不算太大,三個人在上面吃飯顯得有些擠,妃竹本來還覺得有些彆扭,不過投身到熱烈討論中後,這種小事就不在任何人的注意範圍內了。

基本上討論比較順利,大家一個部這麼久,誰什麼情況都很清楚,因此意見也算比較一致。

討論告一段落的時候,柳問妃竹,“你要不要加個人手?”

網球部的工作複雜多樣,就算是柳全權掌握的時候也不是他自己在做,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一般部裡大多會找幾個做事細緻,網球成績一般的部員分攤,算是變相的經理。

妃竹原來也帶着兩個,最近那兩個被留在一年級那邊兒了。她想了想,“好啊,那。。。把藤本叫過來可以嗎?”妃竹看看柳,又看看幸村,徵求意見。

?柳微微挑眉,“他?我還以爲你會找我調上野呢,昨天你不是還說他做事最有條理?”上野是一年級,做事細緻認真,又很老實聽話,依平時的情況看,妃竹似乎更中意他。

“沒錯啊,不過如果負責備選的話,還是藤本最合適吧。”

“我好像看到某人的小狐狸尾巴了。”幸村在看到妃竹一雙靈動的眼睛閃閃發亮,笑容變得甜甜的時候接話,根據他的觀察,每次她一露出這種表情,就意味着在動心思。

“反正小狐狸是爲了部裡好,老獵手不會不捨得割愛吧?”妃竹笑咪咪的看着幸村,‘先把人拐來是真的’。

“也好,上野才一年級,認真練習的話以後很可能是部裡的主力,我同意。”幸村雖然感覺原因可能不會這麼簡單,不過還是投了贊成票。

在得到柳的點頭同意後,妃竹說,“那我下午問問他,同意的話我就帶走了哦。”

妃竹雖然不否認上野的能力,不過正如幸村所說,他的發展空間還很大,現在早早的把他束縛在類似於經理的位置上,很可能反而會埋沒了他。

藤本則不同,前幾天部內練習賽後,眼看與正選無緣的他很是鬱悶了一陣。妃竹至今還記得他當時那種羨慕與落寞相交織的眼神,還有那句‘如果能夠親身參與其中(指正式比賽),無論成績如何也不會有遺憾吧’的感嘆。

不得不說,打網球是需要先天條件的,雖然後天的努力很重要。藤本的體能情況導致了他很可能付出N倍於人的努力卻依然無法躋身正選隊伍。不過他以前就跟着柳做過輔助工作,妃竹覺得以他的經驗和對網球的熱愛,留在這個位置上也許反而更能施展。退一步說,即使日後他成爲正選,到時候再換勞務人員也不是不行。

再說,大多數備選和切原都是二年級,日後早晚要在一起組成新的正選團隊。切原的脾氣實在不能算好,其它隊員也都不是軟柿子,以上野那種溫和慢熱的性子,恐怕不但無法全面調節各個人的關係,反而容易被各方壓制。同班且和切原是前後桌的藤本原本跟切原關係就很熟,又很瞭解他,做事也穩妥,更能夠促進隊伍的融合。

幸村看着達到目的後高高興興進攻午餐的妃竹,覺得她打小主意的時候表情很可愛,也真的很像某種小動物。幸村在想到藤本和切原同班的時候大致就明白妃竹的意思了,‘爲了赤也嗎?呵呵,想着那小子的人還真多。’先是真田,然後是自己和柳,再以後是其它正選,現在又加上個妃竹,幸村覺得有點兒嫉妒那囂張的小鬼了。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