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把玩着手中的茶盞,還有空衝江思思挑了挑嘴角,“有這回事嗎,於大人。”
【這事兒是文楚自導自演吧,我剛剛都看見他笑了。】
【就是他,宿主,前幾日你們出去逛街的時候,文楚身邊的人去了楊書家,就是密謀了此事。】
【那他這都爲了什麼呀,這對於弗旭來說完全不痛不癢啊?】
【不太清楚,不是宿主你說太子心機深沉的嗎?】
啊,對哦。
於弗旭不知這人嘴裡還會吐出什麼東西,只好先磕頭認罪,“臣有罪,請殿下發落。”
“發落倒不必了,於大人也是爲鄉民着想,只是手段激烈了些,難怪本宮這些日子未曾聽過‘一起’盜竊搶奪之事,全是於大人的功勞啊!”
於弗旭冷汗登時就下來了。
太子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
“好了,這事兒本宮知道了,想必於大人以後也會改正,諸位都起來吧。”
一頓飯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
過後江思思作爲貼身侍女,本想跟着文楚上前,結果卻被他打發去收拾屋子,江思思就退下了。
【系統,你幫我盯着,看有什麼重要的事是我不能聽的。】
二人一到內室,於弗旭就跪下了,“請殿下恕罪。”
文楚一拂手,“於大人自己說吧。”
於弗旭這些年爲了仕途順遂,狠抓劫匪盜賊。
可是劫匪盜賊大多兇惡,府衙的人根本不是其對手,最初幾次甚至因不熟悉地形,傷亡慘重。
一日巡查牢獄,看見獄中的那些窮兇極惡之徒,於弗旭突然有了辦法。
以惡制惡。
他帶着這些人上山,很快就大獲全勝。
只是匪賊總是野火燒不盡似的,於弗旭就捉住一人殺一人,連帶那些人的親眷全部滅口。
如此幾次,於弗旭政績卓著,後來甚至成了太守。
成爲太守之後更是用此連坐之法,數年間,收押城內千餘人,斬首百餘人。
若是誰想出去,就用銀錢來換,充實府庫。
如此下來,每年的官吏考覈都會得到封賞。
眼看仕途就能更進一步,誰知卻等來了太子親臨。
說完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後,於弗旭又是重重磕下,“請殿下發落。”
文楚細品了口茶,“本宮若是想發落你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於弗旭猛地擡起頭,“殿下的意思?”
“本宮即將登基,手下需要有人,本宮看你就很不錯。”
原以爲是山窮水盡,沒成想竟是峰迴路轉。
“罪臣願爲殿下赴湯蹈火!”
聽完系統轉述的江思思……
嗯,文楚果然對自己還是太好了,難爲他盡心盡力的演小白兔了。
【宿,宿主,你不覺得文楚可怕嗎?那可是酷吏啊。】
【可怕什麼?文楚任用酷吏嗎?】
江思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我是怕血,但是酷吏總比貪官污吏好得多,而且要想解決那些爲害一方,無法根治的惡勢力,只有酷吏可行。這樣的話,偶爾的牽連一些人,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怎麼會沒有大問題!宿主你問題大了!
系統覺得,現在需要一把枷鎖的不只有文楚一人,還得算上自己的宿主!
自己的宿主好像根本沒有心,也沒有什麼可以用來牽制的東西。
系統第一次爲自己的命運感到迷茫。
江思思見系統一直沒應聲,終於反應過來安慰一下自己這位心地善良的小朋友。
【嚇到你了?其實我也就是說說,畢竟不管什麼世界都有它的公序良俗,我自然不能胡作非爲。】
【我知道了,宿主。】
其實並沒有被安慰到,宿主你說這些話更像一個法外狂徒了。
不過,文楚爲了給鄑都一個交代,還是革了於弗旭的職,責令其釋放關在獄裡的無辜衆人,退還鄉紳的錢財。
爲了安撫邵陽百姓,太子還自己出錢,給那些罔受牢獄之災的人一些豐厚的撫卹。
這一遭,即便在鄑都衆人來看,也算是功德圓滿。
而就在衆人打道回府時,噩耗傳來。
鎮北侯薨逝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北境甚至起了動盪。
【什麼原因,侯爺不是身體康健嗎?】
【檢索中……是御米殼服食過量!】
又是御米殼,那就是賢侯爺動的手。
江思思一得到消息就趕到了文楚的馬車邊上。
“殿下,新做的糕點。”
馬車內過了好久才傳來聲音,“上來吧。”
江思思聞言踩上了杌凳,結果剛一掀開車簾就被一雙大手拖了進去。
文楚就這樣抱着江思思,頭埋在江思思頸邊,一聲不吭。
江思思伸手一遍遍的撫着懷中人的後背,沒多久就感覺有微燙的液體流過自己的脖頸。
“我沒有家了,思思。”
江思思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老侯爺之前待她很好,自己也不想稱這個時候去做一些攻略男主好感的事情。
江思思不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待着。
終於,江思思感到文楚擡起了頭。
“思思,我們不坐馬車了,我帶着你騎馬去鄑都。”
“好。”
二人帶着幾十個親信日夜兼程,終於在三天後趕到了鄑都。
與此同時,還在路上的太子車架受到了不明人士的伏擊,太子的馬車被數只利劍當場刺穿。
只有一位吃壞肚子的,負責飼養信鴿的信使被落在後面,躲過了一劫。
等到那些人走後,信使終於等來了飛回的信鴿,用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到了鄑都太子府。
幾乎是文楚到太子府的同時,信鴿也到了。
文楚疾步走向書房,江思思跟在後面接住了信鴿。
江思思早就在系統的提醒下知道了信上的內容,只粗略掃了一眼就叫住了文楚。
“殿下,等等,我們的馬車路上出問題了。”
文楚一目十行,看到最後,手中的信件已經不成樣子了。
“真是巧啊,外祖剛出事,幾乎同時我就被截殺。思思你說,是不是。”
很顯然,這兩件事一聯繫,肯定就都是賢侯爺的手筆。
江思思面前的文楚,此刻眼睛紅的駭人。
知道是賢侯爺下的手又怎樣,北境那邊說侯爺去的突然,像是惡疾突發,根本找不到中毒的症狀。
由此,想要追拿賊人也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