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最近很憂鬱, 因爲他溫柔可愛的姐姐經過手術又變回了原來的性子,雖然原來的記憶恢復了但近一年的記憶也消失了,醫生也難以解釋這種狀況。現在他都開始懷疑一開始他喜歡的那個雅籟究竟存不存在, 還是隻是他想象出來的一個人。
“雅治, 給老孃把水端過來!”
“知道啦!”仁王翻了個白眼, 倒了杯水給目前家裡的太上皇端過去。仁王雅籟做完手術剛出院, 家裡誰都要讓着這個小魔女。
把水重重放下以顯示自己的不滿, 然後回房關門開始縫手帕——那塊布是柳生送的針線包裡附帶的,他一直想用這個給雅籟做條手帕,卻一直沒機會。
而仁王雅籟看到弟弟的表現, 端起水賊賊的笑了。弟弟不會是,喜歡上跟她互換靈魂了一年的小胡籟了吧?不過那也很好, 小姑娘那麼可愛, 還那麼有愛心, 不弄回來做弟媳婦真是損失啊!她現在還記得,當時餘震襲來, 她們所在的空間搖搖欲墜,是胡籟把她壓到身下,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了很多砸下來的東西,所以最後胡籟幾乎宣告死亡而她還能活下來。
不過想想這次靈魂互換,真的是太詭異了。她清醒後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裡面已經住了一個靈魂, 最後沒辦法她跑到胡籟的身體裡, 卻始終無法醒來, 只能當一個植物人, 時時刻刻能夠感覺到外界的種種情況, 卻怎麼都沒辦法動彈。每天都聽到胡爺爺和尹落跟胡籟道歉,想要安慰他們告訴他們實情都沒辦法。就在她認命了當一個木乃伊後, 突然一股吸力把她從胡籟的身體吸出來,然後還沒反應就又回到了原來的身體。她既慶幸又遺憾——慶幸的是回到了家人身邊,能動能跑;遺憾的是再也聽不到尹落的聲音了。
哎,她也是少女懷春啊!
想着想着,目光移向房間。要不要把事情告訴雅治,然後讓他把小胡籟搞定,我就可以進水樓臺去追求小落落了!越想事情越有門,仁王雅籟決定找個機會把一切都告訴弟弟!
“……她在哪?”聽完姐姐說完一切,仁王猛地站起來抓住她的肩問,“我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你,太多地方和你不一樣,我竟然沒問她!”仁王懊惱的厲害。
“鬆手,疼呢!”仁王雅籟使勁兒掰開他,揉揉發麻的肩,“我怎麼知道,都告訴你我這一年動都沒動連眼睛都沒睜,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在哪?”
仁王聞言,頗受打擊的坐回沙發裡,銀色的小辮子也黯然無光。“中國那麼大,我怎麼找得到她……”大海撈針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仁王雅籟眸子滴溜溜轉,有一種狡黠的味道,“我在昏迷時聽到胡爺爺跟我說,一個叫楚瑜的小姑娘來打聽過小胡籟哦。”
沒等她說完,仁王就跑了出去。
距離借屍還魂又換回來已經過了半年,胡籟……不,胡雅籟利用自己已經復健過一次的經驗很快從病牀上爬了起來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半年前睜開眼,不出意外的她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體,但意外的是外祖父看到她醒來竟然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而是激動到眼紅哭泣。她這才明白,原來真的養寵物都會有感情,更何況他們是血緣至親。
胡明纔在她可以說話的那天問她要改什麼名字——一年沒開口她的嗓子能發出音就已經很不錯了。她知道這是示好,也是補償,於是想也沒想的告訴他:雅籟。這個陪伴了她一年的名字她無論如何捨棄不下。
三個月前,跡部家也找上了門。跡部將義一直沒有放棄找她,雖然跡部景吾一直告訴他她死了。對於從沒有過的父愛,說沒有動心是不可能的。可當回頭看到老人斑白的鬢髮憔悴的面容和不捨的眼神,不說胡雅籟也知道老人的不捨。於是淡淡一笑,一句我不認識你把他打發出了門——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胡茗芸都死的骨頭渣都剩不下了,現在才懺悔,早幹什麼去了?她真的不信,跡部夫人來找胡茗芸的時候跡部將義是不知道。
一個月前,她基本可以脫離人扶輪椅,回到了學校。
“……哎呀你聽說了麼?學校附近出現了一個銀髮神經病!”放學時間,八卦女A。
一手拿着英文小冊子背得正歡的雅籟一愣:銀髮?腦袋裡浮現一個白毛狐狸壞笑的樣子,然後好笑的搖搖頭。再怎麼思念也不至於別人說個跟他一樣的特徵就想起他吧。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見個女生就問人家認不認識他。哎,那麼帥的一張臉結果是個神經病,可惜了了。”八卦女B嘆息着搖頭。
“是啊,昨天我也被他攔住了。那性感的痣,那個小辮子……哎,如果不是神經病我一定倒追他!”八卦女C說。
小辮子,銀髮,痣……所有的一切指向一個人,雖然那個人現在應該在立海大的網球部裡接受部長幸村精市的操練,可……雅籟快跑幾步,攔住她們:“請問你們說的那個人現在在哪?”
因爲開始上學以後換了學校,大多數同學都對雅籟印象不深,所以三人微微一愣,八卦女C開口:“就在學校出門轉角處,你認識那個人?”
快速說了聲謝謝,雅籟什麼都沒解釋轉身就跑。不管是不是他,她都要去求證一下!
氣喘吁吁的到了學校門口,還不宜太多活動量的雅籟一手撐着牆喘粗氣,眼睛不停地掃視人羣,卻看不到那抹銀白。
閉上眼睛靠在牆上,雅籟苦笑:“你在想什麼啊,他在日本,怎麼可能在這裡?”
“噗哩,你在說誰?”
“說……”猛地睜眼,眼前那個繞着銀白色小辮子一臉痞笑的混蛋不是仁王雅治又是誰?
不過半年,原本就清瘦的男生更加瘦的過分,之前貼身的衣物現在微風吹過居然也可以出現飄飄欲仙的效果,一頭漂亮的銀髮似乎也因爲很久沒染失去了光彩,有些地方還露出了本來的髮色,俊美到可以稱之爲美麗的臉雙頰可怕的凹了下去……雅籟眼睛一酸,控制不住的眼淚掉了下來。
短短半年,他怎麼會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爸媽呢?沒有好好照顧他麼?
“雅……治……”真的是你……怎麼會是你……
但她還沒說完,仁王拉着她就開始跑,彷彿後面的光線都在被黑洞吞噬,再不跑就是世界末日。
他在跑!
他拉着她在跑!
這個他不是別人,是仁王雅治!
再漫長的路也不需要終點,再艱難的旅途也不希望結束,只要是他,刀山火海她都願意隨之而去。
仁王對這裡的路似乎已經摸透,在一段並不能稱得上漫長的路途過後,雅籟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平日幾乎沒有到過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人經過。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天生很強。在她還沒有緩過氣的時候,仁王就低頭貼了上來。
接吻!感覺到脣上覆着的溫軟東西,雅籟瞬間睜大眼睛,隨即緊緊閉着嘴巴。
雙脣相貼的親密讓仁王第一時間感覺到雅籟的動作,狐狸很不滿,露出尖尖的狐狸牙咬她一口,雅籟吃痛張嘴,狐狸的舌趁機登堂入室,席捲她的神經。
一年多的姐弟也沒有嘗試過這樣親密的舉動,雅籟手放在他胸口想要推開他,卻不經意看到他的表情。
和她一樣沒有閉眼,認真而專注,黃玉色的眸子裡是她認不清讀不懂的情緒,卻讓她莫名的想妥協。
嘆一口氣,雅籟認命的閉上眼,雙手改推爲抱,生澀的配合起來……
天旋地轉的感覺終於過去,趴在狐狸胸口的雅籟擡頭瞪他一眼,仁王無所謂的笑了笑,拿出一條手帕。
“吶,雅籟,要嫁給我嗎?”
“不會吧?媽媽就這樣被你拐到手了?”小狐狸二號仁王徹瞪大了眼睛,對爸爸講的故事十分不滿。
“喂,臭小子,你什麼意思?”仁王揮舞着跟老婆的定情信物——手帕怒吼,“你老爸我這麼浪漫,拐到你媽很正常好不好?”
“那是老媽太傻,如果阿瀟這樣追我我纔不嫁給他。”小狐狸一號仁王澈啃了口蘋果,一臉不屑。
“= =臭丫頭,有人肯娶你就不錯了,我看阿瀟纔是委屈的那個。”仁王對女兒的表現無力。
“好了,吃飯了,你們幾個別鬥嘴了。”雅籟端着飯菜從廚房走出來,看着家人微笑。
“媽媽,從爸爸那裡根本找不出追蓮姬的辦法,你教我?”仁王徹蹬蹬蹬跑到雅籟旁邊拽着她的圍裙大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媽媽,你跟柳生姨說說讓她命令阿瀟來追我好不好?”仁王徹也學着雙胞胎弟弟跑過去拉着雅籟另一邊的圍裙,大眼睛同樣亮亮的看着她。
“好好好,等你柳生姨和柳叔叔來了我一塊問,吃飯了,恩?”雅籟頭大,瞪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她的仁王,然後低頭哄孩子,嘴上卻還掛着幸福的微笑。
原來,只要她肯等,真的可以等到花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