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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魄兮魂兮

第二十九章 魄兮魂兮

“謝謝你救了我。”我朝他感激一笑。

“冰魄是師傅的,在下只是盡了點微薄之力,這幾日照顧姑娘最多的是蘭亭公子。”他說。

我愣了片刻纔想起蘭亭公子便是卿玉。

“那就謝謝你的藥粥吧。”我說。

“蘇姑娘剛剛問的是不是沈小姐?”他從一旁的塌子上拿來一件雪白的裘衣爲我披上,旁邊便是我出谷時背的包袱,“我帶你去見她。”

這裘衣是那天卿玉給我的那件,自那次回來之後,我便將它深藏在了一個櫃角里,看見它我便會想起那些慘不忍睹、血腥作嘔的畫面,他是怎麼找到的?

看來在我昏迷這幾天他回過沈府,他回去做什麼?是去解釋落雲的事?

出了屋子,明媚的陽光直接打在了我的身上,暖暖的,很溫柔,看着暖陽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水簾比虛谷要小很多,麻雀窩雖小,五臟卻是俱全的。獨亭清池,桃枝嬌俏,柳絮紛飛,一條小瀑布下蘊育着一片小藥田和菜田。

而在小菜田裡認真搗鼓着什麼的纖細身影,是“落雲!”

她聽見聲音回頭望向我,我原本激動地想邁步上前好好看看她,但她眼裡的疑惑不明令我收回了腳步,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她失憶了?!

“聽說過嗎?”流螢問我。

“什麼?”我沒明白他這個像問句又像陳述句的話,不過他大概沒指望我回答什麼,繼續說道:“相傳魄兮草原本是天宮裡侍奉仙官的小仙娥,因犯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錯,被貶下凡間受一世之苦,她們在下凡之前都被幻化成草的模樣,消去記憶,待有緣人被她們附身,嚐盡了這今世的苦樂後,便可迴天宮了。”

“也就是說現在在落雲體內的是一個空白的新魂。”

“嗯。”

我垂下眼眸:“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當她還活着吧,雖然心裡會有點失落。

我在她好奇的眸光中慢慢走過去,在她旁邊蹲下,揚起笑容:“我叫蘇秀。”

她見我面露友好,展開笑顏道:“我不記得我是誰了,不過他們都叫我雲兒,秀兒之前認識我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般純淨的笑,以前她的笑裡總有一絲抹不去的淡傷愁緒。

“嗯......見過幾面。”我說。

“雲兒!”一個冰冷略帶焦急的熟悉聲音傳來。

我回身看向聲音來源,果然是小黑!

只見他面帶戒備快步走來,將落雲擁向一邊,離了我兩三米遠,彷彿我是個病毒體,霸道蠻橫地向我宣告了他的獨佔權。

暫且不論小黑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他的這種防備心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畢竟落雲胸口的那刀是我扎進去的,雖然是被迫的,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鳳翎已經收了回來,我是不可能再給她一刀的,他有必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他不知道這樣的行爲很讓我心傷嗎?有可能他此次的行爲會爲我以後的尋找鳳翎之路帶來心理陰影......

我暗自嘀咕:“我又不是洪濤猛獸,不會吃了她的。”

小黑不愧是個專情的頂級殺手,只消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便低了頭不敢再看落雲一眼。

落雲大抵覺得我有些可憐,弱弱道:“相公......”

“什麼?!”聽到這兩個字,我猛一擡頭,驚訝道,“你們......你們何時成的親?我怎麼不知道?”

落雲不解地望了望我,復又擡頭看了看小黑:“你不是說我們成親了嗎?難道你不是我相公?”

小黑陰森森地轉過臉來,一臉殺氣,我一哆嗦,忙道:“對了,我想起來,你們已經成親了,已經成親了,呵呵......”

小黑這才扭頭摟着落雲走向裡屋,我長吁了一口氣,被殺手瞪着的滋味真不好受......

“是我師父把他救回來的。”等他們走進屋子後,流螢突然在不遠處靜靜地說,“那個時候他五臟俱碎,四肢筋脈盡斷,居然還能神思清醒地與我們說話,他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意志堅定的人一向能創造奇蹟。”

“嗯。”

之前花惜月說的老頭應該就是他的師父,我們的命都是他救的,這位師父究竟是何方聖神?這麼大能耐,他爲什麼要救我們?與卿玉又是什麼關係?

我暗自思索着,不自覺地就看向流螢,赫然間發現他的眼睛竟然清清亮亮得沒有一絲雜質,就像山林深處一汪遠離塵囂的清泉,乾淨透亮,且漂亮地令你想去靠近,但又不敢去觸碰,怕驚擾了它,對着它,你能清晰地看清自己的面容、神情,甚至是靈魂都感覺被照透了。

靈魂?我猛然驚醒,定了定心神,剛剛怎麼回事?他的眼睛似乎很特別。

“呵呵,你很有定力。”他輕笑一聲,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狀。

我不悅,戒備道:“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我的眼睛天生攝人心魂,能看透人心的慾望,你剛剛掙脫了我的迷魂術,以後再看我的眼睛就無礙了。”他見我一臉的懷疑,又加了一句,“是真的。”

“你剛剛偷窺到了什麼?”我不懷疑他的本事,我更關心的還是這個,這可是涉及到個人隱私的問題,這裡又沒隱私權的。

他眉頭上挑:“你有秘密嗎?”

仔細想想:“沒有。”但興許有什麼連我自身都不知道的無形存在,我覺得那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什麼也沒看到啊。”他貌似很無辜。

“你不是說能看透人的慾望嗎?我有很多欲望。”我說。

“那種世俗情感人人都有。”他好笑地看着我。

“你真的沒看到什麼?”

“真的沒有。”他很認真地告訴我。

“好吧。”再糾結下去,別人大概會覺得我再無理取鬧,於是我換了個話題問他,“若我沒掙脫你的迷魂咒會怎樣?”

“那你以後對我說話就要看着我的......”他托腮思索了一番說,“胸吧。”

我走過去,照着他比了比身高,說:“你很有說冷笑話的潛力。”

他笑了笑,說:“他們回來了。’

他們?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向瀑布處......那是一水簾的入口嗎?

綠樹掩映間原本銀白的瀑布此刻正泛着七彩琉璃般絢爛的奇異色彩,隨着水幕的流動,那些絢麗的顏色似萬花筒般不停交換着位置,我的目光被不斷吸引着,跌進深深的迷幻中。

我緊緊盯着這魔幻般的景象,靜靜等待着下一幕的發生,心不自然地跳動着。

隨着一聲高亢的馬鳴,水幕從正中心開了一道圓口,隨着破口的不斷加大,一輛黒木香車如一道飛虹般衝破水幕踏着彩珠飛馳而來,穩穩地落在了我們面前,驚起了綠草間的一地飛蝶。

那馬對自己的駕車技術似乎十分自信,停下來的時候,衝着我們昂首鳴叫,四個蹄子原地歡快地踢踏了幾下,我有些擔心在它周圍飛舞的彩蝶。ωwш ●TтkΛ n ●℃o

“女娃娃醒了!”一個滿頭白髮,身穿灰袍的老人首先從馬車裡飛到了我的面前,繞着我上下打量,嘴裡還不時地嘀咕,“嗯......嗯.....沒燒壞!還不錯!”

我二丈摸不到頭腦:“這位?”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師父?

流螢面帶和煦道:“家師,跳跳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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