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樹幹什麼?”
“自有我的用處。”
羅韶華見她不願意多說,便聳了聳肩:“我沒聽說過哪裡有銀杏樹或者什麼白果樹的,不過你放心,我可以讓府上的下人去打聽打聽,要是有消息的話,我就讓人告訴你二哥。”
“家裡的菜賣得差不多了,二哥接下來可能會在家裡歇一歇,我們家在鬧市開了一個早點鋪,我大姐會在那裡,如果你想聯繫我的話,就讓人把信送到鋪子裡。”
“你們家開早點鋪了?我可要過去看看,對了你也在鋪子裡嗎?”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找朵朵玩了。
“我偶爾會過去,主要還是我大姐在經營。”
正說着孫氏找了過來,抱着自己不會說話的兒子。
“我聽門房的人說你來了,本想過來看看,沒想到這孩子突然嚎起來了。”
孩子還不到三歲大,正是哭鬧的時候,羅韶華一看着小弟就頭疼,“娘你怎麼把他給帶來了?我還想跟朵朵妹妹多說一會話。”
“就許你說話,不許我說話了。”孫氏瞪了她一眼,直接把小不點放在了牀上。
小不點換了個環境,明顯有些不安,癟了癟嘴想要哭,結果就被人拉住了小手手。
楊安朵拉着他的小手,小不點看到了漂亮姐姐,愣了一下,立刻就抓住了楊安朵的手,抓的還挺緊。
孫氏和楊安朵都有些驚訝。
孫氏笑的溫柔:“看樣子這孩子喜歡你,你不知道這孩子認生,一旦有生人過來,他就會哭鬧不止,好半天才能哄好,你是唯一一個他沒見過,見了面之後還不哭的人。”
孫氏越發覺得楊安朵這孩子跟他們家有緣。
楊安朵誇讚:“那是因爲小少爺自小就比別人聰慧。”
“他才這麼大點,能看出有多聰慧。”羅韶華癟着嘴說,反正她沒看出來她小弟有多聰慧,反而覺得他是個哭鬧靜,十分的討人厭。
楊安朵說:“當然聰慧了,因爲見到生人的時候,他能區分出來安全和危險,能夠區分出熟悉和陌生的人,這樣的孩子,往往要比不認生的孩子要早慧一些。”
孫氏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仔細一想還真有道理,高興的把兒子抱在懷中掂了掂。
羅韶華也湊上去看了看,“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聰明?”
“當然,羅姐姐是個聰明人,你弟弟怎麼可能是個傻子呢?”
羅韶華接受了這個說法,“說的也對,我弟弟肯定不是傻的。”
孫氏看着自己的女兒三言兩語就被糊弄了,有些哭笑不得。
“對了,你還沒說你這次來縣城幹什麼?”
“娘,朵朵,想讓我幫她找一棵百年的白果樹,你知道什麼叫白果樹嗎?”
孫氏恍然:“知道,後院就有一棵,不過不是百年的,是上一任縣令留下來的,上次蕭老大夫來的時候,曾經跟你說過白果是一味藥材,你忘記了?”
“原來那棵樹就是白果樹,朵朵你是因爲白果是藥材,所以纔想找的。”
楊安朵:“……是。”
這時,小不點兒哭鬧了起來,孫氏就把他交給了奶孃。
母女兩個同時鬆了一口氣,楊安朵莞爾一笑。
“之前一直沒問你,你在鄉下都做些什麼?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了,要不然你就回來吧,正好韶華整天一個人讀書,你來也能有個伴。”
“多謝夫人好意,在鄉下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楊家的人對我都不錯,我最近還打算開早點鋪子,有很多事情要辦。”
孫氏的眼中閃過一道惋惜,羅韶華更是小臉都堆到了一起,感覺楊安朵拋棄了她。
“倒是可惜了,我還指望你能教教我這女兒。”
在孫氏的眼中,楊安朵怎麼看怎麼好,完全就是人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再加上孩子悲慘的身世以及她的聰慧,都讓孫氏十分的喜歡。
要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的要把她帶到身邊。
楊安朵立刻岔開了這個話題:“羅夫人大窪村和小窪村的案子,羅大人打算怎麼辦呀?”
“你是爲了這個案子來的?這個案子牽扯到你們村子了嗎?”
楊安朵擺了擺手:“沒有,我就是過來聽一聽,長長見識。”
孫氏笑了笑,然後恨鐵不成鋼地扯了一把羅韶華,“你看看人家,都知道長長見識,你怎麼一點都聽不進去呢?”
“爹整天在家裡說什麼法律條文,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我纔不過去公堂上庭審,再說天氣這麼熱,去一次身上就黏糊糊的。”
孫氏瞪了她一眼,衝着楊安朵說:“這個案子牽連有些廣,又牽扯到了好幾條人命,再加上受傷重傷的,處理起來比較麻煩,我家老爺這兩日也正在爲判刑的事情頭疼,不過出了人命,就得以命抵命,左不過是後續賠償的問題,有些麻煩。”
跟不懂理的人講理最是麻煩,如果全都按照律法,自然是有法可依,可是像這麼大規模的鄉間鬧市,卻不能按部就班的按照律法來。
如果真按照律法來的話,只怕一村的人剩下的都不到一半。
“我上次在百草廳遇到了一個重傷的患者,聽說他的醫藥費就需要一百兩銀子,如果是賠償的話,能賠償這麼多嗎?”
孫氏也聽過此事:“肯定要賠償,不過即便賠償也賠償不了多少,動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責任,兩個村子加起來實力相當,如果要判處賠償,到最後可能他們互相賠償了。”
楊安朵明白了,簡而言之就是你打我一巴掌,別人打了你一巴掌,我又打了別人一巴掌,這麼算下來就扯平了。
孫氏想到了什麼,看向楊安朵:“我看你對藥材這方面很有靈性,難不成你打算和蕭老大夫一樣做一個女大夫?”
“……”楊安朵之前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覺得學醫跟自己實在是太遙遠了,她更想的還是賺錢。
不過,若是能夠有一個學醫的由頭,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會方便很多。
“我還沒有決定好。”
羅韶華驚掉了下巴:“朵朵,你打算做一個大夫呀?”
楊安朵聳了聳肩,“反正現在我已經沒有危險了,想幹什麼事情都可以,學醫貌似也不錯,而且我本來就會認不少的藥材,想來學醫應該也不費力。”
羅韶華滿眼的殷羨:“真是羨慕你,我也想做大夫,不想讀書。”
“瞎說,誰說做大夫就不能讀書了,做大夫也是要讀書的,要不然怎麼寫藥方。”孫氏沒好氣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羅韶華不敢跟她孃親反抗,只能躲到了楊安朵的身後,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沒過多久,楊安朵就離開可,剛好被沈刺史與羅縣令看到了。
“那位小娘子是何人呢?怎麼會出入縣衙的後院?”
羅鶴驀然怔了怔,“她是我女兒認識的好友。”
“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孩子?”
羅鶴一聽就知道他想多了:“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女。”
“一個普通的農女能夠和你女兒成爲好友?我看她的身影還有氣度,不像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女!莫非是哪家大人的孩子?”
以一些大戶人擔心孩子養不大,會特意的送到鄉下養一段時間,等大一點再接回家,沈刺史以爲小娘子就是這樣的。
羅鶴不想在楊安朵的身份上和他說過多的話,沈刺史看似很好說話,心思縝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