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草兒和王文淵同時驚叫出聲。
“你是海汐?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海汐?”王草兒原本驚喜交加的神色突的變了,悽然一笑,動人心魄。“海汐已經失蹤了三十六年了,整整三十六年了。雖然你和他小時候長的很像,但是怎麼可能有人三十六年不長大的?”
“姐姐。”王文淵看見姐姐神色蕭瑟落寞,輕輕叫了聲姐姐,上前安慰着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姐姐,也可能他真的是海汐哥哥呢,你看他都能認出你脖子上的胎記的。”
“是啊,草兒姐姐,我真的是海汐,你看,我真的是,你看看我呀。”汁海汐終於確認眼前的二人就是王草兒與王文淵,但是見王草兒卻認不得自己了,不由一陣着急,又急忙轉臉朝玄真看去,滿臉求助之色。玄真卻若有所思,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汁海汐的表情。
“不管你是誰,但是你爲什麼要冒充海汐?”王草兒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完全忘記了眼前還有衆位長輩、掌教。
“我真的是海汐呀。”汁海汐急了,眼瞧衆人竟然沒有人來幫他做個證明。“草兒姐姐,你看。”汁海汐突然想起來什麼,急忙捲起左手的袖子,臂彎裡一條長長的疤痕,雖然顏色已經變得很淡了,但那一直延伸到小臂長度的肉芽如一條猙獰恐怖的大蜈蚣般令人感到心悸。“還記得嗎,草兒姐姐?”汁海汐看着草兒一臉震驚的神色,幽幽的說道:“還記得那個高高的山崖嗎?那一年我七歲,你十歲;我們一起去山上去打柴,我來砍,你也來幫着我背一些。”說到此汁海汐又停住了,滿臉的懷念,還有那淡淡的幸福。“那時多麼快樂,雖然我們都很小,但是我們卻可以爲家裡分擔一些家務。”汁海汐的話漸漸的語無倫次。“你總是跟在我的身後,雖然我比你小,但是你總是跟着我走,那麼的信任我,以至於不小心滑下了山崖。”汁海汐說到此,臉色陡然變了,滿臉的驚恐,彷彿回到了王草兒命懸一線的那一刻。“好高的山崖呀。雲霧都飄在半山腰,我當時就想,如果我拉不上來草兒姐姐,我就跟着你一起掉下去……”
王草兒的臉色漸漸的變了,從憤怒到震驚在到深深的懷念,最後到眼中淚水漣漣只。“可是當時才七歲的海汐卻緊緊的拉住了我,只用一隻右手拉着,死死的拉着。死都不放手啊!”
“因爲草兒姐姐是海汐最喜歡的人啊,若是不能把草兒姐姐拉上來海汐就只能陪草兒姐姐一起掉下去。”汁海汐堅定的說,那神情像極了一個面對自己最心愛女子的表白。雖然汁海汐笑着才十三歲的模樣,但是那樣的話語卻聽的草兒臉上一陣臉紅,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面前這個十幾歲的男孩便是自己三十六年來朝思暮想的人。
“可是海汐是不會讓草兒姐姐掉下去的,海汐可以,海汐可以把草兒姐姐拉上去,雖然那隻抓住草藤的左手已經血肉模糊了,連那臂彎裡也被鋒利的岩石割出來一條深可見骨的長長的口子。”說到此,再也抑制不住的淚水滾滾滑過那美麗的面龐,汁海汐也是淚流滿面.“海汐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男子漢,海汐小的時候是從來不哭的,從來不哭。”玉兒拿出一方手帕,輕輕的走到汁海汐面前,看着這個淚流滿面的男孩,心中一陣顫抖,輕輕的擡起手欲幫他擦去臉上的淚水。
“我沒哭,我沒哭。”汁海汐向後退了一步,卻是抽了一下鼻子,嘴角上翹勉強的笑着:“我纔沒哭,我只是見到草兒姐姐你高興的,是高興的。”
草兒見汁海汐突然後退,不由的心中突的一跳,無數個念頭瞬間略過心頭,可在看見汁海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時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海汐呀,真的是海汐!是那個自己朝思暮想了三十六年的弟弟,亦或是自己的未婚夫,就算沒有剛纔的那些話,僅僅這一個表情,王草兒就已經確定了。還是那樣的倔強啊,那個長的瘦瘦小小的孩子,有着文弱美麗如女孩子般,卻總是透露着倔強與不屈的面龐。草兒真的笑了,是發自靈魂與內心的喜悅。
一條雪白的手帕輕輕的拭去汁海汐的眼角、臉上的淚水:“傻弟弟,終於見到你的草兒姐姐了,哭什麼,該高興纔是啊。”玉兒左手抱着小白,右手輕輕幫汁海汐擦拭着淚水,溫柔的說道。
“嗯,高興,玉兒姐姐,海汐是高興的,海汐沒哭。”汁海汐轉頭看着玉兒,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站在那裡不動,任由她幫着自己擦去臉上的淚。
看着那美麗如九天仙女下凡般的女子輕輕的幫汁海汐擦着眼淚,那動作是如此的溫柔,似一個妻子般的溫婉可人,王草兒的心一陣抽緊“她是誰?爲什麼對海汐如此的溫柔?她好漂亮,就像下凡的仙女。我一點都比不上她……”
“姐姐。”王文淵好像看出了王草兒面上的表情不對,輕輕叫了一聲。
“姐姐!”王文淵見王草兒竟然沒有聽見自己叫她,不由加重些聲音。
“哦,文淵,是海汐呀,真的是海汐。”王草兒說着,急忙拿手裡的那方手帕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哈哈哈哈,小師弟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我們這羣老傢伙都要被感動的落淚了。”玄真一陣大笑打斷了衆人的思路。
“是呀,是呀。”身後衆長老首座也紛紛附和。
“海汐師弟可是草兒的未婚夫哦,你都讓我這最心愛的徒弟等了三十六年了,要不等在過一陣子我請玄真師兄幫你們二人證婚,就在這崑崙山把親成了吧。呵呵。”真雩打趣道。
“師父。”王草兒聽的一陣臉紅,如孩子般害羞的叫了一句。
“呃,呵呵。怎麼了?若不是爲了等他,你會對門中那麼多優秀的年輕弟子視而不見?”真雩繼續反問道。
“您還說……”王草兒真的是又氣又羞,玉顏更加嬌紅,急忙走過去拉住真雩的手,不再讓她說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呵呵。”真雩看着自己這個平常冷若冰霜的心愛弟子突然變了個人一般,竟然露出這小女兒神色,心中也是高興非常,但恐怕在說下去,這個漂亮的徒弟要受不了,拔腿跑了。
“對了,掌門師伯,爲何海汐哥……呃,海汐,呃海汐師叔這麼多年來沒有長大呢?”王文淵一臉尷尬,接連對汁海汐換了三個稱呼,聽得衆人一陣莞爾。
“唉,你們二人也不算外人,便告訴你們吧,不過關於小師弟的事情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出半個字知道嗎?”玄真看着二人,雖然臉上依然微笑如常,但眼中精光閃閃,甚是嚴厲。
“弟子明白。”二人同時躬身答道,神色甚是恭謹,嚴肅。
玄真看着二人,點了點頭道:“這個要從小師弟的師父,也就是我們崑崙派上一代掌門人清虛師叔說起了……”
玄真仔細的將汁海汐和玉兒來自仙界之事講了一遍,聽的衆人紛紛點頭。不過最高興的還是汁海汐與王草兒、王文淵兄妹三人了,不僅三人從新團圓還聽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修真秘聞,眼中光芒閃爍,興奮異常。卻沒有人注意到旁邊一道蕭瑟的身影……
汁海汐又提出想見一見從小極爲疼愛自己的草兒姐姐的父母王氏夫婦,玄真自然應允,答應讓王草兒兄妹二人一同回家,三人又是高興的一陣大叫,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看的殿上衆人搖頭苦笑。
玄真又親自吩咐要王草兒帶汁海汐與玉兒去了青雲子爲二人安排的住處,並帶他們二人蔘觀遊覽崑崙各處美景聖地後大殿上清淨了許多。四人一走,大殿上霍然變得沉默了。玄真擡頭看看旁邊的四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此次他們來到崑崙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