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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芳菲盡

第十四章 芳菲盡

夜間涼風習習,花木靜謐,月光靜靜地灑下滿地的柔華,如夢似幻,我躺在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享受着春夜帶來的舒適感。

迷迷糊糊中想着今夜一定好眠時,我的第六根神經突感不適,我極不情願地睜開眼,一張放大的臉突現在我眼前,我一個極度驚嚇加慣性後仰,卻忘了這是張搖椅,結果角度太大,摔了個天昏地暗。

我從草地上狼狽地爬起,看着眼前這個氣定神閒,面帶笑意的男人,他一定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的,我氣憤交加,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心情,面無表情地問道:“太子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他帶着優雅的微笑說:“聽說你要一把匕首。”

“嗯?”聽說?你聽誰說的?這消息到傳得挺快,我心裡有些不舒服,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極度不爽。

“拿着。”一隻手伸到我面前,我低頭一瞧,手心裡躺着一把金鞘暗花的靜巧匕首,劍柄處鑲嵌着一顆白玉,精緻華美,我拔出劍,在月下細細觀賞,銀亮的劍光和流暢的劍身昭告了世人它的鋒利程度,上面的繁雜圖紋我是什麼都沒看懂,但我知道這件匕首肯定極其貴重,掂掂這分量就知道。

“我不需要這麼好的,一般化就行。”我還給他。

“收着吧,只有這麼好的。”他挑眉看我。

“那就謝謝太子賞賜了。”我小心收起它,剛剛我只是客氣客氣而已,要還他還真有些捨不得,什麼時候沒錢用了,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

“爲何你叫我太子的時候,我會覺得有些變扭?”

哈?他幹嘛突然這麼問?太子二字我叫的可是標準的普通話。

“那就不叫。”

“那你叫我什麼?”他問。

“隨便,卿玉?蕭羽?你選。”你讓我叫你什麼就叫什麼,叫阿貓阿狗都沒問題。

他沉思了會兒,說:“還是卿玉好聽些。”

我打了個哈欠,開始下逐客令:“那卿玉,夜深寒重,早點休息吧。”

他“嗯。”了一聲,然後白衣一閃,人影就沒了,速度真快......

我重新躺回搖椅,沉沉睡去。

“姑娘,姑娘......”

是誰在叫我?我想睜開眼,奈何全身發冷,四肢無力,眼皮似有千斤重般擡不起來,腦袋昏昏沉沉像是埋在軟綿綿的雲裡。

“怎麼回事?”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很耳熟,想不起來是誰了......

“回公子,蘇姑娘昨日睡在庭院裡着涼了。”公子?是逸遠。

一隻涼涼的大手撫上我的額頭:“請大夫沒?”

“請了,大概快到了。”

大夫?看來我是發燒了,難怪額頭這麼燙,本姑娘體質不弱,怎麼昨日吹吹小風就倒了?莫不是水土不服?

“大夫來了!”又是另外一個溫柔的女聲,好像是落雲。

“快進來。”

感覺牀邊坐了一個人,來人拿起我的手替我把脈,過了會兒又放下,塞進被子。

“只是普通的發熱,吃幾服藥就好。”大夫說。

逸遠鬆了口氣說:“那就好,小竹,待會兒隨大夫去煎藥。”

“是,公子。”

“哥哥有事就去忙吧,這兒有我。”

“那好吧,我晚點再來。”我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終於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醒來時已是夜晚,我勉力睜開眼,瞧見桌邊坐了一個人,不是落雲,是個男的,是誰?我再睜大眼睛瞧了瞧,卿玉。

他見我已醒,端了杯水遞給我,正巧我口乾舌燥,猛喝了好幾口,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我被嗆到了......驗證了那句老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我不停地咳嗽,咳得眼冒淚花,滿面紅光,差點把我的心肝肺咳出來,卿玉輕拍我的背,那力度和節奏都剛剛好,我思量要是把他放在現代,開個按摩診所,這相貌這手藝,那錢是大把大把地進啊......咳咳......我在想什麼......

我緩過了勁,背靠墊子調整呼吸,我問:“現在是什麼時辰?”

“子時未到。”

“這麼晚還在這兒,有事嗎?”

他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喝了。”

我瞧了一眼:“放那兒吧,等會兒就喝。”

“別想倒掉,喝了它。”他將藥湊近了我幾分,聲音裡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哪有的事,我只是不喜歡喝燙的。”

“藥已經涼了。”

涼了?

“你來了多久?”我小心翼翼問道。

“沒多久,也就三四個時辰。”

“呃......你可以把我叫醒。”讓人等我那麼久,我有些不好意思。

“叫過了,你睡得太死。”

黑線......

“藥明天也可以喝。”

他面無表情:“明天有明天的那份,今天的必須喝完。”

我不死心:“要是我明天才醒來呢?”

“那就兩份一起喝。”

算你狠......我無言以對......端過藥皺着眉,一口氣吞了下去,藥還是溫熱的,不知道他熱了多少次。

他遞過來一粒麥芽糖,我接過含在嘴裡,濃濃的甜香化解了藥苦,我舒服地抿了好幾口。

將空碗放在桌上後他說:“現在白暖夜涼,晚上不要睡在外面。”

我低聲道:“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藥喝完了,該辦正事了。”

“正事?”

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像變戲法一樣地拿出一件雪白的絨裘將我裹在裡面,然後把我拉上他的背飛了出去。

我疾呼:“你要帶我去哪兒?!”

“好地方。”聽他冷冰冰的語氣,我就知道那不是一個好地方。

我現在是個病人,即使我有多不情願去,不過以現下這種情況,我也只能老實在他背上待着,要知道跳車是一件極其危險且具一定技術性的動作,我沒有那種本事,更加不願冒險。

我掀開大裘的一角,眯着眼睛看向外面,他飛身在屋脊上,周圍的景色從身邊快速略過,依稀可見潘郡燈紅酒綠的夜市,熱鬧繁華,我嘆息,好想下去也玩上一玩。突然他身形一轉進入了一邊的茂密叢林,腳尖在枝椏上輕輕一掂便躍起好遠,驚起了熟睡中的鳥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幾縷髮絲飄在我的鼻尖,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捏了捏鼻子躲進袍內,溫暖的體溫從他身上傳來,我拉緊裘衣先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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