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被兩個蒙面人套上頭套帶了出去,我看不見周遭的環境,只知道被架着飛進了一個房間,他們幫我解了手上的繩後就關門離開了,我拿下頭上的布袋,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泄憤!接着轉了轉手腕,活動活動脛骨,掃了眼屋內,突然發現牀上躺着一個人,瞧身形打扮,是落雲!
我快步走過去,探了探鼻息,只是睡着了,大概從被擄過來她就未曾醒過,那女人把我們關在這裡不知道想幹嘛?她雖叫我把玉藏好,看似關切,說不定背後把我們倆拿做與那老王爺交換的籌碼,這種徘徊在敵友之間的人最危險。
現在已經是大白天了,我們失蹤的事情必定是被發現了,卿玉能猜到是重月宮乾的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救我們出去,當然我也不能這樣乾等着他們來救,勢必也要做些自救的行爲,然而我要怎麼才能逃出去呢?
我摸了一下暗袋,還好飛寶沒被搜走,但仔細一想又不能貿然使用它,因爲對重月宮,對這個女魔頭的實力我不確定,沒準還沒出大門就被截下了,還是先不輕舉妄動了。
正想着,落雲呢喃一聲醒了過來,看着陌生的環境,懵懂道:“秀兒,我們在哪兒?”
我說:“重月宮。”
她驚訝過後很快鎮定了下來:“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別急,我喚言過來。”
說着她就要拿下頭上的迴音,我連忙制止她:“不可,笛音傳播甚遠,這裡都是武林高手,必定會引來他人的警覺,你被抓,言大哥不會不知道的,他一定會來救你的,我們就在這兒等吧。”
她蹙眉:“言告訴我,重月宮的宮主沒想象中的那麼壞,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我心想:孩子,別對你的敵人同情心氾濫,誰都有那麼一段心酸泣淚的過往,再怎麼悽慘的身世也抵不了她所犯下的罪孽。
我試着拉了下門,沒鎖?我走出門外,藍天白雲離我很近,似乎伸手就能觸摸到,我問:“重月宮建在哪兒?”
“無生崖上,這裡四處都是陡峭斷臂,上來的路只有他們門中人知道。”她嘆息。
我嘴角微微抽了抽,難怪這女人這麼放心把我們晾在這兒,吃定了沒武功的我們逃不出去,可氣可恨可憎!
但上帝說過一句話:關了你一扇門,總會給你開扇窗的,所以要相信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可能性。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填飽肚子,有了力氣才能好好革命,我環顧四周,長長的深廊連鬼影都沒有,我心說好好伺候也不帶你這樣的,讓人餓肚子可是有違孔子的待客之道的。
我學着魔女試着擊了兩下掌,嘿!果然飄下來一個蒙面人,在自家窩裡還要遮着臉,這是什麼奇怪的規矩?
我對他說:“這位大哥,午時快到,可有飯吃?”
他搜的一下沒了人影,會輕功就是好啊!連路都不用走。
不一會兒,他又搜的一聲出現在了我面前,手裡拎着一盒飯,我接過:“多謝。”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聲沒發就走了,這孩子真沒禮貌......
我將菜擺好,拔下頭上的銀簪在水裡洗了洗,落雲不解:“你在幹什麼?”
我說:“試菜,怕有毒。”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當天夜裡,因爲又換了個牀鋪的關係,再加上女魔頭交代我晚上不要出來亂走,我輾轉難眠,想着是不是這個重月宮有什麼驚天的秘密,大人說要幹壞事在夜晚是最好的,只因秘密都是見不得光的。興許會有危險,但心上又像是有隻爪子在撓癢癢,於是在出與不出之間,我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好奇心佔了上風,我悄悄爬起,沿着走廊慢慢踱着步,我只是想碰碰運氣而已。
韓伯曾經教過我一種內功心法,可以通過調整呼吸吐納來提氣輕身,減小自己的存在感,是偷窺採花居家旅行之必備秘籍,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般是發現不了我的。
在七拐八拐後,幹壞事的人沒遇到,我卻成功地迷了路,我很惆悵,我明明有記下自己來時走過的方位,怎麼一回頭就搞不清了呢?
我努力搜索自己的記憶,摸索着往回走,卻發現越走越偏,周圍的壞境越來越蕭索,夜幕陰沉沉的嚇人,風呼呼地吹着,還夾帶着幽幽的鬼泣聲,我上輩子是無神論者,但是自從來到這兒,這個信仰基本已經碎成沫沫了,再加上我素來膽子不是很大,又是孤身一人,乍見這般境況,我渾身的毛細血管全部顫慄起來。
就在我神經繃緊的時刻,突然從身後冒出來一隻手,可能是心理作用,我覺得那隻手慘白慘白的,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詭異,我嚇得差點驚叫出聲,但隨即閉緊了自己的嘴,將它嚥了回去,這個時候驚叫出聲不是找死嗎,我努力佯裝鎮定地說:“兄臺,天色已晚,還請入土歇息吧,有何未了之事在下可以代勞,只需託夢於我......”
“是我!”熟悉的聲音拉回了我飄蕩在虛空的神經,是落雲!
我安撫了一下剛剛受了不小刺激的心臟,覺得若是再來那麼幾下,我非去見佛祖不可。
她顯然也被我剛纔的話弄糊塗了,緩了一會兒說:“你在這兒做什麼?這兒可是禁地。”
我有些愣:“禁地?”
“嗯,言說後山有一片荒地是不準踏入的,曾經有個同門因好奇來到這裡,恰被宮主發現,被挖了雙眼逐了出去。”
我看了眼空地,除了滿地的荒草和假山石,另帶有點恐怖外也沒什麼特別的,既然是禁地,那又爲何沒人看守?
雖然很好奇,不過我可沒那個膽子在別人的地盤上觸犯底線。
我問:“還記得我們的房間在哪兒嗎?”
落雲點點頭。
“那我們快走吧。”我拉着落雲就往回走,轉身之際好像有一團黑影一閃而過,我眨眼再望去,只見樹影搖曳,月色朦朧,心想或許是剛剛受了驚嚇太敏感了。
回到房間,落雲就開始責備我:“秀兒,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出去做什麼?若不是我恰好醒來,一路跟着,在你碰到陣法之前拉住你,你可就完了!”
原來有陣法護着,難怪沒人看着,也幸好落雲拉住我,不然,後果不敢想啊......
但是我又想到一個疑點,落雲既然一路都有跟着我,她幹嘛不早點叫我?看見她關切的眼神,我也許多心了。
我委屈道:“我餓了,想找吃的,走太遠迷路了。”
落雲撫着我的頭,像哄自己孩子一樣地哄我:“那明天我們留點飯菜,等到晚上餓了再拿出來吃。”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她異常可愛,我似乎猜到了言訣爲什麼會喜歡他,他們兩算是性格互補形的一對情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