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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三部曲第一部血玲瓏

武俠三部曲第一部血玲瓏

血玲瓏

天地混沌,萬物初開,混亂的世界沒有秩序可言,妖魔橫行於世,弱小的人類只能躲藏在陰溼的地洞裡祈求明天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而上古的諸神在完成對這個世界的塑造後,終於有空去清理這些他們一手鑄造的失敗作品。天上一天人間也過三秋,妖族在人間肆意橫行已經形成實力,他們絕不甘心讓自己的時代就此落幕。於是他們集結千萬大軍與上古諸神展開一戰。那是一場足以毀滅人界的戰爭,足足打了七七四十九年,萬物凋零,天地破碎,而弱小的人類成爲這場戰爭唯一的受益者。他們親眼見證了妖族的失敗,從此人間的主宰將是他們。但萬妖之祖的妖王不甘心失敗,他留下了一滴血,將它灑落人間,並詛咒所有諸神創造出的生物都不能逃過他惡毒的詛咒,那滴妖血化成了一塊寶石被世人稱作血玲瓏,凡是擁有他的人都將被心魔侵蝕,成爲芸芸衆生的噩夢。

這塊魔石也印證了妖王的誓言,他流轉到了一個又一個心中有着野望,不甘心平庸人的手中。一個個暴君,一個個殺人狂魔都在魔石的影響下爲人間造成了災難。時間飛快的流轉,百年光陰已經匆匆而過,人間又再次陷入了紛亂的戰爭中。權利和慾望指使着貴族王權們對土地的苛求被不斷放大,而付出代價的往往是那些無辜的平民。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流離失所,他們一邊要躲避戰爭的侵擾,一邊要與飢餓對抗。災荒彷彿是老天對於人人類貪得無厭的懲罰,中華大地三年無雨,到處是民不聊生的埋怨,路邊的枯骨顯示着他們悲慘的命運。

而在一座深山老林中住着這樣的一位僧人,他是魔石新的擁有着,只不過此刻的魔石已經化作他身體裡的一部分。僧人也曾經造下無盡殺孽,只不過他最終頓悟,身居佛前懺悔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這位僧人穿着粗布的僧袍,遊走在人間,卻從不佈施可憐那些向他伸出乾瘦手臂,一臉渴求的人們。並不是他狠心沒有仁慈的胸懷,只是在一次他將自己唯一的饅頭掰了一半給一個快要餓死的老人後,第二天他就發現了那個老人的屍體,死因是鈍器的重擊。

在食物都能成爲財富的時代,一個無法保護自己財富的人他的下場就是這個樣子。本來心懷的仁慈卻害死了人,僧人決定收起那份仁慈,上天是仁愛的,卻也是不公的。他偏薄的讓人間飽受災害,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又在哪裡,他們的仁慈又在哪裡。僧人一次次的問着破舊廟宇裡的佛祖,顯然他得不到任何答覆。

“佛祖一直在你心中,他看着你的所作所爲,他沒有迴應你,只因爲你還不夠虔誠。”僧人默默的唸叨着,但連他自己也明白這不過是**裸的欺騙,自己對自己的欺騙。而此刻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他心中響起,“收起那份假慈悲吧,老天真的仁慈就不會讓這個世界如地獄般的悲慘,他們眼中只有自己,從來沒有芸芸衆生。”

僧人不知道這個聲音爲什麼會傳達到自己心中,但他堅定的搖了搖頭,“也許我錯了,也許神佛真的不會顧及這世間衆生,但是我不會聽從你的建議。”而那個聲音在聽到僧人的回答後又接着說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既然佛祖不能滿足你,那麼就墜入魔道,由你來改變這本不該被壓在人間的不公平。”那個聲音突然提高了音調,彷彿是對於勸說僧人失去了耐心。“我若成魔天下無佛,我若成佛魔又何來。”僧人自顧自的說着,站起身來,站在破舊的寺廟外看着那已經有些昏黃的天空。

今天註定不是一個可以平靜安眠的夜晚,風雷聲大作,豆大的雨點從天而落,那彷彿就是老天對於僧人的回答,時隔三年後的雨水如期而至,只不過這樣的幸福來得太過於突然,突然到像一場甜蜜的噩夢。呼嘯而至的大雨下了整整十七天,天下一片菏澤,吸飽了水的大地,生長出來的卻是瘟疫和疾病。混亂的時代總有許多人因爲莫名的原因死掉,而疾病就是其中一個因素。

僧人沒有死,只因爲他住在一座不算矮的山腰,而那座破舊的小廟又恰好撐過了這次災劫。幸運嗎,也許吧,至少僧人此刻的內心是平靜了,那個惱人的聲音自從那次之後就在沒有找上他,這讓他原本紛雜的心聲平靜了不少。充沛的水源是時候爲他乾澀的水缸補充些來源了。挑着兩個木桶出門的僧人來到了半山一個水潭,連日的降雨讓這裡碧色的水面映襯着盎然生機。但僧人即將放下的水桶卻突然停下了,因爲他在這片水潭裡看到了一個木盆,飄來的木盆裡放着一個裹着棉紗的嬰兒。

這應該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紛紛亂世,一個嬰兒的出現在這裡,還沒有死,就彷彿是老天的玩笑。然而這個玩笑卻成真了,沒有人會想到竟然有人會在這個亂世把一個嬰兒留在半山腰的水塘裡。這好像就是專門爲他準備的一樣,那個粉妝玉砌的嬰兒在看到了僧人的時候,甚至沒有一絲懼怕還伸出小手懇求懷抱。這樣的事情顯然是不一般的,不過即使不一般又如何,僧人還是決定收養這個孩子。被雨水滋潤了的土地就如同那終於結束了戰亂的國家,生命的綠色在世界的每個角落茁壯成長。

綠油油的嫩芽,伴着癡笑的孩子的臉,經歷了春夏秋冬一季季的成熟又枯萎,在來年春天又再次一片綠意盎然。孩子一天天長大,僧人卻一天天老去。終於孩子長到了成年孤冷的山頭再也不能壓制他的跳脫,他決定去山下闖一闖。而老僧人也沒有阻止他,那雪白的鬍鬚在山風中飄擺,堆疊着皺紋的臉上看不出是欣慰還是失落。臨行前老僧人把一本佛經交給了孩子,並告訴他覺得自己找不到方向的時候就看看這本佛經。

少年確實成名了,他獨創的劍法在江湖之上獨樹一幟,短短數年就風聲鵲起,成爲當時風頭無兩的人物。一切都這麼順利的進行下去,稱霸武林,結婚生子,創建了一個屬於司馬家的輝煌,他爲自己取名叫做司馬昊,而他的家族就是司馬家族,一個傳奇卻又悲劇的家族。

司馬昊在他五十歲的時候失蹤了,沒人知道他的去向。青燈古佛前,已經年到暮年的老僧,默默頌念着經文,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頌唸經文,佛祖的召喚已經越來越近,但他卻堅持着不去理會那光明的未來,只因爲他在等一個人。而那個人如今就站在他面前,一載白衣露出淡然的微笑,並向老僧人露出了微笑。

那是老僧人一手養大的孩子,那個爲自己取名司馬昊的司馬家族第一代創始人。世人都道他失蹤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回到了自己長大的地方,站在老僧人面前。“一切都彷彿是註定的,我回來了。”司馬昊的聲音冰冷的像寒冬裡的泉水沒有一絲溫度,更沒有尊敬,甚至還帶着一絲陰測,彷彿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世間本無魔,魔自在心中,你果然還是不打算放過我。”老僧人不擡眼皮喃喃的說着。“魔當然在心中,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無法影響你的心智,甚至連我選擇新的寄主都在你的預料之中那。”面對質問,老僧人只是默默的低下頭沉靜的說着,“也許從你選擇我作爲你的宿主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你的失敗。無根之水降下嬰孩又怎麼能是普通人,你飢不擇食的選擇就註定了你的失敗。”老人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依然不回頭的繼續說着,“我承認你差點就成功了,如果不是你要完全的控制那個孩子,在我即將圓寂的時候找到我,你還能在人間繼續逍遙。”隨之老僧人猛然回頭,昏沉的眼中射出兩道寒芒,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可惜,你的貪婪允許你這麼做,你的確將魔念轉移到了那個孩子身上,卻不想我用多年的佛學控制了你的一部分力量,讓你始終無法完全佔據那個孩子的全部,你知道我死了你的那部分力量就會永久遺失所以才迫不及待吧。”

“失敗嗎,”面孔開始扭曲的司馬昊發出了淒厲怪笑,“我的怨恨從來不會終結,那怕是在這個地獄,我要讓人記住即使是失敗一萬次哪怕我成功了一次,也要重新讓着世間再次陷入血雨腥風,哪怕是千萬年的輪迴,我也會再回來!”司馬昊瘋狂的叫囂着。但這時候,一道金色的光芒落下,兩個人面前一扇發出淡淡金光的大門被打開了。老僧人不急不緩的走入了那扇大門,而司馬昊怎不情願的跟了上去。大門中一切都被慈祥的梵音包裹,老僧人跪在地上虔誠的頌念着經文,而那個被魔石附身的司馬昊則依舊要頑抗到底,但是隨着那聲洪亮的佛號,他最後的堅持也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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