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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三部曲第二部劍與江湖

武俠三部曲第二部劍與江湖

風終於停了,它停下的盡頭是一座高臺,那座高臺倚靠着一座光潔如同鏡子一般的石壁所建,石臺通體漆黑,用着一種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黑色石頭堆砌而成。一階階石臺緩步上升,卻看不出一絲縫隙,彷彿這一切都是天然形成了的,而石臺的頂端徵正站着個白衣中年人,他帶着和熙的笑容看着司馬無情,彷彿對他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了。”那是個溫婉的笑容,白色的長衫在風中飄擺,而他臉上始終掛着一縷淡淡的笑容。“你知道我會來的,我懇求你放了華勝,他只是個無辜的人,何況他這樣的角色也影響不了你的計劃吧。”這似乎是請求的話語卻帶着冰冷,司馬無情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白衣中年,彷彿要看透眼前的這個人所有的詭計一樣。

依然沒有改變笑容的白衣中年只是手一揮,一道白色的人影就朝着司馬無情飛過來,漸漸的在司馬無情身邊凝結成了實體,露出了他原本的樣子。那是華勝的模樣,只不過他此刻也只是靈體狀態,不過他似乎被血陰教主的結界保護着,一直沒有受到這裡的陰風侵擾,只不過他此刻的樣子如同睡着了。

“怎麼樣,我並沒有傷害他,現在可否聽聽我的建議。”看着白衣中年的提議,司馬無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白衣中年也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首先我要告訴你這裡是寧靜的須彌,地獄的入口前的無憂地帶,我曾經在這裡遊蕩了很長時間,但始終沒有進入過真正的地獄。”“你應該進去,像你這樣的人,地獄才真正的適合你。”司馬無情眼中帶着凌厲的神色,冷冷的說道。

聽司馬無情這麼說,白衣中年發出哈哈的大笑,“很多人都這樣想,可惜他們的願望都沒有實現就死去了,而我卻找到了從這裡出去的路,再次享受人間的繁華的確是件很愉快的事情。”“愉快嗎,”司馬無情再次盯着白衣中年冷冷的說着,“但你卻要毀掉這份繁華。”白衣中年露出了一絲虛假的驚愕表情,好像很意外,卻又根本在他的掌握之中。“這都是烏芋子告訴你的吧,可惜他並不理解我的願望是多麼宏大。”只聽白衣中年繼續介紹着,“你知道嗎,有多少鬼魂在地獄裡受苦受難,他們很多都是冤死的靈魂,並沒有做惡事,卻要來地獄受苦,而那些害死他們的人卻還在人間享受繁華,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不理會司馬無情憤然的眼神白衣中年繼續說道,“我要做的就是打開地獄的大門,給他們一個報仇的機會,讓人間那些爲惡的人得到一個應有的報應。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既然老天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那麼就由我來實現他。”

白衣中年越說越激動,他甚至開始手舞足蹈的比劃起未來的宏圖,那神情激動的樣子,在司馬無情看來真是噁心透頂。終於白衣中年完成了他宏達的願望的描述,才終於轉入正題,對司馬無情說道,“爲此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應該知道的,我已經得到了血玲瓏他是開啓地獄之門的鑰匙,但是光有鑰匙是不夠的,他還需要你家傳的相思劍法作爲陣圖,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那可憐又弱小的靈魂纔會完全聽我的指揮,不過做出他們不該做的事情。”

“你是個瘋狂的人,這份瘋狂源於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嗎。”司馬無情淡淡的看着白衣中年,而此刻的白衣中年終於不再是一種淡然處之的感覺,那張帶着僞善笑容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了一絲驚詫。只見他凝視着司馬無情彷彿要從這個中年劍士身上看穿所有的秘密一樣。冰冷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牙縫裡擠了出來。“你似乎知道了些本來不該由你知道的東西,那也是烏芋子告訴你的嗎,我不記得那個老傢伙知道這些。”

“是誰告訴我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論做什麼我都要阻止你,司馬長生。”司馬無情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哪張憤怒的臉上帶着些許的扭曲,顯然司馬無情的話已經徹底激怒了他,但他依然沒有選擇爆發出來,白衣中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在儘量的調整自己的心情,好讓那些憤恨的情緒得到一個釋懷,良久才發聲道,“好久沒有人叫我的名字了,司馬長生,曾經司馬家族最優秀的高手,武林至尊的有力爭奪者,但這一切都因爲一個女人毀了。”

終於說出的自己名字的白衣中年臉孔上的怒氣驟然消散了,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我曾經愛過一個人,但他卻因爲我的家族和地位死了。我想救他就註定要與所有正派爲敵,而我的家族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無情的拋棄了我,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既然天下人不仁,我爲什麼要對他們仁慈。”接着司馬長生用最慢的速度說着最殘忍的話語,“我要殺光所有不仁不義的人,”但他又不由自主的自己打斷了自己想一個瘋子一樣喃喃的說着,“不,死亡對他們來說太仁慈了,我要折磨他們,讓他們受到來自靈魂的審判再去死。”說着司馬長生露出了病態的笑容,那是個殘忍到了極點卻又讓人有些心疼的笑容。開裂的嘴角扭曲的讓人看不出他原本應該有的溫柔謙遜,扭曲的靈魂完全侵染了他脆弱的心靈。

“你曾經是個強者,但不是個合格的人,你的愛人死去了,也許他也是因爲受不了你僞善外表下扭曲的人性,情願去死了,來完成解脫。”司馬無情繼續添油加醋着,他要徹底激怒司馬長生,面對這個家族長者,只有讓他憤怒起來,他纔有哪怕一絲絲的勝算,而他也確實如願了。

只見司馬長生瘋狂的咆哮着對司馬無情吼道,“不,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如果不是那座該死的墳墓,那個無恥到極點的江湖傳言我們根本不會死。”司馬長生在瘋狂中訴說着意見久遠的往事,那是很多年前,年少得志的司馬長生認識了一個江湖俠女,他們很快因爲彼此欣賞走到了一起。這是一樁完美的婚事沒有人反對,甚至各大門派都派代表送來了祝福。婚後的他們很幸福,一起浪蕩於江湖,共創俠名,這個司馬無情的經歷很像,也許司馬長生安排顧青蓮到司馬無情的身邊就是要複製自己曾經的生活軌跡,來滿足他對過去美好的一點點懷念吧。

但是一座古墓的探險讓這對幸福的情侶犯下了致命的錯誤,那是如今血陰教的地址,這裡本來是個商朝的古墓,沒有人知道是哪位皇權擁有者在這裡留下了他的足跡。千年的古墓中被江湖傳言有着稀世奇珍,可以讓女人擁有永不老去的容顏,可以讓男子擁有雄霸天下的武功。所以的傳言都只是傳言,沒有人真正見到過那裡的一草一木。

但司馬長生和他的愛人卻相信了這份傳言,爲此他們離開了溫暖的家鄉,踏上了尋找的旅途。三年零4個月,他們用盡了所有的耐心終於在雲南荒莽的大山裡找到了這個所謂的墓地。一座簡陋的石穴,散亂的幾件石器,絲毫沒有一點帝王將相大墓的氣勢。兩個人不甘心走了進去,才知道地下的部分才真正的是別有洞天。

玲琅曲折的墓穴,防不勝防的機關,在這個看似簡陋的墓穴中竟然別有洞天。危險就意味着收穫,兩個人年輕人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們憑藉着自己的勇氣,和不屈的信念一路走到了墓穴的重點。在這裡他們沒有發現所謂不老容顏的藥水,也沒有雄霸天下的武功秘籍。有的只有一塊石頭,他猩紅如血,卻又透着隱隱的光華。這塊石頭被安放在一座石頭祭臺上,就這麼安靜的待在那裡,千年的時光,所有地方都已經是到處灰塵,只有那塊石頭一塵不染,不時的閃耀着隱隱光華似乎再讓人靠近他,觸摸他,那是一種無聲的誘惑。

這份誘惑在司馬長生和他的愛人得到了這塊石頭後,影響着兩個人的生活。他們開始變得嗜血殘暴尤其是司馬長生的愛人似乎受到了這塊石頭的影響最爲強烈,穿着紅色的衣裳在午夜去追尋夜行的路人。每一個被他殺死的路人都像是穿着紅色背心一樣,全身佈滿鮮血的死去。他也得了個外號午夜兇魔。最終他的惡性引起了武林人士的集體追殺,終於她被圍困在一個懸崖之上逃無可逃,而就在他即將被處死的時候,司馬長生站了出來懇求大家不要殺他,但此刻已經沒有人能聽一個因爲殘暴不仁而被司馬家逐出門牆的棄兒的話了。

他的愛人縱身一躍跳下懸崖,他最後留給司馬長生的是一個詭異的笑容,就消失在雲海中。所有人走了以後,只留下司馬長生在那裡搜尋了三天三夜。然而他下到崖底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妻子的屍體,只有一顆赤紅色寶石安靜的躺在那裡。拿起那塊石頭,司馬長生立志爲他的愛人報仇,卻不知道此刻那塊石頭已經開始影響他的內心。

自從得到了那塊石頭,司馬長生就像變了一個人他創建了血陰教,並且用盡各種陰毒的手段坑殺了當時參與圍剿他妻子的兇手。正在武林羣起而激憤的時候,誓要拿他血祭的時候。血陰教就像消失了一樣,一晃五十年沒有消息了。當所有人都以爲時間已經殺死了那個大魔頭的時候,血陰教卻在暗地裡發展壯大,他的根基遍佈整個中原,甚至塞北也有他們的蹤影。

而此刻的司馬長生也得到了烏芋子等人的輔助,由於他日夜煉製那塊石頭來獲取力量,讓烏芋子他們以爲這塊妖石是司馬長生自己煉製的。而他要做的事情更是觸目驚心。打開地府的通道,進入地府,他最初的目的是解救因爲罪孽永世不得超生妻子的靈魂,但最後這個目的變成了放出地獄裡的冤魂。沒有人知道他如何可以長生不死,也沒有人知道他如何能打通地府的通道。一切都是秘密,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甚至連他的身份在百年以後都成了謎,而此刻這個謎就到了要解開的時候了。

此刻的司馬無情終於出手了,他不在等司馬長生回憶完最後的劇情,舉起手中的無情劍,化作漫天銀色寒星朝着司馬無情呼嘯着飛撲了過去。

劍是好劍,一縷銀色光芒化作一點星辰拉出一條直線衝向了司馬長生,但是這把劍在臨近司馬長生的身體的一瞬間停住了,停住他的是一把紅色的劍。那把劍司馬無情相當熟悉,他是屬於他的阿蓮的那把紅色的劍,紅色的劍芒開始全面對抗司馬無情手中的相思劍,一縷縷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還伴隨着司馬長生那張扭曲到了極點的面孔。

“死,所有人都要死!”無情劍在空中一轉屢屢銀色的絲線化作一道道輕柔的光芒,在這幽深的寧靜地獄幻化出一抹銀色的月亮,月光下少女的相思如九天懸河傾瀉而下,將司馬長生包圍在中間。而在司馬長生手中的那把紅色長劍則蕩起一絲絲如同血水般腥臭的紅線,或長或短的蔓延開來,他們和司馬無情的銀色劍光攪擾在一起,在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網,一個個銀色少女的幻像都被紅色的血色劍光所攪碎,同時又不斷的侵蝕着圍繞着司馬無情身邊的銀色劍芒。

那是專門用來剋制無情劍法的劍招,司馬無情不止一次的在阿蓮身上看到過這樣的招式,身爲血陰教主,如果連這樣的招式都不會又如何能夠完成他的野心。一招明月千里寄相思用盡,接着是隔牆影怨守孤燈,森然的哀怨影子呼嘯而來包裹向司馬長生,就像高牆中獨守的一盞孤燈,那麼悵然哀怨。而陷入瘋狂之中的司馬長生則血色長劍四下激盪,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劍劍四下砍去,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衝出這面牆。

“結束了。”司馬無情淡淡的說着,劍光一指一道極其細小的銀色劍光透入了那片深怨的高牆裡,正如一陣疾風吹滅了那搖晃的燈火。劍光沒入了司馬長生的身體,紅色的怨影潰散開來,倒在地上的人卻換成了身穿破敗白色衣衫的年輕人。不用眼睛去看司馬無情也知道那個人是華勝。既然他被司馬長生抓住,這個陰險的血陰教主又如何不利用這張牌來限制司馬無情,逼她交出相思劍法那。只是司馬無情沒有想到,司馬長生會直接讓華勝幻化成他的樣子和自己交談,並且讓自己去偷襲他。

而這個時候,那個同樣一襲白衫的血陰教主司馬長生正坐在祭壇上那把石頭堆積起來的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戰鬥出了結果,他站起來拍着手帶着心滿意足的笑容看着司馬無情嘴角依舊是那份讓人厭惡的笑容。“很好,不愧是我司馬家的子孫,果然夠機智。”這貌似誇獎的話可換不來司馬無情一點點高興,只見他輕輕的吧華勝的身體放在一邊,那神情說不出是愧疚,還是怨恨。只見他依然沉着臉面對司馬長生冷哼道,“你想讓華勝逼我用出相思劍法的最後一式,卻沒想到他的功力根本撐不到相思劍法的最後一式,算算還是你輸了。”

“輸了嗎?”司馬長生髮出了滲人的怪笑,笑罷又盯着司馬無情看了好一會才又接着說,“你似乎忘了,我也是司馬家的人,相思劍法我也會。”一語點醒夢中人,司馬無情確實會相思劍法,那麼作爲那個時代司馬家的青年高手的司馬長生又如何不會那。司馬無情暗自罵自己愚蠢。但卻又升起一陣疑惑,既然血玲瓏司馬長生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相思劍法他也會,那他爲什麼不自己打開地獄之門,還讓自己活這麼久,又是爲什麼那。司馬無情可不相信,對面的那個人會念及自己出於同門而好心的放過自己,既然已經引誘自己來到了地獄之門面前,就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個根本立不住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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