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樓一出門,明熙就衝了出來,“父皇,那個人終於走了。”
政肅帝好笑的摸了摸明熙的頭,“怎麼,熙熙討厭他?”
明熙鄭重地點了點頭,“聽福林公公說,每次那人來,父皇都不開心,熙熙自然不喜歡他。”
怪不得,熙熙有好幾次出現的時機都很巧,原來是福林去通風報信了。
“往常倒沒發現你這孩子這麼伶牙俐齒,馮老頭可氣得不輕。”
江思思忙要行禮告罪,政肅帝卻一擡手虛虛的將人扶起來了。
“朕早就知道,你是個有勇有謀的孩子,只是可惜了,沒生成個男兒身。”
江思思沒有對政肅帝的說法作出評價,畢竟你也不能指望一個封建帝王擁有新時代的思想。
倒是明熙見不得江思思受委屈,“兒臣也是女兒身,父皇也覺得可惜嗎?”
“哈哈,父皇不是這個意思,父皇是在稱讚你的思思姐不輸男兒。”
明熙哼了一聲,表示可以暫時原諒政肅帝了。
“你做的不錯,要不然今天馮老頭非得讓朕給出個說法來,緝事廠的事確實不能讓他如此放肆。”
政肅帝的話提醒了江思思。
馮英樓如此肆無忌憚,政肅帝又身體抱恙,這緝事廠到底下場如何,還真不好說。
只是如今謝卓如今一心一意的想要掌握權柄,緝事廠確實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臣妾聽聞緝事廠上達天聽,就是聽命於陛下一人,馮大人卻欲除之而後快,顯然居心不良。”
被一個小姑娘說到了點子上,政肅帝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江德才教的你很好。”
“陛下,臣妾與江大人的兒女情分早就盡了,若說是江大人教的好,還不如說是臣妾的母親生得好。”
江思思如此無畏無懼,直接將自己與江家割裂開,在政肅帝看來確實是莫大的勇氣。
而且,如果江思思能一直這樣想,政肅帝覺得可以讓自己的計劃提前了。
前幾日太醫說讓自己注意身體,即便自己再注意身體,又怎麼會有年輕人精力充沛。
而且自己的這一雙兒女都是好脾性,未必能壓得住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
反觀江思思的性子就很好,是個可以託付重任的。
“說得好,頭腦清晰,行事果斷,怪不得熙熙不喜歡別人,就喜歡圍着你轉。”
江思思含笑不語。
明熙聽不太懂前面的那些話,但這句聽懂了。
“對,思思姐想法可多了,不像其他的娘娘們,每日裡只知道去御花園撲蝴蝶。”
不過到底是撲蝴蝶,還是去撲政肅帝,這就不好說了。
“那你這麼喜歡你思思姐,知道你思思姐喜歡什麼嗎?”
明熙看了眼江思思,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終於得出了一個絕妙的答案。
“思思姐喜歡出去玩!上次思思姐出去的時候可開心了!”
熙熙這個小丫頭觀察的還挺仔細。
政肅帝哪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哦,到底是你思思姐喜歡,還是我們熙熙喜歡啊?”
明熙有點兒不好意思,“思思姐喜歡,我也喜歡。”
政肅帝早就清楚,一個人要是一輩子養在深宮,那眼界估計這輩子也就被限制在這深宮裡了。
所以,每當明熙想出宮的時候,政肅帝一般也不會反對。
不過既然如此,“喜歡出去不是什麼壞事,福林那裡有可以隨意出宮的令牌,到時候朕讓人送到你思思姐那去,到時你們可以一起出宮。”
這下子江思思是真的震驚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兒奴嗎,這也太寵了吧。
下一瞬,江思思就知道了政肅帝真正的意思。
“熙熙還小,玩性大,你若是做的事不方便帶上她,把她留在宮裡就行。”
【原來是給我的特權?政肅帝這是什麼意思?】
【宿主,出入自由這種事,本身不就是意味着更大的權力嗎?】
【你這麼一說,政肅帝好像根本不在乎我議政的事,甚至還有點兒鼓勵。】
一邊建緝事廠,一邊又鼓勵自己議政,如果緝事廠是爲了收攏權力的話,那這種鼓勵估計也和收攏權力有關。
政肅帝只有一雙兒女,明熙是個天真的性子,太子也是個溫和的,如果二人無法掌控緝事廠的話……
【政肅帝難道是想用一個外人來掣肘緝事廠?】
【有可能,畢竟你還有一個宮妃的身份,緝事廠裡可全是實打實的外人。】
明熙哪能承認這種事。
“我纔不會去打擾思思姐呢,到時候我肯定聽話。”
說實在的,連政肅帝都不敢說自己能讓明熙百分百聽話,江思思卻能做到。
“好啦,朕知道了,你們繼續玩吧,朕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
送走政肅帝后,江思思看着一旁的明熙,久久沒有言語。
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
政肅帝這個父親,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
“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來?”
爲了能最大程度的控制局面,謝卓已經派人在賭坊外守了三天。
“回大人,那些出來的人,屬下們已經派人跟過去了,依您的吩咐,兄弟們都在外面仔細守着呢。”
謝卓揮揮手,示意自己帶來的人藏好,“我一個人進去,如果一個時辰後我還沒有發出信號,你們就帶人衝進去。”
“呦,好久不見這位大人了,貴夫人又把銀子還給您了?”
——叮咚。
一塊兒銀子直接摔在了中年人面前,“開個金場的牌子。”
那人看了這塊銀子簡直要樂開了花,四下瞅瞅沒人,忙不迭的塞進了自己的袖口。
“好嘞,大人您拿好!”
從謝卓左拐進入金場的第一道門開始,就有貌美的賭姬在前面一直領路。
甚至每過一道門就會換一位賭姬,直到將謝卓領入內場。
路上,這些賭姬的眼神都像鉤子一般纏在謝卓身上,“不需要,你退下吧。”
說着,謝卓還不經意的將身上的香囊露了出來。
那香囊上繡着一對兒並蒂蓮,一看就是一位心靈手巧的夫人秀的。
那賭姬不甘心的咬了咬脣。
好不容易能碰上個俊朗的公子,結果還是一個有家室的。
“大人,奴家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