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信這種迷藥蕭臨是聞不出來的嗎”雖然翹楚的醫術還有製藥的本事是無人可敵的,但是蕭臨警覺性估計能抵上十個傅景淵,保不齊他就能聞出裡面的味兒來。
翹楚抱着雙臂努了努嘴,“但凡迷藥總有味道的,但是我這一味兒藥嘛只要姑娘您用了他也定然不會起疑,肯定會一道服下的。”
拈着那小包藥。步涼是左右看了看。也是她若不一道被迷暈,肯定是會被懷疑的,反正不管怎樣,過了今日這睿王府的守衛必定會更加的森嚴。
“翹楚”
“誒”剛隨口一應,翹楚就自覺不對,恍惚的擡頭看了看那張臉,甩了甩腦袋苦笑道,“姑娘,您身份雖尊貴,但到底男女有別。還是喚我翹大夫吧。”上官遙君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素來喜歡直呼其名,“翹楚”這樣的稱呼自然而然就成了上官遙君的專屬。
步涼恍然大悟的張了張嘴,舌頭在裡面捲了一圈後尷尬的站起身來,揚了揚手裡的藥包,“多謝翹大夫了。”
翹楚別過臉去沒作答,西荷向步涼使了個眼色便留了下來。
她用腳尖踢了踢仍彆扭着的男人,“明明是同樣一張臉。可你偏偏得差別對待,我家主子可沒對不起你。世上男人女人千萬,你又何必只掛在那棵歪脖子樹上呢。”
翹楚當即是瞪了她一眼,憤憤不休的轉了向,可宋西荷饒是不打算放過他,一臉嘲諷的問着他,“神棍,你是不是還想着他會休了我跟你雙宿雙飛啊。”土鳥有血。
“宋西荷”
“噓”西荷彎着腰比着手勢搖了搖頭,“翹神棍,我勸你還是多看看我主子的那張臉吧,指不定分道揚鞭之後,你就再也瞧不見了。”
步涼既已知道翹楚對自己的這份心思。以後應是當避則避。西荷也是看在兩人多年相看生厭相處生怨的份上,好心給他提個醒兒。
主要是,愛上了上官遙君這麼個妖孽,註定會賠上這輩子,怕是忘不掉的咯。
西荷嘖嘖的踩着八字腳往外走。
“你當真覺着,上官雲初回到上官家就是對的”翹楚衝着西荷的後腦勺問道,“四年前,他來找我說是要讓他的姐姐忘了一個人,好心甘情願的出嫁。但是,我知道雲初姑娘哪怕服了藥忘了心裡的那個人也抵死不願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她跳湖自盡,遙君不顧自己不識水性也跳下去救她,倆人差點沒給淹死。可最後呢雲初姑娘醒了之後還是被押着去拜喜堂。然後在洞房花燭夜裡捅死了新郎這才做了罷就那樣的一個家,真值得回去嗎。”
西荷咬了咬脣,她又何嘗不知道上官府裡骯髒殘忍的種種,旁人只知上官家的人如何風光,可風光背後呢,根本沒有半分的自由。步涼在做上官遙君的時候,甚至連笑都被管束着,因上官賈士說既是男人就應不動聲色,讓人瞧不出心思來。
可是,翹楚不知道的是,上官雲初可以逃離那個魔窟,但上官遙君無論走多遠都必須得回去。
“神棍啊,你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明白的其實也最好別明白。”
有些話不能說,即使宋西荷再怎麼可憐翹楚,也只能是可憐。
這些日子可能是蕭臨太想抓住這個“步涼”了,所以十日裡面有八天會在奈何苑裡用晚膳,步涼自然是招了不少的妒忌。
也就因爲這個,步涼便想出了最拙劣的法子,在飯菜裡添上迷藥。
“我也會吃那些菜的,所以若是我沒能清醒,你就進來把玉璜的模子烙下來。”這是步涼事先給西荷的叮囑。
可飯菜上桌後,步涼卻發現蕭臨心裡像是裝着事兒,都沒怎麼動筷。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男人那顆算計的心就從未停止跳動過。
步涼咬了咬脣,當即也擱了銀筷,“不吃就撤了吧。”
蕭臨怔着擡頭看來,意外覺着步涼這反應似乎有點大。
其實,步涼給人下藥也不是第一次,但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何面對蕭臨卻始終有些緊張,總有種做賊心虛之感。未免露出更多的馬腳,她僵着一張臉站了起來,蕭臨卻一把橫過桌面按住了她的手。
他好似寬慰似的捏了捏,然後徑自取過步涼的一隻碗,親自爲她盛了湯。
“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情罷了。”蕭臨作着解釋,同時也給自己舀了一碗,“聽西荷說這是廚房特地給你燉的,你多喝點。”
步涼小心的用餘光瞄着蕭臨拾起了小勺往嘴裡喂着湯,面色如常,如此才放下心來。
“十弟前些天過來了一趟。”最近蕭臨很喜歡跟步涼閒話家常,懶懶的聊些有的沒的東西,彷彿努力在拉近兩人的關係。
聞言,她堆起腮幫子的笑意,敷衍似的搭着話,“哦,十殿下來是有什麼事嗎”
“說是在與大宛的爭戰中,認識了個姑娘。”蕭臨喝下小半碗的湯後置下碗,然後平靜的看向對面,“他想將那姑娘接到平都來,可我怕是別國的細作。你怎麼看”
拿着小勺的步涼微微一滯,不明所以的迎視着那探究的眼神,半頃偏頭一笑,不以爲意的答道,“那就別接了唄。”
“十弟已經放不下那位姑娘了。怎麼辦”
爲什麼總在問她怎麼辦步涼直覺蕭臨這是話裡有話,但她自認蕭臨應當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只是那眼神,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步涼定了定神,放下手裡的勺子,倏地有些煩躁的笑了笑,“那就接回來先看看吧,要是能一心一意”這怎麼說着,竟是有些緊張的冒起了大汗,她扇了扇手舔了舔嘴脣僵硬的維持着笑意,繼續道,“如果是奸細,但要是能一心一意爲十殿下的話,或許能反被利用,也”
怎麼回事步涼撐住額頭,只覺自己越來越緊張越來越熱,連看眼前的蕭臨都恍惚起來。她口乾舌燥的將剩下的半碗湯一飲而盡,卻仍然覺得渴慌張的伸手去提邊上的茶壺,只是一起身全身就軟了下去。
蕭臨一把將其扶住,大掌放在她的腰上,明明是更加炙熱的溫度,卻讓步涼倍感舒服。
忽然間,眸色一亮,她將目光轉向那碗湯。
翹楚,那個混蛋
他給的根本不是迷藥,而是媚藥
“你出去”步涼當即一把將蕭臨推開,雖說是這不由己的身體捨不得,但多年來鐵打的意志力命令她必須這麼做。
她努力的想叫西荷,可一開口竟然是一聲。
“蕭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