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幾年的時候農場開始實行集中辦學,農場初中新蓋了教學樓,原來的中學教學樓變成了小學,高中的教室改成了孩子們的寢室。也就是各連隊的所有小學生都得集中去場部上學,每個連隊只留下了一個學前班,由學校分別派一個老師在連隊教學,由於集中辦學實行封閉式管理,那也就意味着連隊的孩子們都得住校。
小學生集中去住宿,家長們是真的心疼孩子,必竟年齡小,都沒離開過媽媽,生活富裕的家庭就在場部買了房子或租房子,自己陪着或是家裡老人來陪孩子上學。但大多數家庭是沒有這個時間和金錢來陪孩子的,連隊生活的人基本家家種地,有機車,一忙起來就沒日沒夜,所以能陪讀的家庭必竟是少數。
於美家的兒子正上小學三年級,她一開始並沒有讓孩子奶奶去陪讀的想法,她也想讓兒子能鍛鍊一下自理能力,再說寢室老師很多都是各連隊學校上去的老師,大多數都認識,並且也有快退休的老教師,對孩子肯定沒話說,她是很放心的。
就這樣小學的集中辦學很順利的開始了,開學這天,孩子們由家長送到學校,學校統一發放牀單,寢室分配也根據孩子的年級劃分,高年級和低年級的分一個寢室,便於孩子們互相照顧。總之家長們看着乾淨的宿舍,都感覺還不錯,給孩子收拾妥當就都離開學校了。
於美給孩子收拾好,給了兩元錢,囑咐了孩子幾句,讓他可以買點零食,她又把水果放到箱子裡告訴孩子別忘記了吃,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宿管老師她是認識的,是一個連隊的,所以她很放心的回家了。
就在十月一假期過後的一個晚上,於美在家正在收豆子,北方的這個時候最是忙碌,連隊辦公室值班的小宇告訴她,她接到學校的電話讓她趕緊去一趟,說她家孩子已經連着兩天晚上哭鬧了。於美一聽,想找人騎摩托把她送到場部,可現在正是忙的時候,車並不好找,還好有一個收完豆子的,正要回場部家,可以順路帶她,必竟家離場部太遠了。
趕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老師跟她說:“這孩子不知道怎麼了,每天一到十二點多就開始折騰,哭喊着要出去,其它孩子都被吵醒了,哄也不行,跟他說話他也好像聽不見,等到了一點左右又慢慢安靜下來,說實在的,我真的害怕了。我也知道你們現在正是忙的時候,但孩子這樣也不能耽誤了,帶他出去看看吧!今天太晚了,也沒有車了,你在這裡先跟你兒子擠一擠睡下吧!”
於美收拾了一下,躺在孩子身邊睡下了,因爲換了地方她有點睡不着,正在迷糊的時候,她就感覺身邊的兒子突然坐起來,下地就往窗戶邊衝。她嚇得趕緊拉住兒子,抱在懷裡,可是孩子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她一樣,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於美嚇得不由手一鬆,孩子趁機衝向窗戶,手腳並用的爬上窗臺,嘴裡叫着:“爲什麼關着我,我要出去,你看外面有人等我呢!你看就在那站着!”
於美跑過去抱着兒子,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什麼也看不到,孩子們有的已經被吵醒了,楞楞地看他們。老師也過來了說道:“孩子們你們都躺好了,一會他就好了!”那些孩子看老師來了,也都聽話的躺下了。老師又說道:“每天晚上都這樣,就說外面有人等着他,還要從窗戶這裡出去。他再折騰一會兒估計也差不多了,你一定得帶他出去看看。”
孩子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點多才算消停,回到牀上繼續睡覺。於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也嚇得不輕,孩子睡了,她卻怎麼也睡不着了,就這樣瞪着眼睛直到天亮。帶孩子出了校門,她們去了早餐店吃了早餐,孩子現在看怎麼都是正常的,她覺得孩子不是身體的疾病,看樣子像是嚇到了。於是她就問了早餐店的老闆,場部會看外病的老張太太家的住址。因爲老太太很出名所以提到她沒有不知道的。
到了老太太家,一進門老太太就說:“這孩子折騰幾天了?咋纔來看呢!”於美道:“已經三天了,孩子上學住宿舍,我也是才知道,就趕緊帶他來了!”
老太太上了一柱香後,坐在凳子上,閉着眼睛,嘴裡說着聽不懂的語言,過了一會兒說道:“這是招東西了,一個死了的女人找替身,你兒子最近有點小感冒,所以體質有點弱,就找上來了。晚上去大十字路口,去燒二十塊錢的黃紙,就說別來找我們了,拿錢走吧!記住了嗎?燒完就沒事了。孩子有點感冒,吃點藥就沒事了。”
於美給老太太拿了二十塊錢,老太太把錢直接放到供桌上。他們也從老太太家出來了,帶着孩子坐客車回了連隊,晚上八點左右,讓老公買了黃紙去十字路口燒了,這一個晚上孩子果然睡得安穩,再也沒有哭鬧。
於美終放下心來,本來對這種事情表示懷疑的孩子爸爸,也啞口無言了。事情也真的太神奇了,燒了紙孩子就好了,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是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