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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如夢初醒

111 如夢初醒

霍笙眼中頓放精光,這才明白步涼說這整個故事的關鍵點,“你的意思是,讓我假扮這死了的霍將軍的女兒以大周皇帝和他之間深厚的兄弟情義,肯定會厚待他的後人,那麼這樣的話我一定可以當阿彧的正妻。對嗎。”

步涼僅是象徵意義的彎了彎嘴角。就說明她說對了。

但是。

霍笙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搖頭,“不對,那個霍夫人當初生的到底是男是女啊。萬一是個男孩兒我不就露餡了嗎,是個女兒的話那要是以後那家人也跑來認親,我的下場估計比你現在慘”

這是越想越嚴重的事兒,霍笙堅決不幹了。

步涼靜了靜,擡手又端上茶碗,平靜的答道,“蕭正孝。並不知道霍夫人的孩子是男是女。”

“嗨”霍笙還是揮了揮手,“還是不行,就算阿彧他爹不知道,難保紙包不住火。這法子太冒險了,而且我也沒法子就證明我就是那個霍將軍的後代啊,難不成就是這個假姓天底下姓霍的多了去了,阿彧他爹可不是傻子。”

聞之,步涼緊了緊手裡的茶碗。笑答,“你忘了,我說過蕭正孝曾送過他們一枚隨身佩戴的玉佩作爲他們的定情信物。”

“對啊,定情信物嘛,那是人家”霍笙微頓,突然一臉希冀的匐在石桌上仰面看着步涼,“難不成,你能找到那塊玉佩。”

步涼不言,只是靜靜的凝視着手中茶碗裡飄着的茶渣。

時間如刻漏裡的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人的耳朵清晰的聽見,並好似能看見。更能描繪出那每一圈漣漪擴散的最大弧度。

霍笙急不可耐,卻敏銳的察覺到氣氛的凝重。

西荷皺着眉頭別過臉去。

倒是一直本本分分默不作聲聽故事的翹楚陡然輕呵了幾聲,他緊抿着雙脣從懷裡掏出一塊墨黑的玉來,推到霍笙面前,“霍姑娘,這東西既然於您有用,在下就送給您,切莫嫌棄。”說完之後,他起身朝藥屋走了去。

霍笙怔怔的看着那塊玉佩,呆了半晌才傻傻的問道,“他他,這塊玉爲什麼在他身上。這、這是阿彧他爹的”

不見步涼作答,翹楚卻又跟風似的從屋裡衝了出來。往石桌上重重的擱下一個裝藥的瓷瓶,“每日兩次一早一晚,一次一粒。用完了,讓宋西荷來取。姑娘慢走,在下不送”

攆人攆到這麼直白的份上,也就只有在盛怒之下。

步涼放開水碗,轉而握住了瓷瓶,苦苦一笑,“就當你我誰也不欠了。多謝”

翹楚狠狠的別過臉去,楞是不再看步涼一眼。

步涼起身的同時也取走了那枚墨玉,霍笙左右看了看得了宋西荷一個眼神,糾結着也朝翹楚鞠了個躬便又追着步涼去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倒是跟我說個清楚啊。”追上步涼,霍笙就忍不住了,“你是不是領我去翹大夫那兒就是爲了取這塊玉,翹大夫難道纔是那位霍姓將軍的後人嗎這樣可以嗎,上官雲初,你站住”她很拽一把步涼,跺着腳不走了。土吉匠號。

西荷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姑奶奶,您能不要這麼坑我家主子嗎。”

“宋西荷你一邊去”低斥完,霍笙又拉過步涼,“如果翹大夫果真是霍家子弟,那你剛纔在他面前講那些故事,我說的那些話,不都是在逼着他把玉佩交出來的嗎。所以你才故意什麼都不說,就帶我去了草廬居對不對你這麼做仗義嗎”

“央求我幫忙的是你,如今我做到了,你又來質問我是否仗義。霍笙,天底下沒那麼兩全其美的事兒,有了這塊玉你就偷着樂吧”步涼何曾好臉色,冰冷的雙眸裡真是絲毫溫度都沒有,讓人看着膽寒,亦讓霍笙覺着陌生。

步涼將墨玉塞到霍笙的懷裡,旋即轉身疾步而去。

西荷搖了搖頭,路過霍笙身旁時,對着呆愣的她道,“霍姑娘還是把這玉收好吧。主子不是跟您置氣,您千萬別見怪”

一得到安撫的霍笙立馬哇哇的落下淚來,抹着眼睛問道,“那她生誰的氣呢,那麼兇的對人家。跟她變態的弟弟一樣兇”

“哎。”還是拍了拍她的肩頭,無奈道,“她跟她自己呢。”說完,西荷也是顧不得跟霍笙再多說,着急着追上步涼的腳步,畢竟走哪兒那祖宗都得有個領路的才成。

草廬居里的翹楚依舊是步涼離開時的動作,像是被人施了法定住了身形。可是又有誰知道,他現在幾乎痛苦得快要死掉,根本喘不過氣兒來的難過。

他的身世原本只有師傅谷西子知道,當年他娘羊水破掉時還在山裡砍柴呢,正好遇見了谷西子在外採藥,這才保住了一命。他娘爲了他以後有一技之長,便求着谷西子收剛落地的他當徒弟,谷西子無子,又近中年也正想着將衣鉢傳授,所以便應下了。而翹楚的娘終究心結難解,沒隔多少年就去了,就留下了那塊墨玉和他的身世。

翹楚估計因爲學醫將生死看得很淡,他娘死時也就哭了兩聲沒怎麼在意,但卻深記着他娘吃過的苦,所以這才立誓說是不救大周皇族宗親,就是想跟大周的某些人某些事兒撇乾淨。

這些至死都該是秘密的,但那時還未意識到自己真正情感的翹楚,毫無保留的把身世告訴了上官遙君,並約定這是秘密。

在聽步涼講述故事的過程中,他只當是遙君背叛了約定將他的秘密告知了雲初,萬分氣惱。但是仔細想想,他所認識的遙君是絕對不會出賣他的。

而且,步涼講述的這個故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出他的名字,只是在講一個世人皆知的舊事而已。

回想種種,如夢初醒

所以他眼前的步涼就是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上官遙君

上官遙君是女的,他愛的人竟然是女的

然而,知道這個事實竟比上官遙君背棄約定更難以讓他接受

那過去的三年,還有朝夕相處的幾個月,就彷彿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如挑樑小丑,她是旁觀的看客,他痛、他哭、他傾盡所有,她居然一直冷眼旁觀。

苦笑連連之時,一罈酒忽然就出現在了石桌上。

宋西荷叉着腰站在邊上,低着頭看他,似有尷尬的解釋道,“我把主子送回了奈何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可我是個粗人,懂不來你們文人雅士的安撫法子,這個”她指了指酒罈,“老孃可以陪你一醉方休”

如今乍一看這個奇醜無比的女人,真比任何時候都礙眼。

翹楚噙着冷笑,咬牙切齒的問道,“宋西荷,你果真是嫁不出去,居然只能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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